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驰留下了一条断臂,曹子文也身受重伤,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曹子文赢了,因为当林天驰逃跑之后,曹子文则是将身上的飞剑从他的身体里面拔了出来。 鲜血在长剑拔出来之后,不断的流淌出来,若是常人就这个伤势不死也别想乱动了。 而曹子文则是在很快的时间之内,让自己流淌的血液慢慢的弱了下来,控制住了自己的伤势,不得不说这就是纯粹以武入道之人的变态之处。 就这种本事,便是让曹子文成为了一个标准的战场杀器,不断的战场冲杀,让他分外的厉害。 林天驰逃跑之后,曹子文的面前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了,而他麾下的虎豹骑也抓住这个机会,直接再次发起了一轮新的冲锋。 而林天驰麾下的大军,在彭天舒和林天驰先后落败之后,剩下的将校也没有曹彰的一合之敌,若是敢于冒头,定然会被曹彰奔袭斩杀,一时间林天驰麾下士卒的士气几乎跌入了谷底。 此消彼长之下,这些被林天驰这用来抵挡曹彰麾下虎豹营的士卒后果如何,那也是可想而知的。 当曹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彻底的击溃了林天驰所谓的后军了,而他们的面前只有最后的一只军队了,那就是林天驰麾下的,正在围剿飞龙军和捷豹营的那些人。 此时,这些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士卒,却是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境地。 他们发现的事情,飞龙军的郝伯道和捷豹营的骆斌自然不会看不见,而在他们后方,一直关注着战场形势的李秋更是大喜过望,在征得曹青衣同意之后,二话不说就是大吼了一声。 “击鼓,全军进攻,进攻!” 天狼军中天狼鼓,击鼓则全军冲锋不许有任何的犹豫和停止,主帅冲锋在前,士卒跟随在后,这个时候不许有任何人停留,天狼鼓响起,就是天狼士卒孤注一掷的时候。 而现在,天狼鼓在时隔百年之后,再一次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天狼鼓有秩序的响起,鼓点密密麻麻的开始之后,众多天狼国的将校主帅,还有仅剩下的,负责护卫中枢的这些士卒,都是感觉到自己的热血沸腾起来了。 这天狼鼓是天狼国仅剩的秘宝了,传说之中是太祖皇帝从无边荒漠志宏斩杀荒漠蛮兽得来的,据说这蛮兽叫声如雷鸣,一吼便能够动人心魄,甚至让人心生颤栗。 而太祖皇帝斩杀蛮兽,取其血肉祭炼,以骨为架,以皮为面,辅以太祖皇帝的功法,正式将这蛮兽战鼓变成了天狼鼓,敲击之下,便能够让人热血沸腾,忘记战场的恐怖!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他们才能够做到如此的狂野,而在当初天狼溃逃的时候,也只有天狼鼓跟随他们逃了出来,仅此而已。 但是此时,这个天狼国唯一的秘宝,居然跟随着太子李秋出征,足以证明他的父皇,天狼国的皇帝有多么的重视这次大战,或许在那位已经年过古稀的老国主的眼中。 这就是他今生最后的希望了,既然如此,那么这个谨慎了一辈子的君王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他虽然一直说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皇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很软。 软到就算是真的天狼要亡国了,他也要自己当这一个亡国君主,给子孙留下一条活路。 而现在,天幸老田没有让他真的去当这个亡国的君主,没有真的让他失去自己的一切。 天狼鼓响起,天狼国大军开始了行动,捷豹营的骆斌听到了这密密麻麻的鼓点声,顿时心中升起来一种冲动,直接朝着大军怒吼了一声。 “大军,冲锋!”骆斌在有了修行功法之后也从来没有停下来过,而是分外的努力,在此时他终于从一个指挥着的身份,转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 “杀!”仿佛已经疯癫了的骆斌,直接毫不留情的冲杀了出去,在他之后,还有捷豹营麾下的众多士卒。 飞龙军的郝伯道在捷豹营动手之后,也是毫不犹豫,但是他却是直接作出了一个冒险的举动。 他们现在面对的最困难的并不是这些各自组成了各个阵势的林天驰的大军,此时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家的主帅重伤逃走了,他们的士气也已经低落下去了。 最让他们为难的是,同样没有了战斗意志,但仍然是滑不留手的骑兵,这些人才是最让人头痛的,而郝伯道要做的就是联合捷豹营,直接先将那些骑兵拖住。 于泽是林天驰麾下骑兵的统领,此时他知道了林天驰已经重伤逃遁之后,他立刻就作出了决定,将自己麾下的骑兵直接带走,一个兜转之后就要逃出战场。 他算是看出来了,天狼的这群家伙全都是小短腿,就凭两条肉腿,想要追杀他们的战马,那才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尽快的脱离战场,但是他的行动都还没有完成,就已经看到了什么叫做悲伤,因为他被人拖住了。 