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年轻,不懂没关系。” “只是,我们两个老瘪三过来,可不是来玩的,整顿一下兵马,安置一下城内事务,尽快从北门出,攻破赣县,赣县拿下后,就一路向北平推,皖县城破之日,就是西楚吞并东楚之时。” 风斌不太愿意回忆起那些悲凉的过去,可是,那毕竟是他已经逝去的青春,他背西望东,一轮初升的太阳,刚刚露出头来,他知道,崭新的一天,开始了,日月交替,万载不变,可日月怎会知道,大地上,换了多少批人呢? 年华催,白发生,何人再忆朝事。 “好,就按照风先生的说法,我们把战线,推移到闽县,然后徐图进取,先安置好城中事务,再向北进发,吞并三韩!” 张菲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思考,他只是觉得,身为一个决策者,一个有智慧的人,理应有这样的判断力,虽然他有的时候脑袋空空的,但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的决策,会让整个天下的格局,都产生变化。 或者说,是风斌和司马俊突然出现,导致了时局动荡。 张菲吩咐手下,抓紧时间清理战场,要在清晨开市之前,毁掉证据,说是这样说,风斌和司马俊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不用那么麻烦了,还是让我来吧。” 话音刚落,透明色的能量,瞬间化作液体,席卷那堆焦炭,引动内力,催动异能,很快,焦炭就被冲刷到了阴沟里。 可惜,闽县的阴沟实在是太脏太堵了,风斌甚至不得不配合控鹤手的强劲气流,来完成一个涡轮式排污,说实话,这样的清洁工作,本该是闽县本地人,每天都要负责处理的事,却未曾想,闽县的勃勃生机,会从排污工作开始一步一步的丧失。 “唉,人生三大错觉。” “臭水沟,不算臭。” 风斌和司马俊哈哈大笑起来,可惜,这是个冷笑话,似乎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懂。 为了避免尴尬,两个小老头咳了一声,回归了刚刚严肃的模样,虽然他们先前也算不得严肃就是了。 “古人云,上兵伐谋,次伐交。” “现在我们的战略,就是休养生息,让闽县内部的资源,进入到良性循环。” 事实上,风斌是那种说干就干,而且非常认真的人,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他一直都是亲力亲为,军民一体,负责粮仓的重建,一个左右双门,双通道的长方形粮仓,囤积的粮食,足够让万人,吃上一年。 如此,只需要照虎画猫,在东西南北中五个城池方位,都构建一个据点,每个据点,约莫十个粮仓,以军队分批巡逻,防御据点的同时,也可以守护粮仓。 生活在各个分区的老百姓们,也可以纷纷投入工作生产,以劳动力,换取粮食,这样节约了货币的铸造和分化,也让闽县的生活质量,得到一个明显的提升。 这种军屯,加上分区管理的方式,让一些零零散散,而且特别穷困的小村庄,小乡镇,都合并起来,劳动力的质变,让原本的荒田,变成了肥田。 如此,按照风斌的战略蓝本,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收获两波到三波的粮食,大丰收,不奢求,起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样看来,种田,真的是九州人的专有天赋。 “从现在秋季开始算,到来年开春,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至少亏空三成数,换而言之,十个人当中,就要有三个人节衣缩食,三个人吃半个人的粮。” “我们两个糟老头子,倒是无所谓,粗茶淡饭,清粥小菜,垫垫肚子,熬一熬也就无所谓了,只是那些,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子,还有那些,付出劳动力的中流砥柱,这两批人,目前的粮食储备,只够其中一批人吃饱。” “若是要维持社会运转,必然要先把粮食,分配给已经参加劳动的群体,如此,五年,乃至十年后的新秀,就都是一些发育不良,甚至活活饿死的年轻人。” “反之,若是为了未来的闽县发展,把粮食偏重于长身体的小孩子们,那些付出劳动力的大人们,必然会造反。” “屠城这种事,对于我们两个老瘪三而言,易如反掌,四扇城门都关好,只消半日,这不到六十万人的闽县,保证是死的连渣都不剩。” 