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这个对于天狼所有君臣都是十分印象深刻的一个名词。 最开始的似乎,还只是太子的李秋将这个官职送给了那个差点将天狼覆灭了的龙葵。 之后天狼之乱彻底的平息了之后,这个官职便被复出的李立士做主送到了他另一个儿子,送到了剑门之中,成为剑门宗主的李鍪的身上。 从此之后,国师这个官职便成为了李鍪的专享,从此之后,国师便只属于那个虽然常年不在朝堂上带着,却是仿佛无处不在的男人。 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国师了,甚至都不叫李鍪了,可是当蒯蒙告诉李毅秋,这一切都是国师在背后操控的时候,李毅秋还是想到了那个人,想到了那个已经失踪了许久的家伙。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震惊的同时,还感觉到了理所当然。 不过他也为这次这位国师的手笔感觉到了震惊。 这位的算计是从一年前,也就是天狼反攻即将成功的时候才正式开始的。 那个时候,天狼形势一切大好,天荡平原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屠杀之后,终于出现了死中求生的乞活军。 乞活军和夏侯元让的出现让他们在天荡平原给当初的车迟腹地死死的插了一个钉子,之后这颗钉子更是屡建奇功,牢牢的扎在了天荡平原上。 除了这让人感觉到了惊喜的乞活军之外,连番将西北一线的沙盗大军打退的捷豹营和西城军,飞燕军也是扩地无数,让天狼的后方无比的安稳了起来。 聂无极攻破了狱城,放出了廷尉杨阜,这一举动直接让这云中郡的百姓知道了很多天狼王超想要让他们知道的事情。 之后的马孟起突袭,任峻叛逃等等,直接将立国已有千年之久的车迟王朝带向了覆灭的边缘,而这个时候,就是韩龙计划的开始。 那个时候,韩龙就已经消失了,朝廷众多君臣都以为当初的韩龙是不想要让自己在胜利的果实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以免让自己太过于的耀眼。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的韩龙是在和糜臻在一起,而他和糜臻在一起的目的,只有两个。 第一是为了看看糜臻到底还有多少的实力,和“年少有为”的糜竺不同,老谋深算的糜臻要难对付的多,他麾下的势力也绝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应付的了的。 所以韩龙要亲自去验证一番,这个老家伙手中到底还有多少本钱,只有这个样子,他才能够估计出这个家伙日后的计划如何。 而他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让糜臻将他的目光从西河郡调整到九原郡! 云中郡多年以来都是车迟和天狼的内斗,他们打不进来,这两个地方也打不出去,最后车迟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还是一个壁虎断尾的方法,这赚了还是赔了谁也说不准。 所以他们现在想要再次崛起,他们的目标定然是水域纵横的西河郡,或者是幅员辽阔的九原郡。 可是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什么善于之地,其中水域纵横之地,他糜臻的麾下并没有合适的水军,他的手中也没有水军大将。 想要从天盛和沧澜手中抢吃的,实在是有些扯淡了。 相对应的,九原郡幅员辽阔的让人颤抖,一座高山挡住了那无边荒漠和九原郡之间的通道,也将九原郡的生机保护了下来。 面积如此广袤的九原郡,不单单有着沧澜王朝,更是还有这一个楔磁的存在,而且他糜臻的阻力也不仅仅是这些东西,还有那草原上不善于耕种的百姓,以及缺少粮食这天然的缺点。 正是因为如此,这糜臻在见到韩龙的时候都没有确定好自己是要东征还是西讨! 可是韩龙却是给了他一条出路,那就是帮助他将目光看看向楔磁王朝所在的半个九原郡,因为他能够帮助糜臻解决掉最重要的粮草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韩龙并不知道夏侯元让这厮还有兴修水利的这个本事,也不知道孙家的孙伯符他们竟然还能够在往生泽扎下根来。 但是这不妨碍韩龙当初的计划,最开始他的计划是在西河郡的商路上埋伏下钉子,然后在必要的时候,断了西河郡的水域要道,不过如今这些事情出现,对于他的计划倒是更好了。 而在糜臻突袭拿下了楔磁,从沧澜嘴里夺下了这块肥肉之后,就是韩龙的计划正式开始了。 