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有许许多多的的角色,他们很多都在默默地行使自己的使命,哪怕穷尽一生,他们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生命本身就是世界的过客。 在这片名为“梦幻”的大陆上,总有这么一群人用生命行走的人,他们从不吝啬行走的脚步,仿佛希望和解脱都在路的前方。 当巍峨的中京盛都出现在风极流面前的时候,着实让他震惊不小。二十年来一直荒山野岭、餐风露宿、大街小巷的走来,却从未见过如此人间盛景。光是那近十丈高的围墙便让人惊叹不已。片刻的失神已过,风极流便拾起脚步,准备一览中京的无限繁华。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可有身份证明或者路引?”守门的军士显然十分尽职尽责,对每一个进程的人都详细盘查,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山野之人,并无身份证明,也没有路引,久闻大乾都城中京乃是世间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在下慕名而来,还望军爷放行。”风极流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行,没有身份证明或路引,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对于风极流这种情况,军士显然是司空见惯,每天慕名而来的人何止千万,要是都放入帝都中京,那还得了:“什么都没有还像进入帝都,哪远滚哪去,别妨碍我执行公务,否则定要治你一个扰乱都城、擅闯帝都之罪。” “在下是应约而来,是以今日一定要入城,即便今日不能入城,明日还是要入城的,否则在下岂不是要失约了?”风极流一身缁衣,兼且一脸的风尘之色,显然是赶了长时间的路。除了左手的权杖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傍身。若不是那一头略有些凌乱的头发,倒是与和尚有几分相似。 “我管你应不应约,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再啰嗦军法处置。”军士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早就练就了一双“慧眼”,像风极流这种一看就是身无长物的穷酸,而且身上连个可盘查的包裹都没有,什么油水也捞不到,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他觉得自己能容忍到现在还没有动粗可能是因为昨晚喜凤楼白画姑娘那丰腴洁白的身体现在还让他回味无穷。 “既如此,那烦请军爷通秉一下苏难云,就说故人之后前来取回当年所借之物。”风极流不在争辩,淡然说道。 “什么书难书易的,爷我还要值班呢,哪个有时间给通禀?”你一介草民还使唤我给你通禀,红口白牙的,说得轻松。 “苏难云……苏难云…….”旁边一个军士皱起眉头,然后转身对军士小声嘀咕道:“苏难云,好像是大乾皇室第十八位皇帝的名讳。” 军士愣了片刻,然后突然抽出军刀,对着风极流暴怒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刁民,天子脚下,竟然直呼先皇的名讳,简直不知死活,先皇怎么可能欠你的东西不还?来人,给我拿下,送中京府去。” “哎,既如此,那在下只好闯一闯这中京了。”风极流右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气息挥出,几人便不得寸进。 几名军士有些吃惊:“原来你还是个修士。即便你是个修士,想在中京放肆,恐怕也是自找苦吃,我们兄弟几个自是拦不住你,可是中京城内、皇室之中高手如云,你那点修为恐怕还不够看。” 说话间的功夫,不远处的官道上数骑飞奔而来,扬起肆虐的烟尘,眨眼间便来到城门口。为首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见此情景,驻足怒道:“出了什么事?见了本王还不赶紧放行,莫非还像吃我一顿鞭子?” “参见小王爷,”几名军士赶紧行礼并解释道:“小王爷有所不知,这不知从哪来的刁民直呼先皇的名讳,说是先皇借了他的东西没还,他是来取东西的。卑职几人正要拿他问罪,他便要强行闯门,卑职不敢怠慢,是以耽误了了小王爷入城,还望小王爷海涵。” 小王爷在马上俯视着风极流,发现他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装扮也不像非富即贵的人,有些惊讶地说道:“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想到今天倒是让我碰上一个。既然你说我皇室祖上欠你的东西没还,可有凭证?若有凭证,那便好说,若没有凭证,可别怪我的鞭子不长眼了。” “原来你是皇室之人,”风极流有些意外:“既然如此,那就好说了,苏难云既然是你祖上,那你告诉他一声,就说五百年已过,天行门第一百代传人风极流应约而来,取回师门遗物‘阿难心经’,还请物归原主。” “胡言乱语,三百年前我曾祖父便已驾崩,莫非你是来消遣本王的?”小王爷怒道,手中的鞭子当头朝风极流抽去,风极流左手的权杖一动,便被鞭子缠上,小王爷如何用力挣脱不得,鞭子仿佛长在了权杖上。 “驾崩?那不可能,”风极流肯定地说道:“莫非他想借债不还?