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晓李韶阳世人眼中,他已经在修为上趋于完美,可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李韶阳已然暴露出自己最大的弱点,这对他个人而言很不好,对别人而言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藉此战胜李韶阳的可能。 不过他们胜过李韶阳的可能也仅仅是存在现在而已,至于马上,是否依旧有这种可能就不得而知了。 “哼!还是不把他放在众人面前才好,不然岂不是世人皆知!有些东西可以给他们看,有些东西却不行。”神龙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种种情感复杂的目光,当下决定将李韶阳的一切隐去。 随即,他口吐龙息,一口气息而已直接将李韶阳遮住,只是让这众人看得见他和老妖怪。 一时间,众人竟然难以揣度出神龙的意思。 “祖脉神龙,心系于他,不愿意让他身上的某些东西被我们所见!”不知是谁,直接说出了神龙的目的。神龙虽然有被神化的可能,让人不得不把他的想法也神化,可是当众人细想,却也可以想到神龙的种种目的。 “尔等众人,无需再观,尽皆退下,各司其职吧!”老妖怪反而更不愿意被人围观。而今随着李韶阳被神龙遮住,他也有理由开口驱散众人。 他只是他……虽然他是圣者! “这……就让我们这样走了?有些草率了吧!”远方,猪女人有了意见,在她看来,这多少有些保护李韶阳的嫌疑。是圣者私心。 “走吧!走吧!圣者都说了,各司其职,自己做自己的事吧!要不然在这里看着也确实无聊。”老翁捋了捋胡子,苍老的开口。而后他和老妪相视一眼之后竟然直接将猪女人带走,带离了南泽。 而听闻独步圣者所言之后,冯家人率先有了动作,直接以家主为首从天穹上退下,而后招呼家族众人各司其职。 毕竟,他们冯家可就是在圣者眼皮子底下,谁都可以不听话,不表现,可是他们冯家人不能不给圣者留下好印象。毕竟他们已经得到了独步圣者的某种‘厚爱’。 “敢问圣者!我们二人应当如何?”听闻各司其职语言的释迦佛至人和太上天人一时间都眼冒金光,如此他们的羞辱时刻就要完结了。所以,第一时间释迦佛至人就开口询问了,他对于而今的状态很不满意,迫切的需要将之摆脱。 “我说的不够明白吗?尔等退下,各司其职!”老妖怪在紫气中开口,声音宛若就在二人耳旁,语气极为僵硬,极为冷冽。 “可是……我们身上……”释迦佛至人有些胆怯的反问,他们被老鬼下了手,如果以这种状态去‘退下’,去‘各司其职’多半会难以服众。 “你们身上的东西和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解开不难!”老妖怪也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人,纵然知道释迦佛至人和太上天人两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小问题,可是却也没有打算困他们一辈子。 说罢,直接从紫气团中迸发出两股紫气,不远万里来到了二人身旁,前去破解那压制道则的绿光。 顷刻间,二人如释重负,身上某种桎梏被打破,可是即使如此,他们的力量依旧不能使出来。 那一刻,释迦佛至人周身佛光虽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可是却于顷刻间再次熄灭,宛若灯烛幻灭前的最后一次闪烁。太上天人在道的引导下产生了太极,无限放大,覆盖数千里,可是最终却又缩小,消失在自己的脚下。 二位至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是无言!他们不知道为何会是这种情况。因为紫气力量已经帮他们破了某种绿色的力量桎梏啊! “怎么会这样?圣者?是不是你的法则攻破不了这绿色的力量?”释迦佛至人急切的开口,甚至对老妖怪的实力已经有所怀疑了。 “一松一弛!必然是一种短暂的沉寂!得而复失很简单,可是失而复得却不简单。纵然那些东西本就是你的,可是让它们熟悉你也需要时间。” “大道回归,大概于二三日之后可行!你们只需等待个两三天就好。”老妖怪没有任何情感却也绝无冷酷之意的说道。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让人无法去揣度他。 “两三日?!”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这个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也绝对不算短!两三日足够有某些强大存在来找他们进行不可描述之事了。 “呵呵呵!不要告诉我你们这个境界的人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些后路,不要说是两三日,就是十天半个月、一年半载也足够你们良好的存活下去了。”