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太郎这话一出屋里的所有人都愣了。 小次郎道:“交易很顺利,小野君为什么这么说呢?” 小野太郎指着老蒋道:“因为我在中国的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结于这个人的不配合、消极怠工,而且他把我当成人质要挟社团,这个人活着就是社团的耻辱!” 小次郎是何等聪明的人,淡然道:“原来是你对他的私仇。” 老蒋全然不顾小野太郎说了什么,冲小次郎急切道:“把合同给我!” 小野太郎则对贾霸道:“动手!” 贾霸摆摆手,道:“杀人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咱得把话说明白了,你们带我出国的报酬是钱,再加上杀一个人,这可是两件事了。” 小野太郎道:“中国警察在通缉你,你已经寸步难行。”他顿了顿道,“我现在身份和你一样,想去日本只能靠偷渡,我背后有社团的支持,这种事情不在话下,多带一个人不成问题,但是你不和我们合作,你是离不开这个国家的。” 贾霸道:“明白了,你这是坐地起价。” 小野太郎道:“到了日本你也得生存,有我们本田社做靠山,会活得容易一点。” 贾霸闻言点了点头,干脆地对老蒋道:“我对你没意见,但是人得为自己,你过来让我把你脖子扭断,不会很痛苦的。” 老蒋质问小次郎:“你们就是这样做交易的?” 小次郎摊手道:“我们的交易完成了,现在是你们之间的私事。” 老蒋顿时看明白了,小次郎和小野太郎原本就是一丘之貉,想在他这求公道是痴心妄想。他面向慢慢逼近的贾霸道:“要是平时我愿意和你拼一把,但是今天不行,我还有两年的命,要在今天把身后所有的事都摆平,所以我不能死。” 贾霸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蒋忽然手按胸口道:“祝你百战百胜。” 贾霸一愣,脱口道:“原来你也是……”言情 老蒋道:“我们是同族。”当初他和阿四打擂台那天,警察就在全城搜查贾霸,他后来从张念祖他们那里得知了贾霸的身份。而他这个十三香之虎在社团里虽然人尽皆知,但在强人族却是毫无存在感的边缘人物,贾霸自然不会知道他。 贾霸道:“我姓贾,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老蒋道:“你是黄金侍卫,我不是你的对手。” 贾霸冷冷道:“知道就好,你还该知道一点——我是强人族的叛徒,你是不是我的同族跟我杀不杀你毫无关系,我杀你只为了自己。” 老蒋亮明身份只为求贾霸网开一面,没想到只换来这么一句,他不是怕死,他是为了在今天彻底把徐小凤的事情做个了结,他必须得活着。事情到了这个局面,唯一的出路就是挟持小次郎,但小次郎何等狡猾,见情形不对已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到了屋子角落里。离老蒋最近的只有一个随行小次郎而来的日本打手,他既不懂中文,又没把矮胖子放在眼里,正在那翻着白眼装狠角色,老蒋眼见贾霸就要动手,忽然探手掐住了打手的脖子,另一只手提着他的腰带把他像提模型一样横在双臂间奋力向贾霸抛去,同时蹿向角落里的小次郎,不料从那个地方同样蹿出一个人来跟老蒋撞了个满怀,正是三角眼。 两条人影一碰三角眼被撞倒在地,他就势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贾霸一手挡开日本打手,一脚把老蒋踹得退出去,森然冲门口道:“站住!” 三角眼蓦然回头,手里多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来回摆动,口气却是央求的:“你们打仗,别把我捎带进去呀——”他也把局势看得很清楚:贾霸要当场杀人,然后跟着日本人偷渡出国,他要是再不放手一搏就是必死的下场。 屋里人尽皆愕然,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畏畏缩缩的家伙居然手里有枪。 贾霸冷笑道:“把枪放下你可以不死。” “我信你才有鬼!”三角眼厉声嘶吼道,“我走以后谁敢出这个门我的子弹可不长眼!”他持枪对着众人,一手推门而出站到了走廊上,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女保洁看到手枪以后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三角眼撒腿就跑! 与此同时,贾霸拎起床上的日本打手把他扔出门外,三角眼的猜想没错,贾霸在决定和日本人偷渡出国的那刻起三角眼就被他在心里判了死刑。放走三角眼边世凯就会得知贾霸的下落,贾霸虽然不怕边家兄弟,可也不愿意时刻被恶鬼缠身,从这个角度讲,三角眼就必须死! 三角眼边跑边回头张望,见有人“追”了出来,勃然大怒之下抬手就是一枪,倒霉的日本打手肩胛上中弹顿时扑地倒了。 三角眼惶急下找不到步梯,用枪柄砸碎走廊上的玻璃翻身跳下。他们所在的房间是在三楼,宾馆的大厅在二楼,所以并没有多高,而且三角眼跳下来之后刚好落在宾馆咖啡角的艺术顶棚上,他翻滚着掉在地上,向着衔接机场的空中走廊的尽头跑去。 女人的尖叫、枪声、玻璃的破碎声,尤其是那一声枪响,几乎震动了整个机场,近些年来国人已对“恐怖袭击”这个词不再陌生,一时间宾馆大堂、候机楼的人们大哗,乱哄哄的叫喊着,奔跑着。 贾霸这时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他是绝不允许三角眼活着去见边世凯的,他如法炮制老蒋抓日本打手的样子抓起老蒋,瞬间冲上走廊的同时把人从玻璃上扔到楼下,回头道:“等我回来咱们就走。”说完顺着窗户的破洞跳下,三角眼的背影还依稀可见,他拔腿就追。 三角眼跑上空中走廊的时候暗暗祈祷贾霸不要追出来,可事与愿违,身后一阵骚乱传来,贾霸已跃下大堂,接着飞快无比地冲过来,三角眼又惊又怒,还隐隐的感觉到了绝望,他张狂地叫着,边跑边回手胡乱开枪,枪声不断在机场回荡,到处都是四散奔逃哭喊着的人们,一时间犹如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