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工作
外边寒风凛冽。 陆暖下意识仰头看,窗户那边似乎有个人影,可再看的时候,却又不见了,像是自己的幻觉。 手机嗡嗡震动几声,是管家的电话,接通之后,电话那边顿了顿,“小小姐。” “刘叔。”陆暖眼眶微微发酸,“我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迟疑的时间有点久,许久才叹息的说道:“正在准备请律师,只是律师费……” 后边的话没再说。 金牌律师的律师费自然是很高,若是原先的陆氏也就算了,现在的陆氏被查封的不剩几个钱,哪里还有钱周转,更何况她妈妈还在医院。 刘叔轻声道:“小小姐,实在不行就问问苏先生吧,毕竟他是您丈夫。” 所有人都在劝同样的话,把苏家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是…… “好,钱我会想办法的。”陆暖攥了攥手机,压住有些哑的鼻音,开口说道。 可挂断电话的时候,蹲在地上,眼泪啪嗒滚下来。 人人歆羡的苏太太的名头,不过只是个空壳,但凡能求助苏既的话,她也不会放下身段在顾靳琛身上找羞辱。 可苏既…… 她垂眼看了一眼手机,通话记录上她给苏既打了不下数十个电话,可一个都没接通,从最开始的不接,到最后的关机,态度了然,苏家早就在她家破产的一瞬,就划清楚关系了。 可钱还能去哪里弄? 顾靳琛给的钱甚至一天都撑不过去。 街上人来人往的,陆暖茫然的蹲在那边,攥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消息还是一个小时之前的,是她发给顾靳琛的。 可消息依旧是石沉大海。 忽然路过的一个小孩,疑惑的拉着妈妈的衣角,声音清脆响亮,“妈妈,这个姐姐是不是没有家啊?” 童言无忌,可却偏偏却又像是最真实的一把刀子,捅在伤口上。 小孩妈妈有些尴尬的扫了一眼,弯腰抱起孩子快速离开。 家? 如今她的确是无家可归了。 …… 全城最大的夜店门口。 陆暖站在那边仰头看了好久,脖子都开始发酸。 她找遍了工资稍高的工作,可却在了解到她身份的时候,那些人的脸色微变,然后婉转拒绝。 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这是最后一个来快钱的地方,若不是没选择的话,也不会兜兜转了一整天,到最后来这边。 她深呼了口气,眨巴了几下眼睛,推开门进去。 夜店的经理听完之后,略诧异的看着她,“你是来应聘的?” 夜店内的声音嘈杂,灯红酒绿,像是个不夜城。 不等陆暖说话,那经理接了个电话之后,直接拍板,“可以,但是你也知道,现在我们这里不缺人。” 经理说这话的时候,视线隐晦的扫了她一眼,像是带着几分的怜悯又像是带着几分探究的情绪,“所以,你先从推销酒开始,按提成吃工资。” “先让人带你去熟悉一下工作吧。” 经理说完离开,只是回头看她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 不等陆暖研究清楚,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接通,是她名义上的老公苏既的电话。 “你找我?”苏既的声音有些不耐。 “苏既。”陆暖攥紧了手机,压着声音艰涩的开口:“我爸爸破产了,现在在监狱取保候审。” 可电话那边却沉默了会,声音更为冷淡,“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下,当初我们这婚事的前提。” 一句话,把她打入冰窖。 她攥着手机的手冰凉有些寒颤,淡淡的一句话粉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当初她被迫嫁给苏既,是因为那时候陆氏就面临破产,是苏家承诺只要结婚就能帮忙度过难关,因为比商业合作更为牢固的关系,就是商业联姻。 她不肯,她妈妈以死相逼,直接五花大绑把她锁在屋内,才完成这场‘怨偶’式的婚姻。 陆暖牙齿都咬的有些发颤,眼眶骤然发酸,声音都低了几度,“苏既,那能求你帮忙吗?” 可电话那边却没再说话,直接挂断。 苏家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只是她自己不肯认清楚而已。 “陆暖,陆暖?”领班人皱眉过来,“那边来了客人,我带你去熟悉一下。” “好。”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压住所有的酸涩。 这边开给她的工资远远高于外边,至少她爸爸的律师费就够了。 领班人把她带到门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偏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的怜悯,甚至连语气都比刚才好了些。 “你等会进去,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撑不住的话,就想办法出来。” 领班人隐晦的说:“这几个人刚才看了陪酒的单子,就选了你。” 言至于此。 门推开,里面乌烟瘴气。 一刹,屋内的热闹静止下来,那几个人齐齐的看向门口,而后一个鹅黄色裙子的女人忽然笑了起来。 笑声格外突兀,带着几分尖锐的嘲弄,“我就说哪里会那么巧合,有重名的,原来就是本人啊。” “我早就听说陆氏破产了,可没想到堂堂大千金可会来这边干这样的勾当。” 鹅黄色的女人挑衅的走上前来,羞辱的把几张百元大钞塞进她的衣领中。 那种轻蔑的羞辱,像是狠狠的一巴掌落下。 她咬紧牙关才堪堪忍住,只垂眼不说话。 可越是这样的安静,越是染绿这群人的气氛嗨起来了。 “你不会不记得我们吧,陆大小姐,哦不,是苏太太对吧。”其余几个人凑上来,嘲讽的说道:“当初人家飞上枝头的时候,可不搭理咱们,现在苏家怎么肯让你来这种地方。” 鹅黄色的衣服的女人声音尖锐了几分,“苏哥哥才不会喜欢她呢,并且听说苏哥哥好像有其他喜欢的人,那人还要回国了。” “喂,你说是不是,你们是不是离婚了?” 鹅黄色的女人咄咄逼人,可陆暖却始终没说话,只是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攥着。 结婚都谈不上,哪里有什么离婚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