可是,这对于风斌和司马俊而言,有什么意义呢? 当初,正是因为性格问题,喜欢争强斗狠,与群体脱节,导致了内乱和家族衰败,虽然风斌藏了一个秘密在心里,没有告诉司马俊,但是司马俊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日常生活中流露出来的一些细节,也差不多是风斌告诉了他事实。 “如果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那么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只是在毁灭,而非创造历史。” “三将军,如果你不起疑心的话,我们两个,打算向你借两千兵马,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司马俊这个人,虽然少言寡语,但是在和风斌打配合的时候,确实总能说到点子上,正如同戏曲节目中,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黑脸。 老实人嘛,说的话,不能太绕弯子,直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没有什么不好嘛。 “既然两位先生都开口了,我当然没有异议,区区两千兵马,何足挂齿,只是,两千,真的够吗?” 张菲觉得,在九州,想要东奔西走,没有个一万兵马,那基本上等于是山匪水贼,乌合之众,三姐妹五万兵马来投奔徐行的时候,刘贝就曾经担心过,担心五万兵马拿不出手,而且实力也不像韩家军的十万之众那样个个精锐。 “两千兵马,足矣。” 风斌非常自信,自信到吹牛皮,连草稿纸都不用。 此时的张菲还不知道,这两千兵马,只是为了做引子,单单是风斌和司马俊二人,一招风雷合,就足以杀退十万大军。 当然,说是这样说,如果十万大军,真的个个不怕死,一股脑的往前冲,拼杀至死,绝不后退,还是可以稳赢的,只是要看,先手瞬杀了几万人后,剩下的几万人,还愿不愿意冲上去送死。 杀鸡儆猴,用的是心理战,不过是一种利用人性的缺点,来完成目标的手段,并不是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真的是一个人可以挡住一万人。 勇气,在很多时候,都只是鲁莽,唯独在于智慧相配的时候,才能够称之为勇气,大智大勇,亦是如此。 张菲随意的从大部队里面,分出去两千兵马,其中有五百骑兵,一千五步兵,算是他的一点心意,其实这个配置,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小分队了,很多军阀,都舍不得五百匹马,随意才坐失良机。 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当然,说是这样说,实际情况,也要看局势分布。 这两千兵马,自从被张菲抽调给了风斌和司马俊,整个闽县,就变得相当热闹,除了一部分军队,回防黄龙渠河畔以外,大部队被一分为二,分别回到粤县,桂县,以及驻守在闽县。 张菲,严妍,玄家兄弟四人,也都兵分三路,各自为政,据守城池。 玄继雄,守粤县。 玄承雄,守桂县。 兄弟二人,同时要监管城池内部的政务,更要配合王强的新军招募计划。 严妍,配合风斌,司马俊驻扎在闽县。 黄龙渠中游,除了原本的西河畔以外,还扩建到了东河畔,东西河畔,直接架构成一条长桥水站,由张菲本人,亲自把守,如此,隔河相望,三点合一线。 风斌,司马俊上午的时候,早早的起床,下田务农,帮助开垦荒地,让闽县重拾往日生机,下午的时候,操练兵马,让这支两千人的小分队,战力直升。 晚上的时候,还会偷偷摸摸的帮着碾牲畜饲料,以便于第二天凌晨,养殖户们,可以方便喂养家畜。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不贪睡,每天五六个小时的睡眠,足以让这两个奔五的小老头子,元气满满一整天,当然,这只是别人看来如此,事实上,细心的严妍,通过一个月的观察发现,他们每天下午在操练兵马的时候,都会借此偷懒,小眯一会。 大概是四十五分钟左右,刚刚好是战士们午休的时间点。 