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袋烟功夫,心急火燎的孙秀芳终于等到赵春花从楼梯上下来。她红光满面,显得异常兴奋的同时,偶尔张着大嘴,打着 哈气。给人的感觉,她似呼眯眯洋洋,有一种想睡觉的冲动。从二楼下来,赵春花不停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衣服。从头到脚,把 自己浑身上下仔细捋一遍之后,才若无其事的来到德学裁剪店。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没逃过躲在一旁的孙秀芳的一双眼睛。 小裁缝陈学德带着小秋月,买了一块大花布,然后,在小秋月身上拿着皮尺,量来量去。一会在布上划线,一会在又来到小秋 月身上从背后量到手腕,捣鼓来捣鼓去,老大一会。接下来开始剪布裁衣,一阵忙活完,刚好,赵春花下楼来了。“哦,少夫人 ,给小秋月做一件春秋衣。花格布用去六尺五寸,和二十两纹银,我已经给你垫付了。裁剪费用加上做工合计一十五两,你如果 方便的话,这就给我吧。”陈学德陪着笑脸,跟赵春花说。 闻听此言,赵春花急忙从小手包里拿出一块大洋:“唠,不用找!这块大洋用不了存在你这里。以后,做衣服,你慢慢扣除。 等用完了,你在提醒我一下,可以吗?”陈学德一听急忙作捐:“啊哟,那太感谢少夫人了,你财大气粗,大人有大量。”小二 陈学德喜不自禁,他接过赵春花手里大洋,急忙放到自己抽屉里。笑嘻嘻的邀请赵春花说:“少夫人,你请里边坐。” 赵春花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晃悠悠的走进小二裁缝铺。她一屁股坐在小二床上,看一看小二的床铺,看那架势,好像想倒下 来睡一觉似的。不过,她还是想起什么,便浑身为之一阵。即刻转脸对陈学德说:“小二,大洋我没少给你。只是我有心凑合你 和小秋月的事情,你得有恩于我。”小秋月一听,可不干了:“少夫人,你说什么呢!我才舍不得离开少夫人你呢。”见赵春花 把话挑明,小秋月连看一眼小裁缝的胆子都没有。脸红脖子粗的她,露出一副害羞样子,极其妩媚、动人! “傻丫头,哪有姑娘不嫁人的呀!这件事,就有我给你做主了。不过,我对你们俩有一个要求。该说的话,想好了再说;不该 说大话,你们俩就不要随便说。哪怕有人拿杠子瞧你们俩的嘴,都给我守口如瓶,那才不枉费我对你们俩的一片好意。”赵春花 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小二和小秋月当然明白。“少夫人放心,我等是个下人,伺候好主子,是一个做下人的职责所在。少夫人的 事情,不是一个下人能左右得了的。”小二好像小秋月就是他的一样,还没成家呢,他就以小秋月的口气给少夫人表态。 气得小秋月直怼小裁缝说:“嗨,小裁缝,你说的哪门子对哪门子啊!啥时候你也成为刘家庄仆人了?不过一个小小裁缝手艺 人家,你跟咱刘家庄套什么近乎。切!”小秋月露出一副根本不在乎陈学德的样子。“少夫人放心,不该说大话,秋月绝对不说 。哪怕拿撬杠,只要秋月不想说,别人也休想从我嘴里得到半点消息。”见小秋月赌咒发誓,赵春花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二,没事了吧?那我们到街上转一圈,过两天,再带我们家小秋月过来哦!”赵春花对着小裁缝挤挤眼,小裁缝受宠若惊 :“噢噢噢,我一定加班加点。两天后,少夫人来取衣服,绝对没问题。少夫人,你慢走!”小二不愧为手艺人,流嘴滑舌,巧 舌如簧。说好话,奉承话,拍马屁小二运用的如行云流水一般。于是,赵春花带着小秋月,走在刘家庄大街上,悠然自得。 赵春花前脚走出德学裁剪门市,孙秀芳急不可待。她阬头侧脸,一呲溜快速溜进楼梯间。蹭蹭蹭一下子跑进梦醒时分旅店二楼 。那陈晓宇不认识三太太,以为是住店的,急忙上前询问:“我说大嫂,你是住店呢,还是用膳的,给个说法让我好为你效劳啊 !”孙秀芳走进二楼走廊,两边都是厢房,大大小小足足有几十间。每一个房间里面,男男女女发出叽叽咕咕声音。从走廊内虽 然听不清楚,但能断定是干那些男女不干净之事。 孙秀芳哪里见过这样场合,刘家庄大街有好几家旅店。孙秀芳从来也不知道旅店里是个什么样,因为她从来都没真正的来旅店 住上一宿嘛。不过,她倒是知道旅店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方便那些南来北往的生意人,买卖人,走亲访友当天赶不回家的人,睡 上一宿吗!