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钱伯均送了一大桌酒席,还有五个美女进死牢,就为了服侍宋天明?” 县衙内,县令被手下送来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人亲眼所见,毫无半点虚言!” “真是见了鬼了......这钱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两天,钱伯均和赵群没少来找他,可是都被他称病拒绝了。 昨夜见过老里长后,县令本打算这段时间就不露面了,直到升堂那天再出现。 可是没想到,竟然死牢里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再去看看,有其他消息立刻告诉我!” 结果到了第二天,衙役慌慌张张地冲进衙门:“大人,不好了,死牢出大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县令有种不好的预感。 “钱公子,他......他带了些工人,在修缮死牢!” “什么?”县令顿时脸色大变,喊道: “备车,本官要去死牢!” 等来到死牢大门前,县令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门口不断有天香楼的侍者进进出出,手里端着各种各样的盘子,有的已经空了,有的是刚做好菜,上面还冒着热气。 除了侍者以外,还有不少美艳的女子进出,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 要不是知道这里是死牢,县令还以为自己走错路来到青楼了! 他本以为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进到死牢里头,里面的景象更是让他大为吃惊。 除了送菜的侍者,还有好多洒扫的仆役,在里面打扫监牢! 原本臭气熏天的监牢,已经焕然一新。 不仅看不见蛇虫鼠蚁横行,反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胭脂粉味。 牢中的死囚们,面前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肴,全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 走到半路,县令正好碰上了从里面走出的钱伯均。 钱伯均看到他,也是主动行礼:“小生见过曹大人。” 县令赶忙回礼:“钱公子在这死牢这般布置,是为何呀?” “哈哈哈,钱家在下河县的生意多亏县令大人照拂,才得以兴隆。 小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大人,便想着将这死牢修缮一番,也算是为下河县尽一点绵薄之力!” “钱公子大义,本官替下河县百姓多谢公子了!” 一番客套,县令心中早就骂娘了。 报答自己,所以修缮死牢? 你小子骗鬼呢? 不用想,这些幺蛾子肯定是宋天明整出来的! 他要是不提这些要求,钱伯均会这样大发善心? 可是,宋天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要吃要喝,这很正常。 但是连带着整个死牢大兴土木,就很奇怪了。 县令打算当面问一问。 钱伯均则没有多留,匆匆地离开。 来到死牢深处,县令一眼就看到躺在摇椅里的宋天明,半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看到县令驾到,才施施然起身行礼。 县令回了一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陈设。 原本简陋的牢房已经被改造一新,摆上了名贵的桌椅,甚至还摆上了一张黄花梨木的床! 周围莺莺燕燕环绕,这日子简直比他这个县令过得都舒服,哪里像是个坐牢的人! 最关键的是,这一切还都是合乎规矩的! 这场面,是县令生平仅见。 据说只有在燕京的天牢当中,那些犯了罪的大人物才会有这种待遇。 县令不由得对宋天明刮目相看。 钱家对此人竟如此看重! 他堆笑着说道: “宋先生,这些都是钱公子的手笔?” 宋天明说道:“没错,钱公子觉得在下蒙受不白之冤,不想委屈我,便慷慨解囊,真的是多谢钱公子了!” “是啊,现如今,这死牢都不能叫死牢咯!” 县令估摸着,要是钱伯均听到这话,恐怕得气的当场发作! 寒暄两句,等到周围人全部离开,县令才开口问道: “宋先生是我下河县的英雄,本不应该受此待遇,可是国有国法,这私藏军械,意图谋反可是重罪,哪怕是王侯,也难逃牢狱之灾。 所以这两天,只能先委屈先生了。” “不委屈,您瞧我这多舒坦,现在您让我走,我还不想走呢!”宋天明往椅子里一趟,伸手示意县令也坐。 县令有些哭笑不得,宋天明显然不怕自己。 “本官也不卖关子了,我就想知道,先生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天明也收起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坐直身子:“县令大人,在下身陷囹圄,当然是想给自己洗脱罪名,沉冤昭雪了。” “那也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吧?死牢是用来关押死囚的地方,可是现在......” 他指着隔壁监牢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大口吃着烤鸭的一名囚犯。 “这让本官很是难做啊。” 大乾律例里面并没有明确限制死囚的生活条件,有人来探监,是可以带吃食衣物进来。 不过死牢本就是行刑之地,关押死囚也是为了使他们受苦,而不是来享福,条件肯定不会好。 现在被宋天明这么一折腾,这死牢算是名存实亡了。 “若不是这么做,恐怕县令大人也不会来见在下吧?” 县令这时候才发现,宋天明的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人心一般,让他有些发毛。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本官洗耳恭听。” 他本以为,宋天明是想向他求情,让自己帮他脱罪。 可是,宋天明凑到他的跟前说道: “很简单,我今后想要在下河县发展,还需要县令大人的支持。” 今后? 听起来,宋天明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宋先生,你现在自身难保,竟然还有心思想着以后的事情?” “人得向前看嘛。再说了,您觉得我这样,像是自身难保吗?” 他摊开手,很是自在。 县令不由得想发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这宋天明到底何来的自信? 他只能摇摇头,顺着他的话茬问道: “那宋先生,想做什么?” “钱家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话一出口,县令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宋先生,我知道您有本事,可是您知道钱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嘛? 不说别的,就这两天的酒席,还有这修缮费用,就抵得上你妹东盘乡半年的岁收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 “小宋先生,本官知道你与钱家可能有些过节,但是看得出来,钱公子是真心实意与您交好,不然也不会动这么大阵仗,只为了讨您欢心。” “但是钱公子心胸再宽阔,也是有限度的,万一您真的把他逼急了...... 说句难听的,不仅是你,东盘乡的乡亲们,可能也要替您担这风险啊。” 宋天明微微一笑:“您是给钱公子来当说客来了?” “不不不,本官只是就事论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的情况就是,谁都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可除了宋天明,没人敢把话挑明了。 宋天明见他这幅样子,也没有再为难他,而是躺在椅子当中说道:“我知道大人您现在肯定不信,那咱们打个赌吧,怎么样?” 县令好奇道:“什么赌?” “若是这次,我能安然无恙离开这死牢,您把这下河县的贩盐文书,签给我。” “贩盐文书?”县令一下子跳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宋天明:“宋先生,你知道这盐商之事,可是关乎社稷,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在下很清楚。就问大人,敢不敢赌?” 县令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盯着宋天明的眼睛,目露寒光,问道:“那你若是输了呢?” “简单。”宋天明伸出一根手指:“我就把钱伯均想要的东西,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