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客栈内无关修士全部赶走,玄袍修士在陈醉对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应白化趴在门框上向内观望,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玄袍修士拈起桌上一只筷子,瞄了一眼,又丢到桌上,说道:“小子,好魄力!” 此时,玄袍修士语音沉静,反而没有像之前一样着急。 原因是陈醉泰然自若的模样,让他心中犯疑。 照理说坐于陈醉下首的四境姑娘是能猜出他的修为高低,可就是如此,三人中除了那个十八九的小姑娘有些许紧张外,二人均是毫无忧惧之色。 却不知有何依仗! 陈醉笑地:“你看起来不急!” 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玄袍修士腰背一挺,连忙向四周探查而去,结果却一无发现,并未有同阶以上修士,眉头不由皱起。 审视一下陈醉,冷声道:“小子,你有何凭仗,敢出此戏言?” 玄袍修士犹自心疑,小心起见,还是出言试探了一下。 “说话还须有凭仗吗,却是未曾听说过?”陈醉扭头对甘棠水莺问:“你们听说吗” 玄袍修士冷笑一声道:“小子,你知道老夫所为何来!” “你想要此物?” 陈醉是拿出石珠平托在眼前问道。 一见宝物,玄袍修士顾忌猜虑之心骤减,眼中凶光四射,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重喝道:“小子,交出此物,饶你之前戏耍老夫之罪!” 陈醉呵呵一笑,故作不知地问道:“此话怎讲,何来戏耍之说?” “明知故问,小子,既知老夫为此物而来,竟然还敢让老夫绕了一圈,白白跑了许多路!” “你这话说的不对,你要找应白化及他手中的珠子,又没说找我,而我手中的珠子,是我这个妹妹送的,与你所说有何相干?” 甘棠水莺顿觉熟悉,噗嗤一下齐齐笑了出来。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水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在门外偷听的应白化则是一阵牙疼,之前陈醉才这样对他说过。 而玄袍修士显然不像应白化一样被绕懵,他的目的是石珠,才不管石珠经过了多少人之手! “废话少说,把珠子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夫以大欺小,出手狠辣!” 陈醉嘿嘿笑道:“东西在这,你却拿不走!” “狂妄!”玄袍修士大喝一声。 话音一起,就向陈醉这边走去,而陈醉一手依旧平举着石珠,一手则拿起酒壶斟起酒来。 “有的人,不仅眼瞎,而且还愚蠢!”甘棠突然说道。 凡凶狠之人,猜疑心最重。 玄袍修士闻言脚下一定,猜疑之心再起,又向四周探查,得出的结果还和方才一样。 目光落在陈醉脸上,盯了一会儿,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陈醉把石珠一抛,道:“我就说你不是很急!” 玄袍修士再次审视一下陈醉,心中一狠,喝道:“不管你是何人,有何背景,交出圆珠!” 话音未落,就向陈醉手中抓去。 应白化见此,心中大块,凶狠地看了一眼陈醉,暗道最好被杀了。 陈醉似有所料一般,石珠一收,空着的右手往后腰一抽,接着抬手把钢鞭往玄袍修士手中递去。 玄袍修士未触即退,停下后惊呼道:“魔沉铁?比青殿,你是……” 天下间看不到灵力波动的修士只有一个,而且此人在青都山比青殿,玄袍修士觉察到钢鞭上的气息,一下子就想到了眼前之人是谁了。 怪不得周围什么也没有探查到,原来其人所依仗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玄袍修士眼神闪烁地盯着陈醉,心中考虑要不要再次出手,传闻陈醉元临教一战,境界被废,即使在比青殿再修,又能有多少修为? 圆珠无光无华,是什么品阶宝物,得失是否值得? 正值玄袍修士犹豫不决之际,陈醉开口道:“不急的话,找个地方住下,一个一个的解决太麻烦,等人齐了一起!” 玄袍修士却不知道昨晚葬魂谷所发生之事,否则就不会犹豫了。 葬魂谷离此有一千多里,又是昨晚发生,除非有人专门传递消息,否则葬魂谷之事,还得一天才能传到这里。 玄袍修士闻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对一个大能修士还不够,还有同时对上多个? “哈哈,也算我一个怎么样?” 伴随笑声,又一道身影出现在香叶客栈内,此人皂蓝短襟,清瘦身形,背着一口宝剑,发丝凌乱,胡乱盘着由一个枯木簪子穿起! “来者不拒!”