这个时候,严妍就会整理好资料,亲自把卷宗,送到风斌和司马俊的桌案上,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审批,同时,还有两杯温度刚刚好的浓茶,会在四十五分钟后准时送达。 司马俊的军政能力,都远不及风斌,所以他更多是担任辅佐的角色。 军事操练,卷宗批阅,都是风斌一人承包。 谈不上效率如何,但是十拿九稳,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把过去十几年的恩恩怨怨,尽数处理完毕,合理妥当。 这样的政务能力,就连上官雄,也要甘拜下风。 更莫要说,一个小小的严妍。 个人崇拜,会让一个团队,一个群体势力,出现强大的内部凝聚力,但同时也会滋生派系之分,有人欣赏张三,就必然有人讨厌张三,个体无法得到群体的百分之百支持,所以那些讨厌张三的人,就会去支持李四。 于是,原本是过命朋友的张三和李四,站在了对立面,促使他们反目的,是命运的选择,是历史的车轮。 没有多久,严妍就发现,那些从粤县,桂县集合来的兵卒们,逐渐向着风斌和司马俊靠拢,他们对于控鹤擒龙手,乘风踏云步真的是奉若神技,对于司马家的五行拳,更是爱不释手。 控鹤擒龙,乘风踏云都是需要内力来发动的秘术,名为武技,实为功法,与异能,武灵同样作为普通人无法触及的梦想。 但是五行拳,不需要。 五行拳,就是简简单单的五种攻击模式,挥拳,出拳就可以完成动作,强身健体的同时,还能训练战斗意识,最重要的是,速成。 人们都喜欢速成的东西。 泡面,三分钟搞定。 速溶咖啡,随时冲泡。 小零嘴,开袋即食。 哪怕这些东西,并不健康,哪怕这些东西,都很廉价,没有精品可言。 但是,它们的性价比都很高。 成本低,售价低,但是能够得到的回报,或者说,即时满足感,非常高。 正如同传统武术,和现代的一些所谓的格斗术。 事实上,所有的武术流派,不管是传统武术,还是现代综合格斗,这些流派的基础,都是身体机能,力量,速度,肌肉反应,神经反应,格斗技巧,这些都是需要用每一滴汗,每一滴泪来换取的,并非掌握了某种投机取巧的关键,就可以有所成效。 可惜,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用汗水和泪水,换取真才实学,人们更愿意,用一个月,甚至十天,一周的时间,花点小钱,去完成一个,看起来就很不科学的格斗课程。 在折筷子的故事中,人们懂得了,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团结力量大的道理,但是到了选择防身术课程的时候,人们就觉得,一只手指的力量,只要点穴成功,就可以超越五个手指攥起来的拳头的力量。 点穴功夫,应运而生。 诚然,人体穴位,在使用针灸,按摩的情况下,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在徒手搏击时,想要用点穴,去战胜对手,这显然是讲笑话。 当张三,朝着李四的太阳穴挥拳的时候,李四想要用所谓的点穴功夫,来控制张三,制服张三,这个结果,其实显而易见。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如同司马俊,在传授兵卒们,五行拳的时候,严妍早就看出了端倪。 五行拳,虽然是长拳的一种,但是其拳法的招式占比,却远不如一些常见的武术流派,来的连贯。 五种拳术,都是拆分开来,很少有连击性的招式,加上司马俊比较鬼坏,他在传授拳术的时候,只是摆一摆空架子,对于发力技巧,拳术连击,都没有任何的专业指导。 这样教出来的拳术,只能用来擒拿,制服,难以致人于死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风斌和司马俊,就好像是两个温柔,不好斗的乖乖先生一样,开始讲究不杀生,招招留手,拳拳余力了。 “阿斌,你说,现在那两个孩子,在干什么呢?”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夜幕降临,除了巡逻卫队,全城都已经入睡,唯独风斌和司马俊,不太睡得着,仔细想来,司马龙已经离家两年了,风安更是从七岁时,就一直在上官雄身边学艺,除了十岁生日宴,几乎就没有和家人相处过了。 七岁到十四岁,七年学艺,艺满下山。 十四岁到十七岁,三年挨打,处处惊魂。 十七岁到十九岁,两年辗转,经历人生的低谷。 