可房间里的女人又是从哪里来?男人寻花问柳,喝花酒不都到妓院嘛,这旅馆啥时候又成这样子了? 好奇心迫使孙秀芳侧着脸,用耳朵听一听房间里面动静。她这个举动,遂引起陈晓宇的反感。“我说大嫂你干什么呢?住店我 给你开房。不住店趁早给我下楼,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来我们家楼上找不自在。梦醒时分,不是所有人都能进进出出的知道不。 ”说完,陈晓宇便对着孙秀芳动手动脚。“干什么你?敢对姑奶奶我动手,你是不是活腻了!”陈晓宇的拖拉动作,即刻遭到孙 秀芳的激烈反抗。 “嘿吆,从那块地板缝里蹦出个臭虫来!刚才能让你上来,小爷对你就是客气了。看你一付文文静静样子,倒像是大户人家太 太。不想,我真高看你了,原来你这么不懂规矩。客人住在我们家你来站在门口偷听人家在里面说话,这哪像是大家闺秀,太太 、夫人所为,纯净是大街上小瘪三之举。我用手拖你,算是客气。现在,小爷我没耐心和你纠缠不休。”说着,小二陈晓宇蹲下 身,一把抓住孙秀芳,双手将孙秀芳举过头顶。 孙秀芳大呼小叫:“放下我,快放下我,得罪我你会后悔的!”小二陈晓宇一听:“嘿吆,小爷我今儿个还就非得罪你不可了 。你是不是感觉太邪门了?哈哈哈,碰到我,算你倒霉了大脚婆娘。”说着,陈晓宇拔山扛鼎,蹭蹭蹭一步一个台阶走下楼梯。 紧接着“噗通”一声,将孙秀芳惯在欣喜布庄大门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边走边大声囔囔:“奶奶个鸡大腿的,从哪 里冒出个野婆子,敢跟老子叫板。我看你是个女的,是男的,不看我弄死你才怪!” “哎呦喂,救命啦!”孙秀芳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起不来。她一只手摸着屁股,一只手扶住膝盖,一下子晕死过去。欣喜布庄老 板见从楼上摔下一个人,急忙上前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哟,这不是刘家庄三太太吗?你怎么到梦醒时分来着? ”小裁缝陈学德一听说是刘家庄三太太,也急忙放下手里活,一个健步冲上去。推开所有人群,从中挤出一条缝,钻进去查看。 吓得小裁缝脸色特变:“啊哟,真滴是三太太哎。快,大家帮帮忙,把三太太扶起来。” 楼下在吵吵囔囔,大街上,欣喜布庄门口,已经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而楼上,正在房间和梅兰菊竹来刘家庄找船队订货的孙 大脚,从房间里钻出来:“刚才,是谁叫我孙大脚的呀?”而这一会,刚好是陈晓宇扛着孙秀芳走下楼梯。因此,孙大脚在走廊 两头,没有发现一个人。她一筹莫展,自言自语道:“我去,刚才明明有人在叫老娘孙大脚的名字。怎么这一会,连个鬼影子都 没有了?”她听错了,刚才是孙秀芳对陈晓宇说对她动手动脚。被在房间内,和梅兰菊竹算账的孙大脚,误以为有人叫她孙大脚 了。 “姐,怎么啦,谁在叫你?”梅紧跟着走出房间,来到小旅馆走廊东张西望一番。“你们几个刚才没听到有人叫我吗?”孙大 脚转身问身后的梅。“是啊,我们也听得有人叫你了啊!”几个人全部从房间内走出来,正好,陈晓宇摔下孙秀芳,转身上楼。 看到孙大脚等人受惊,急忙上前解释:“诸位,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野婆娘。到我们楼上鬼鬼祟祟,被我发 现,将她扔下楼梯。现在,没事了,诸位请继续回你们的房间休息吧!”陈晓宇,一口气解释完,便径直进入老板卧室。 楼下嘈杂声越来越大,人们纷纷围住德学裁剪的小裁缝门市,里三层外三层。欣喜布庄老板名叫赵玉香,赵老板布庄的所有货 物,都是从刘家庄批发而得。因此,对刘家庄的老老少少,还是谙熟在心。三太太刚被摔下楼,那赵玉香便感觉这个人叫声如此 熟悉。走近一看,果不其然;倒在地上的人正是三太太孙秀芳。虽然,她不知道孙秀芳于楼上小旅馆老板发生什么样冲突,但凭 赵玉香对楼上老板的了解,不过是榨油坊陈德军之女陈晓苏所开。她们家实力于刘家庄相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那赵玉香真的不知道陈晓苏何来的胆量,敢于刘家庄叫板。或许,最近,有人看见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经常偷偷摸摸来陈晓 苏旅馆。莫非,陈晓苏仗着马东军的势力,耀武扬威! 