严燕不知道自己会死,虽然在韩龙的计划里,严燕必须要死,但是绝对不是在他知道的情况下,因为明知必死的严燕,定然是会想尽了办法给他的孩子和他麾下的飞燕军留下种子。 可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一个破绽,做戏就要做全套。 韩龙已经有些确定无边荒漠之中真的有某个势力的存在,也知道那个势力真的和剑门山有些关系,所以他确定那被频频打退的沙盗大军,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的计划就是从严燕请援的时候,正式开始! 严燕纵然是曾经的车迟五将之首,但是年迈的严燕面对早有准备并且不知道实力如何的无边荒漠,定然也难逃败亡的结果。 在他求援之后,各种小手段拖延一些百姓疏散的时间,那么等待严燕的就是一场死战不退的战斗,而这个时候,朝廷派出援兵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是这援兵却不是为了能够帮助严燕挡住敌人,而是将一些牛鬼蛇神都引出来。 大军源源不断的开赴边疆就会让朝廷内部出现空虚,同时也可以让众多王朝的探子看到天狼此时的虚弱,以及为严良日后行事提供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和机会。 之后大军开赴剑门山,在韩龙和玄阴两个人早就准备好的配合下,剑门山的崩塌,再次传到各个王朝的探子耳中。 这个时候,李立士只需要传出些许似是而非的话语,他们这群暗探自然就能够在自己的脑海里脑补出一出绝佳的大戏,让他们对于李立士,韩龙以及严燕的关系各种的猜测。 此时等待着的就是严燕战死沙场的消息,用严燕战死沙场这个消息作为引子,直接让严良在守备空虚的京城掀起一场大战。 以戍卫京城和皇宫的将军之名请了几乎这京城之中所有的王族皇族前来,请着他们来到皇宫之中,说是让他们前来面圣,其实是直接用早就准备好的刀斧手,将他们一个个斩杀当场。 这群皇族的王公贵胄,倒也不能说没有什么本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曾经的皇子皇孙,只不过是争不过便只能做一个闲散的王爷罢了。 将他们杀了,严良虽然说是为了更加痛快的报仇,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李毅秋回转朝廷之前,绝对不会有其他人出现搅局。 不是说他们不可信,而是在皇位的诱惑下,他们这群人就不敢保证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就不会动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全都杀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了制造麻烦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了麻烦,至于鄢陵候李章,若非他是这一计划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恐怕他也得没了。 就算是有李浑的存在,那也没有用处!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剩下的最重要的就是严良刺杀李立士这个天狼王朝的皇帝了。 当初严良投降沧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想过他是不是诈降,但是对于这种说法,几乎所有人都是在嗤之以鼻,甚至于所有人都对这种说法的人极尽嘲讽之事! 而他们嘲讽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你见过哪一家的苦肉计,用当朝的皇帝和众多皇亲贵族来做诱饵的!” 现在严良和天狼的某些人就可以告诉他们,他们天狼的诈降就是用皇帝的脑袋做诱饵的。 这个计划之中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也有很多不容易让人相信的地方,想要打成韩龙的目的,单单是一个太尉严燕,加上几万乃至于十几万的士卒百姓可是不够的。 便是加上一群皇亲贵族们的脑袋这都不够,想要让所有人对严良放下戒心,让严良的出现成为他们所有人联合在一起的引子,那就必须需要一个让所有人你都信服的理由。 李立士的脑袋,就是这个理由。 