老妖怪有些讽刺的发问,这些至人又不是什么无根的强者,都是大势力的领袖!又怎能不给自己留后手呢?可是现在他们这个反应是什么?分明就是在怀疑他的能力。 老妖怪不气,只是觉得这些人的目光和心胸都不是多么宽广。 “独步圣者教训的对,我们二人确实太贪婪了。既然圣者已经帮我们打破了道的封锁,那么我们两人也要各归各位,各司其职了。”转念,释迦佛至人已经换了一种态度。 佛门,最是能屈能伸,这一点从释迦佛这个领袖身上就能看出来。 殊不知,在那样高绝的存在眼中,这种所谓的变通是有多么的苟且,是有多么的不屑! “晚辈告退!”太上天人笑盈盈的看着那个秃驴,不过最终他再次看向了那团紫气,对着其中的圣者行了一礼,最终直接离去。 虽然道则不全,可是他的速度依旧极快,快到令人发指。 而另一边的释迦佛也驾驭着十二品莲花离去,佛光明灭不定,仿佛道行不稳。 此刻,偌大苍穹,只剩下了两位大域高绝!还有一团被龙息包裹而不可视不可测的李韶阳。 “这下没人了,你满意了?”等到人都走静,神龙却独自开口,他问的不是别人,而是老妖怪。 “当然满意,我喜欢静,喜欢独处!不喜欢人太多。他们走了,是最好的选择。”老妖怪从紫气中传音,由此不难看出这个强大的遂古奇才还是个内向的人! 最终,说完这句话,二人又无话可说,空气中存在着尴尬的寂静,这种寂静让人觉得略有尴尬。 “啊!”李韶阳的声音从那龙息气团中发出,打破了尴尬的寂静。神龙和老妖怪透过这层龙息看的清楚,李韶阳心口处,又发生了难以理解的事。 原本李韶阳的魔性心神独自对抗着自己的神性心神,诸天法路创造者的心道力量和莫名的一股出现在李韶阳体内的力量。 一对三的势态在力量达到了平衡,这让李韶阳的心神最先稳固了起来。可是最终不知为何,心神局势突变,原本一对三的力量中,莫名力量和李韶阳的神性心神突然倒戈,和那疯狂的魔性心神纠缠在了一起,三股力量转身对抗那诸天法路创造者的心道力量。 外来力量终究只是外来力量,即便内部有争端,可是一旦有共同的敌人,终究还是一致对外。 “这样的觉悟?不错!不错!”神龙看着心神力量的变迁,不得不由衷地对李韶阳进行赞美。 若是换了常人,多半会被趁虚而入,一一攻克,可是李韶阳却不可能让这股不属于他的力量反客为主。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看似李韶阳神智不清,心态疯魔,可是这一切的主导依旧是他。这是一种应激反应,可是却不是人人都有。这种自我的防卫更是难得。也难怪神龙会去赞美他欣赏他。 “他们同阶,本就李韶阳更胜一筹,而今李韶阳又有魔性和那股身体深处发出的莫名力量相助,想必这诸天法路创造者的心道力量破去不难。”老妖怪也在低调的赞美李韶阳,只不过很低调,近乎听不出来是在说李韶阳的好话。 “灭异己不难,可是灭己求神却是最难。他最大的对手只会是他自己。”神龙很严肃的说道,仿佛他所说即是正义。 话音落去,李韶阳心口处再次发出巨变,诸天法路创造者的心道力量在三股力量的对抗下直接破灭了干净,它本就是相对的弱势,现在又被三股力量合击,必然是要毁灭的。 李韶阳却是比他要强……如果心神在,李韶阳不会出事。 “如此迅速……不知道那位会怎么想?法路创造者,同阶竟然抵不过后世的一个小辈!想必他也极为苦闷吧!”老妖怪再次开口,当他看到那股心道力量破灭的时候,整个紫气团都震颤了,都不稳定了。 这一切都惊艳到了老妖怪,让他都觉得精彩,都觉得恐怖,都觉得难以置信。 这种震惊极为明显,让他的紫色雾团都明显的有了变化。 “那位法路创造者抛下了遂古时代独自远走,留下了遂古的那位至强者支撑着什么。可是最强者最终却死了,遂古也就灭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遂古时代的灭亡,和法路创造者有………”神龙开口,他作为遂古早期的先天神圣,自然知道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配合后来的结局,结合万古岁月的历史,有些东西和真相真的不难看出。 可是,未容神龙将话完全说出,就有一种协调整个宇宙的诸天力量透过苍昀域天意,直接加持了下来。这种力量让神龙的后半句话全部消散,不让真相流出。同时甚至直接以一股宇宙力量将神龙镇压了三十息。 在这短暂时光中,苍昀域的一切恍若静止,恍若被某种强大力量直接搅动压制。这种静止,世人皆不知,可是神龙和老妖怪却都感知的清楚。苍昀域的时间已经比宇宙中的其他地方的时间流速慢了三十息。 “可恶!竟然还不让我说!不就是因为他有过的路比我有过的路更长吗?所以你就认定他更重要!所有一日,我赶上了他,当我成为禁忌,你也要这样护佑我!让我成为不可言的对象。”神龙艰难起身,已然显现本相!一条万丈神龙盘踞于天。 而一旁,老妖怪却只是在紫气团中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他不能出手相助,不然也会被针对,他不能发表言论,不然也会触动宇宙的禁忌。