纵然如此,他的身边,依然还是有那么多人,陪着他,辅佐他,正应了那一句俗话。 巅峰迎来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 钱开四人组。 司马三人组。 杜家兄妹。 云茹薇和玄家兄弟 刘关张三姐妹。 这些人当中,有在吴城时,就跟随徐行一路走来的老牌劲旅,也有徐行在被驱逐到荆襄,宛若丧家之犬时,义无反顾,前来力挺的投资人。 其中,有爱情,有友情,有亲情,也有君臣之义。 士为知己者死,古往今来,并非只有当世翘楚,英雄豪杰,才能够名垂竹帛,那些跟班小弟,只要对于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并且自己的主子,是最后赢家,那么在历史树上,小留一笔,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是说,上官继,和上官承吗?” 风斌直接说出了玄家兄弟的本名,南宫的本意,是希望玄家兄弟,可以继承上官雄的意志和智慧,却未曾想,这么多年来,身为亲生父亲的上官雄,从来都没有来看望过自己的儿子。 反倒是身为亚父的风斌,在风安去往司隶后,才去找到了玄家兄弟,那时的玄家兄弟,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了,天赋和心境方面,基本上已经定型了。 借用一下上官雄的说法就是。 “苗子要从小抓起,等到长出芽,就不好修剪了。” 可惜,这句口头禅,只怕是很难再听到了。 “我说的是安儿,龙儿。” “他们两个在荆襄守城,两年了,也应该有点起色了。” 司马俊正如同他的族人一样,对于家族有深厚的凝聚力,尤其是父子之间的这种亲情。 对于司马龙而言,父亲的爱,一直都是俏皮,活泼的爱,相比于传统的父爱如山,司马父子的日常相处,更接近于朋友,贴心朋友。 用玩笑话,来拉近心与心的距离,完全不摆父亲架子,惯出了司马龙,不知轻重的坏毛病,却也让司马父子,更加了解彼此。 从这个角度来看,或许风斌应该无比羡慕,毕竟,作为父亲的他,并不了解儿子,作为儿子的风安,还要加一个更字。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可是风家父子,却并非如此。 不管是异能世界,还是武灵世界,亦或是秘术世界,明明是父子关系,却总是像路人一样尴尬。 父对子,严苛。 子对父,排斥。 那时的风安,并不会知道,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的父子关系,却是那么的岌岌可危,当上官雄,进入到风安的童年时,这个看起来比父亲高,比父亲帅,很有可能还比父亲富有的三十七岁的半老男人,说话有点无趣,而且经常绕弯子。 传道授业的时候,突出两个字。 折磨。 纵然如此,从客观事实的结果论来看,上官雄对于风安的影响,绝对要比风斌来的直接,来的有意义。 “年关将至,以我对于他们的了解,但凡是年前年后,都不可能开战。” “年前是秋冬,要囤积粮食,年后是开春,要播种粮食。” “这两个小朋友,虽然羽翼尚未丰满,却深谙治国御民,正如同那一句俗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司马俊点了点头,他觉得风斌说的很有道理,风至雷随。 风家和司马家,一直都是连体连心的关系,从这个角度来看,司马俊也很认可风斌的说辞,可惜,他们的想法,有点问题,这一次的推测,出错了。 镜头,直接推移到荆襄之北,河洛之南,那个经典的场景,经典的战役。 拱水河之战。 经过夏至那一战,韩家军,虽然算不得元气大伤,但是五十万大军,空手而归,未免有些丢人,于是,韩家三兄弟,就好像是自此有了隔阂,韩龙派遣蛟蟒兄弟,各自率领三万精锐韩家军,和十万普通军队,各自前往赣县和闽县,严加守城。 可惜,闽县已破,赣县的韩蛟,更是错失良机,被关语,仓库兄弟拉开距离,赣县城中的变故,疯三爷,狸儿,对阵苗错的事,基本上也可以理解为不欢而散。 普通人,自然是不会有这段记忆,但是能力者的实力,只要足够强大,那么就几乎不受假设性原则的影响,被篡改的记忆,还是会隐隐约约的浮现在脑海中。 于是,在苗错的第二轮计划之下,赣县由防守改为进攻,准备突破关语和仓库兄弟的防线,强行拿下湘县,如此,中间一断,徐行就孤立无援,西楚的气运,也会被一分为二。 