那个之前还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的将领,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模样,从一个绵羊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狮子一般,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他这个骑兵大将冲杀了过来。 说真的,这个看着就是文质彬彬的家伙,就算是能力不俗,也不过如此的,和他这个常年跟在林天驰的身后,在边疆之中和沧澜大军连番征战的骑兵大将相比,这个文质彬彬的家伙,恐怕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住就会被自己虐杀。 但是现在他已经处在了前后夹击的情况下,他现在更加想要的就是逃命,然后以待后来,哪里愿意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并不想和这个家伙交手。 可是他想要逃跑,骆斌却是不同意了,在被骆斌缠住了之后,他麾下的骑士也被看着就已经乱七八糟的捷豹营士卒给拖住了,三千捷豹营,靠着自己的铠甲坚固,不管什么阵势,也不管什么指挥,就是生拉硬拽,将这群骑兵留在了原地,留在了战场上。 “杀!”正所谓屋漏偏风连阴雨,就在于泽纠结自己应该如何逃跑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一行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为首之人就是那个刚刚咬住了他们大部的那飞龙军。 郝伯道也曾经是郝家的嫡长子,仗着郝家的名声也算是有个天才之名,和他这种草根出身的家伙是绝对比不了的。 曾经于泽也是对这种世家之子十分的不服气,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输给他,可是现在自己真的有机会和这种人一较高下了,他却是又不敢真的和郝伯道对战了,因为时间并不够。 “娘的,乘人之危的家伙!”于泽只能是怒骂了一句,然后便趁着郝伯道这个疯狗一样的家伙还没有冲到自己的面前,拼着受伤被这个文质彬彬的骆斌来上两下子,赶紧逃跑。 可是殊不知他的这个想法正好落在了骆斌的手中,他到现在为止看似疯狂,实则还有一丝余力,这一丝余力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 “骨箭,出!”骆斌在于泽背对他的那一刻,就在他最为放松的那一刻,他的右手手掌突然裂开,然后一根血淋淋的骨质短箭直接从手掌之中窜了出来。 短箭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于泽的后心之中,一阵短暂的刺痛之感,于泽就感觉自己的力气如同潮水般退去,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只留下战马在哀鸣。 于泽的死,是这只骑军最后的抵抗了,看到自家的统帅逃走,主将阵亡的他们,除了投降之人,剩下的就是想尽办法努力的逃走,当发现自己无法逃走的时候,他们剩下的只有投降或者死亡了。 “打扫战场!”当李秋等人也加入之后,这场大战也就彻底的结束了,众多将士都开始清扫战场,收拢降兵,并且开始安抚这群降兵,他们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而在这个时候,天狼国之中所谓的内乱终于开始了。 许都城之中,天狼国朝堂之上君臣已经离开了大半,重臣几乎全部都去往了坞城为这件事筹备,为大军保证后方的安全和粮道的通畅,这个藏在最后方的京都,反倒是变得有些空虚了。 不过此时也没有氐人会突然出现。 不过此时许都街道之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泼皮无赖,他们趁着朝中势力空虚,竟然直接开始了在京都之中的争夺地盘。 并且负责巡视京都的巡防营对他们也是视而不见,这群巡防营士卒平素里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就是在街面上巡逻看管,解决一些京都之中百姓之间的斗殴罢了。 这种人就是传说之中的地头蛇,他们权势不大,但是在百姓之中却是威望颇高,街面上的这些泼皮无赖放荡子,若是想要在京都的街头厮混,那就必须要好生的孝敬他们,并且遵守他们的规矩。 如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带着一群同样不收规矩的打手,直接在京都之中开始了争夺地盘,开始了混乱不堪。 而巡防营的不闻不问更是让他们变得肆无忌惮,甚至百姓都是不堪其扰,可是百姓能所能够找到的也只有巡防营,这一下子京都之中的百姓还真是收到了极大的困扰。 而这种情况还在越演越烈,在朝中官员参与之后,那巡防营之中的各个将官则是离开开始表演什么才是真正的圆滑。 巡防营一共就只有四个衙门,而朝廷派来查访的使者竟然被他们挨个的推脱了一个便,最后干脆说这件事不是他们负责的,让他们去找京兆尹许都令衙门。 此时的许都令正在跟随他们的国主咋坞城,哪里知道这里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一下子陷入了绝境之中。 而当朝廷的使者想要越过巡防营直接去将这群祸害们拿下的时候,却是发现了另外的几个问题。 第一他们找不到这群突然出现的泼皮无赖祸害们都是谁,这群人是真是存在的,但是这群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没有找到固定的地点,只知道他们惹出来不少的混乱。 