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才一阵恶斗,匡谷为她敷上的草药和那块树皮早已崩断脱落,不知去向。只有那道长可二寸的红肿伤口仍在汩汩流血。 那女子看到那伤口上缝合的痕迹秀眉紧蹙眼中闪过喜悦之色惊讶地道,你也是大夫?这是你的手法吗? 杨禾点头道,是,可惜挡不住流血,又没有伤药,能支持到此处已颇为不易。再晚些时候,连我也要死了。 那女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缝合伤口的手法很正确,这样缝合确实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疤。这正是我一直苦苦思索的方法,尚未施用,真没想到,这世间竟有人早已掌握了。 杨禾见她痴痴地望着那伤口,俏目中露出怅惘神色,却忘了施救,只得提醒她道,姑娘,你还是先处理伤口吧。 那女子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施救来,娇美可爱的脸上微显歉然之色,拔开琉璃瓶的木塞,纤长的手指轻轻叩动,将其中白色的粉末均匀地洒在伤口上。本是不断涌出的血液遇到药粉立时凝固起来,血流登时止住。那女子点了点头,拿过白布带绕着道姑的,紧紧扎住。 那道姑啊了一声,她的头不安地摇晃着,看样子伤口沾了药粉之后十分疼痛。 杨禾安慰道,有专业的大夫为你包扎伤口,你没事了。 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春花绽放一般,令人心旷神怡,她见杨禾愕然望着自己,俏脸一红,说道,你说话真奇怪。 杨禾道,是你少见多怪,有什么好笑的?他背上有伤,又失了不少血,眼下口干舌燥,脑袋昏昏然欲睡,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 那女子丝毫不以为杵,强辩道,我就是觉得好笑,比什么都好笑。 杨禾冷哼一声,没有理她,松了松腰向后椅去,不料正压在伤口上,疼得他闷哼一声身子一挺,又坐直了 那女子板起脸冷然道,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杨禾强自忍住疼痛道,我的伤是小伤,不要紧。 那女子道,男儿汉大丈夫还会怕羞? 杨禾怒道,谁说我怕羞,我怕你羞。说罢便将上衣解下,露出健壮的身材。 那女子忽然脸上一红,嗔道,转过身去。你前面没有伤,你让我看什么? 杨禾只得按她的吩咐,转过了身道,伤口究竟怎样,我自己也看不见,劳烦你处理一下。 那女子没有出声,悄悄地退出一步,从地板上拾起了方才跌落的匕首,再上前两步轻笑道,你的伤口无碍,但是我的匕首却有碍了,你个子不小,却是个傻子。语毕匕首一挺,直往他后背刺去。 这下距离极近,本以为能够一击成功,哪知杨禾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般,早已把握到她的一举一动,不待匕首及体,往旁一闪,右胁夹住了她的手臂,左手探出,抓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便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再往前一拖,那女子的窈窕的娇躯拖入怀中,顿时抱了个满怀香艳。双臂合起紧紧箍住她的腰背,冷然道,我好言好语相待,你却不识好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那女子暗算不成,又落入他的手中,骇然道,你想怎么样 杨禾被她浮凸的身躯撩起,心中一荡,忍不住俯首吻住那娇艳的。 那女子大骇,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随着自己的挣扎扭动,胸前更是传来阵阵奇痒,浑身战栗中,只觉的唇上一热,脑际轰然一震,竟欲迷失在那美妙的感觉中,正羞怒难当时候,忽觉双手一紧,已被他制住交叠在背后。继而又见他打开药箱取出方才用来为道姑包扎的布带,将自己两手绑了个结实。挣也挣不来,气得直跺脚。 杨禾冷然道,这时对你的惩罚,也是你自找的。言罢捡起匕首,别在自己腰间,又将她那长剑拾起,提在自己手中,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取出琉璃瓶,弄了些药粉,想要涂在自己伤口上,却怎样也够不着。 那女子哈哈笑道,怎么样,你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够不到的,你放了我,我保证给你医治。 杨禾冷笑的道,我有言在先,若你再施暗算,我便将你丢下车去,如今你已犯规,我看我是有必要施行当初的承诺了。 那女子脸色大变,骇然道,不要,你不是认真的吧? 杨禾冷冷地道,我差点死在你手里,你还觉得我是给你开玩笑吗?语毕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后衣领向车厢外推去,直推到车辕上,提起她的后颈向车外的虚空中吊起,只要他一松手,立时便将她抛下车来。 那女子似乎真正知道了害怕,哭叫道,不要,我不想死,求求你,别扔下我! 杨禾冷冷地道,你一再食言,要我怎样相信你呢?如果你说不出让我饶过你的理由,姑娘,你就只能下车去了。 那女子哭道,好,我说,方才那琉璃瓶中的伤药中掺了一种毒药,如果我死了,你就永远也别想得到解药。 杨禾登时感到头皮发麻,心念一转,冷喝道,你说谎,若真有毒药,为何你方才不为我涂上,反而用匕首刺死我? 那女子哭道,我并不是想杀你,我……我只是想将你制住……好报方才为你所制之仇。 刹那间杨禾真正感受到了这个少女的邪门儿,她不仅任性胡为,亦且心肠歹毒,绝非正经女子,不知她到底是什么人。 表面上是纯洁无暇的美丽面孔,却生着一副让人望而生畏的狠毒心肠。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着了她的道。 杨禾再也分不清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愤怒之下,将她提了上来,扔进车厢中。 那女子的额角在凳子上磕了一块淤青,挣扎着爬起身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呜呜哭泣。 杨禾俯,一探那道姑的脉搏,却是正常的得很,并未有中毒的迹象。登时便知又上了她的恶当,一转头怒道,你说谎还没说够是不是?要不要下车去说? 那女子哭泣道,方才我不那么说,你怎肯放我上来? 杨禾登时为之气结,好在她并未对那道姑施毒手,心肠不算坏。又看着自己愤怒之下,在她额上留下的痕迹,心中不忍,走上前去,轻轻揉了揉那块乌青,柔声道,疼不疼? 那女子竟不再躲闪,哽咽道,疼。 杨禾从身上取出银针,在她的头上三处穴道刺了下去,好助她尽快消除於肿。 那女子忽然笑道,取位有些偏颇,手法极是生疏,看来你从医没有多久,是个小辈。 杨禾冷哼一声道,你才多大年岁,还妄称我是小辈。 那女子笑道,闻道有先后,先闻道者即为师。我八岁便开始行医,到今年一十九岁,也有好多年了,看你手法和认穴的精准程度,行医不会超过一年,你尊我一声前辈,不为过吧? 杨禾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拔出银针后,道,你只要别再胡闹,我就当方才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你答不答应? 那女子笑道,你不相信我,我即使答应你又有什么用处?再说你……你还对人家那样,我怎能当它没发生过呢? 杨禾没有回答,默默地解开了她手上绑缚的布带。 那女子腾出手来,揉着而上的於肿嗔道,都怪你,在我脸上摔出这么一块伤,难看死了,哼! 杨禾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如同惊弓之鸟般,严密地防备着她。 那女子从药箱中取出一小瓶蓝色药水,倒出一些在掌心中,她的掌心之内登时腾起一股淡淡的烟雾,待烟雾散尽,她又将手掌覆在伤处,轻轻揉着,一边揉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禾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俏脸一红,低下头低声道,我叫青青 杨禾没有想到她真的将名字说了出来,微感愕然,点头道,我半路劫车实属无奈,并无半分加害之意,道歉的话自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