不过,计划永远都是赶不上变化的,刘贝和诸葛,忙着重建黄家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弥补遗憾,就当是对黄贞的一种补偿,可惜,人不在了,做什么都是徒劳。 关张二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军队,按部就班的来,虽然关语是接了要破城的命令,却迟迟不能进,反而退了几步,张菲则是运气好的要命,原本就是以玄家兄弟为左右手,只要守住粤县和桂县,那就算大功一件,却未曾想,半路杀出了风雷合,强势出击,一波拿下了闽县。 如此,给算是给韩家军一个不小的压力。 纵然如此,湘县依然是重中之重,不可不察,所以徐行派出了邹虎,沈豹二人为主将,小三色堇为副将,强势援护关语。 而徐行和司马龙,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准备开始他们的组合出击。 留下钱开,柳宓,林智,杨勇四人在襄县,留守大本营。 “钱开,如果是刘贝和诸葛回襄县,那就让他们进来,关张姐妹回襄县,也让他们进来。” “唯独是邹虎,沈豹,红荆,黄莲,蓝莹这五人之中的任意一人要进城,都不可让他们进来,一定要等我班师回朝,才可让他们进来,若是他们先回来,就让他们驻扎在黄龙渠上游河畔,断然不可开城门,切记,切记。” 交待完了这些事,徐行和司马龙,率领着三万兵马,直奔拱水河而去。 这三万兵马,都是刘关张三兄弟,先前在外面游荡剿匪的时候,收编的一些贼人,讽刺的是,这次北伐,徐行并没有带上牛羊马,野牛帮众,更是一人未带,他们都被归入了邹虎,沈豹的队伍中了。 莫名其妙,助战,实则为了帮助关语,牵制小三色堇。 邹虎,沈豹这两个人,虽然很服司马龙,但是本质上,他们终究还是墙头草,说难听一点,徐行,真的信不过他们。 “安哥,邹虎和沈豹他们,跟着我好几年了,自从你十四岁那年,销声匿迹,三年后突然在吴城重新崭露头角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和是我心贴心的好兄弟了,怎么就不愿意相信他们一次呢?” 司马龙第一次为了邹虎和沈豹,对徐行说这种愣头青的话,其实,这种话,从任何人嘴里面说出来,都要比从司马龙的嘴里说出来,要更具有信服力。 可惜,有些时候,聪明人,也会变成哑巴。 哑巴最大的特点,就是阿巴阿巴阿巴,乱说话。 “阿龙,如果说是真正的风安,来处理这件事的话,你觉得,他会相信虎豹二将吗?” 徐行邪魅一笑,眼神之中,尽是不屑,他知道,所谓风安,只是一个幌子,毕竟,徐行就是风安,风安也就是徐行。 本质上,穿越了时空,但是该是怎么样的人,还得是怎么样,错的对不了,假的真不了。 “如果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风安,来处理这件事的话,或许,他会再修养几年吧,只是,我也不会赞成这种事。” “关语在湘县,已经失利,张菲有了玄家兄弟的帮助,一举拿下了闽县,据说还有两个神秘高手在背后布局。” “如果我们再不借机会,拿下河洛的控制权,那么司隶也好,河洛也罢,都有可能出现二次动荡,假设局势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们就要煎熬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间,把那些半老头子,全给熬死,才能出头。” 司马龙深知徐行这样做法,会导致什么结果。 成功了,河洛和司隶,都会变成徐行的地盘,反之,如果失败了,亦或是有什么人,从中作梗,错过了速攻的最佳时机,那么整个西楚的局势,都有可能彻底崩盘。 通达兄弟,王叶戴三人组。 这两派人,虽然一派是徐行的结义兄弟,另一派,则是被徐行亲许了元帅,宰相的高官厚禄,戴宇更是成为了拔龙骑兵的统帅。 毫不夸张的说,每个人与徐行的关系,都有一层浓厚的利益关系。 很多人不会理解,结义兄弟,是个什么利益关系,其实解释起来非常简单。 首先,王通,刘达二人,分别是巴蜀一带的贵族和王族。 王通是儒学大家,却懂得社会的阴暗面,以及如何用钱来铺垫士人集团的基础力量,俗称,拿钱通路。 刘达与刘贝,其实是宗亲关系,虽然巴蜀是两个城池,两派实力,却都有着同一个祖先,作为刘氏宗亲,他们始终都相信,在上古时期,那位赤霄神剑的主人,会是命运的宠儿,作为他的后代,就算没有传承赤霄剑,也应该拥有天命气运加身。 