第二,就算是拿下了不少人,但是他们的罪过偏偏不值得斩杀了他们,关上几天还要放出去,可是放出去之后,那些帮助朝中的使者举报他们的百姓,可就糟了殃了。 这一下子,这群家伙反倒是让朝廷的使者变得束手束脚的起来了。 而若是为了这点事情,就去劳烦前线的战场上的军君臣,最后他们将事情解决了,他们这群人的仕途,也就被解决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耽误,这种风气突然就变得疯狂起来,直接传到了其他城池,一时之间一线天之外的众多城池因为有枉死城还有大军压着,尚且能够镇得住。 可是许都附近,这可就乱套了,这群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祸害,妥妥的告诉了这数个城池的百姓,什么叫做好人不长命,什么叫做祸害活千年。 在这种人的渲染下,在某些人故意的宣传下,很多人心中的那些恶念就已经被人勾出来了。 街头之上准备着“冲锋”的老人,因为有人告诉他们,若是他们摔在了地上就可以得到一家数口人活命的粮食和钱财,而就算是他们失败了,被人控告了,也不过就是被说上几句罢了。 对于这种惩罚,他们当然不怕,这群老人一个个都是年过半百,甚至年过六旬,七旬,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的,大牢不会收录他们,因为出些好歹牢头也受不了。 而他们这一搏那就是一个数口之家的生计了,而他们的家人也从抗拒,慢慢的变成了漠视,甚至最后变成了默认,因为在实打实的钱粮面前,人是很容易被改变的。 学堂之中,一群孩子在疯狂的殴打着一个瘦小的家伙,只因为这个家伙平素里因为家境贫寒总是拼命刻苦,而这种人偏偏是他们这些家中有些微微势力,却又不想努力之人最厌恶的,他们觉得这个家伙好会装样子,还好欺负。 被殴打的孩子,只能努力的蜷缩着自己的身子,他知道自己只能这样做,他就算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先生,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学堂,先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群殴打他的孩子之中,他们的家中就有巡防营的一个什长,虽然不算是什么人物,但是偏偏有着巡视之权,总是不愿意被得罪的那种小鬼。 他也知道,这些人的家中,都是这附近的百姓,虽然不是什么家族,但也算是熟悉,最后不过就是说上他们几句罢了,可是等到先生离开之后他就要再挨一次打,比这次更狠,更难过。 相比较于如此,他更加的愿意忍着屈辱,被他们打痛快了也就罢了,感受着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拳脚,还有那被吐在自己身上的口水和浓痰,他只能咬紧牙关,发誓若是有机会,一定要离这里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巡防营的衙门之中,一个老农正在苦苦的哀求,他希望对面的这个将官能够将自己的独轮车还给自己,那上面还有自己子时去城外农田之中摘回来的新鲜蔬菜。 他是一个独臂陂足的老家伙,他的手臂,他的腿都是当初在战场上废掉的,天狼国并不是没有管他,但是他还有小孙子要养活,他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婆子要照顾。 他的儿子是痴傻的,他的儿媳妇也已经跑了,一家四口,就算是不算他都有三个吞金巨兽,他们每一个人的生计都要让他来解决。 天狼国给他的抚须已经很高了,但是在给儿子看病,给老婆子续命,还有给小孙子上学堂面前,真的是捉襟见肘。 他每天要种田,买菜,做工,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恨不得劳作十三个时辰才好,可是今天,他因为占用了街面上的道路,他用来养家活口的家伙事儿被拿走了,给出来的理由是这里并不能够用来卖菜占用。 他知道此时是战时,这里随时会有前方的斥候前来送达消息,各种战马,各种各样的马车纵横,他在那里不但危险也会给这往返的人造成很大的不方便,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他只能够就近去将自己的东西快速的出手,第一是为了方便照顾自己的家人,第二,也是因为这巡防营规定的地方,是有租金的。 虽然租金不高,可是那些钱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此时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看着这个应该是刚刚才成为巡防营士卒的年轻人,这个老人生出了一些希望,他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小家伙的心还很软呢。 若是自己好好的求求他,下跪也好,磕头也好,这个小家伙定然是会心软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或许就有可能将自己的东西要回来了。 果然如同他所料的那样,这个年纪很轻的小家伙,果然是看着他这么大的岁数还这般的可怜,一心软便私自做主,将东西还给了他,并且告诉他日后小心一些。 