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花娇娘,你家嬴彻说你是狗
娇娘轻轻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不问我为何没一早告诉你吗?” 初禅道:“主子自然有主子的用意。只是奴婢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帮奴婢?您大可不必照顾着奴婢的家人。” 娇娘喜欢她懂事,不该问的从来不问,她注视着她良久,初禅也不避讳的看着她,娇娘道:“只因为我在喝王妃送来的补汤时,你曾劝阻过我。” 初禅心中一惊,“主子知道?”又问:“那主子怎么还喝?” 娇娘笑而不语,初禅立马就明白,虽略有吃惊,但也大概猜出个七八分来。 初禅抹干泪,望着娇娘,恳然道:“不管主子是出于怎样的理由,奴婢这辈子最亲的人只有我娘,您救我娘,便是奴婢的恩人。恩人之义,奴婢无力报答,唯有生死效忠,绝不背叛。” 娇娘心中涌起一番暖意,这瑞王府还有这样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她亲自扶初禅起来,握紧她的手无言微笑。 晚莺自作主张离开关雎阁,回去被尉迟珍狠狠骂了一顿。 “奴婢是想着,如今小花侧妃不得宠,留在那里也无用,就想着还是回来伺候娘娘。”晚莺嘤嘤哭道。 “我没伺候的人吗?偏少了你?”尉迟珍一个杯子砸过去,吓得晚莺憋住了哭声。 孙婆婆在一旁劝着,“娘娘您也别动气,小心伤了身体。这人回都回来了,”看着晚莺一叹息,剜眼道:“你先下去吧。” 要不是晚莺管孙婆婆叫声干娘,孙婆婆也不会管她,这还觉得给她丢脸哪。 晚莺觑了王妃一眼,擦擦泪,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婆婆,你瞧她这没出息的样,我好不容易将她安排进关雎阁,她倒自己跑出来了,枉费我一番心思。”尉迟珍余气未消。 孙婆婆还是为她干女儿说话的,“是,不过,这丫头说的也没错,小花侧妃已经失宠,她再留在那里也没什么顶用。说到底这孩子还是挂念娘娘,一心想伺候在娘娘身边。” 尉迟珍看一看她,她知道她们两人的关系,孙婆婆为她失去了孙女,她是有愧疚的,所以看在孙婆婆的面子上,她也没打算责罚晚莺。 “算了,幸好还有个初禅在那。” 孙婆婆迟疑了下,问道:“娘娘是觉得小花侧妃还能复宠?”眉渐渐拧起来,轻摇头道:“依老奴看,未必。王爷那人,您还不知道吗?谁得罪他,哪有好果子吃。这小花侧妃也是大胆,连王爷都敢打,真是活腻了。” 说着重新给尉迟珍沏了杯茶。 尉迟珍却是一哂笑,端起茶慢慢饮了一口,然后笃定道:“婆婆这可就说错了。” “哦?”孙婆婆疑惑。 “得罪王爷的人,是没好果子吃,但到现在王爷有要如何花娇娘的意思吗?只不过就是冷落冷落,连责罚一下都没有。倘若换了别人,此时早不知在哪片乱葬岗了。” 经尉迟珍一说,孙婆婆才恍然大悟,她原是想的狭隘了。 一笑,夸赞道:“娘娘现在是越来越心思深远了,连老奴也想不到这一层。” 尉迟珍用茶盖慢慢磨滑着茶杯的边沿,似自嘲一般道:“他离我越远,我就想离他越近,见不到他的人,我唯有琢磨琢磨他的心思,才能觉得离他近些。” 孙婆婆随即笑容一敛,看着尉迟珍眼中流露出哀伤的神色,“这些年难为娘娘了。” 尉迟珍嘴角一翘,笑得苦涩。 她想起大婚那一夜,原本她是满怀期待的,她的夫君,虽比不上太子尊贵,却高贵如天神,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我憧憬着与他共度此后的美好生活,想象着与他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画面。 可现实是残酷的,他那么冷漠,那么无情,看着她的眼神是不屑而鄙夷。 她只记得他发泄一般将她摁在身下,没有新婚的愉悦,只有无尽的疼痛,没有尊严,只有羞辱。 而他在折辱她之后,只留下一句话——你们尉迟家该满意了吧,然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 一晃,快十年了,一切都像是昨天刚发生的。 孙婆婆唤了她一声,尉迟珍才仿若从梦中惊醒。 “那娘娘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帮关雎阁那位一把?”孙婆婆弯下腰问道。 尉迟珍自有盘算,“我们只要静观其变,适当的推波助澜一把,她要是个能扶起的阿斗,也是她的本事,若是不能,我们帮她也是多余。” 孙婆婆鼻孔朝天向上一翻,“只希望她争气点,不然飘香轩那位也太得意了,王爷不过是多去看了她两眼,就让她飘起来了,也不想想王爷是去看谁。她要是没孩子,王爷才不去看她那人老珠黄的脸。” 孙婆婆一时说顺了嘴,忘记花媚娘比尉迟珍还要小好几岁,话一出了口就反了悔,连打自己几下嘴,“娘娘青春永驻,看着比她年轻多了。” 女人都不愿意听见这样的话,尉迟珍脸上虽然没变化,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她挥挥手让孙婆婆退下,“婆婆下去休息吧,让我想想怎么助她一臂之力。” 又几日,是正月十五,王妃提议办个赏灯会,就在她院里,请了阖府的姐妹,还邀请了王爷。 嬴彻原是不爱掺和的,但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一口答应了。 到了那一天,还故作矜持,很晚才去。 宴会办在西厢,王妃与王爷同坐上位,花媚娘花娇娘两位侧妃分坐下首,其余人按位份排开,娇娘下位是周夫人,花媚娘旁边坐着柳夫人。 上次柳絮儿为了让娇娘难堪,还和花媚娘起了言语,但今日却仿佛没有那日的事,亲昵的和姐妹似的,娇娘看着心里嗤笑。 这后宅就是如此,今日是敌人,或许明日就是朋友,反之亦然。 嬴彻来了,娇娘只是欠身问安,再不看他一眼。周夫人是个性子好的人,与娇娘时不时说几句,并不因为她的失宠而有半分轻视。她酷爱厨艺,说起哪道菜的做法就滔滔不绝。 娇娘是不正眼瞧嬴彻,也架不住嬴彻的眼睛一直往她那瞥,越看娇娘他就越来气。 这女人就没有半分脸皮吗?还敢来,她不知道自己失宠,被所有人笑话吗? 还和别人在那谈笑风生,他就奇怪,失宠也能笑得出来? 但又一想,她怎么笑不出来,她根本从头到尾没有喜欢过他,自然盼着失宠,她巴不得哪。 嬴彻一股怒气从脚窜上头顶,他为她花的心思全都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