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轸蚓与沈陌黎命数相承,沈陌黎一旦殒命,身为灵魄的轸蚓也会随之一命归西。 那种三魂六魄的关联,让初入灵魄的轸蚓哪怕是不想援手,也会为沈陌黎用尽全力。 可现如今的情况却是全然不同,轸蚓与沈陌黎已再无任何性命相连的困扰。仅是因二人过往的联系,让轸蚓与沈陌黎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都无法做到置对方生死于不顾。 轸蚓看着面前的亓珩,似是打定了主意,冷然问道:“你今天一定要杀我?” “是。”不带任何的犹豫,亓珩斩钉截铁道。 在芹铭苑的利益面前,亓珩从来都没有心。 他不曾相信过任何人,更不打算过对哪个人手下留情。在他眼里,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信任,也唯有死人能替他永远的保守秘密。 面对此时的轸蚓,亓珩没有半点情面可讲,仅是目光瞥向沈陌黎,冷然开口劝说道:“沈姑娘,此事与你无多大关系,我劝你还是放手置身事外罢。” 虽说杀心已起,但就这样抹杀了沈陌黎,对亓珩来说着实有些可惜。 在沈陌黎与亓珩对峙的当下,亓珩更愿意砍去沈陌黎的手脚,留得沈陌黎性命在即可。仅是刀剑无眼,若是再争执下去,亓珩着实难以保证自己不会杀了沈陌黎。 听着亓珩全没半点温度的劝说,沈陌黎咬牙持续着灵力道:“亓公子不放轸蚓,我自然不会置身事外。” “哪怕一死也要与我抵抗到底?”见到沈陌黎那般倔强,亓珩声音满带万丈寒凉道。 他抬起头再望向沈陌黎间,双目如带锐利刀剑,锋利的光芒若时时能致人死亡。 看着亓珩这般强硬的态度,沈陌黎却丝毫不惧道:“是。” 重生一世,在大是大非上沈陌黎变得更加肯定。 望着沈陌黎那双倔强的眼,不知为何,亓珩竟想到了白萣。 曾几何时,白萣在接到师门隔空传来的调遣时,也是这般坚定的回绝了师门,而这般做,从来仅是为了与亓珩在此地长相厮守。 相似的眼神,落在亓珩眼中,令亓珩觉得刺眼无比。曾经对白萣有多喜欢,此刻的亓珩就有多想回避去自己抹杀了白萣的现实。 这般思忖下,亓珩的话再度冰冷了几分道:“好,我成全你。” “且慢!难道你不怕我催动禁语咒里藏着的上古邪术?”轸蚓似是已猜到了亓珩的威胁,再而问道。 这是轸蚓唯一能与亓珩谈的条件,亓珩既然如此在意芹铭苑,它便以毁去芹铭苑相威胁之,它就不信,在芹铭苑的生死面前,亓珩还能同现在这般冷然绝情。 轸蚓的话,着实让亓珩手上本起的攻击动作略为停顿。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轸蚓道:“白萣竟发现了禁语咒中的上古邪术?” 当初修炼禁语咒,亓珩为的从来不是禁语咒本身,而是禁语咒内暗藏的上古邪术。 仅是当他苦心修炼好两道禁语咒时,却全然寻不到咒中有上古邪术存在。 正因寻找无门,亓珩才会将自己煞费苦心修得的一道禁语咒赠与白萣。 单说禁语咒本身,除了让多嘴的人不乱嚼舌根外,并没其它多大用处。对当初的亓珩来说,不能寻到上古邪术的禁语咒便更没有用处。 对于芹铭苑的秘密,他向来喜欢用最血腥的杀戮方式来保证这秘密得以保守。 空凭一道禁语咒,亓珩从来都不觉得能让人真的替他保守任何的秘密。 嘴不言,足先行。 在亓珩的观念里,若是有人知悉了禁语咒,哪怕封了他的嘴,让他无论是将秘密书写纸上还是以其它方式展示,都会被禁语咒抹杀,都无法彻底封住一个人的嘴。 因此,在当初亓珩寻不到上古邪术的情况下,才会将这样一道在他看来全然没用的禁语咒赠与白萣。 得到禁语咒后,白萣仅是收藏着,也不曾见白萣在他面前再起取出钻研过。漫漫岁月里,亓珩便权当白萣遗忘了此事。 不曾想,白萣竟已然发现了禁语咒中的秘密。 轸蚓仅是这样一提,亓珩便坚信了白萣在生前已然知晓了上古邪术之事。 赠与禁语咒,亓珩从不曾向白萣提过上古邪术。而关于禁语咒的种种传闻里,更不曾出现过半点与上古邪术相关的事。 若不是因芹山中污秽之气极重,逼出了记载禁语咒的上古秘术书籍中的隐藏信息,亓珩也无从得知禁语咒里还藏着这样一道邪术。 眼下,亓珩看向轸蚓的目光不禁变得复杂。 过了片刻,亓珩这才痴痴说道:“我当她是全身心的爱我,不曾想,我在她眼里竟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诚然,轸蚓便是亓珩口中的那个外人。 亓珩不曾思及自己对白萣的所作所为,仅是在知道这一切后,对白萣暗生责怪,仅觉得在这些年间白萣都不曾告诉过他这等秘密,却能在与轸蚓相识的第一天,就将禁语咒中的秘密尽数分享给轸蚓。 这等区别待遇,让亓珩心中极为不平衡。 虽说陶土的灵气,足以让白萣所有的记忆展现在轸蚓面前。 但禁语咒与白萣其它的记忆不同,咒语本身就由亓珩下了一道结界,若不是白萣天魂自愿打开结界,轸蚓是无法知悉半点与禁语咒相关的事。 看着亓珩这般责难白萣的模样,轸蚓愈发为白萣感到不值道:“她就是太爱你,才不曾告诉过你禁语咒中与上古邪术相关的事。” “莫不是因为白萣本身修得邪魂术的关系。”在轸蚓这般说完后,沈陌黎极快的反应过来。 之前在陶镯上缥缈的那缕黑气,沈陌黎最初仅觉得邪肆无比,但在二人上古邪术时,沈陌黎骤然想明白了那缕黑气的来源。 “正是。”轸蚓的话,更加证明了沈陌黎的猜测。 邪魂术来源上古,与上古众多邪术本属一家,白萣拥有邪魂术,想从禁语咒中寻找到上古邪术自然比他人更快许多。 听此话,亓珩脸上却呈现出更大的震惊而呢喃道:“萣儿……萣儿莫不是师从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