果然,当严良带着李立士的脑袋出现之后,纵然他说的那些话让很多人都不敢苟同,但是他说的那些话,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假的! 而且再之后,李章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天狼就算是出现了这种动荡,可是哪里会变得这般的模样,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因为李章在暗处动手。 加上作为现在的百官之首的司徒蒯蒙也在暗中出手,这才让这天狼王朝的众多势力直接偃旗息鼓,干脆用无声来对抗了这个刚刚登上皇位的皇帝陛下李毅秋。 这种情况下,其他诸多王朝的国君自然会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因为严燕之事在发酵了。 在李章和蒯蒙两个人通力合作,再加上他们在暗中传出一些消息,虽然让云中郡的百姓们对李毅秋的这个朝廷充满了不信任,但是同样的也让天狼之外的那些人也有着这种感觉。 李立士和严良两个人的斗争,彻底将这个刚刚崛起的朝廷给击垮了。 不单单如此,计划在这里,只不过是刚刚进入状态。 联军出击,本来孙家都是韩龙的牺牲者,不过孙家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小将,因为丁奉的存在,让孙家保存住了足够的力量,这也让蒯蒙临时改变了计划,让孙家选择了退让。 直接选择了让孙家在合适的时候退出了这个战场,将所有的大军全都放进来,这一路他们丢失了数十座城池,不过同样的也是成功的做到了他们的战略目标,诱敌深入! 所谓诱敌深入并不是让他们直接兵临城下,若是让他们真的打到了天狼京师朝歌城之下,那么谁也不敢保证这群人会不会将这朝歌城一战而下了再。 所以在他们深入天狼腹地的时候,这个计划的高超就算是正是开始了。 由鄢陵候李章和马家铁骑马孟起两个人带着些许蒯蒙麾下的干将能臣一同将李立农这个在天狼李家十分特殊的存在放到了皇位上。 先是将早就准备好的各种证据,说明了这李立农才是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让这天下百姓都知道,这次事情本来就是一次李家内部的争斗,然后严良的闯入让他们出现了意外。 同时也是因为严良将众多联军放入,才引得天狼王朝岌岌可危,这个时候李立农站出来,既是赎罪,也表达了自己想要最后享受一下当皇帝的滋味是如何的。 这种理由和这种情感是能够说得通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登基的地方,天荡平原这种鬼蜮一样的存在。 李立农在天荡平原除了登基之外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当初好不容易埋下去的无数尸体,再次挖出来,然后让他们暴露在荒野之中,同时还往他们的尸体上撒了些许药粉。 这些药费是阴鬼宫当初的秘传,是炼制尸毒用的,当初阴鬼宫的传承不是完整的,所以他们很多鬼道功法和能力都不是很完善,但是这没有任何的关系,枉死城还有一个戏志才。 戏志才从阴鬼宫弄出来的,然后亲自调配出来的秘药,绝对管用,数以百万千万计算的尸体,加上这种秘药,然后再由严良这个家伙亲自出面将众人引入天荡平原,这就是这次诱敌深入的陷阱。 严良投奔的是沧澜而不是车迟,就直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些许裂痕,让他们的联盟变得岌岌可危了。 就算不说前面的仇恨,他们也不可能对对方放心的,毕竟谁都知道,云中郡之地必定就是车迟和沧澜两个王朝的,而车迟若是不想被沧澜彻底的消灭掉,就必须在这次大战之中得到足够的好处。 而严良就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沧澜可以犹豫,但是车迟一定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对于这一点,无论是沧澜文苑还是呼延亦还是车迟的任峻都是明确知道的。 同样的,车迟出兵之后,沧澜不管愿不愿意,他都一定会想尽了办法阻止车迟在严良身上做文章,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麾下的大军也来到了那天荡平原,再次将严良守在自己的身边。 只有这样,车迟才没有反身的机会,就如同车迟知道覆灭了天狼之后就是他们之间的大战一样。 