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学才听罢,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太太,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啦!”于是,肖凤娇连夜收拾好行李包裹。方学才 手脚麻利,帮忙整理。金条、金项链、金戒指,包括翡翠玉佩,金银锁,加之衣栏服饰,整理两大包。方学才探头探脑的给肖凤 娇探路,他看见大太太真的带人埋伏在指定位置,等待肖凤娇的呼救声一出,便一拥而上。他知道走前门无法脱身,便轻声对肖 凤娇说:“太太,果然不出你所料。那大太太范秀珍,正带着家丁,躲在你前往大门口的走廊里。” 肖凤娇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啊!那我们还能走得出去吗?”方学才见肖凤娇面露惊恐之色,他点点头说:“太太,你跟我 来。只是要委屈太太一下,因为绕过大门口走廊,必须从厨房经过。只有厨房有一扇小木门,供伙房运送柴货时候专用。平时, 没人知道哪里有一扇小门直通院墙外。否则,走哪里都会被大太太范秀珍发现。”说着,方学才急切的拎起包裹,坐等肖凤娇的 选择。 此时此刻的肖凤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叫委屈。能逃出去活命,即是红日高照。她来不及思索,急忙答应方学才说:“管不了 那么多了,你赶快带我们娘俩离开此地,越快越好。”肖凤娇背起诃婵娟,对方学才说:“快,我们走吧。记住,千万不能被大 太太发现。要不然,我们仨都没命!”方学才点点头:“太太放心,她不会想到你会乘机逃脱。再说了,厨房有个后门通外,她 也不知道。只是老爷有时候会带着邻居小娘们,偷偷从这里进出。”方学才边说,边拎起肖凤娇两大包东西,往外走。 他们绕过走廊,进去厨房。最后,有方学才打开厨房后门,静悄悄的走出诃家大院。紧跟着,走去方学才他们家,由方学才于 当夜五更,赶着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直奔隔壁三秋庄的陆大伟老表家。路上,肖凤娇和方学才看见诃家大院突然起火。肖凤娇看 了不仅要问:“方学才,你快看,那诃家大院起火,不会是你所为吧?”方学才即刻勒住马缰,停下马车抬头观望。之间诃家大 院内,火光冲天。紧接着,清清楚楚的马蹄声,伴随着骏马嘶叫,还有听到的,就是人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火把高速运动,犹如战场厮杀。看到这里,方学才摇摇头说:“太太,那不像是谁在放火,好像是官兵利用夜晚捉拿要犯。” 肖凤娇一听感觉方学才是不是看错了,怎么说老爷也是当朝宰相,官府怎么会到宰相府捉人?“不对,方学才会不会是因为大太 太范秀珍发现我跑了,在四处找人啦!”肖凤娇不无担心的说。 方学才摇摇头说:“不可能!太太,你静心细听。诃家大院哪里,时不时传来哭喊声。”肖凤娇皱起眉头,站在马车上朝诃家 大院仔细观察一番。摇摇头对方学才说:“不对劲,会不会是老爷回来啦?”肖凤娇心存侥幸,虽然不知道诃家大院到底发生什 么,但她宁愿往好处想。方学才一听感觉有这方面可能,或许真滴是诃名章老爷打道回府。一听说爱妃离家出走,所以连夜派人 寻找。那火把正是老爷带回来的官兵所为。 想到这,方学才急忙讨好肖凤娇:“太太,你看,现在虽然是初夏季节。但夜晚外边还是凉风嗖嗖,你一个太太之身,加之小 公主年岁也小。不如,我现在送你回去。或许,老爷回来,大太太肯定收敛。她总不会傻到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吧!老爷跟她翻脸 ,怎么说大太太也不敢得意忘形。”方学才的话,肖凤娇有些心动。而正在这一会,从诃家大院传来女人的呼喊声。“救命啊, 我还不想死......” 方学才和肖凤娇听得毛骨悚然:“不对,方学才,你还是送我们离开此地。那诃家大院传来救命声,声声扎人心扉。看来,诃 家大院,必定遭遇血光之灾。”肖凤娇话音刚落,方学才吓得脸色唰的一下发白。