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雪走近院中,刚刚苟远玉在的时候,这些人还表现得恭恭敬敬,如今苟远玉一走,这些人全变了样。 那不是普通的眼神,是不怀好意的打量。 这些人在打量沈飞雪的时候,沈飞雪也同样在打量他们。 虽然不知这些人为何这种眼神,但他也没放在心上。 院中除他之外,还有十七人,这十七人,又分成了两大派系。 他们分别占据院中东西的两条走廊,东边是十六人为一派,而西边的一人,则是单独一派。 虽然穿着打扮都一样,但西边那人盯着两个均匀的黑眼圈,满脸的淤青,让沈飞雪有知道这其中并不一样。 “新来的?”当沈飞雪走近院中,东边的十六人之中,看像为首的一人开口。 语气轻佻,神(qíng)浮夸,似乎恨不得将沈飞雪一口吞下。 “怎么了?”沈飞雪不(jìn)疑惑地问道。 “过来!”那人朝沈飞雪勾了勾了手。 正准备过去,却听站在西边走廊满脸淤青的家伙开口了,语气之中带着急切,“别过去啊,他们要打你。” 沈飞雪停了下来,不(jìn)再看了看两方。 这怎么回事? 听西边那人言词肯肯,且看那人的状况,似乎说的是实话,沈飞雪还是停了下来。 “妈的,大老王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啊?”东边走廊上的一人已经吼了起来。 “过去干嘛?”沈飞雪平静地问道。 “你不过来是吧!”那叫做大老王的头头凶神恶煞,带着一群人,走下台阶,“那你站着别动,老子过来!” 一群人边走边卷衣袖,那样子,要说他们不动手,说出去也没人信。 沈飞雪看了看(shēn)遭,东边台阶下有一排篱笆,那竹片倒也够对付这些人了。 打架他不怕,但他也不想暴露(shēn)份,只好用这竹片。 打定主意,便往篱笆走去。 “哟呵,你小子还敢躲!” “妈的,把他抓住!” “把大门关上,来个关门打狗!” 一群人眼看沈飞雪走出一步,纷纷大呼起来。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沈飞雪是去拿那竹片。 毕竟那近乎于腐坏的竹片,小孩子拿来过家家倒可以,至于真拿来反抗,想想都不可能。 连西边走廊上那人也是如此想法,只当是沈飞雪想要逃而已,所以他才着急。 眼看大老王的人离沈飞雪越来越近,他急忙开口:“不要打他,不关他的事。” “你说不关他的事,就不关他的事,你谁啊?” 大老王满脸鄙夷,朝其他人喊得也更加兴奋,“把那家伙抓住!” “你们别打他,我做就是了。”西边走廊上的人眼看没有办法,只好开口。 见状,大老王冷笑一声,叫住向沈飞雪(bī)去的人后,才朝西边走廊那人说道:“不要说老子欺负你,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们带饭,然后把衣服洗了!” 说完,带着一众人往屋内走去。 这个时候,沈飞雪的手才刚刚搭在篱笆之上。 不(jìn)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疑惑。 之前还在要打要杀的,这会儿就走了? 虽然疑惑,但他也清楚,恐怕这些人将自己划到了西边走廊上的那人一边。 那人也走下了台阶,耸拉着肩,垂着头,可怜巴巴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提醒你的,但他们真的会打你的。” 沈飞雪可不在意这个,问道:“他说什么东西交给我们?” 那人手往院外划拉了一大片,“那边的扫地,树枝修剪,刷洗各个院落各个房间里的夜壶等等等等活……还有后面你也知道了,给他们带饭洗衣服。” “这些都我们两人干?” 那人委屈巴巴地点头。 “那他们干什么?”沈飞雪更加奇怪。 “大概在睡觉吧,但有时间也会去偷看别人练剑。” “他们不是杂役吗?” 那人奇怪地看了眼沈飞雪,“是杂役没错,但这么明摆着地欺负老实人,你看不出来?” 沈飞雪看着那些人消失的房门,呢喃道:“我还真没看出来,我找他们评理去。” 话未落,搭在篱笆上的手提起,一块竹片被带出来。 “算了吧,去了就是这个下场。”那人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和熊猫眼,劝说道:“而且事(qíng)闹大了,对咱们都没有好处,忍一忍就过去了。” 沈飞雪问道:“这事你能忍?” “能!”那人很认真的地点头。 来这里三天,三天都是这样的结果,今天早上好不容易鼓气勇气口头反抗了一下,却因为牵扯到他人而不得不妥协。 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心思。 “哦。” “我叫杨勇,勇气的勇,你呢?” “虞浪。”沈飞雪平静地说。 “看你的(shēn)板,也不像干重活粗活的人,这样吧,你负责扫地和修剪树枝,洗夜壶那些事就交给我好了。”杨勇说着,已经朝院外走去。 沈飞雪点了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其实到现在他还是好奇,看杨勇的(shēn)板,大老王那些人差不多,偏偏这么多人,就联合起来针对一个人呢? 