沧澜文苑和呼延亦也会带着麾下的大军紧跟着任峻出现在天荡平原,再之后就是并州南部的那三个王朝,除了谢不二在水路上与谷关的郝伯道对峙之外,其他人都也只能如此选择。 因为从他们大破剑门关之后,天狼就没有加派援军,现在朝歌城的身边还是有不少的力量的,这就是第二个准备,逼得他们不得不跟着沧澜和车迟一起进入天荡平原这个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死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环环相扣,严良用找到他父亲严燕尸体为代价,逼得他们不得不快速的将这群尸首掩埋,甚至还要让他们在这尸体之中不但的翻找起来。 这种行为是这短时间一环扣着一环,将他们一步步引到到这种程度的,韩龙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着他们每一个人的人心,从他们的安逸,到天狼出现之后对他们产生的威胁。 再从这种威胁之中让他们主动的联合起来,最后在让他们的贪婪战胜他们的理智,然后直接带着麾下大军直接冲杀进剑门关。 这每一环都是心机算计。 李毅秋听完了蒯蒙的诉说还有解释之后,他只感觉浑身都是在发冷,他终于看到了他和那位曾经的“国师”大人之间的差距。 曾经有无数人说,他和那位国师大人之间,差着一个九州大陆,李毅秋一直不相信,他仁厚,他从小就是自己父皇的骄傲。 他没有过嫉妒,但是他从来也不会妄自菲薄,可以说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就算现在他们之间有着不少的差距,但是终有一天自己能够追上这位国师大人的脚步的。 更别说,他还有这极为不俗的修为。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是错了,他这个天狼的皇帝,和那位曾经国师完全就没有任何可以比拟的地方。 他们之间的差距,便是说有一个九州大陆,那都是有些笑话了,这一连串的计划,听都听得李毅秋懵的和一二愣子一样,更不要说将这些事情一点一点的算计进去的李鍪,不对,韩龙。 “国师的脑子,还真的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李毅秋这句话是说的真心实意的,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问道,“朕能够理解,国师不告诉朕这些事情,就是不想日后有人说朕是一个为达目的不答手段的人。 不过朕不明白的是,国师对于你们的安排是什么样子?如今叔父还有马孟起将军,以及司徒大人,你们三个应该是最后还知道的人,国师对你们是有其他的安排么?” 听到这些话之后,司徒蒯蒙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然后朝着李毅秋深深的行了一礼,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离开的蒯蒙,李毅秋似乎知道了他们的结局是如何的。 此时的天荡平原,各个王朝的主将带着自己的心腹将校等人都在用自己的办法离开,这天荡平原的周围可是有着不少早就等候多时的存在。 其中曾经名声丝毫不弱于现在沧澜第一大将的文苑,也曾经对车迟造成了极大危险的马孟起,此时就游荡在这天荡平原的周围。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马孟起,这一路上只要是看到了从天荡平原里面逃出来的,不管自己认不认识,都是一个字,先杀为敬。 不说别的,便是那文苑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呼延亦,让孙文台这头猛虎在剑门关头疼了许久的家伙,此时就已经是被马孟起一刀砍下了脑袋。 而文苑则是见势不对就带着麾下的士卒往那剑门关的方向逃去,和他一样的还有不少人,这群好不容易从天荡平原上掏出来的众多主将都是用各种办法往自己的王朝领土上逃跑。 这次他们算是吃亏吃大发了,其中紫枫王朝,开滦王朝还有南平王朝三个还好一些,虽然损失不小,但是好歹还不算是伤筋动骨。 但是任峻所在的车迟和文苑所在的沧澜算是倒了大霉了。 他们两个不但在这次大战之中直接射了不少的兵马,更是直接将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那点底蕴也打折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天狼的报复了,他们这群人就算是用脚丫子来想也能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天狼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和代价将他们这群人给陷进来。 