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凌空下劈,劲力雄浑,张雪平见了急忙抖动熟铜棍招架,一声巨响,兵器相撞时那排山倒海的劲气震得其两膀发麻,还没等回过神来,只见周围都是方便铲的影子,一时间杖影如山将张雪平围在当中。 不但是劲气沉重,杖法精奇,而且许飞身法也像是鬼魅一样围绕着张雪平急速转动。那“凝气”运用的可以凌空蹈虚,完全无视惯性的法门第一次用于实战。 这种身法进退转折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可寻,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神龙见首而不见尾。张雪平只接了数招就感觉到自己眼花缭乱,身体被震荡的渐渐不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比起“七侠”之首柯镇鳄还要厉害。 一般来说劲气的雄浑刚猛和身法上的轻灵诡异无法共存,而许飞因为两次接受到独孤求败前辈设置的考验,从而将“强体”和“凝气”两项劲气都练至巅峰,现在缺的只是火候的历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张雪平数次将手中金龙的鳞片发射出去想要偷袭对手,可不是被那雄浑刚猛的杖风鼓荡而出,就是被其鬼魅的身法闪避开来。那棍身上的龙爪数次抓住了方便铲的边缘,可是在雄浑刚劲的劲气冲击下都拿捏不住。 那锐利的龙角尖喙都被那方便铲荡开,震荡的几乎在手中握不住。张雪平知道自己再不走,怕是再有三招五式就要被击毙当场。 张雪平在这逃命上颇有几分能耐,那柯镇鳄本领高强,一手粹毒暗器名满天下。可是当年这个张雪平却能从其手下逃生,可见颇有些门道。 今天这个少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刚才和喽啰交手的时候感觉本领不过尔尔,但是现在一出手简直判若两人。这种刚猛雄浑的劲气就是当年那柯镇鳄也是远远不及,这如风似箭的身法更是闻所未闻。 自己所有的本领都被这个少年远远超过,棍法远远不及,身法更是差的远,张雪平当机立断,将手中的金龙一抖便使用出逃命的本领来。 只见那龙嘴之中突然喷出一股浓浓的白烟,这种白烟喷出之后像是化不开的粘稠实质,方便铲鼓荡的杖风居然无法将其吹散。 而且那些白烟迅速地向周围扩散,在这白烟之中声音无法传达,视线更是无法穿透。就像是一层厚厚的无法传递任何信息的死寂介质,白烟将这山寨不多时已笼罩起来。 这个张雪平在这白烟中早就抽身撤步,向踅摸好的逃生路径奔去。手中的这万世奇珍的金龙白烟可以阻挡任何追踪,当年那个以耳代目的柯镇鳄,在这白烟之中也是无可奈何。 自己踅摸好的逃生路径是从伙房里面排放污水的通路出去,然后可以直接翻到后山。那里有自己准备好的一条隐蔽索道,自己的财物早就放在该处,只要极短的时间就能从银屏山上溜下。 在这山寨之中生活了十年之久,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虽然在这浓浓的白烟之中还是可以找到具体的位置。现在也不担心碰倒什么锅碗瓢盆,反正这白烟之中也传递不出去任何声音。 那张雪平仓仓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倒拖了金龙,一路摸爬滚打从伙房中排泄污水的通道之中爬了出去。虽然这处通路到处都是油腻污渍,可现在逃命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 不多时张雪平就爬到了后山,这里依然在白烟笼罩之下,那金龙嘴里的白烟甚是持久,还在从龙口中持续喷出,且不断的向周围扩散。只要到了后山的悬崖处,自己就算是得了活路。 这种白烟实际上是一种小到无法用肉眼分辨的白色小虫,平时这些白色虫子就在棍身之内栖身,用使用者的劲气作为食物。 一旦被释放出去就会互相连接成一起,并且将体内的白色劲气释放出去,构成一团扯不开的气团。等到危机过后,这些虫子就会从龙口处再度返回。 现在不知道那个少年在不在周围,所以张雪平也不敢将白烟散去,在地上慢慢摸索着向后山悬崖索道处爬去。这里的一石一树都是极为熟悉,摸到了一棵大树的奇特数根形状之后,张雪平就知道前方五丈左右就到了索道。 心中刚刚一定,却听到有哂笑的声音响起。 “寨主好胸怀,果然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阴沟钻得,狗洞爬得,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话连挖苦带损,不是许飞又是那个,可是在这浓浓的白烟之中如何察觉那张雪平的动向?其实许飞虽然不能用“听声辨位”的本领,也看不到其人的动向,但是操土之法却能体会到地面的震动。 在细细的探查中,刚开始较为模糊的信息一点点传递过来,连张雪平用四肢着地爬行都渐渐清晰起来。 操土之法平时许飞都是用来对敌作战,这种探查敌人踪迹的本领使用的不多,这次在白烟之中灵机一动催动操土之法,果然是有了奇效。 那张雪平肝胆欲裂,没想到自己这种本领还有人能勘破。当下分辨了刚才对方说话的位置,将那金龙对准,轻轻拨动机关,那棍身上的利爪尖喙龙角都被强力机簧催动,一股脑的发射了过去。 在这种无法传递声音的白烟中,暗器飞行的破空之声无法被察觉,这一手突袭极为毒辣阴险。但是射出去的暗器却像是泥牛入海,完全没有任何的回音,心里面更是惊惧。 只听到许飞又说道:“我这疯魔杖法还没使完,大寨主怎么就不告而别,我这还有一招拿手绝技,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刚才大寨主施展绝技,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招!” 那张雪平虽然在这白烟中心,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话的声音却能清清楚楚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听到对方要向自己攻击,当即在地上就地一滚,却觉得左腿突然痛不欲生,用手一摸发现膝盖以下已经被斩断。 原来许飞发现了敌人的踪迹之后,将“传音入密”的功夫施展起来,把声音聚拢起来,像是一把钢刀硬生生的插入白烟之中,直入对方的耳膜。那方便铲脱手一掷正中那张雪平的膝盖,登时就把他变成了个废人。 张雪平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嘴里面扯着嗓子嚎叫,金龙棍也撒了手,可是这惨叫都憋闷在这白烟之中,完全传不出去。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张雪平在地上一阵摸索摸到了金龙棍,拼了命向自己记忆中的索道处爬去。可是因为刚才在地上一通乱滚,脑子里面对方位的判断就有了偏差。 而且因为一条腿被切断,头脑也开始糊涂起来,爬的方向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刚刚向前爬了不到两丈,只觉得身体侧面一滑,身子陡然向下摔落。 原来张雪平爬到了悬崖边上而不自知,又因为左腿被切断,无法在身体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及时做出反应。只听到一阵的凄惨叫声从悬崖处迅速地落入谷底。 那些白烟都是将金龙棍当成自己的巢穴,发现金龙棍向悬崖处摔落立刻向下追去,那山顶上的白烟迅速地向谷底消散。 这下子可是大大出乎许飞的预料,没想到敌人居然会自己摔下山谷,这声长长的惨叫定会惊动在上山路上监视的贼人,这要是有机灵的听出来是寨主声音,怕是会溜之乎也,那可就麻烦了。 正欲赶下山去,却见一人从山下款款而上,手中提了一柄方便铲。 正是那墨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