这对于老人来说,当然是非常好的,千恩万谢之中,便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趁着现在时间还早,直接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继续开始售卖自己的瓜果菜蔬。 本来一切都是好的,正常的,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直直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看得出来这是有要紧事出现,一路上马车的车夫不断的呼喝着,让众人退让。 但是马车最后还是撞上了老人的摊子,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老人行动不便,独轮车运转不及时,直接将马车掀翻了,里面摔下来一个年迈的老人,直接摔得头破血流。 这一下子,便是那个老人也知道自己惹祸了,看着面前的狼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而这个老人被摔下来之后,直接就陷入了昏迷之中,马匹摔断了腿,马车也摔坏了,根本无法再用了,这还不是重要的。 当这个老人被车夫抱着离开之后,很快就有消息传来,那个被摔下来的老人是当朝吏部员外郎的父亲,他外出巡视四处城防,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老父亲却是突然昏厥了过去。 而刚刚就是家中的车夫拼了命的将这个老先生送去就医,只可惜因为这么一耽误,再加上收到了撞击,这个老先生还没有等到医馆之中,就已经驾鹤西去了。 这一下子,众人看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的眼神就更加的怪异了,也更加的怜悯了,这个老人还真是屋漏偏风连阴雨啊。 而人群之中也有这么几个人露出了一个轻笑,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巡防营衙门,刚刚那个私自做主将老人的家伙事儿还回去的小将此时正在自家主将的面前,满脸的羞赫之情。 他也知道了外面的事情,此时这件事也算是闹得喧嚣至上的,之前那些鼓噪着要他将东西还回去的百姓们,突然一边倒的说,老人这般做乃是错的,而他就是那个助纣为虐之人。 他感觉很冤枉,他看的很清楚,这群辱骂自己的百姓之中,不少人就是在之前对他拍手叫好的,说他乃是巡防营之中的良心,怎么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自己就成了无恶不作了! 而他刚刚还因为这件事和自己的主将怒骂,说他不通人情,说他不懂人情世故,这个老人如何如何的可怜,若是出了事情,他一人承担便是。 可是现在,转瞬之间,真的出了事情了,而他赫然发现这件事他根本就承担不起。 “出事儿的是吏部侍郎的父亲,朝廷上下都知道,那个疯子也是一个十足十的大孝子,这件事他定然不会罢休的!”巡防营的副将之一不知道是不是嘲讽,脸上带着冷笑和主将说着这件事情的重大。 “此时已经有消息传来了,那位吏部侍郎正在飞马往这边赶回来,同时弹劾的奏折也已经送出来了,吏部上下都同仇敌忾,发誓要将将军满门上下全都拿下。 此时您渎职这一条罪过是逃不了了,唯一要看的就是您会不会连累您的家人了,还望将军早做准备!” 副将或许是真的在嘲讽,毕竟巡防营的主将被弹劾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能够上位了,而这一次还是这个家伙自己踏入了绝境之中,至于那个将这次大祸惹出来的小将官,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什么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天狼国的京都,这是天下最讲法理的地方,真的当这是什么街头江湖,他想要担这个责任,他也配么? 吏部侍郎的父亲死在了这里,说的轻了这就是一次意外,算是这位老人命不好,可是现在医馆已经咬死了,若是再早送来一会儿,若是没有那摔打和颠簸。 这个老人的性命定然能够保住,这可就完全不同了,若是说的重了,这就是赤裸裸的谋杀朝廷命官的亲人,甚至可以说这就是有阴谋,而现在这个时候,真要是有人拿着个做文章,将巡防营的这个衙门主将满门都杀了,也并不是不可以。 毕竟,要稳定军心! 此时那小小的将校看着堂上这明刀暗箭,他也知道自己惹祸了,他能够做的就是静静的看着,他甚至连继续包揽罪名的能力都没有了,就像是他们看不起自己的那个样子,这群要为此事弹劾的吏部之官员,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老夫还是主将呢,用不着你在这里说这些废话!”这位主将也算是一个老将了,听着这些话直接就是冷哼一声,然后还训斥了副将几句。 等到那副将终于还是闭上了嘴,他看向了下面跪着的小家伙,这个年轻人很有朝气,只不过就是冲动了一些,当初他那般做自己也没有来得及阻止,的确是自己也有责任,这个时候就算是能够让他定罪,自己恐怕也是做不出来的。 他隐隐的有一种感觉,最近的事情很多很乱,似乎是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而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就是针对自己的一次小算计,他必须要想办法自救才是。 “王乓,你去寻找那个老人,去告诉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他再次违反了规矩,在那里坏了事情,那么就应该承认自己的罪过,若是他承认了罪过,或许你我还有活路,而且老夫也没有冤枉他!” 自救的第一步,就是先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将责任转出去,谋杀和意外,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罪名,只要将矛头引向了那个卖菜的老人的话,他定然便能够将现在对他不利的言论压倒最低。 而且自己并没有冤枉那个老人,他的确是做错了,这毋庸置疑。 可是当王乓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出现在老人家的门口之时,那个老人愣是一副认不出他的模样,甚至可以说压根就不认识他。 这一下子,便是王乓都有些慌了,他是来这里要让这个老人家将事情说清楚的,可是事实却是这个老人家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是去巡防营将东西拿回来的,并不知道其他事情。 他只宣城自己乃是升斗小民,不知道什么这些事情,他只说自己不是有意的,自己也算是听命行事,至于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只是很抱歉,然后便闭门谢客了。 之后,王乓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巡查官员直接出现将他拦住,并且阻止了他的动作,之后王乓作为当事人之一,被拿下了。 巡防营的主将直接被软禁在家,而这个老人也被请去了公堂之上,在公堂之上,他堂而皇之的将自己说成了一个可怜人,同时也将自己的责任甩了出去。 王乓看着这般说话的老人家,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而他和巡防营的主将也被带进了大牢之中,巡防营主将的诸多家人能不能活着,也尚在两可之间。 大牢之中,他们再次见到了那个老人,老人给王乓用力的磕了几个头,然后十分抱歉的说道。 “老头子还有一家子要养,老头子知道自己对不住您,但是老头子也没有办法,若是不这么说,老头子一家人都会死,老头子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就是想要活着,让自己的家人活着!” 那老人说完之后,也不管王乓是什么心情,直接就再次磕了几个头,留下了自己买来的些许酒肉,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王乓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而那巡防营主将只是冷笑罢了。 “将军,末将有罪!”王乓也跪在了自家将军的面前,他感觉明明是自己不辨人心,最后信错了人,拖累了自家的将军,甚至还有将军的家人罢了。 “起来吧,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老夫名该如此罢了。”那主将摆了摆手,然后淡然的笑了笑,“就像是那个老家伙说的,他只是想要活下去,想要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他有什么错。 你不过就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做了一件百姓都拍手叫绝的事情,你又有什么罪过?” “可是....可是您也是遵守朝廷的规矩.....” “是啊,老夫也是遵守了朝廷定下来的规矩,老夫又有什么错呢?”巡防营的主将胡然轻笑了一声,“可是朝廷错了么,朝廷是没有给他足够的抚恤,还是朝廷没有给他活路,还是说朝廷让他活不下去了? 据老夫所知,朝廷似乎没有这般的昏聩,而朝廷之中也没有让百姓民不聊生的地步,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真的只是针对老夫的么?” 胡然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上,背靠着牢房的墙壁,慢慢的睡了过去。 此时他能够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罢了。 而此时,胡然的小儿子,鄱阳城胡家的幼孙,胡辇来到了一座府邸的面前,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救自己父亲的地方了。 “砰砰砰....砰砰砰....”杂乱无章并且毫无规矩的敲门,甚至让人觉得这就像是报丧一样,而这种敲门的方法也成功的惹怒了门里的人。 “哪里来的不懂礼数的家伙,报丧来了么?”门子打开府门第一件事就是呵斥了起来,看到对方只是一个孩子,更是冷哼了一声,不懂礼数。 而胡辇此时也知道自己刚刚失礼了,若是放在平时,他就算是被轰出去也没有话说,但是此时他却是直接一下子跪在了这个门子的面前。 “求求您了,小人有要事求见侯震大人,求求您让小人进去!” 胡辇此时来到的地方就是当朝太师,三朝元老侯震的府邸之中。 朝堂之中近乎九成的重臣都已经随着自家的陛下前往了坞城甚至是随着自家的太子前往了前线,留在许都之中的官员本就不多重臣更是少之又少的。 