若是他们的收获没有足够大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费这么大力气的。 现在这群人都能够预料到了,这九原郡的车迟和刚刚壮大起来的沧澜定然是要折进去一个,甚至是两个都会折进去。 等到并州北方三郡一统之后,接下来面临的就是他们南方六郡了! 别看并州南部六郡地方大,但是他们之间的力量还真不敢说谁更加强大一些,单单是九原郡上曾经的楔磁王朝就让南平头疼的要死要活的。 更别说现在更加凶猛的天狼王朝,这是要人命的了。 所以说他们一定要快速的回去,然后做好准备,防备这头随时会兵临城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饿狼! “轰!”某处山道之中,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的任峻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消失了有一段时间的孙文台,这个曾经的孙家猛虎,对于任峻来说,那也是极为熟悉的,孙家若是真的算起来,曾经也是他任峻的麾下。 只不过孙文台和他儿子这两个莽夫实在是太能打了,还没有来得及被任峻收服,就已经被朝廷弄回去了。 “孙文台,你这厮也要拦我?”任峻此时半个身子都是鲜血,整个人都颇有些狼狈之感,不过却还是十分的彪悍,丝毫不在乎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处重围了。 “任将军,投降或者死,您自己选吧!”孙文台还是例行公事一样的招降,不过他也没有指望这位血衣大将会真的投降了,所以在招降之后,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招呼着麾下的将校就冲了上去。 孙文台,程德谋,黄公覆三个人齐齐的扑杀了上去,重伤暂时还不能动手的韩义公则是指挥着麾下的大军开始清缴那任峻麾下的士卒。 一时间任峻逃也逃不出去,便是想要同归于尽,他都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卒一个个的减少,直到自己被彻底的包围.... 剑门关之上,鲁子敬带着刚刚挖掘出来的几名将校,正在打扫着战场,这个曾经让车迟头痛了无数次的险关,此时三番五次的易主,也真的是丢了自己身为险关的脸。 而剑门关上曾经的士卒,因为是联军本就互相之间有着不少的嫌隙,最重要的是,前线一路高歌猛进,他们压根就不觉得自己这里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这就给了鲁子敬等人一次机会,直接带着麾下的大军就将这剑门关在次夺了回来,上面的士卒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孙家麾下的大军给剿灭了。 这些年孙文台和孙伯符的名声太盛了,让人忘记了孙家两名副帅周公瑾和鲁子敬的存在。 鲁子敬这次一战夺回了剑门关,然后带着孙家的小辈将校们直接将这剑门关附近从新驻防,将这座天狼的门户再次关上了。 而于此同时,凌公绩,蒋公奕,周幼平三个人兵分三路,他们这一路的关隘是怎么丢的,他们这三个人一路是怎么打回来的。 同时天狼京师朝歌城的曹子文带着虎豹营,冉闵冉永增带着乞活军也兵分两路,一路朝着剑门关去援助,一路直扑谷关,去夹击那从水路而来的谢不二。 一时间,整个天狼开始了大反攻,不但快速的收复着失地,这一群逃往的士卒和将校都在不断的被围追堵截。 而天荡平原的上空,本应该在宗主韩龙身边的戏志才此时却是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看着下面那一片火焰和尸体混合着的大地,缓缓的伸出来了自己的双手。 修仙之人心无旁骛,修魔之人快意潇洒,而修鬼之人却是完全不同,阴狠毒辣视生命为玩物一样,而且所有的秘宝和手段,一个比一个更加的诡异多变。 同样修炼起来也是十分的让人不忍直视的,其中鬼修里面,最为诡异的一种是瘟牌。 这是独属于鬼修的秘宝,瘟牌这种东西威力之大那是堪称屠城灭国的存在,动辄便能够让无数的人浑身无力,甚至于救都没有办法救。 若是瘟牌修炼到了深处,便是金丹修士,元婴修士,甚至于更高都受不了那里面的瘟疫之力,动辄便能够让人生死两难。 