心里想,乖乖弄地咚,幸亏听得救命声。要不 然赶着马车入诃家大院,岂不是送入虎口。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太太,那我们现在还去我老表的三秋庄老家吗?”方学才倒吸 一口冷气。 肖凤娇也被刚才一声救命的尖叫声,吓得两腿发软。见方学才问她去哪,她都没入神,就急忙点头说:“嗯,赶快去你老表家 吧。诃家大院,无论如何不能去了。方学才,包括你也不能回去,出去躲些日子。等世态消停一阵,你再回来一探究竟也不迟。 ”方学才点点头:“太太说得正是,现在回去,弄不好好事多磨。”于是,方学才赶着马车,直奔三秋庄。随着马车背朝诃家大 院,从诃家大院冉冉升起的火光,离开他们渐行渐远。 于凌晨鸡叫头遍,方学才“咚咚咚”一阵猛敲陆大伟家大门。这是一个四合小院人家,随着一阵狗吠,陆大伟起床开门:“谁 呀?这五更三天的起早摸黑来敲门,什么急事啊。”说完,他“啊哟啊哟”的打着哈气。只听得大门外传来方学才声音:“表哥 ,快开门啦!我是在诃家大院当奴才的方学才啊!是你表弟。”陆大伟一听,真滴是表弟声音,便急忙穿好上衣,迅速应答到: “啊哟,是表弟啊,干嘛起这么早!天亮来也不迟是不?” 说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陆大伟一看蒙了,他不知道表弟作为一个大户人家的奴才,居然背着弟媳妇在外边和女人挟姘头。 怪不得一大早,将人送到我这里。所以,有点嫉妒表弟走桃花运。心里不爽,面部表情自然表露出来了。可惜,方学才并没有注 意表哥的脸色变化。只是一个劲的赶着马车进大院。 肖凤娇背着诃婵娟,对着陆大伟点点头,并付之微微一笑。她这一笑不要紧,可把陆大伟笑得从嘴里甜到心。他急忙附和肖凤 娇,从背上抱下诃婵娟。然后放到自己床上,并对妻子说:“别吵醒这孩子,是我表弟家的。瞧她长得水灵灵的,和表弟媳妇脸 上剥下来一样。”刚才,还看着方学才带来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和孩子进自己家们,心里有点不痛快的陆大伟,见肖凤娇对她微微 一笑,便失魂落魄一般。 你看他帮忙照料肖凤娇娘俩,比方学才还要献殷勤。一会帮忙将孩子抱上床,一会转身来拎包。虽然知道包里有贵重物品,但 人家陆大伟如此献殷勤,肖凤娇怎么也不好拒绝。然而,方学才一个动作令陆大伟起疑心。当他看到陆大伟来提肖凤娇的两个大 包那一刻,方学才急忙走过来。一下子挡在表哥陆大伟面前说:“哦,表哥,两个大包有我来拎,你先忙你的去吧。”说着,他 从陆大伟手中,接过已经被陆大伟提到手上的一只大包。然后,对着肖凤娇挤挤眼。 方学才的这一反应,迅疾引起陆大伟的注意。原本对陆大伟来说,那就是一只装满东西的帆布包裹,没什么大不了。但方学才 的这一举动,令陆大伟对这只大包产生兴趣。原因是:既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包裹,为什么表弟见自己去提包,精神状态,为什么 显得如此紧张?难道,这只包裹里装着什么贵重物品,或者是装着表弟与这个女人之间的什么秘密吗?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大多数人都具备逆向思维,陆大伟也不例外。越是表弟不想让他知道的事,陆大伟肯定想刨根问底。他 假装去干别的事情,事实上心里一直惦记着肖凤娇的那两只大包。和陆大伟一样,方学才的视线,也一刻离不开肖凤娇的两只大 包。因为,他知道,大包里有肖凤娇承诺给他的东西。陆大伟不知道包里装的什么,他方学才心知肚明。诸不知,正是因为他的 过度谨慎,才让陆大伟对包裹产生兴趣。 那么,那陆大伟为什么非得对包裹感兴趣呢?那是因为,陆大伟这个人是个财迷。你不看他四合院不大,里面却摆满两排大水 缸。五口一排,总共两排。缸上盖着芦材竹篾编制而成的圆锥形覆盖,揭开盖子一看,从里面即刻扑鼻而来一阵酱香味。不错, 陆大伟是个酿造酱油醋的好手。三秋庄附近乡邻,基本上都到他们家打酱油买醋。初开始,酿造出来的酱油和醋,纯度高,味道 鲜美。因此,名声大振。酿造出来的酱油,供不应求。 客官都知道,酿造酱油那可不是说来就来,说有就有的事。