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书生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又冲出门外,跳进一旁的树林里,转瞬失去了踪迹,不知又干什么去了。 杨禾等了片刻,正要出去寻找,他却刚好回来,怀里还抱着三块不小的青石板,累得满头大汗。 杨禾恍然大悟,他这是要垒罩起锅煮饭吃,忙点点头走到门外的树林中捡了一大堆干柴,提了回来。这时候哑书生已把那只肥鱼开膛破肚收拾利落,那口黑乎乎的油腻的铁锅也已刷得干干净净,还灌了大半锅水,支在了三块青石板支起的简易炉灶上,灶下的火已烧了起来。 杨禾大为惊讶,很难想象哑书生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了这么多的事。若换成自己来做,在这种没有洗衣粉的情况下,单是刷干净那口油腻腻的大锅便要费半天的功夫。当下笑道:“兄长,你有没有油盐酱醋呢?你不是想吃白开水煮鱼吧,那还吃个什么劲?。” 哑书生神色一黯,摇了摇头,大概是说没有佐料。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杨禾道:“兄长,这附近有没有村子?咱们去借点儿盐,顺便问问路啥的?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哑书生点点头,但马上又摇摇头。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看得杨禾心中大惑不解,暗道:“难道有人欺负他?一提到村子他怎么怕成这样?那更加要去看看不可了。”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长,你不用怕,如果有人敢对咱们不利,我就把脑袋剁下来当球踢。你带我去吧。这里的鱼不要吃了,咱们去村子里吃饭去。” 哑书生坚决摇头,怎也不肯带他去。杨禾心知他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冷哼一声,功聚右掌五指之端,登时五指前端隐隐形成五道锋利的剑芒,风吹气拂,竟显示出如水纹般的微微波动。 杨禾屈指成爪,猛然插进身旁的石墙里,噗地一声,五指齐根没入巨石,竟如插进烂泥一样轻松。杨禾不意竟收此功效,当下运功一夺,从垒墙的巨石上硬生生地抓碎一块石头,拿了下来。这正是他从师父那里学来的爪功,因没有名字,杨禾便想到了《射雕英雄传》中黑风双煞的武功,为了不至于侵权,便暂时命名为九阴爪。 杨禾这一下惊世骇俗的功力,还真把哑书生给吓呆了,抓着他的手指怔怔地研究了半日,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学着杨禾往墙上不停地抓挠,弄到手指头都快断了,手指甲也给撞得掀开了老大一块,汩汩冒血,也没抓破丁点儿石皮。最后他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杨禾,对他敬若神明。 哑书生见过杨禾惊人的手段之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带着杨禾沿山路向村子走去。一路上他都不声不响,老老实实地低头疾走。对着他,杨禾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带着他是个麻烦,撇下他又于心不忍,怎么说他也救过自己的命。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在附近的村子给他找个落脚之处,花些钱请人来照顾他起居。 不料还没走到村子,就见七八个地痞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蹲着乘凉。哑书生一见这些人,立时吓得畏畏缩缩,双手掩面,两条腿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杨禾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理也不理,拉着缩手缩脚的哑书生直接从村口走了过去。 这些地痞们不是瞎子,杨禾和哑书生打跟前经过,他们自然都看到了。竟嘿嘿地笑着迎了上来。 杨禾对任何人从来不假辞色,尤其是这些地痞,更使他深恶痛绝。不等那几人开口,他立即纵身而上,东一拳,西一腿,三两下下来,打得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狗崽子们都滚倒在了地上,一个个抱着腿哀号打滚。他出手极狠,对付这些蝼蚁角色,也根本用不着内功,只使出散打的手段,每人都给折断了小腿骨,而且是垂直折断,极难接续,没有个三年五年的修养,这些混蛋们休想再如常走路。 杨禾一瞬间废了十几条人腿,带着哑书生没事人一样走进村里,把几个在屋檐下纳凉的中年汉子看得目瞪口呆。这些混蛋平日里横行霸道,谁也不敢惹他们,现在给人打成这样,村民们自然谁也不去理会,一个个悄悄地返回家中,只做没看见。 杨禾叫住了一个来不及躲开他的中年人打问了眼下的地址,得知是在扬州城附近,问明了日期,这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昏睡了两日。