当然,说是这样说。 刘达这个人,性格比较火爆,比起刘贝的沉稳,他更加率真,也更加容易得罪人,之所以与徐行结义,多半是因为三个人聊得来,一见如故,更是因为,要用这种方式,来死死的拴住巴蜀的势力。 可惜,刘关张三姐妹,已经提前结义了,没有徐行的份子,否则他也不用退而求次,放着三个兵人不结拜,去找两个看起来就有点普通的人结拜了。 不过,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谁说看起来普通的人,就一定是普通人,表象,往往是最虚伪的东西,存在与否,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个人在有能力时的所作所为。 “你怕什么?” “三万兵马,足够直捣黄龙了。” “如今,西北悍狼,呼延合已经死了,他一手打造的铁骑,死的死,逃的逃,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东南角的潘氏一族,据说他们最是喜欢招揽天下豪杰,由清一色的能力者组合起来的仲裁所,里面的仲裁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的越夸张,吹的越离谱,摔的时候,就越容易把屁股摔成四瓣。” 徐行很少会说这种笑话,虽然有色笑话,对于徐行而言,是必不可少的欢乐,但是把军事情报,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其实有些不太合适。 不过,既然这是徐行说出来的,那就无所谓了,当君上,面对臣下的时候,无非就是两点。 要么是有气魄。 “寇可往,吾亦可往。” 要么是有气量。 “适才相戏耳。” 可惜,不是每个武帝,都能够名垂青史,有些时候,乱世英雄,还会有一个非常悲惨的名字,悠悠岁月的失败者。 “安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些话呢?” “这可不像是你平日里的风格啊。” 司马龙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不是很了解徐行,但是他很了解风安,察言观色,本不是徐行所愿,无奈是生活所迫,现实所逼,才有了这身伏虎降龙的能耐。 司马家也好,云家也好,他们的墙头草,两边倒,虽然都是坏毛病,可至少不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瞬间崩裂,就算是王朝更迭,只要士人群体不倒,那么世家群体,就依然强盛,依然坚挺,司马家,最是如此。 不过,北伐这件事,大家其实都反对,唯独是司马龙坚决支持,在疯三爷和狸儿,还没有回来的局势下,没有人会去强制性的劝说徐行,加上徐行这一次,是真的想要一意孤行一次,所以,北伐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这个年关将至的尴尬节点,被定了下来。 其实,只要徐行成功了,把晋城翻个底朝天。 那么司隶的上官家,郭家,周家,河洛的司马家,云家,邹家,沈家,甚至是晋西北的呼延加,晋东南的潘家,以及潘家手下的黑白灰三家,晋城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徐行的所有物。 这样,墙头草,就没有继续东倒西歪的必要了,就不需要再做墙头草了,专心辅佐一位统治者,总好过在几大家族之间,窜来窜去。 仔细想来,当初的南宫家,就是因此而消亡,留下可怜的玄家兄弟,四处游荡。 顺带一提,玄家兄弟开的镖局,其实是风斌从上官家借了钱,开办了镖局,然后从小做大,慢慢演变成了五千异能者镖师的规模。 “风格,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空间的转换而改变的,若是一成不变,就会被历史的车轮碾碎。” “好了,不耍嘴了,拱水河,到了!” 看着湍急的水流,徐行和司马龙有些感叹,人类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是多么的渺小,莫要说是普通人,就算是一般的能力者,在只有铁索的支撑下,也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轻松渡河。 