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银背独角仙翼壳被黑焰的高温掀开,六瓣金色的翼翅,被乌黑的火焰烧得惨不忍睹,先是一个一个的火洞,不断扩大,然后是翅脉,也开始燃烧,最后全部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接下来,银背独角仙坚硬无匹的外壳,还有八只布满毛刺刚针的扁腿也开始燃烧。 “噼里啪啦~” 银背独角仙的巨大躯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一块一块的硬壳,像是被庖丁解过的牛,四处散落。 越着时间的流逝,巨人汉子脸上的表情不仅没有丝毫放松,两条卧蚕眉更是纠结到了一起,以前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黑炎焚天,这黑炎的威力,他是绝对的自信,但是今天似乎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因为这怪物身上黑炎的火势,一点没有减弱的迹象,除了这怪物的躯壳越来越小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变化。 突然,黑炎之中的银背独角仙突然动了。 “哗啦啦!” 银背独角仙背上的翼壳展开,猛的一抖,哗啦啦一大片黑压压的小独角仙腾飞而出,在银背独角仙母体周围上下形成一大片黑云。 巨人汉子心中大吃一惊,吓得后退一大步。 “嗡嗡嗡~” 灰烬之中的银背独角仙金翅振振,腾空而起,体型只有原来三分之一大小,但是却更加精悍,外形也是更加狰狞,小了一大圈的独角,已经是乌黑发亮,能照出人影,扁腿之上一丛丛的刚针,更是刺人眼睛,令人背脊发凉,心底生寒,再加上周身缭绕的层层压压的黑云,气势更加惊人。 此刻,银背独角仙之前的六对金色翼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六对翼形的黑焰,而整个银背独角仙的躯壳外面,全都被燃烧的黑炎包围,此刻银背独角仙已经变成黑炎独角仙,此时,它的口中不时的喷出一团团的黑色炎火。 巨人汉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巨人汉子倒吸一口凉气,精神为之一振,他强力压下心中的震惊,举起巨中的巨斧,便朝面前的黑炎独角仙狂劈过去。 “叮!” 一声尖锐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传来,巨人汉子手中的巨斧,被黑炎独角仙的独角撞个正着,黑炎独角仙被巨斧击得倒退三丈。 巨人汉子此刻也不好受,巨斧上一股巨大无匹的反弹力立时传导过来,巨斧被顶撞反弹回来,巨人汉子虎口一麻,好不容易才稳住欲要脱手而去的巨斧。 然而,就在巨人汉子稳住巨斧,巨斧在空中一顿之时,黑炎独角仙突然八足顿地,身体弯曲得像一张弓,朝着巨斧的斧口弹射而至。 巨人汉子大脑一时停顿,不知道这黑炎独角仙这么做是在干什么,他的这口巨斧乃是天外神铁所铸,斧口尤其锋利,开山崩石,无坚不摧,就算是臂粗的寒精铁索,一斩之下也有如砍瓜切菜剁豆腐一般容易。巨人汉子对自己的这柄巨斧相当有自信。 就在巨人汉子一愣神的瞬间,黑炎独角仙金口一张,一口咬在巨斧的斧口,顿时嘎嘣一声,巨斧的斧口位置,被黑炎独角仙咬下一大块,随即黑炎独角仙周围,一大片黑压压的小独角仙包裹上去。 “嘎吱,嘎吱” 黑炎独角仙的口中,传来一阵咀嚼声音,一大团黑压压的小独角仙蜂涌而来,瞬间把这块斧铁淹没。 “啊!” 触目惊心,巨人汉人看着自己的宝贝斧头遭殃,脸上立时现出肉痛之色,一团热血堵在胸口,差点被气得当场晕厥。 “我,我,我砍了你!” 巨人汉子口中大声尖叫,恨不得扑上去,挥舞着沙锅大的拳头,想要一通乱拳打死眼前这一只怪物。 不过片刻工夫,黑炎独角仙口中的斧头碎块,已经被它咬碎,进了它和一群小独角仙的肚子。 紧接着,焰翅振振,黑炎独角仙裹挟着层层黑云,又朝着巨人汉子飞来。 巨人汉子见状大惊,扛着破斧,扭头便跑。 现在斧头虽然缺了一大块,但是还能修补或者重新铸造,如果被黑焰独角仙全部吞进肚子,到时想要让它再吐出来,那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就这样,一人一虫一朵云,一逃一追,朝着天边而去,所过之处,山火漫天,黑炎蔓延之处,别说树木,就是岩石也被熔化,最后只剩下大片灰烬,随风飘荡。 ...... “镇冥”场上,六边菱晶血石泰山王所在一边,突然一阵血光闪烁,血石上方巨形光幕也是一阵光影闪烁,众人无不一阵头昏目弦。 “哼!” 冥王一声冷哼,一双血眼冷冷瞪了泰山王一眼,泰山王立时感觉如遭雷殛,一张老脸涨得绯红,低头不语。 这时,众人顿时一个激灵,眼前的影像再次清晰起来,就在刚才,泰山王向六边菱晶血石大力猛灌真力,让影像瞬间便前进了十天。 这时众人眼前的影像已是十天后,这是一条十分宽阔的血红大河,隐约能看到对岸一座古老庄园的一角。 这条血河的河水湍急无比,无数大大小小的漩涡,遍布河面之上,这根本就不是一条能渡船的河。 泰山王正坐在河边一块巨大的黑礁石上,此时泰山王十分狼狈,暴凸的双目布满血丝,一头的乱发,如同坟头上的枯草,衣衫早已经变成一堆布条,胡乱挂在肩上,就连脚上的鞋子,也只剩下一只。 这十天,只有泰山王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楚,这十天,是他人生中最不幸的十天,也将是他刻骨铭心,永生无法忘记的十天。 这虫口余生的十天,他没有片刻合眼,颗米未进,滴水未沾,这片刻不息的奔跑的十天,让他无数次处于崩溃的边缘,要不是他对这片天地熟悉得了若指掌,他恐怕早已经变成黑炎独角仙的口粮。这十天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淌过多少条河,钻过多少个山洞,跳过多少座悬崖,终于,今天来到了这条血河边。 “哈哈,终于到了,再也不用跑了,就是这里,时光河,一去不复还的时光河,哈哈~。” 泰山王满是疲惫的眼睛里,突地涌起一丝光彩。 “嗡嗡~”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黑炎独角仙从远处飞了过来。 泰山王站起身来,高高举着手中缺了一块的巨斧,朝着黑炎独角仙挥动几下,然后原地旋转数圈,使尽全身力量,将手中的巨斧朝着河对岸的古老庄园扔了过去。 黑炎独角仙眼见美食当前,也没有再理会泰山王,从他的头顶直接飞过,追着巨斧在空中划过的痕迹飞去。 “哈哈,去吧,去吧,时光河,时光河,一去不复返的时光河,多好的一条河啊!” 泰山王见黑炎独角仙从他头上飞过,并没有理会他,顿时知道他这一计,算是成功了。 虚空之眼中,在时光河的对岸,是一座巨大而古老的庄园里,这里正在准备一场盛大的喜事。 对于当时的情景,后世有戏班唱词广为流传:南院西厢房,小妹正梳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小妹今天要嫁郎,突有板斧从天降,正中房中那道梁,吓得小妹把魂丧,把魂丧..... “哥!” 小妹一声刺耳尖叫,响彻不知几重深的重重庭院。 “唉!” 一声粗犷而豪放的男人声音马上传了过来,紧接着,一阵哒哒哒哒如同跑马的声音,一名黑脸大汉以万马奔腾之势,从院子深处,洗卷而来,掀起一股狂风,带起无数落叶飞花。 “嘿嘿,妹找哥啥事情?” 黑脸汉子嘻嘻一笑,满脸讨好。 “哥,你快看!” 妹子神色惊慌,一只纤纤素手紧紧抓住黑脸汉子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指房中正梁。 黑脸汉子的目光,随着妹子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 “谁!哪个找死的混蛋!嘿,俺这暴脾气!” 黑哥一声怒吼,房梁都晃了几晃。 “是谁!给老子站出来,看老子不阉了你这混蛋,太岁头上也敢动土?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在黑哥骂骂咧咧,怒不可遏之时,一只黑炎独角仙缓缓的从时光河上飞了过来,钻进大门,落在正中大梁上,一口咬在巨斧之上,喀嚓一声,巨斧立刻碎成几瓣,往地上掉去。 “这是个什么东西?” 黑脸汉子和他妹子都一脸懵逼的表情,根本闹不懂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吐吐~”黑炎独角仙感觉自己咬了一嘴泥,不停的吐出口中的碎铁块,尔后发出一声尖啸,身上顿时黑火冒三丈。 “哈哈~哈哈~,最后还不是中了老子的偷龙转凤之计,畜生始终都是畜生,没什么智商。” 时光血河另一边,泰山王正轻轻擦拭着手上缺了一口的巨斧,就像是抚摩自己的情人一样温柔,情义绵绵。 “时光河,时光河,多好的一条河啊,我能看见你,你却看不见我!” 泰山王一边吟唱,一边扯下身上的碎布,朝河对岸的古老庄园做了一个鬼脸,以及一个下流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