我天行门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既然中京城大门难进,那就委屈小王爷陪我一会了。”风极流的权杖一扬,小王爷便不受控制地从马上飞了下去,落在风极流的脚下,身形颇为狼狈,这还是风极流手下留情。 小王爷的几位黑羽侍卫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见小王爷被擒,各自抽出兵器,欲要上前营救小王爷。主辱臣死,他们不过是大乾皇室负责保卫皇室重要成员的侍卫,主人都被擒了,那是他们护卫不力,轻者逐出黑羽卫,重者直接处死,是以当下急不可待。 从风极流小露一手的表现不难发现他是个修士,而且修为不弱,否则也不可能毫不费力地就将小王爷擒住。修士,那是不同于凡人的另一类人,就连最低级别的修士都不是他们黑羽卫能够应付的。而且风极流人质在手,几名黑羽卫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目光不善地盯住风极流,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 “几位大可不必动怒,”风极流轻轻说道:“在下迫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烦请几位通知一声苏难波,若是他真的死了,那就通知能主事的,就说天行门传人风极流应约前来取回‘阿难心经’,至于小王爷就委屈下,陪在下在此聊聊天,给我好好说道说道苏难波怎么就驾崩了。” “哈哈哈,尊驾修为不凡,本王佩服。既尊驾然要本王留下聊天,那是本王下的荣幸。你们几个就按这位先生的吩咐,赶紧通知我的父王,不可让贵客久等。”小王爷虽然沦为阶下囚,倒也颇有几分胆色,临危不乱。 几名黑羽卫瞬间交流了一下颜色,其中一名黑羽卫急忙跃马而上,迅速朝城内飞奔而去,剩下几名黑羽卫依旧保持原有戒备和攻击的姿势。 “你说你是天行门的传人?本王虽然不是修士,但是对天下排的上号的修行大派也都有所耳闻,倒是从未听说过天行门。不知阁下修为几何?”风极流尚未开口,小王爷倒是忍不住先开口了,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修士颇有几分好奇。 “蹉跎十余年,如今刚刚铸就道基,修为浅薄,让小王爷见笑了。”风极流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听闻令祖父驾崩,在下有些难以置信。我听师傅说令祖父五百年前年前便已神魂巅峰,如今怕是早已进入御极之境,何以突然驾崩?”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王爷说道:“本王今年刚刚十七岁,皇曾祖父三百年前驾崩,我都没能见过其一面,所以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不过你刚才说的‘阿难心经’是什么东西?佛经吗?” “那是一门修炼心境的经文,是我天行门第七代祖师行走天下感悟出来的不二法门,诵读此经可以让人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对于修士来说也算可遇不可求的经文,世间修士多不胜数,急于求成者有之,走火入魔者有之,剑走偏锋者有之,可他们都想得到这本‘阿难心经’,所以你该知道这本经文的重要性了吧?”风极流倒也知无不言,但是在小王爷看来总有点信口胡诌的味道。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可是这跟我曾祖父有什么关系?莫非你说的‘阿难心经’真的在我曾祖父手里?可是我曾祖父已经驾崩,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心经应该在皇上手里,他不仅是皇爷爷指定的大乾皇帝,而且我听父王说皇上还是一位大修炼者,具体修为几何,本王也不清楚,但肯定比你高。”反正是闲聊,小王爷也不在乎。 风极流像是没听出小王爷的弦外之音,淡定地说道:“在下这点浅薄修为,不值一提,心经具体在谁手里,一问便知,无须担心。倒是劳烦小王爷陪在下受风吹日晒,让在下心有不安。我观小王爷颇具慧根,天资不错,我这有元气丹三枚,便赠与小王爷吧!”说吧,风极流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于小王爷。 小王爷疑惑的接过瓷瓶,刚打开瓶塞,便闻到一股异香传出,轻轻到处一粒,便见一枚花生大小的圆润的眼药跃然手中,赫然是一枚上品元气丹。大喜过望的小王爷赶紧将元气丹重新放入瓶中,贴身收好,向风极流正式行了一礼:“苏云叶多谢风前辈赐丹,感激不尽。” 开玩笑,自己不过是一个练气四层的小修士,面对已经铸就道基的修士,叫一声前辈那是理所当然,更何况对方还赐予自己三枚上品元气丹,有了这三枚元气丹,自己便能短期内迈入练气五层,假以时日,进入练气后期那也不是不可能。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虽然贵为皇室之后、安平王第十五子,由于资质一般,且皇室成员的庞大基数,自己能够得到的修炼资源并不多,是以有些情不自禁。 面对小王爷正式的一礼,风极流倒也淡然接受,在这个资源极度有限的修行界,修炼资源的争夺永远伴随着血雨腥风。