而侯震就是最大的那一个,侯震是因为自己上书年纪已经很大了,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之前又是数次请求告老还乡,虽然未得允许,但是大部分时间已经是在自己的府邸之中静养,寻常人不得打扰的状态了。 此时这么一个不懂礼数的小子,一上来就是要求见侯震老大人,莫说他之前还那么不懂礼数,便是他恭恭敬敬的恐怕也是费劲的。 门子打着灯笼仔细的看了看他,实在是找不到他是哪家的公子,不由的怒道,“你是哪里来的,这般的不懂礼数,这里是哪里,你想要见侯震老大人,想要见.....” 那门子还想要再说上他几句,然后将他轰出去,结果胡辇听着这家伙并不想放自己进去,竟然一冲动,直接奋力的上前一顶,将这门子给顶了出去。 趁着门子摔倒的机会,他直接冲进了侯震的府邸之中,然后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侯震的胡辇只能在庭院之中大声的嘶吼,“侯震大人请救命,请侯震大人救命啊!” 一声声的嘶吼,凄厉无比,让人不由的新生怜悯,但那是平素,此时胡辇只不过是一个擅自闯入的家伙罢了,这个家伙迎来的是一群家仆要将他擒下,然后扔出去。 这种结果还是因为侯震的家风很正,若是地方在其他的地方,这种强闯之人,一般都会被乱棍打死,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暴打一顿,然后送到官府衙门之中。 因为没有这么做的,早就让人给设计弄得家破人亡,或者干脆就被刺杀了。 胡辇不断的挣扎,朝着天空大声的嘶吼,他希望自己的嘶吼能够将这个天狼朝堂之上的定海神针请出来,让他听一听自己的冤屈,让他听一听自己的话语。 胡辇的父亲胡然在被带走之前,曾经和胡辇谈过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了这次看似是在针对他们胡家的阴谋,似乎没有这般的简单。 最近种种事情,再加上天狼的现状,让胡然有一种感觉,此时天狼百姓之中的戾气实在是太重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发展的太快了,数年之间,天狼的国力打着滚的翻滚,这些都是要有代价的,之前胡然也没有察觉到,但是此时他确实发现了,这个代价不是说有什么阴谋,而是人们的心中,想法已经产生了变化。 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可是过于的趋利避害就会让百姓们变得更加的见利忘义,甚至于在这种情况下,慢慢的发展下去,就会成为一种像是现在的情况。 胡然说,这种情况看似没有什么,但是人心一旦变了,再也不要奢求他们有什么忠心可言,这种人若是顺风顺水,定然会一往无前,但若是遇到了挫折,那就是一溃千里,各扫门前雪。 胡然曾经在军中为将多年,他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很傻的人,但是就是这种傻才让他看到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胡辇却是想要将这些话都告诉侯震,却是办不到。 胡辇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远,那是因为侯震府邸之中的家仆和护卫将他拖走了,让他不能再骚扰自己,这不是什么错误,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侯震府邸的后院之中的某座阁楼上,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看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老人是侯震,年轻人是已经痴傻了许多年的黄敢。 黄敢当初在许都反击战之中算计了严燕,但是紧跟着就就是旧创复发,似乎彻底的痴傻了起来,没有人觉得一个已经胜利的黄敢,竟然还需要伪装什么,而且这么一伪装就是数年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已经将这个可怜的年轻人都忘记了,骆斌在朝堂上算是风生水起,而黄敢这个曾经的司空爱徒,却是真真正正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只有街头巷角似乎能够看到他这个痴傻的身影。 这么多年,黄敢的身上一直都是肮脏的,是臭气熏天的,是让人闻了就想呕吐的,是一个人见人厌恶的家伙。 而现在这个家伙,浑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身上似乎还有这淡淡的清香,至于他整个人,都是变得很是清雅。 “责之,你确定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如此的么?”侯震看着自己的爱徒,对于自己的爱徒突然出现也是让他大吃了已经,这么多年,他是真的很为这个爱徒可惜的,没想到他这个老家伙再次被这个爱徒给骗了。 同时侯震也知道,黄敢定然是心中有着什么计划,他了解这个徒弟,他的目的性是很强的,如今他瞒了自己数年,装疯卖傻了数年,他这般做定然是有着绝大的计划的。 而现在,似乎就是他计划的开始了。 “先生,这天狼的百姓的确是因为一些事情慢慢的在增长心中的戾气,但是绝对不应该是这么快的爆发,这个引子,太过于凑巧了。” “那你想要如何?” “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