有时候不言不语,不为所动才是真正的明哲保身之道。 三十息后,那种力量散去,苍昀域的时间陡然恢复正常!神龙冲天翻了一个白眼,在他看来天真的太怂了,竟然让这股力量来到苍昀域而无动于衷。 “呸!让我说我还不屑于说呢!真相谁还不知道啊!”神龙化作少年人形,气的直接在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有些嘲讽,更是因为自己不如人而愤怒。 “神龙前辈,别说了,禁忌不可言,这宇宙的力量更是诡异莫测!你骂它难道就不怕被他记住?”老妖怪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神龙当即讳莫如深的闭上了嘴。 惹不起,惹不起!………… “哎!恒宇之后,未知之路,至今尚未有人走通!而我尚且只是开端……”神龙摇了摇头,他虽然超越恒宇,可是和某些高绝人士相比还是差的远。 “或许,他会比你我更快,甚至赶超你我。你不行,我也不行,可是未必不能有后继者替我们走上前路,去一探究竟。”老妖怪说了一番大道理,一番很绕口的话,可是细细去听,当真是事实。或许说有这种可能……… 神龙听后,久久不语,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或许更多的是一种期待,一种不可想象与不敢想象。 “呵呵呵……前人尚未后继,后人已为先驱!………究竟是后人太强,还是前人太废?可笑,可笑,如此可笑……”神龙开口,说了很多。也暂停了很多次,不知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 后继者,先行者,后人前人,难道真的不能调个个吗? “尔等,不配长存吾身!速退,否则,当灭之!”此刻,就在神龙和老妖怪探讨前路时,李韶阳突然说了一句古里古气的话。 他此刻已经有了某种意识,不过意识却是被魔性把持,导致李韶阳有了些许魔性。 他要让神性和那个莫名的力量自离,不然就要以魔性心神将之磨灭,这是何等的威严,何等的自负。 心神,和一个人的道心相合,心神的霸道也就看到了道心上的霸气。 “不……神当存……魔当灭……不归者当永寂……”此刻,李韶阳的神性心神加持住了意识,艰难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虽然神性尚处于弱势,可是他还是主张神存魔灭。神性,当有不屈不挠的意志。 “神又何妨?魔又何妨?终究一体……神魔本就共存,没有绝对的神,没有绝对的魔!为何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你存我灭……你的选择,很重要……我即为不归者……当寂灭……你当存,当永存………”那道莫名的力量暂时把持住了李韶阳的心神,竟然比之那个魔性心神的力量不相上下。 不过,最终这道力量在李韶阳体内消散,分成了无数道力量,最终沉寂,消失,不知所踪……不知归往何处。 “它本为不归,而今也当真不归!!外力消失了,它也就没有了继续争下去的意义。只留下神性魔性,这股力量目的明确,它就是来帮助李韶阳的。可是究竟是什么呢?”此刻,神龙看着那渐渐消散的力量,心中不断的想,不断的深思。 他如今修为,也看不透李韶阳身上那股莫名力量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儿。这让他费解,也让他觉得恐怖。 他是无知的,他才觉得恐惧,这股力量是有意识的,可是他却无法感知,无法察觉。所以他会怀疑,自己的一切是否会被监视。 自己的隐私,这才是神龙最担心的事。 “怎么?有心事吗?”老妖怪看出了神龙所想,不过他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你知道还问,难道非要装作不懂吗?”神龙自然不会顺着他,反而变被动为主动,开始了反问。 “何必担心这些,如果这样的力量真的要对你我二人不利,你我根本没有还手可能。担心,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倒不如随遇而安,不闻不问,不懂不知。如此反而要快活许多………”老妖怪心态放好了,反而比神龙看的还要开,在他看来,这一切都不必去管。 就好像天空和大地都极为强大,可是二者却又互不相干,如此便不用去管了。 “你是对的,是我杞人忧天了!”神龙摇了摇头,静看那股力量完全消散,而后他不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李韶阳的心神上的神魔两性。 “神争,魔争,不过都是己争……选择很重要。先前你的心无神的手段有缺陷,而今他要走我的那种策略了,说实话,多少有些期待……”老妖怪散去紫气,真身而来,透过龙息看韶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