阮大凡怒道:“我称呼你仰大师是敬你年长,仰弘柏你欺人太甚,智冲道长,汪威仁老先生你两位给评评理,凭什么他姓仰的要来吆五喝六。” 那一直寡言不语的智冲道人忽然道:“本来人人都有份,但谁再吵闹,大火儿动手将他赶出去。” 智冲道人的话果有威慑力,胖头陀仰弘柏和阮大凡闻言都闭上了嘴。 杨禾虽不知那书有什么用,却知道历史上有:“开皇之治。”的说法,此书既称开皇实录,那定是本记录隋文帝杨坚当政期间史实的书,当下道:“那本书不是记载隋朝史料的吗?既不是武功秘籍又不是宝藏珍藏,你们要它干嘛?。” 老者汪威仁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说出那书的去处便可。” 另外三人立时附和道:“正是,正是。” 杨禾装模作样地道:“便在……。” 话未说完,忽听院落中一声大骂:“正你奶奶的是,你们几个也忒不够义气,原来你们早有预谋,指派老子去院子中埋伏,你们几个好私吞了那宝贝。”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紫袍的矮小汉子从院落中疾掠而来,也不开门,只一跃便从柴扉上方掠过,嗖地一声落在两人身旁的卧牛石上,手里一对峨眉刺金光闪闪。杨禾早知院落中还藏有敌人,但没想这人轻功高明至此,比之自己不知要厉害多少倍,结下这样一个劲敌,这辈也别想睡安生了。 汪威仁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撇得下你“阴魂不散章影,你多虑了,书自然也有你一份。” 章影道:“谁,谁能撇得下我?再说我要看书的全貌,要:“一份。”有个屁用。” 汪威仁笑道:“那人便是章夫人马氏,话虽不错,可是咱们这许多人,书却只有一本,要看总需分个先后吧。” 章影听他提到马氏,心中万分不高兴,冷哼道:“提这些事做什么,消息是我打探来的,自然是我先看。” 阮大凡抢着说道:“凭什么?风大夫的居所是我查到的,没有我查到他的老窝,你的消息有什么用,还是让我先看过。” 仰弘柏粗声粗气地道:“生存各凭本事,老子一举手便能将你两个脑袋砸扁,凭你们你们也敢跟我争?。” 汪威仁笑道:“没有老夫与智冲道长破解书中奥妙,你们这些睁眼瞎子即使拿到书,也等同废纸呀,你们能看得懂什么?快拿来给我们看才是正题。” 智冲道人道:“别吵了,大伙儿一起看,共同参详,免得你争我夺地相互斗争。” 杨禾尚未想好脱身之计,生怕众人停止争辩,一同把矛头指向自己与青青,忙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 阮大凡奇道:“如何使不得。”杨禾道:“此法看似公平,其实最不公平。各人悟性不同,对这书的参悟自是快慢有别,若有人先行参透,却瞒下不说,自个儿悄悄行动,其余众人岂不吃了亏。” 仰弘柏点点头若有所悟地道:“有道理,若是哪个王八蛋藏了心眼,偷偷取走了宝贝,咱们不是白忙活一场?不妥,不妥,需得想个法子避免才好。” 阮大凡笑道:“这还不容易?拿到书之后咱们五人寻一处隐秘房子,关在一起,谁能偷偷走掉?。” 仰弘柏道:“关在一起?难道不吃不喝?吃喝拉撒总不能都在一起吧,想要溜走总能找到机会。” 阮大凡皱眉道:“要不然就弄几根铁索子,把大伙儿都锁在一起,无论白天黑夜,总是寸步不离,除非一同前往,谁也不能先一步独个儿寻宝,这样总算妥当。” 仰弘柏道:“那么开锁的钥匙保存在何处?由谁保管呢?汪威仁老先生?还是智冲道长?交给你“一臭万年阮大凡我是不放心的。” 阮大凡道:“的,老子叫:“一筹万年。”不是:“一臭万年。”哼,你不放心老子,老子也不放心你,你:“长毛虱(狮)子。”说话何时作得数来?。” 智冲道人摇了摇头无奈地道:“钥匙做成五把,五把同时使用才能打开锁子,每人握着一把,总成了吧?。” 众人略一思索忙道:“正是,正是,如此才算妥当。” 汪威仁咳了一声道:“小子,那本书到底在哪儿,快说。”众人都静了下来一齐瞪着杨禾。 青青忽然说道:“便在车厢里。” 杨禾吃了一惊恨恨地瞪了青青一眼忙道:“不对,不对,不在车厢里。” 阮大凡急道:“的。到底在哪里?哪个说的是真话?。” 青青道:“我。”杨禾道:“我。” 