风极流看着惊喜不已的苏云叶小王爷,想起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为了区区一枚丹药、一块石头甚至一枚价格低廉的药草和人拼的你死我活,如今自己已然踏入道基之境,些许对炼气期有益的元气丹对自己已没有什么帮助,索性便赐予了眼前的小王爷。 “是晚辈失态,让前辈见笑了。”苏云叶倒也坦然:“不瞒前辈,如此上品元气丹晚辈只见过,却是从未曾享用过,即便是下品元气丹,晚辈一月也才分得一粒,是以晚辈今年已然十七,修为不过区区练气四层。与我同龄的天资卓越的,有的已经踏入道基之境,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晚辈甚至想过熄了修行之念,做一个普通的凡人也不错,至少能够平安富贵一生。” “修行之道,贵在持之以恒,丹药不过是些许外物罢了,不可执着而乱了本末。至于资质,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我观你心性颇稳,何以刚才匆忙入城?”风极流有些疑惑地问道。 “前辈不问,晚辈也正要说。听闻天水真符道圣女宁语香和雾山鬼隐宗的少主阴恨愁联袂前来找五皇子论道,据说与我皇室一向交好的皇极钦天门亲传大弟子白落石也在此列,几位当世天才难得聚在一起,晚辈仰慕已久,是以有些乱了方寸。”苏云飞说的有些控制不住,越说越兴奋,一股脑把知道都说了出来:“那五皇子苏云沙乃是我皇室修行资质颇高的年轻俊杰,如今不过二十有二,已然踏入道基六层之境;据说天水真符道圣女宁语香和雾山鬼隐宗少主阴恨愁修为也不遑多让,至于皇极钦天门亲传大弟子白落石虽然不过道基五层的修为,但是一身占卜之术神鬼莫测,已然得到皇极钦天门门主的真传。对了,据说天水真符道圣女更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双十年华,修为高深,天下仰慕者不知几何。” “想必你也是为一睹那天水真符道圣女的芳容而来把。”风极流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过我听说天水真符道圣女醉心符道,恐怕你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前辈说笑了,晚辈有自知之明,那天水真符道圣女天上仙女一般的人物,晚辈哪敢有此奢念,不过是人云亦云,凑个热闹罢了。”被揭穿了心思,苏云叶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道:“莫说是我,就是我那堂兄五皇子舒云沙恐怕也难以入其法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入不了她的法眼?说不定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呢?”风极流打趣道:“修为的高低并不能代表什么,自信才是成败的关键,等我见了那所谓的圣女,我帮你说上一说。” “前辈莫要害我,”舒云叶吓了一跳,赶紧阻止道:“那天水真符道圣女爱慕者甚多,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有此念头,恐怕口水都能把我淹死。更何况五皇子对圣女爱慕已久,早就发誓要将其拿下,结为双修道侣。曾有不少年轻俊杰痴缠圣女,如今没人敢再痴缠圣女,据说痴缠者大都被人杀了,死无全尸。要是被他知道,我岂不是死的很难看,就算我是小王爷、就算有十条命恐怕也活不下来。” “这么说来,你那堂兄倒是颇为霸道啊!”风极流叹道:“人说一言不合便杀人,你这堂兄连话都不说就杀人,有些过分了。” 何止是过分,简直是十分的过分、非常的过分。不过谁让大乾皇朝也是当世一等一的大势力,一般的小门小派即使有几个不开眼的弟子被杀,也只能视而不见,哪敢上门理论。五皇子的嚣张气焰一般人还真不敢触摸,天资好、修为高,再加上背靠大树,就是这么可以为所欲为。 “前辈若是见了几人,还需忍让一二,先不说我那堂兄,就说那雾山鬼隐宗的少主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手中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据说被他杀人的人大都连灵魂都被炼化,永世不得超生,而且此人极度记仇,可谓小肚鸡肠,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惦记上了。”舒云叶好心劝道,也不全是因为三粒上品元气丹的缘故。 “我若不忍让,莫非他还敢当众动手不成?”风极流浑不在意,天行门没有忍让说,一切全凭本心。 “那倒不至于,不过吃点苦头再所难免,但是背后就指不定了。”舒云叶继续说道:“我听说他会经常在暗中下黑手,他那一身鬼道功法,甚是难防。” “先不说他,你说说那皇极钦天门的白落石,他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风极流继续问道,占卜之术虽是小道,但是却有其不寻常的地方。 “这个我还真知道,”舒云叶笑了:“众所周知,我大乾皇室与皇极钦天门相交甚好,荣辱与共,而且皇室钦天监一直便是皇极钦天门的人担任,皇极钦天门门主也经常造访我大乾皇室。至于那白落石,乃是当代门主的唯一亲传弟子,据说极具修行天赋,而且占卜天赋同样深不可测,深得门主欣赏,在门内地位不在一些长老之下,常与五皇子来往,二人私交甚笃。晚辈也曾见过几面,还曾有幸得气指点一二,其为人倒是颇为谦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