徐行有时间停止,三秒左右的时间,刚刚好可以弥补渡河的失误,堪堪可以过河,但是身后这三万大军,该如何是好呢? 普通人,无法渡河,这很好理解,作为异能者的司马龙,如果完全想不到办法渡河,那就有点离谱了。 这一刻,是否能够用铁索渡河,就好像是成为了异能者的实力,是否及格的测验考试,不过,司马龙的异能,可不只是用雷电之力来攻击而已。 既然风雷合,可以发挥出如此恐怖的破坏力,想来这能量的级别,早已经达标,而异能的属性,往往也决定着异能者在遭遇各种情况时的泛用性。 “安哥,等会,我们一人一边,拆铁索,然后把铁桩,重新插入地面,并拢着插,到时候,我用异能,让这些铁索,附带异性相吸的磁力,让这些铁索,形成一个相对平整的铁板,怎么样?” 司马龙的想法很好,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这次北伐,三万兵马,有两万五千人,是步兵,盾兵,弓兵三合一的综合性步战军队,还有五千人,是重甲骑兵,也带着步兵,盾兵,弓兵的装备,可以说是四合一。 重装步战军队,尚且可以慢慢渡河,毕竟重量远不如骑兵,但是骑兵是连人带马,终究是不安全的,所以,这个想法虽然很不错,但是还缺少了一些重要因素。 如此,倒不如让徐行和司马龙先渡河,占据北桥头,然后在南桥头的大部队,负责伐木,收集木板来重新修建成桥。 其实,这个想法,韩家三兄弟当初也有,只是迫于当时的战局比较严苛,害怕被白干的守卫,持续攻击,要知道,建桥这种事,如果南桥在建,北桥在捣乱的话,这个施工安全问题,就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所以,韩家三兄弟,彻底放弃了,还搭上了先头部队,可怜兮兮,气鼓鼓的回到了中楚。 “离谱。” “阿龙,如果我们是一人一边的话,如何保证北桥头,没有持续猛攻呢?” “贸然渡河,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凡有人从中作梗,就会有巨大的损失,古人云,兵贵神速,这固然没有错,但是这个速,不单单是速度,还要追求效率。” 徐行直接驳回了司马龙的建议,说实话,对于这种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实际行动的时候,会遭遇很多变故,且危险系数很大的建议,徐行是极力反对的,倒不是说,他自己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单纯的认为,与其用不好的办法,不如继续想办法。 “那,要不然,我们先行渡河,拦住北桥头守军的进攻,如何?” 司马龙这样说,是因为他和徐行先前已经讨论过北伐的具体事宜了。 要知道,司马龙曾经担任过晋城某个军营里面的随军军师,还是谋主级别的,对于晋城内部的兵力分布,不能说是了如指掌,起码能够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白家,一直都是固守在拱水河北桥头的一支杂牌军,和项家军,韩家军这种清一色的什么什么家军不同,白家军,是由多个家族的成员,编织起来的军队。 其战斗力,也是参差不齐。 自从老将军们,年纪越来越大,军纪方面,也是越来越松散,实力方面,更是因此而下滑,白干作为一个吃白饭,混工资的二世祖,表面上虽然很混蛋,帐下却有豪杰,愿意辅佐他成就一番事业。 无奈,白干作为一个心无大志的人,早年的天赋和经历,在那么多的大人物面前,他早就已经是泯然众人了。 可惜了隐这种双异能的天才,竟然会跟随这种庸主,简直就是辱没了家族血脉,辱没了仲裁所之威名。 “渡河,占据北桥头,这当然是要做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应该做一下热身准备,毕竟,隔墙有耳,喜欢偷听,隔河有人,喜欢偷袭。” 徐行说的是一本正经,司马龙却是听的有些迷迷糊糊,说实话,对于这种明示的话语,司马龙反倒是有些紧张了。 现在没有墙壁,只有大河,那么也就是说,敌人早就已经在对岸了,只要徐行和司马龙开始动身,准备渡河,那么在中间段,过不去,也不能退的时候,敌人就会直接动手。 若是他们二人,真的命丧于此,那么这三万兵马,真的就是心灰意冷,战意全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