可是就这么一个东西,想要修炼完成的话,却是需要很多很多的条件,天时地利暂且不说,便是那动辄亿万的尸体,就能够让人望而却步。 曾经九州之上有着明文规定,鬼修乃是一种途径,不可禁绝,但若是鬼修为了修炼和祭炼法器,肆意屠杀民众,人见人杀。 这也就限制了很多鬼修的手段,尤其是很多大规模杀伤的鬼修法器和手段术法,都是让无数鬼修只能感慨这些本事十分的馋人,却是不敢真的去修炼。 不过一旦有人偷偷的修炼完成之后,那定然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十分棘手的存在,所以鬼道修士要么不强,只能靠着诡异取胜。 要么就是真的强,强到所有人都不得不忌惮那种。 而现在戏志才要祭炼的就是这鬼道修士之中,人人羡慕的瘟牌! 无数的尸气和瘟疫之气在半空之中凝聚,一股股的阴火在凝练然后戏志才快速的往里面添加这各种各样的材料,很快一块暗黄色的牌子就从他的手中出现了。 而在这个牌子出现之后,这天地之间突然就变得沉闷了起来,与此同时,这无数的阴风在这天荡平原上面飘荡起来,同时还有无数的鬼哭狼嚎等等。 天地仿佛都容不下这等东西的存在,就在瘟牌彻底成型的那一刻,天空之中竟然开始有了雷声滚滚的感觉,而且除了雷声滚滚之外,竟然还出现了各种诡异的天象。 “去!”戏志才看着那诡异阴沉的天象,直接伸手一指,将那瘟牌送上天空,竟然主动开始接受天雷的祭炼。 一道道的天雷劈落下来,让这瘟牌不断的变得焦黑,然后恢复,再变得焦黑,再慢慢的恢复,不断的重复这这种事情。 当天地之间再次变得正常的时候,那瘟牌已经自动回到了戏志才的手中,整体焦黑无比,仿佛真的被那天雷摧毁了一样,可是戏志才却是直接将自己的心口划开,然后逼出自己的心头血,不断的浇灌上去。 鲜血开始在那瘟牌上面浇灌,然后慢慢的让这块焦黑的瘟牌变的再次暗黄,金黄,最后变成了一块白璧无瑕的牌子。 真正的白璧无瑕,仿佛这不是什么让人闻之色变的瘟牌,而是变成了一块唯美的工艺品一样。 这个东西若是只看外表的话,算是真的让人喜欢的,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件能够让无数人不得好死的法器一样。 同时戏志才满脸苍白的将这瘟牌收入了自己的体内,同时看向了下面的无数尸体和即将死去的士卒。 此时他只需要将瘟牌祭出去,他便能够轻松的决定这仅剩的十余万的精锐士卒的生死,瘟牌可让人死,自然也可以让人活。 “尔等,可想要活命?”戏志才缓缓的从天空落下,落到了这群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卒身边。 听到这个问题,无数的士卒只是懒懒的看了他一样,似乎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家伙说话一样,他们已经尝试过无数次想要逃跑了,但是他们最后还是只能够在这里干熬着等死。 戏志才看着一群已经完全心思的家伙,不由的轻笑了一声,然后直接将自己刚刚炼成的瘟牌祭了出去。 这瘟牌快速的吸收着这群士卒体内的瘟疫之气,让他们的生命力快速的恢复着,力气也慢慢的回复到自己的身上。 感受着病痛离开,感受着自己的气力回复,这群士卒这才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个能够将自己救出去的年轻人。 “大火还在往里面焚烧,这无数的尸体还在散发着瘟疫,不过某家可以让你们活着走出这里,只需要你们听从某家的吩咐,你们这群被人抛弃的家伙,答应还是不答应?” 听到了戏志才的话语会后,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众人,想到了自家的主将为了逃命几乎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抛弃在这里,立刻便想通了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小人愿意跟随先生,只要先生能够让小人活下去!” “小人也愿意!” “某家曾经是一个都伯,此时某家也愿意!” “你是都伯,某家还是校尉呢!” 无数的士卒靠拢了过来,瘟牌的神奇不断你的让越来越多的士卒变得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不过看着这密密麻麻无比喧闹的人,戏志才只是轻笑的再次将瘟牌收入体内,然后缓缓的踏上了虚空,仿佛神灵一样看着下面的众多士卒。 “你们人太多了,某家不需要你们所有人,某家需要的只是强者,能够在这里活下去的,才是真正的强者,三天之后,某家会回来带走属于我的强者!” 