首先,你得将生产酱油醋的原材料:粮食。比如大米、小麦、高粱 等等用水洗净,大锅煮熟。然后,冷却晾晒。等它似干非干时候,开始下缸塞实封口捂着。大约一个礼拜左右,受热膨胀发酵的 粮食颗粒,长出一层绿色的好似毛茸茸一个的菌种。这时候,你就可以取出粮食菌种,开始晾晒干燥。经过石磨研磨成粉末,下 缸加水加盐。 日晒夜露,至浆糊状的液体变成咖啡色,即为大功告成。那么,客官要问:那浆糊状的液体不是叫面酱吗?对,整体上是面酱 。但尚若你在面酱缸里面,放上一只竹编的过滤桶,深入缸底。那渗入过滤桶内的咖啡色液体,便是我们食用的酱油。这时候出 来酱油和面酱,便是称之为头道酱油。色正味美,鲜香无比。用头道酱油或面酱烧出来的菜,纯真味浓,百吃不腻。 由于生产周期过长,每生产一批,供不应求。于是,陆大伟动了馊主意。为了赚取暴利,他在头道酱油中掺水。久而久之,人 们纷纷口诛笔伐。一瞬间,陆大伟他们家酱油堆积如山。因为没有人来买,生意惨淡,经营无策。于是,人们为了讽刺他,便送 他一个外号叫“财迷”。 正在这个时候,表弟带来肖凤娇娘俩,使得原本整天为生意买卖发愁的陆大伟,替人加口吃饭。你说,她还不晕了。不瞒你说 ,人穷的时候,最怕亲戚串门。你说不招待人家吧,亲戚大老远的走过来一趟不容易。你说招待人家吧,自己口袋里又掏不出银 子。好歹,自己家里还有点积蓄。不至于在表弟面前,露出寒酸穷困潦倒的样子。 就这么个原本对金银财宝,特别敏感的主户。当他闻到那一大包财气的味道时候,能轻易放过吗?当然不能。所以,他表面上 尽心竭力装着淡定,却在盘算内心心事。怎么说也得想办法,知道表弟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不是。如果直接问表弟,他听到询问未 免更加提高紧觉。得想个万全之策。陆大伟一边忙着自己活儿,一边对自己老婆说:“孩子他妈,表弟一大早来咱们家,你快去 上街买菜。我今儿个中午,要和表弟多喝两盅。” 老婆孙大翠一听,心里直骂陆大伟:奶奶个熊的,生意这么差,他还有心事喝酒吃肉招待亲戚。真是瞎子不怕蛇,龙子不怕雷 啊!既然你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选择重嫁,反正女人雪花命,谁有银子属于谁。所 以一撅屁股,提起篮子就走。 陆大伟心里算计表弟方学才,而方学才心里算计肖凤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可惜心地善良的肖凤娇,哪里想得到这表兄弟 俩,摩拳擦掌,直奔她的两只大包而去。因为,此时此刻的肖凤娇心里,只想她和女儿诃婵娟平平安安的活着。对他们母女俩来 说,生命比什么都重要。金银珠宝,乃身外之物。于生命相比较,不足挂齿。 大约一支香功夫,孙大翠买回一篮子鸡鱼肉蛋。借家里来客为名,多买点菜,免得这个铁公鸡平时要家里人荤腥不上嘴,靠得 一家老小饥肠辘辘。回到家二话不说,先忙烧菜煮饭。那陆大伟一看老婆买了一大篮子菜,啊哟,心疼啦!嘴上不说,心里诅咒 老婆孙大翠:败家娘们,我让你买菜,最多也就卖上一两个应付一下得了呗!一下子买这么多菜,吃下去背山啦!气归气,但至 少等表弟他们走了,再找你个死婆娘说话。 中午吃饭,心怀鬼胎的大表哥陆大伟,故意不让方学才喝酒。因为,他知道,方学才虽然在诃家为奴。但于种田人相比较,他 每年能挣个百二八十俩银子,足够补贴家用。因此上方学才一家人,于其他村民相比较,生活条件还算得过。平时,家里过年过 节,也好两口。只是今天如果劝他喝酒,表弟肯定对他有所防备。对待一个有了思想准备的人,你想让他说出实话,不是白日做 梦吗? 尚若要得到表弟实话,必须令他防不胜防。他想不到的是,你做了,骑马给他一个麻皮大意。那样,从他嘴里掏出来的话,才 是实实在在。于是,他叫孙大翠只拿一直酒杯。可这个孙大翠心里想:那有这样做家三品。人家即使不喝酒,也得给他面前放一 只酒杯不是。所以,孙大翠并没有完全听陆大伟的话,他还是按照常理给方学才面前放上一只酒杯。陆大伟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自己老婆向着外人,和自家人对着干,他气得牙痒痒。 