智冲道长阴笑道:“蠢货,你到车厢一搜不就是了。” 杨禾急道:“书不在那里,不能搜!。” 阮大凡哈哈笑道:“这小子急了,那书多半是在那儿,老子偏要一搜。”说着重又跃上车辕,脑袋探进车帘,大概是发现车厢中还坐着一个人,忽然发出咦地一声。 蓦地数声狂喝响起,智冲道人的剑,章影的峨眉刺,汪威仁的判官笔和仰弘柏的降魔杵不约而同地击到他后心。阮大凡一声惨叫,委顿在地,尸身扑进车厢中。 青青大惊道:“你们……。”她见众人方才还是一团和气,哪知陡然间便出手杀死了同伴,当真是匪夷所思。 四个人打死了:“一臭万年。”阮大凡,各自露出残忍狡猾的神色,相视而笑,各怀鬼胎。 智冲道人道:“姓阮的想独吞宝贝,死了活该。汪老先生,咱们四人中你的年纪最长,名望最高,咱们都相信你,便由你去取书怎样?然后大伙儿共同参详怎样?。” 汪威仁嘿嘿笑道:“道长谬赞了,老夫外号:“丧尽天良。”,不是诚恳良善之辈,如何能孚众望,道长精研道术,《道德经》早烂熟于心,却是大智大慧德高望众之人,还是道长来取书最为合适。” 仰弘柏和章影点头称是。 智冲道人道:“贫道外号:“偷天换日。”,名声有什么好?平时也不见你们称赞两句,事到临头一个个嘴甜胜蜜。你们真就相信我了?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你们是想趁老子转身的空当,害死老子,但看在同道份上,想要贫道取书也不是不能,只你们三个要退到十丈外。” 汪威仁道:“十丈也太远了,万一你老兄不讲信义,拿到书便跑,再要追你可要费一番功夫了,除非……啊,有了,咱们不是有张大网么,若想我们退出十丈外,必须要用大网罩住车子,以防你突然逃脱。” 仰弘柏拍手道:“不错,不错。”章影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汪威仁退回大石之旁,在杨禾和青青身上各点一指,两人登时半身酸麻,半分也动弹不得了。汪威仁随即便将大网解开,走到车前,一抖手便将大网罩上马车,说道:“这样一来,道长你可以放心取书了,咱们三个都退开十丈。”语毕当先退出十丈之外。仰弘柏和章影先后退出十丈,为防万一,三人各自把守一方,绝不容智冲道人携书而逃。 智冲道人哈哈笑道,很好很好,掀开大网便踏上了车辕,他头顶网,脚踩车,上下不过三尺,起不得身,毫无转圜的余地,唯有伛偻着身子钻进了车厢。甫一进入也是咦了一声,跟着便是当当当地兵刃交击之声和呼喝声响起,紧接着忽然又是嘭地一下大响,智冲道人长声惨叫,穿过布帘从车厢中飞跌出来,登时触网,又将大网撞飞,落地滚成一团乱麻。 三人大吃一惊,疾步奔了回来,凑近一看,但见智冲道人胸膛上插着阮大凡的斩马刀,贯胸穿透,鲜血狂喷。他本人已然气绝身亡。 仰弘柏骇然道:“怎么回事?姓阮的还没死?。” 汪威仁道:“就算活着,在那样的重击之下,也只剩下了半条命,怎么……怎么……怎么会如此厉害?。” 章影牙关打颤战战兢兢地道:“会不会是尸变了?他死得不明不白,多半要来报仇,可要小心了。” 汪威仁道:“放屁,放屁,就算是尸变也该是过了头七回魂之后,哪能立时便来报复,世上的鬼可没有这般能力,再说道长一身画符捉鬼的本事,又怎会为鬼所侵。” 章影道:“此人号称:“一臭万年。”会不会冥府嫌他太臭,不容他过奈何桥?。” 只有青青和杨禾明白是那道姑所为。见她醒来心中欢喜。 仰弘柏怒道:“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人也好,鬼也好,管教他吃老子一棍。”大喝一声,举起降魔杵,便向车厢猛砸。轰隆地一下大响,车厢顶被他拦腰砸了个窟窿,仰弘柏哈哈笑道:“佛法无边,任他何等鬼怪也得给老子让道。”再抽出降魔杵时,突然彼端似被什么物事钳住,竟然抽之不动。仰弘柏大骇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边说,一边使出全力硬夺兵刃,突然猛觉得另一端一松,他使过了力,登时身不由己地向后跌退,降魔杵来势未消轰然捣中胸膛,仰弘柏哎幺一声,仰天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