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娜因可转过身的时候,波立瓦尔德痴痴地站在原地,也许是角度刚好,阳光洒下的辉映让她看上去格外明媚,内心再怎么灰暗的人只要看上一眼整个世界都会变成彩色。 英菲特高兴地挥了挥手:“嗨!” 两个人走近之后拥抱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共享生命力的关系,这才是他们第四次见面,却好像多年老友重逢一般,无形中英菲特感觉到和对方有一种心灵上的联系。 拥抱之后,英菲特转身把波立介绍给了娜因可,波立再怎么说也是大贵族出生,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当今大帝唯一的公主殿下,立刻收起了目光,低头跪拜。 同时,布林尔特也走上前去对着中年男子跪拜行离:“陛下”波立立即反应了过来,转身行李:“波立瓦尔德·伊特,叩见陛下。”波立用的不是家族的身份,也不是三大帝国共用的魔法师等级划分,他自述用的是当代大帝新推行的德奇莫尔帝国自己制定的魔法师划分等级(魔法学徒,魔法师,魔法士,魔导,大魔法师,大魔法士,大魔导,册封魔法师,册封至尊魔法师)。 英菲特也随之跪拜:“平民英菲特,叩见陛下。” 大帝笑了笑:“都起来吧,你赐名伊特,是伊特家的小孩吧。” 波立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不是的陛下,我已经早在一年前从家族分离开了,所以我不算是伊特家的子嗣,徒有赐名罢了。”布林尔特有点惊讶,之前确实说波立是离开了家族,断绝了关系,但无论是伊特家还是波立一直是藕断丝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伊特家只是给他一个教训,波立一道歉立马就会恢复自己的身份,毕竟目前为止,他的一切开销都是伊特家出的,可现在波立在大帝面前一说,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这可就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大帝也是故作惊讶:“哦?这朕倒没听人提起过,那就也难怪布林将军敢把你带来了,若你现在还属于伊特家的话,朕倒有可能现在就地把你抓起来。” 波立一听心里一惊:“陛下,我们家...伊特家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有,没查之前谁知道呢,只是今天的事贵族的人不方便知道罢了。”大帝好似随口一说,话中不清不淡的令人听上去总感觉不对劲。 接着,他又看向了英菲特:“嘿!又是你小子,之前还有人和朕说你是战争之源,朕不信,没想到啊,你来了没两个月,倒真有人敢把朕的国都给掀了,朕倒是有点怕你了。” 英菲特听大帝这话不像好话,但是他稳住了内心:“不敢,我只是一个普通魔法师罢了。” “哈哈哈哈,倒是有点气魄,没被吓到”大帝一听英菲特的回答大笑,亲自把英菲特扶了起来,“朕跟你开个玩笑,不用紧张,你救了朕唯一的女儿,朕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你说吧,想要什么封赏,趁朕现在心情好,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 英菲特心中灵光一闪:“谢陛下,我倒别无所求,就是想着万一我有难的时候陛下能够帮我一次。” 大帝一听,沉吟了一下,大笑道:“看来咱们英菲特小友这个冬假有事情要做啊,行,朕给你一个全国唯一的通行证,让你走哪里办事都方便,来,拿着!”大帝伸手一翻,手中一道小型的魔法阵,阵内浮现出一面紫金色的令牌,大帝直接将令牌扔给了英菲特。 英菲特手忙脚乱的接住了令牌,大帝说道:“这是紫令,见令如见朕,你只要亮出这块令牌,你的话就是朕的话,怎么样,这个赏赐可还满意。” “快谢陛下”英菲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布林尔特当然知道,他立刻严声喝令英菲特拜谢,这么个东西可不是救一次娜因可就能得到的,只有那些被大帝派往其它城市的大巡使才能暂时拥有,回都城复命后仍要归还上交,给英菲特的这块大帝都没有说明期限,大帝纯粹是在交好英菲特。 