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了,是时候了。” 自语之人正是天项国当朝国师夜冥,他有一张长长的瓜子脸,再配上狐狸眼和鹰钩鼻,显得阴气森森。 ······ 此时,穆轻尘床头正摆放着一套全新衣服和鞋袜,这是穆小蝶亲手为他缝制的。 他用手抚摸着衣服,露出幸福的笑。可他突然想到从未谋面的父亲,他的笑容僵住了。 他曾问过穆小蝶,她只说他父亲是个好人,却不幸得病英年早逝。 他知道她不愿多说,便从此不再多问,可他却不能不想。 他快速穿衣、叠被、整理,然后白衣胜雪,乌发垂肩,墨剑在背,风流倜傥。 他打开门,穆小蝶和穆柯已站在门外,露出慈爱的笑。 他赶紧施礼道:“母亲好,舅舅好。” 穆柯责怪道:“怎么还背着这把破剑!快放回去!” 他楞住了,他想舅舅这是怎么了?因为每天早起练剑是穆柯给他定下的“死规矩”,可谓风雨无阻,十年如一日。 他不敢擅动,小心问道:“舅舅,我做错什么了吗?” 穆柯不耐烦道:“什么错不错的,有什么好错的。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好,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了。” 穆轻尘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穆小蝶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尘儿,快谢过舅舅。舅舅的意思是你以后不用再早起练剑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都由你自己决定。” 他懂了,可他不明白。近些年他开始察觉到一些事情,比如穆柯总是心事重重,穆小蝶总是笑中带苦,曹知秋是深藏不露,孟山河是借酒消愁,村人是强颜欢笑。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让他心里很不安。 所以穆柯对他严格要求,他非但不抗拒,反而更拼命,他就是想让他们多点安心。可现在穆柯竟然要他放弃,他实在无法接受。 他不知穆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放弃,所以他坚定道:“多谢舅舅,可我已经习惯,不练反而不舒服。” 穆柯面无表情道:“冥顽不灵。” 话不由心,此时他心里正暗自高兴。他庆幸他的付出没有白费,穆轻尘没有让他失望,他又重燃希望。 可穆小蝶心里却很苦闷,她没想到穆轻尘竟如此倔强,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严肃道:“尘儿,勤学苦练固然重要,但文武之道讲究的是一张一弛。况且今日又是你的成年礼,你哪都不许去。” 穆轻尘从不违逆穆小蝶,他恭敬道:“母亲说的是,我这就把剑放回去。” 吃完早饭,他还是忍不住想练剑,恰好最近创出一套剑法,他想表演给他们看。 他试问道:“母亲,舅舅,尘儿最近自创了一套剑法,还未取名,请母亲、舅舅赐名?” 穆柯假意道:“还敢自创剑法,你以为你是武林泰斗?不要学点花拳绣腿就来卖弄,可知一山更比一山高。” 知子莫若母,穆小蝶怎会不知穆轻尘之意。可穆柯已唱了黑脸,她只能唱红脸道:“尘儿,难得你有此悟性,母亲替你高兴。你就使出来,让母亲和舅舅开开眼。“ “是,母亲。“ 他拿来墨剑,先轻抚这把已陪伴他十来年的巨剑。然后闭上眼,好似在与剑交流。突然,他眼睁开,剑出鞘,手出招,脚跟上,开始舞动风云。 这套剑法是他这几年结合孟山河的刚猛剑势、穆柯的柔韧剑招以及曹知秋的道学心境,从而创出的刚柔相济的剑法。可谓进可攻,退可守,直能曲,曲则全,精妙绝伦。 随着墨剑的舞动,穆小蝶是心醉神迷,穆柯是热血沸腾。 一舞终了,穆轻尘是气不喘、神不散、心不乱,足见其内力之雄浑。 穆柯点评道:“刚有过,柔不足。“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对穆轻尘这套剑法是极为佩服。如此年纪就能创出如此剑法,堪称天纵奇才。可他不能表扬,得留给穆小蝶。 “谢舅舅指教。” 穆小蝶赞叹道:“尘儿,你能刚中藏柔,柔中带刚,这是了不起的境界,母亲替你高兴。既然是你自创的剑法,那就取名‘轻尘剑’可好?” “谢母亲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