三太太被摔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疼痛难忍。赵玉香急忙上前问三太太:“三太太,你今儿个是怎么啦?和楼上陈晓苏发生矛 盾了?”三太太慢慢的回过神来。一眼看到是赵玉香,她急忙招呼赵玉香:“快,快,妹妹帮帮我。给我派人去刘家庄报个信, 让刘招娣带人过来。告诉她,就说我在梦醒时分小旅馆被人打伤了,让他速速带人过来。”孙秀芳有气无力,她说话间不停地紧 皱眉头。 赵玉香看此情景,知道孙秀芳被打的不轻。所以,她点点头:“哦,太太,我这就替你安排人送信去。”赵玉香刚刚把话说完 ,赵春花和小秋月赶到小裁缝店。一听说刘家庄三太太被人打伤,赵春花迅捷双眉紧皱。心里想:婆婆怎么来到梦醒时分小旅馆 ?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与人私密?走到面前一看,孙秀芳用一双恶狠狠地眼神望着她,不仅使得赵春花上下牙齿咯嘣一下相撞 。一个寒颤,带着凉冰冰的寒气,迅捷涌上全身。 从婆婆的眼神中,赵春花很快感觉到一股带刺的寒光,直入自己胸膛。于是,做贼心虚的她,尽管还不知道婆婆是为了那般, 才被梦醒时分旅馆人打成这样。但内心充满恐惧的她,已经预感到事情的不妙。便急忙对小秋月说:“秋月,赶快回家告诉账房 先生,让他带人接太太回家。”孙秀芳听了“嘿嘿”冷冷一笑道:“媳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放心吧,我没那么娇气,死不 了!秋月,给我叫四小姐带人过来,今儿个老娘还就不信了。” “噢,我刚才和小秋月带着小学优逛街去了,刚好转回来,就听人说刘家庄三太太在梦醒时分旅馆被人打伤了。所以,才挤进 来看个究竟。不想,还真滴是你。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孙秀芳见赵春花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自己心里已经得出结论。 不过,凡是得讲究一个证据。再没有得到证据之前,孙秀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一肚子的火,已经全部拥堵在嗓子眼,即将喷 发。可冷静下来,孙秀芳又活生生的将这股一触即发的怒火强忍着咽了下去。 而在楼上的孙大脚,侧带着梅兰菊竹一行人,从二楼走下楼梯。她们也不知道楼下发生什么,听见楼下嘈杂声一片,便遁声而 来。说实话,他们几个,也不过认识刘家庄经常和他们七彩侠驿站打交道的那几个人。账房先生董旻飞;刘家庄船队老大刘世洲 ;赶着马车经常给七彩侠驿站送货的成大国;以及,往来于刘家庄于七彩侠驿站的刘招娣的队伍。你像刘家庄的什么少夫人、三 太太,对孙大脚来说,从未模面。 “您是刘家庄的三太太?”孙大脚笑眯眯的蹲下身,来到睡在小裁缝床铺的孙秀芳面前,亲切地问道。孙秀芳望一望来人,无 论她如何拿出吃奶的力气来回忆,确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和孙大脚见过。于是,她点点头:“是啊!我是刘家庄三太太不假。只 是本人愚钝,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诸位姐妹,敢问几位妹妹是......”孙秀芳语止,她全神贯注的望着孙大脚等人。心里想,似 曾相识。 还是孙大脚不想为难孙秀芳,她大大咧咧的告诉孙秀芳说:“大姐,别想了,我们几个本来就于你没见过,还是我自报家门吧 。我是西射阳七彩侠驿站的孙大脚,我爹在世,于刘家庄的刘老爷是世交。但贵府的账房先生,车把式,还有四小姐都到过我们 家。噢,刘家庄于我们七彩侠驿站接触最多的,莫过于刘家庄的船队刘世洲老大。”赵春花手里搀着小学优,听了孙大脚的自我 介绍以后,赵春花似呼想起什么。 她含笑看着孙大脚说:“嗯,好像听账房先生经常提起你。不简单啦,一个女流之辈打点一个驿站,没有两把刷子,是担不起 这么大家当。驿站这活计,连男人都不见得干好,更何况我们是女人。”说着,连连点头表示佩服,并向孙大脚投以敬佩的眼神 。孙秀芳这一会似乎也想起什么:“喔呀,我在大船上的时候,看过你。好像,你和我是同龄人。”孙秀芳突然想起,有一年大 船驻扎西射阳的驿站码头。孙大脚那会还上船抱过他们家刘世全呢。 “是吗,我咋就记不得了!哦,我属猪,今年五十二岁。三太太,您呢?”孙大脚望着孙秀芳问道。“一样的呀,我也属猪, 今年五十二岁。不过,可能我月份比你大。