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营本打算叫醒段承则,纪稷及时阻止他。 “这种事情不能由外部干扰,不然轻则昏厥,重则脑死亡。还是等他自己醒。” 乔营见过段承则行使意识手段,且听说这是精神系和感知系唯一有效的对敌手段,早就有了兴趣,现在趁机与纪稷搭上话,讨论起意识手段的运用原理。 等段承则撤销意识隔绝睁开眼,由于突然与外界水域相连接,整个木筏都被震得上下起伏。 楚凯一时没注意,“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偏生乔营在跟纪稷谈论意识手段的运用,夏明堂和毕博文在另一边讨论回到基地后,队伍组建的诸项事宜,段承则又是刚睁开眼,谁也没发现楚凯掉水里去了。 还是在控制水流熟悉能量的邢宁,发现水里出现只挣扎的毛茸茸,这才控制着水把楚凯捞上来,顺势抛进毕博文的手里。 现在,邢宁对水的运用越来越得心应手。 天上的雷声不再,但闪电依旧一道道划过,映得周围一片惨白。 水位还在持续上涨,甚至上涨速度越来越快,除了邢宁,谁也没察觉。 —————————— 距离天坑四十公里外的镇康城,此时地面已是汪洋泽国,水流开始撞击基地外护。 但基地外防护足有一米多厚,这点水流根本无法对基地内部形成有效破坏,加上时值深夜,许多第二天要上班、上学的群众,都已陷入沉睡。 镇康城不比定苍城,全是训练有素的兵队,它属于后方,城里除了负责执勤的90师二团的一千多士兵外,还有二十多万普通群众。 此时,镇康研究所的研究员们,还在各种仪器前忙活。 “报告,检测到震源!” “震源”二字,成功将大批研究员吸引过来。 按照仪器所指示的,震源位于镇康城外一百四十公里,也就是镇康天坑西北一百公里处,震源深度二十二公里。 现阶段震度只有四级,这种程度对于镇康城来说完全是毛毛雨,在基地内完全感觉不到,但三小时前,震度只有二级,并且震度还在不断上升。 “岳老,您看外面!” 基地负责人之一的岳老顺着研究员的手指看去,只见研究所外面全部被水淹没,一墙之隔的镇康城基地地面部分,也全部泡在水里。 外间并未下雨,只是不断有雷声轰鸣和闪电划过。 没人知道这些水从何而来,或许是天坑那会的水柱擎天导致,但这都不是重点。 “岳老,水位在上涨,我们安置在基地下层的摄像头突然被水冲走了!” 现在的情况无需研究员提醒,岳老已经看见,安置在镇康城的仪器都在显示,有数股水流不停冲刷着基地下方的石壁。 如果仅仅是水流,他们绝不会着急,这点水完全不会对基地造成损害,但如果加上地震呢? “震度五级,还在上涨!” “快!快!”岳老让通讯员通知镇康基地,“让他们拉响警铃,疏散所有群众,尽量往地面上走,但不要打开基地大门。让外面的人,特别是水系异士,尽量抽水!” 虽然镇康研究所在地震升级的第一时间,已经向城里发出警告,要他们马上组织群众进行紧急疏离,向上层基地转移。 但因时值半夜,许多人都在睡梦中,哪怕拉响了紧急疏散的铃声,也依旧有不少群众滞留基地。 “走,快往上走,东西别带了马上向上转移!” “妈妈!”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 短短五分钟,震度已经上升到六级,汹涌的水流无法撞开基地的外防,就将基地下方、旁边的石壁泥土统统冲刷殆尽。 现在,位于下层的镇康基地开始感觉到晃动,基地内部的灯开始忽明忽暗。 与镇康城一样开始让群众往上层基地撤离的,还有白岩城、哀牢城、银生城,这些城都有个共同特点:依附澜沧江主流或支流建城。 Y省总基地负责人已焦头烂额,不知为何,大灾变后整个位移的澜沧江流域,水流全面暴动,全省水系冰系异士出动,全力疏散群众,让他们往更后方转移。 —————————— 定苍城E段外,夏明堂等掉下去的大坑里,逐渐开始积水。 上头下令,研究所和异战团成员全部后撤,E段城因地质结构不稳定,出于安全考虑直接被放弃。 “团长还在下面!”异战团的战士都不肯就这样放弃。 “地下洞窟通道众多,也许你们夏团长已经脱困了,现在后方紧急,你们作为人民战士更应该帮助群众及时脱困。”前来传达命令的人也十分焦急。 “那团长就……” “我们会尽全力搜救夏团长和你们的战友,失踪的几人里还有生命系,我们会在发现他们的第一时间通知各位。” 副团长解拯眼睛一瞪:“兵人的职责是什么?还不快去收拾东西准备转移!” 战士们挺胸抬头,敬礼:“是!” 等战士们全去收拾东西,解拯一把抓住传达命令的士兵衣领,咬牙切齿:“去跟你们当家的说清楚,找不到夏明堂,我就撕了他!” 目送解拯离去的背影,来传命令的小战士抹去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暗自咋舌:不愧是跟土匪团长长期相处的,这脾气也是绝了。 三个城,两个师近三万名战士和近百万群众,要紧急撤往G省方向,连E段的基地都说丢就丢,Y省要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遇到这种天灾,谁都不想,但异战团是人民的兵队,不能因为失去了战友,就丧失作为人民安全守护者的信念和职责。 当然,如果乐观来看,夏明堂队伍中有个水系的邢宁,靠着他未必不能逃出生天,还有个G省来的生命系,如果他们找到人的话,存活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切的前提是,是他们没有正面对上水流,没有对上如此天灾。 只是那位特意从东部赶来的生命系,还没发挥多少用处,就死在这次突如其来的大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