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念祖到餐厅吃早点的时候李家叔侄已经就位了,雷啸虎坐在主位上耷拉着眼袋,昨天应该是没睡好。 不一会阿萨莘穿着浴袍精神焕发地下楼了,看来雷啸虎的床真是又大又舒服。 “来来来,坐这儿。”雷啸虎一扫萎靡,拍着身边的座位招呼阿萨莘。 阿萨莘看看那个明显就是主母的位子,笑道:“我坐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雷啸虎胳膊一探,把各式西点、冷盘、蔬果揽了一堆献给阿萨莘。 这时雷婷婷也下来了,见别的座位都被占了,冷着脸和张念祖隔了一个座位坐下了。 张念祖倒了杯牛奶递给她,雷婷婷视若无睹,自己倒了一杯。张念祖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雷婷婷这是在演戏还是自己真的又哪里做得不对了。 阿萨莘瞅着眼前的各种吃食,挑剔道:“怎么这么素?” 雷啸虎赔笑道:“喜欢吃肉啊——”他扬声对王阿姨喊,“以后顿顿得有肉,早点也不能例外。” 徐小凤道:“你伤还没好,吃太油腻了不好吧?” 阿萨莘用撒娇的口气道:“可是人家喜欢吃肉嘛。” 雷啸虎宠溺道:“吃吃吃!” 雷婷婷恶寒了一个。 阿三乐道:“我就说嘛,牛奶面包管屁用,勾人胃口还得是油滋滋的烤羊腿——” 阿萨莘瞪了他一眼道:“你昨天是故意的吧?” 李长贵道:“他哪有那个脑子?” 窗外,李二虎和豹叔正在过招,你来我往打得虎虎生风。 阿萨莘看了一会颇感无聊道:“李二虎果然只是个普通人。”她把餐具一推,慵懒道,“张念祖,你来给我换药。” “什么?”张念祖几乎把这茬忘了,换药就得面对光着的阿萨莘,昨天情况特殊,今天雷婷婷在侧,他怎么可能触这个霉头? 雷啸虎在一分钟之内已经洗好了手,戴着塑胶手套从卫生间出来,沉稳道:“这种事还是我来吧,哎,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人受苦。” “不行,我就要张念祖给我换。”阿萨莘道,“我怎么可能在未来老公面前让别的男人看我身子?” 雷啸虎道:“万一你未来的老公是我呢?” 阿萨莘娇笑道:“你省省吧大叔。” 徐小凤起身道:“我来吧,男人们笨手笨脚的,我帮你换少受点罪。” 阿萨莘见张念祖不动地方,知道争下去也没结果,和徐小凤上楼去了。 雷啸虎乍着两只手目送阿萨莘窈窕的身影离开,愤愤道:“老蒋这个王八蛋,当初跟老子作对老子没计较还帮他养着女人,到头来坏我好事!” 雷婷婷咳嗽了一声。33 雷啸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转而把矛头指向张念祖,他对雷婷婷道:“婷婷你管管张念祖,我想今天和小弟们开个会,你让他别多事!” 雷婷婷道:“不行!” 雷啸虎道:“凭什么不行,妞也不让泡,仗也不让打,爱情和事业你总得让我忙活一样吧?” 雷婷婷道:“从今以后这个家不许闲杂人等进门。” 雷啸虎苍凉道:“这个家他妈就剩闲杂人等了!”说着迈步就往楼上走。 雷婷婷道:“去哪?” 雷啸虎道:“我回房间。” 雷婷婷道:“等那女的换完药再去。” 雷啸虎愕然道:“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他急忙打住,悲愤道,“这可是我的房子!要不这样吧,这家留给你们住,我去外面租个公寓行吗?” 雷婷婷道:“不行!” 雷啸虎泪奔而走,看豹叔他们练功去了。 张念祖憋着笑,偷眼看雷婷婷,她表面不动声色,指头却在桌子上点了点,张念祖顺势看去,只见她用手指蘸着牛奶在桌面上画了两个圆圈,又在每个圈里点了个点儿,那图怎么看怎么邪恶,还有点魅惑的意思,张念祖没想到她是这样的雷婷婷,顿时露出了痴汉笑。 雷婷婷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点了点桌子,在两个圈儿左边写了一个“隐”字,在右边写了一个“蚁”字,然后又往楼上指了指。 张念祖琢磨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两个圈儿代表的是眼睛,雷婷婷的意思是说:阿萨莘可以隐身,仗着这样的天然条件,她必定见过跟踪杰克的蚁族。只要知道具体是谁,雷婷婷的调查工作就往前迈了一大步。 在领会了精神以后,张念祖在桌子上画了一个问号,怕雷婷婷不明白,又画了一个摊手小人的表情包,意思是我该怎么做。 雷婷婷画了一个叹号,回复你得想办法。 张念祖正待再画,王阿姨走过来抱怨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爱喝牛奶也别浪费啊——”抹布一划,都给擦了。 …… 雷啸虎的房间,阿萨莘已经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她的伤口被大片的膏药覆裹着,有的地方结了痂,有些严重的位置依然有血丝渗出,看着就很疼。 徐小凤端着药盘,心里五味杂陈,这女子表面上有说有笑,其实一直在忍受着剧痛,她拿起一根棉签蘸上酒精道:“我得先清理一下伤口,你忍着点。” 阿萨莘刚才还风情万种,这会变颜变色道:“你可轻点!” 徐小凤用棉签把旧的药膏擦掉,看阿萨莘疼得出了汗,随便找了个话题道:“你真的喜欢张念祖吗?” 阿萨莘警惕地看着她,徐小凤一笑道:“你不用防着我,男人们的事我不关心也不参合,就是好奇。” 阿萨莘不答,转而道:“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你也是大哥的女人?” 徐小凤道:“你说那个人啊,算不上大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他的女人。”她的动作尽量温柔,可阿萨莘还是疼得龇牙咧嘴道:“你们都这把年纪,怎么还活得稀里糊涂的,年轻时候干什么去了?” “我年轻的时候还不认识他。”徐小凤柔声道,“闲着也是无聊,我给你讲讲我们的故事吧。” 阿萨莘吸着冷气道:“是能止疼的那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