我是三月初六生日,你呢?”孙大脚哈哈哈大笑,她一把抱住孙秀芳:“巧了姐,我 是三月初七,你就比我大一天。”孙秀芳“啊哟”一声,孙大脚急忙放手。因为,她搂住孙秀芳的肩膀部位,刚好是刚才陈晓宇 将她摔下地的部位。被孙大脚搂住,即刻疼得眉头紧皱。 “快闪开......”突然,从大街上传来一声尖叫,紧跟着,尘土飞扬,“嘚嘚嘚,嘚嘚嘚”一阵马蹄声,有远而近。那不是别 人,正是刘招娣带领的刘家庄护院队人马。冲在最前面的正是赵二,刚才那一声叫唤,正是从赵二嘴里发出。因此,人们纷纷让 道。刘家庄护院队出动,那绝对不是小事。只可惜,那梦醒时分的小旅馆女老板,纹丝不动,稳坐钓鱼台。 一行人来到欣喜布庄门口,小裁缝今天算是倒霉。生意不但做不了,孙秀芳睡在他床上,他也不得得罪。或多或少自己沾点刘 家庄的光不是。如果刘家庄不卖布,他小裁缝生意何来?所以,眼见着三太太坐在自己门市,无缘无故的他却受波及。小裁缝只 得停下手里活计,袖手旁观。 刘招娣不知道孙大脚也在这里,她接到小秋月报告,火速赶到这里。一跃下马,直奔小裁缝的门市,见母亲被众人围着,坐在 小裁缝床上,便急不可待的问道:“妈,你这是怎么啦?告诉我,是谁干的?”孙大脚见刘招娣奋不顾身的样子,急忙对梅兰菊 竹挥挥手,让她们远离。因为她知道,刘招娣冲动起来,那一双枪,左右开弓。虽不是百步穿肠,但弹无虚发的确不假。 孙秀芳没有像刘招娣那样大声囔囔,而是让刘招娣扶她一下,然后对着刘招娣咬语几句,那刘招娣蹭蹭蹭带着众人,一路小跑 的上楼去了。赵春花见孙秀芳和刘招娣背着自己说话,知道事情肯定于自己有关。可她又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那个地方出了错 。和炅列夫联系,都是通过八哥送信。约会地点,除了小秋月和小裁缝,谁也不知道她赵春花会来到梦醒时分于炅列夫苟且。可 今天,婆婆却偏偏在自己于炅列夫幽会的小旅馆被打,是偶遇,还是事出有因,赵春花心里忐忑不安。 刘招娣带着人来到陈晓苏卧室,里面正坐着陈晓苏和马东军。没等陈晓苏说话,刘招娣刻不容缓:“请问,刚才是谁打了我母 亲?她来梦醒时分旅馆,犯了你们什么大忌,居然把她打成那样!”刘招娣用手指着楼下,厉声质问。陈晓苏一听刘招娣说陈晓宇 刚才打的是她母亲,慌了神。她急忙站起来,对着陈晓宇质问:“你刚才还当着我和马东军的面,说是从楼下上来一个老妇人, 傻傻的走进我们二楼。偷听人家房间里面动静。你怕她行为不轨,便拖她下楼了吗?这么说,你拖地不是别人,而是刘家庄四小 姐的母亲三太太,是这样吗?”陈晓苏声音越说越尖利。 见陈晓苏步步紧逼,陈晓宇点点头:“老板,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刘家庄四小姐的母亲。不过,她的确在二楼房间门口偷听里 面说话了,亲眼目睹,不会错。不信,我可以和她当面对质。”陈晓宇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连陈晓苏都开始向他推卸责任,他 都没看出来。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还不向四小姐求饶,嘴还硬邦邦地。于是,四小姐走到陈晓宇面前,用枪指着他下巴,严肃 的问道:“如此说来,刚才打我母亲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你啰......” 陈晓宇看着陈晓苏,可是,陈晓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所以,陈晓宇点点头:“四小姐,你母亲真的当着我面,偷听我们旅 馆房间内动静,所以,我才......” “叭叭”两声枪响,四小姐吹一下枪口冒出的青烟,扬长而去。站在一旁的马东军,哗啦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你......” 他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只见四小姐回头甩手一枪,不偏不倚,刚好打掉马东军的礼帽。那马东军吓得直愣愣的说不出话来,陈晓 苏吓得两条腿都软了。她听说刘招娣厉害,可没想到她比马东军还厉害。“马东军你听着,尚若,不是因为你姐马娘娘与我刘家 庄沾亲达故。上一次小吉搞打死我家耿三奇,也不会饶过你乌金荡。以后,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