他能打听到的也只有这些事,至于如何被哑书生解救,他本人都说不清楚,自己更无从查考。杨禾想起了今天正是丐帮大会的日期,问明了路途,当即花钱买了匹马,直奔扬州城东的山神庙而去。 杨禾打了地痞,怕哑书生受到牵连,只得载上了他一起行动,待寻得一个佳处,再安排他的归宿问题。 骑着马奔驰了一个时辰方才来到城东,一路上乞丐越来越多,到了城东的大路时,但见无数乞丐络绎不绝地向东面的树林行去,其间还夹杂这不少别派的江湖客,有结髻的道士,带发的头陀,也有秃头的和尚,但人人神色兴奋,情绪激昂,大家唾沫星子乱飞,都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下一届帮主可能的人选,几乎没有别的话题。 杨禾在城东外的客栈寄养了马匹,看了看哑书生和自己衣服,一个油腻污秽,一个破破烂烂,都和别的乞丐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手里缺了根赶狗的棍棒。当下在客栈中买了两只鸡腿,两人一人一个拿在手中啃着,随着涌涌的人群前行。杨禾只想亲眼看看洪七公究竟是怎样做上帮主的位置的,对别的事都不感兴趣。是以他不停地四处张望,希望可以找到洪七,但是他却失望了,深深地失望了。周围有数不清的乞丐,大家穿在身上的衣服,颜色和样式都差不多,看上去黑糊糊,灰蒙蒙的一片,哪里能分得清是张三还是李四? 杨禾忽然想起洪七腰间挂着个酒葫芦,很容易辨认,便四处望去,哪知抬眼间才发现,仅走在身边的这些乞丐中,腰里挂着酒葫芦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杨禾叹了口气,暂时打消了寻找洪七的念头,暗道:“七公坐上帮主,那是铁打的事实,历史的必然,待会儿他自会排众而出,接受前任帮主的衣钵,我倒也不必刻意去寻他,只需要等着就够了。可惜的是我帮不上他什么忙了。”当下也不在意,只随着人潮走动,人走他便走,人停他便停。如此走到正午才算来到那座山神庙外。 这里已汇聚了成千上万的乞丐,大伙儿围在庙前宽阔的树林场地四周站定,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将一个大树林围得水泄不通,来得迟的纷纷爬上大树,坐在树杈上观看。幸运的是这些外围的树木非常多,尚未被乞丐们占满。杨禾无奈,只得提着哑书生攀上了一株比较高大的白桦树。 这种树像蛇一样蜕皮,陈旧的皮会自动一层层剥落下来,风一吹就掉了。里面的新皮则青丝丝滑溜溜的,摩擦系数很小。外皮滑,又生得极高大挺直,只有善于攀援的人能爬得上去,一般的大人爬到四五米高的半树腰,一旦手足酸软,就会不由自主地秃噜下来。 杨禾坐在树干上举目望去,但见那山神庙俨然成了丐帮首脑的聚居地,庙前的台阶上站着两个黑衣的中年乞丐,四个头发花白的老丐,正在低头商议事情。这些人看上去这些人都不像是丐帮的帮主,大概是帮中的长老。杨禾从小说中得知丐帮弟子辈分的高低都是口袋数目区别,帮主是九袋,长老都是八袋,下面还有从七袋到一袋的弟子,甚至没有口袋的新弟子,洪七新加入丐帮没有几年,他目前只是一名六袋弟子。若是选新帮主,按理说该从这些八袋长老中挑选,怎也轮不到他。 杨禾向那两个中年乞丐望去,数了数他们身上的口袋,果然是八个。这时其中一个中年的黑衣乞丐转过身来,杨禾看清了他的面目,依稀相识。细细一想便想了起来,这个人正是余有年,自己此番来到扬州就是为了向他打听岳小玉的消息,不想半路撞上洪七公,那是始料未及的了。 余有年大概经历了很多的事,样貌比之七年前苍老得多了,不仅额头上多了两道皱纹,鬓边也已暗添白发。恍惚间又回到了江海坊外的大树上,那时岳小玉便在身边,可是自己对她还只是朦朦胧胧的喜欢,并未察觉…… 杨禾正自乱想,忽听众丐之外有人不耐烦地叫嚷起来,吼道:“奚帮主怎么还没到?丐帮大会究竟还开不开了?。”杨禾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举目望去,只见人丛中立着一个铁塔似的黑汉,眉心一颗黑痣,却不是:“三首郎君。”赵承芳是谁?再向他身旁望去,只见一旁还立着一个人,一身儒服,手捏狼毫,却是:“天南神笔。”黄大可。其余的都是陌生的面孔,杨禾不认得,只是未见到段二先生和黄四娘。 杨禾心头登时浮现出了:“胜弥勒。”给众人追杀,以至狼狈万状,跳水而遁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暗想:“那家伙上给赵承芳射了三箭,不知会不会剜肉取箭,从此减肥了呢?。”再细细向众人打量时候,只见赵承芳手中已不是狼牙棒,而是换成了一个钢铸的极长大的粗头大棒,这大概是按照宋太祖赵匡胤的盘龙棍的形状所铸。赵承芳拿在手里果然是神威凛凛,状如黑面天神下凡一般。这柄武器看起来要比狼牙棒沉重得多了,赵承芳乐意使它,想必其武功大有进步。 这时候,众丐听他一喊,登时也躁动起来,千万人中掠过一种不安的情绪。 九阴修炼篇恢复更新! 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回家一趟,从今天开始,一天两次更新,早晨八点到十点,晚上八点到十点,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