英菲特也是有点不知所措,就好像他本来想要一个桃子,大帝给了他一整片结满桃子的桃园,反而让他倍感压力,有点承受不起。 大帝见状拍了拍英菲特,像个亲和的大叔:“哈哈哈哈,你也不要谢朕,都是朕的儿子米洛克要求的,他之前一直在朕面前吹捧你,有一次朕就不耐烦了,朕问他:这个英菲特被你说的这么厉害,那依你的意见朕该给这样的人才什么奖赏,难道要金石万两,魔药万剂?他说:远远不够,然后朕就说:那再加上魔器万件,魔武万件,那家伙他摇摇头不说话,然后朕就问了:依你看,你觉得什么合适,他说:镇国之才当镇国之宝,紫令一枚尚可,这不,朕就照着做了。” 大帝说的特别形象,两个人的状态都演出来了,娜因可在一旁听得偷偷笑,英菲特和波立也没想到德奇莫尔的大帝居然像个邻家大叔一样说起话来絮絮叨叨的很平易近人。 英菲特还想再谢谢大帝,大帝直接把他拉住了:“行了,也别老来这种虚礼,嫌矫情,不过你也别给朕乱用,要不然,朕可不敢留你手上。” “是”英菲特拱手答道。 大帝又转头对着布林尔特嘱咐了一句:“女儿就交给你了。” “是,陛下。” “嗯,准备出发吧”大帝拍了拍布林尔特,像个老父亲似的欣慰地说道。 布林尔特点点头,转身招呼三个三个孩子向大帝道别,然后带着他们穿过隐形的薄膜,踏出了这个魔法阵。 大帝目送着他们离去,与此同时,在这个临时展开的与外界现实平行的魔法空间里,一个披着斗篷,带着面具的人从扭曲的空间中走了出来,对着大帝单膝下跪。 “说”大帝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陛下,这是鲁特将军任学务处主任到离任奔赴布兰国与兽人作战前线的整个时间里所有拜访过的贵族名单,已经统计好了次数以及每次去的时间。”那个面具人禀报道。 “干得不错,朕封你为大公爵,快把名单给朕看看。”大帝眼睛一亮,伸手从面具人兽力拿过了名单,扫了一眼,立即收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监察部除了你还派了谁去?”大帝沉吟了一下问道。 “回禀陛下,全是属下一个人做的。”那个面具人的话语中不无骄傲。 大帝眼睛中厉光一闪:“很好”一道火线瞬间贯穿了面具人的胸膛,那人直到炽热的火焰熔化了整个心脏的时候还是一脸不敢置信,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陛......陛下...”话都没说完,便向后倒去。 大帝没有再看那个尸体一眼,转身穿过薄膜,踏出了这片空间,与此同时,整个空间开始消散,这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将再无人知晓。 就在这时,地上的尸体突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了起来,好像他的身体错位了一般,在不断地重新矫正,站稳之后,他兜帽下的头“咔啦咔啦”的转了一百八十度才停下,另一面带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鬼面具。 “行刑者一号任务完成,接下来将继续潜伏,处于待命中。” 那个鬼面具在周身空间即将消散的前一刻整个人陷入了一道扭曲的空间口内,不见了。 ...... 布林尔特的家在德奇莫尔帝国中部南部的沿海一带,港湾之城斯沃德,这里有着帝国最长的海防线城墙,也有着帝国最大的港口,虽然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是大部分人过冬的首选城市,但是每逢夏季海潮上涨之时,也是海魔兽泛滥的最严重的城市。 四个人坐在一张很大的魔毯上,在高空飞行着,刻印在魔毯内的魔法阵撑开了一个庞大的防护罩挡风,布林尔特一个人站在最前面,三个孩子在后面,娜因可小时候见过魔毯,后来就没看到过了,再一次踩上魔毯,别看它好像不那么厚,但是躺在上面却像躺在一张又软又弹的大床上,娜因可忍不住在上面打起滚来,边滚边欢呼着。 