而且,他自己来到什么都没说,就被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瞅了半天,最后还想找麻烦。 将这样的疑惑向杨勇说了出来后,那杨勇一阵苦笑,“其实我也是见你是被那解剑阁正式弟子带来,我才提醒你不要过去的。” “为什么?”沈飞雪问。 杨勇微微仰望空际,感慨道:“乞丐不会去羡慕那些每天大鱼大(ròu)的达官贵人,却会因为同伴多要到一个馒头,而心生嫉妒。” 虽然他不是乞丐,但这个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他来那一天,也是一名解剑阁正式弟子亲自送进来。 这必然就引起了那些人的心里不平衡。 打击报复,踩在脚下,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或许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此。 同样是被正式弟子送进来的沈飞雪,在杨勇看来,不用想也会被大老王那些人欺负。 “明白了。”沈飞雪点头。 既然杨勇都没在意,他也懒得去在意。此刻正好借着干活的名义,打探一下张敏的消息。 二人出了偏院后,便分头行事,杨勇担着粪桶,各个庭院去收集那些弟子的夜壶,干活认真,想着早点干完,回去给大老王那些人洗衣赏,免得被打。 但未必每个人都像他,沈飞雪拿着扫把,有了正当的由头,大肆出入每一个庭院。 扫地是借口,寻找张敏才是真。 只可惜,各个庭院逛下来,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别说张敏,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心中想着事(qíng),手中的扫帚挥舞起来毫无章法,尘土夹杂着树叶在院中腾腾而起。 “咳咳咳……” 一阵咳嗽在院落门口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埋怨的声音:“怎么扫地的?” 沈飞雪停下,扭头望去,院落门口站了五人,与之前接他的苟远玉服饰相同,解剑阁的正式弟子。 还没来得及出声,那五人已经捂着口鼻,进入了院中。 “你怎么扫地的?”当头的人剑眉斜飞,一双凤眼之中布满戾气,向沈飞雪质问道。 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几人,沈飞雪平静地问道:“有问题吗?” 这淡定从容的神态,令五人同时也一愣,当头那人就要发作,却是被旁边的人谄笑地拉住。 “远书大师兄,这种小事交给我来办。”那人说着向前一步,用两只鼻孔对着沈飞雪,继续说道:“知道这位是谁吗?解剑阁长老刘青峰的徒孙,你敢这样跟他说话!” “那我该怎么跟他说话?”沈飞雪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 连续两句话,都是此般神态。 宋远书是最不爽的那个,特别是现在。本(shēn)烦心事就一大堆,还碰到这个杂役,扫地扫得灰尘满天,自己出面制止,不仅没有悔改之意,还作出一副淡然自若的神(qíng)。 现在的杂役都是这个样子? 是什么给了他勇气? 这里是神剑山庄解剑阁,可不能让他这么牛下去! 正想发作,院内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虞浪,你怎么……” 一个杂役从院中房门内出现,一手提着一只木桶往这边跑来。 一边跑,一边哈着腰说道:“对不起各位大人,他今天刚到这里,不懂事,不是故意顶撞几位大人的。” 等话说完,人也跑到了跟前,放下了手中带着木盖的木桶。 杨勇的一出现,让宋远书本就捂着口鼻的手,更不愿松开半点。 这味道,不用想也知道木桶里面是什么东西。 “虞浪,赶快跟大人们道歉啊。”杨勇朝沈飞雪小声提醒道。 虽不知道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在解剑阁正式弟子面前,只管道歉就对了。 “道什么歉?” 看着沈飞雪认真的模样,杨勇连掐死他的心都有,这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管怎么样,杨勇也没再指望这人开口道歉。 “几位大人,是我们不对,我代替他向你们道歉,对不起各位大人……”杨勇卑躬屈膝,(shēn)体在不轻易间,触碰到了(shēn)边的木桶,木盖露出一点点缝来。 顿时,弥天臭味冲天而起。 就算宋远书等人捂着口鼻,依然能闻到。 “赶紧提走!”一人终于忍住不开口道。 “对不起对不起。”杨勇又是一连串的鞠躬,将沈飞雪拉出了院外后,他才倒回来将两只盛着无数人排泄物的木桶提走。 直到二人离去许久,宋远书的眉头也没有松开。 整个院中,仿佛还有那令人作呕的酸爽味。 “远书师兄,那个人一出现,我倒想到了个法子,让那个家伙没有好果子吃。”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