说完之后,戏志才便直接转身飞离了这里,而众人还不知道这三天,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们还在迷茫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从动了,而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大半个身子都开始腐烂的尸体! “吼!”那名尸体攀爬起来之后,朝着那些士卒大吼了一声,然后疯了一样朝着他们冲了过去,直接朝着最近的一个士卒就将他扑倒在地,一口就咬中了他的脖子。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士卒的脖子已经被那突然爬起来的尸体彻底的咬烂了,咬断了,血肉被那尸体吞咽了下去。 这一刻,所有人似乎是明白了戏志才的意思,这无数的尸体才是他们的敌人,而他们要在这种地方,生存三天! “吼!” “吼!” “吼!” 一声又一声的吼叫让他们的心神震动,因为每一声的吼叫都代表着一名尸体的觉醒。 “杀!”终于有士卒受不了了,直接大吼着朝着那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尸体冲杀了过去。 四肢和身体,无论是怎么刺杀,这些尸体仿佛没有感觉一样,继续疯狂的扑杀着他们,知道有人将他们的脑袋洞穿,这个时候,他们这群尸体终于不再动了。 这也让人知道了,它们的弱点到底是什么,不过即便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他们区区十余万人面对着的是数以百计乃至数以千计,丝毫没有任何情感乃至感觉的尸体。 三天的时间,那些好不容易有了逃生希望的士卒,正在一步步的踏入绝望之中,漫山遍野的尸体,让他们想要逃走都做不到,而这无数的敌人让他们稍有不慎便要陷入绝境之中。 三天的时间,十余万人的大军,最后活下来的不足万人之数目,而这个数字还在快速的减少着。 当戏志才再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这一群浑身都是鲜血和污血的士卒,他们每一个都是杀气凛然,眼神之中都是慢慢的凶恶之感。 “镇!”瘟牌再次出现,然后一声轻喝,那些让这群士卒生死两难尸体们全都停了下来,而剩下的士卒则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都不错,都活了下来,不过某家还有给你们找一个合适的主将才是!”戏志才满脸的笑容,看上去分外和蔼的他此时却让人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起!”戏志才再次一点瘟牌,然后他控制着瘟牌,再由瘟牌控制着无数的尸体,让它们慢慢的升上半空,然后无数的阴火在半空之中出现,并组成了一个很大的火球。 一具具的尸体被扔到了火球之中,就像是焚烧殆尽一样,不断的焚烧。 这天荡平原之中的阴气有多么重,这里面的尸体有多么多,然后这些尸体就这么不断的被焚烧,一具一具的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 最终整个天荡平原的尸体都被扔到了这个越来越大的火球之中,而这里面似乎也在这个过程之中仿佛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形的影子。 除此之外,当尸体都没有了之后,便是周围无数的阴风鬼气,整个天荡平原都因为这一团阴火动荡了起来。 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最后仿佛已经痴狂了的戏志才终于将手中的阴火退下,露出了这里面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人,一个十分的高大,整个人都披在了漆黑无比的铠甲之下,高大威猛的背影让人看着就有些信服。 而当他显露出来之后,戏志才直接将剩余的阴气和阴火随手一引,直接就覆盖上了那几千名士卒的每一个。 “啊~”无数凄厉的哀嚎从那火焰之中发出,但是他们却是没有被火焰分化,相反他们慢慢的惨叫越来越低,但是他们的浑身上下却是越来越结识了起来。 修行之人有一门傀儡之术,若是修炼到了大成,那是相当的厉害。 而修鬼之人自然也有自己的傀儡,只不过和修行之人用灵木等物祭炼不同,他们祭炼的傀儡,是血肉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