于是,陆大伟尽心竭力的安慰着自己:要冷静,不是为了和老婆赌气,而是为的是表弟带来的两只大包。于是乎,他在樽酒时 候,故意不给方学才倒酒。当然,他得找个不给客人倒酒的理由。便装出一副特别关心的样子,先给表弟倒酒。当表弟对他说: “表哥,酒瓶给我樽酒吧。我是做弟弟的,应该給表哥樽酒才是。”说着,就起身要从陆大伟手里接过酒瓶。倒是孙大翠看着急 忙用筷子挡住方学才说:“表弟,你是我们家客人。你表哥坐在家里,他不给你樽酒,别人看了会说我们家财迷不懂规矩的呀。 ” 陆大伟突然收回拿酒瓶的手,方学才直愣愣的看着陆大伟。“哦,表弟今儿个有重要事情要做,出门在外,喝酒误事。你看看 ,我差点犯浑。吃喝是小事,误了表弟大事,我可担待不起。表弟,你说哥说的对不对?”说完,紧接着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端 起了一仰脖子“咕吱”,一口酒下肚。哎,哪有这样怠慢客人的?这不是置人于千里之外嘛!表嫂子心里替方学才愤愤不平。她 看不下去了。 就在陆大伟,给自己倒满第二杯酒的一瞬间,他顺手将酒瓶,放在老婆孙大翠面前。嗨,孙大翠吧唧一下放下筷子,拿起酒瓶 ,给方学才倒满一杯。“来,表弟甭听他忽悠,该吃吃,该喝喝,有什么大不了的。”搞得方学才十分尴尬。你说喝吧,表哥又 不希望自己喝。你说不喝吧,表嫂子满心给自己倒上酒。在表嫂子面前,自己岂不是做了半吊子。 方学才乱了分寸,自己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他手里端起酒杯,看上去酒杯随着他的手,在瑟瑟发抖。几乎将酒洒到桌子上 ,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肖凤娇看着。这一会的肖凤娇,由于吃习惯山珍海味,对孙大翠烧出来的菜,只是动一动筷子,难以下 咽。孙大脚见表弟看着肖凤娇,误以为肖凤娇不发话,方学才不敢喝酒。就笑呵呵的对肖凤娇说:“弟媳妇,看来我们家兄弟是 看你脸色吃饭啊!你看,你不发话,他就不敢喝酒。你看看我们家这口子,啥事都是他说了算,哪有我们女人讲话的份啦!” 方学才一听吓昏了:“啊哟嫂子,使不得使不得啊!他可是我们家宰相大人的太太,切勿张冠李戴。”说完,他急忙起身对着 肖凤娇,连连作捐:“请太太恕罪,我表嫂子是热心肠。口误说错话,我替表嫂子向太太您谢罪了!”肖凤娇听了看都不看方学 才一眼:“免礼,不知者不遭罪。你还是陪你表哥多喝两盅吧!”方学才一听肖凤娇发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诸不知所有这些,正中陆大伟下怀。他之所以将酒瓶故意放在孙大翠面前,知道表弟每一次来他们家做客,孙大翠总是嬉皮笑 脸相迎。不知道她脑子里少了一根什么筋,总是当着自己面,又是给表弟倒酒,又是给表弟夹菜。让他陆大伟看来,心里很不舒 服,可又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如果因此对表弟有意见,岂不是让表弟认为自己是小肚鸡肠,没事找事。毕竟,表弟来自己家做客 ,而且,诃府厨房用料,都是由表弟介绍来买。怎么说,这笔大生意,是表弟帮助他们家争取过来的。自己老婆或许正因为如此 ,才对表弟故意客气。 孙大翠一听说肖凤娇是诃家府上宰相爷的太太,惊得目瞪口呆。她急忙放下碗筷,“噗通”一声跪地:“啊哟,宰相太太,恕 民女无罪。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枉活这么多年,罪过罪过啊!”肖凤娇知道事已至此,想满也瞒不住了。好歹那三秋庄离开诃家 有数十里。让他们家知道自己身世,也无妨大雅。 “罢了!方学才,还不快扶起你嫂子。”肖凤娇对着方学才发号施令。谁知道嫂子不但不起,反倒拉着陆大伟,一起跪下,以 求肖凤娇原谅。“起来吧,恕你等无罪。”肖凤娇接着说。孙大翠这才起身,虽然在自己家中,但还是因为肖凤娇身份特殊,吓 得她毕恭毕敬,生怕怠慢肖凤娇。同时,将自己家人全部赶出桌面。只留下陆大伟和方学才,以及肖凤娇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