陈醉哈哈一笑道。 此时门外对街围观的人有些发懵,又一个高阶修士,那云庭、追风二妖掉下的石珠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 尤其是应白化更加发懵,他发懵的是陈醉到底什么背景,竟然让两个高阶修士,一个忌惮不已,一个客气有加! 来人显然和玄袍修士认识,先是和陈醉拱手见了礼,又对玄袍修士拱手。 接着说道:“朱道友,半路截你好事,你不介意吧?” 玄袍修士睨视此人,说:“未见你手段!” 言下之意,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之人,能有什么没见过的手段! 二人相互讥讽,陈醉这边,水莺愣愣地盯着陈醉脸庞,目不转睛,她也是冰雪玲珑之人,玄袍修士的只言片语,让她心中有所猜测。 陈醉笑声停下见此一愣,抹了一把脸,对水莺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水莺缓缓转向甘棠,求证一样看着甘棠,之前甘棠说,她很快就知道陈醉的名字,真是很快就知道了。 甘棠点点头,顿时水莺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拽住陈醉臂膀,惊呼道:“哥哥是陈醉!”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穿过门窗向陈醉望去。 水莺似有所觉,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其脸上兴奋之色依旧不减。 随后,她转身四视,骄傲地挺起胸膛,仿佛眼前的两位大能修士也不在其眼中了。 趴在门外的应白化愣愣地看着里面,在被水莺目光扫到后,立即头一缩,躲到了墙下,接着坑也不吭一声,转身快速地跑了。 “尝闻大醉仙之名,今日得见,钱不乐荣幸之至!” 后来之人把玄袍修士置于一边,又对陈醉拱手道。 陈醉没有客套,再次把石珠托出,道:“你认得此物?” 钱不乐道:“不识!” 陈醉心中平静,未求此人一定能认识石珠,不过这样反而更让他对石珠好奇起来。 对于灵宝,他一只都不是很在意,毕竟都是外物。 但若辨得石珠为一件重宝,他也算有宝傍身,再不是身无长物了。 “自便吧!”陈醉说完,又补充一句,“我等至明天中午!” 钱不乐未动,说:“钱某不愿做那与人勾连谋合之事,也不想把机会让于他人,请大醉仙赐教!” 陈醉看了一眼钱不乐背上的宝剑,道:“此物谁也拿不走!” “有宝见了不抢,天谴地责!拿不拿的走,剑说的算!” 顿时,陈醉对眼中这个叫钱不乐,一上来就自报家门,也是他离开比青殿后,第一个一见面就自报家门的大能修士,产生了好感,有那么一股豪气。 李晋安虽然也显明了身份,但却是在其看清了情况,认清形势之后,权衡了利弊才做的。 “如你所愿,去镇外!” 钱不乐一拱手转身出了香叶客栈,跃身就飞出镇外。 朱姓玄袍修士沉思了一下,也跟着过了去。 此时,陈醉再一次感受到不能飞行的难堪,不过他也没有显露出来,面上洒脱地一笑,领着甘棠水莺向外走去。 等葬魂谷之事传开,他不能飞行之事,将为天下尽知。 到时候,所谓的大醉仙之名,其威慑力就会大打折扣,使更多的人不再畏惧他的威名,明里暗里对他出手。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钱不乐选的地方,正好是之前水莺应白化相斗岸里的的水面上。 陈醉站于河岸,与浮在河面上的钱不乐相对。 “请!” “请!” 二人都没有废话,陈醉执钢鞭在手,斜指地面。 钱不乐眉宇清正,手掐剑指。 接着剑鸣出鞘,犹如龙吟一般响彻四方,一汪碧水一样剑影倏然从他背后飞入空中。 飞剑在疾,钱不乐毫无客气,大喝一声:“我生剑亦生,入我剑,去!” 碧水剑影瞬间匿形,再一次出现时,已是陈醉胸前。 现场之内,能看清剑式的,除了施展之人钱不乐,受击之人陈醉,唯有朱姓修士能看到的清,其他人只看到一缕亮光闪烁,接着就看到陈醉一手置于胸前,一手握鞭自下向上贴着胸口猛然上撩。 铮! 又一声剑鸣,像哀鸣。 碧水剑影从陈醉胸前飞上空中,像是被陈醉钢鞭甩出去的一样。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睁大眼睛看着陈醉和钱不乐。 朱姓修士愣愣地盯着陈醉后背,他怎么也想不到,陈醉未曾移动一步,一下就把钱不乐的飞剑击飞了出去。 某种意义上,钱不乐已经算是败了。 飞剑被击,钱不乐心神激荡,但也转瞬恢复,出神地望着陈醉。 “你发现了?”陈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