英菲特见过魔毯,他看到娜因可这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布林尔特也是,这要是英菲特敢这样做他早就罚他下地自己跑着去了,但是公主殿下全然不顾别人,自己玩得不亦乐乎,一看英菲特和波立尴尬地坐着,直接把他们两人拉了过来,一起滚了起来,本来两人是一脸不情愿的,特别是英菲特,他早看到了布林老师的脸色,但是一滚起来他才发现—— 布林老师的魔毯质量真的好! 终于玩累了,三个人头对头躺在布林老师的魔毯上,英菲特对着娜因可问道:“可,你父亲为什么会让你和我们一起走?” 娜因可翻过身,双手撑着脑袋,看着英菲特说道:“父王说,这次埋伏在胡德中心大街的那帮人和入侵圣宫的那帮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所以他不能把我被救活的消息传出去,他又怕圣宫内有敌人的奸细,我暂时也不能住在圣宫里,所以父王就让我来和布林叔叔住一段时间,他说冬假之后我就可以回去啦,反正我这次被你救活之后好像摆脱了之前的体质,完全不需要靠药物短暂维持自身了,开心!开心!。” 布林尔特站在前面听着娜因可说的话,大帝确实没骗她,他把能说的都说了,但这次娜因可能够和他们一起出来更多的是因为大帝这一次好像没有从娜因可口中问出什么秘密,也没有找到她身体中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甚至,她原本特殊的地方都消失了。 大帝也没办法,他暂时没有空去研究娜因可身上的问题了,他要先抓紧时间把都城内已经确认反叛的势力贵族都挖出来清除掉,要不然战事一爆发,他将寸步难行。 等事情都处理完了,再把娜因可接回去一探究竟也不迟。 这个冬假,必定又是血染都城,几家兴盛几家衰了。 布林面对长夜,兴叹道。 只希望这一次,能够和他最终一决胜负,然后,将一切都化为尘土。 ...... 西塞尔特慢慢地走着,沿路的大臣将士都想上前劝说,但是他一概不理,他一点一点地走向一扇古朴的大门,有十二米高,只见他的银色法杖从手中生了出来,在门上轻轻一点,大门打开了。 月光倾泻在古老的青砖地面上,西塞尔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他的面前,是一个露天的大祭坛,熊熊的烈火燃烧着。 “将军!” “西塞尔特!” 艾德和布怀内特一起喊道。 西塞尔特高举法杖,示意他们不用再说了。 他慢慢地转过身,面对阶梯下的众人,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身后的火焰照耀着他的燃烧的影子,他慢慢说道:“今天,我要向已经逝去的胡德总统帅谢罪,我西塞尔特,在元年的作战上决策失误,没能够将公主救出来,甚至,亲手杀了她,这些,都是我的过错,我一个人承担,本来,我应该以死谢罪,但是,我还有大任要做,今天,我留下我一条非惯用手臂来表达我的忏悔,另一条,等我结束了德奇莫尔邪恶的统治,为胡德总统帅正名之后再来归还!” 说完,西塞尔特高举手中的银杖,在明亮的月光下,悍然劈下! 鲜血四溅! 西塞尔特好像有点承受不住,右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众人急忙想要上前扶起他。 “不要过来!”西塞尔特大吼一声,然后,他在众人的眼前,收回了自己的法杖,颤颤巍巍地,捡起被自己砍下的左臂,慢慢地,走大大祭坛面前,高举自己的左臂,大喊道:“请求原谅!” 左臂落入火焰祭坛之内,熊熊烈焰贪婪地将其卷入,火舌滔天! 西塞尔特转过来,对着众将士喊道:“天佑我军!” 天佑我军! 众人一起呼喊,整个布兰国的大西城墙都颤动了,鲁特将军站在前排,看着西塞尔特,眼中的光芒闪烁,复杂不定;后排的角落里,一个人靠在石墙边,咧开嘴角笑着,一抬头,他的右半张脸上有一道刺青——一个手持利斧被砍掉半边身子的天使。 艾尔莎此刻在布兰国的一处秘密禁地里,她赤裸着上半身,坐在一道法阵的中心,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一路连到地上的古老字符,周围六块凸起的岩石上各站着一个魔法师,他们各自施法,地面上的符文一路亮起,直到艾尔莎的身上,鲜红的像是烙铁一般,昏睡过去的艾尔莎骤然醒来,像女妖一般痛苦地大叫。 新的一张奉上,希望书友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