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夜雨微入凉,冬川昼雪绵浮霜。 世人都喜欢说四季,评四季,有说春去秋来,感叹年华匆匆,万物皆是过客,一瞬间,恍然如梦,有说春困秋乏,绵绵絮柳,柳絮绵绵,春风拂过面颊,却有人间三月之微甜,硕硕金果,果金硕硕,饶有人间九月之丰庶。 “独眼刀疤,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个柳宓是个女人的?徐哥都没看出来,你何德何能啊?” 钱开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皱着眉头,在南营外,停下了车,语气略带责怪的说道。 “嘿嘿嘿,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徐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杜家小舍里,我是个什么相貌。” 独眼刀疤指了指自己脸上那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这是从眉心处一直划到左眼下方的一道比较长的砍伤疤痕,徐行点了点头,不过当时,他并没有仔细观察,也几乎没有用精神力去感知。 “徐哥,你看看,我的这只左眼,是不是和笑笑先生的,有些相似。” 徐行侧过身子,集中注意力,盯着独眼刀疤的左眼看了好几秒,终于,那个无限接近于不存在的,隐藏在大瞳孔里面的小瞳孔,被徐行发现了。 “这,这是重瞳子?” 徐行有些疑惑,按照仁天的说法,重瞳子是非常稀有的存在,即便是有基因传承的仁氏一族,也只有非常小的概率才能出现重瞳子,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流氓无聊,还有一只非常迷你的重瞳子。 “有些事,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听到过一些的,徐哥,我知道,能力者,分为两种,一种是物质系的异能者,另一种是精神系的武者,这重瞳子,按照笑笑先生的说法,就是慧瞳,也就是类似于天眼一样的异能,可以分析出异能者和武者的能力,但是,很可惜,我只有左眼是慧瞳,而且效果,也只是勉勉强强可以看到非常模糊的武灵。” 独眼刀疤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会让徐行非常的不高兴,毕竟如果他自己亲口承认了这个事实,那么当初在杜家小舍,仁天莫名其妙来找徐行麻烦的动机,就是因为独眼刀疤告密而产生的。 “我说怎么笑笑先生会来找我麻烦呢,原来是你去打了小报告。” 徐行微微一笑,摆出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独眼刀疤愣了几秒,傻憨憨的说道。 “徐哥,那,那你不会怪我吧?” 徐行摇了摇头,事实上,他现在就很想一拳打死这个二五仔,但是仔细想来,自己已经是吴城之主了,胡乱的杀人,而且还是杀自己的跟班小弟,肯定是会出现比较难以解释的负面影响力,于是,他选择了一笑置之。 “你能说实话,我已经很开心了,就怕有些人,心里藏着掖着,不说实话,那我就很不开心了。”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其实这句话,他不仅仅是说给独眼刀疤听的,更是说给钱开听的,虽然徐行很清楚,越是像钱开这种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贪婪之人,就越是容易因为利益的驱使而背叛自己本来的老板。 但是没办法,仔细想来,和自己相处接触的人,都不太适合当做跟班小弟,晴晴是个过于善良天真的小姑娘,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了,也应该成熟一点了,但是未经世事的他,却依然只是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很多事,他都无法完成,杜康,玫瑰,仁孝,更不用说了,杜康完全不是那种甘于人下的人,说白了,他有一种天生的,带着王者气质的领袖风范。 可惜,形势比人强,杜康比之徐行,如同麻雀比之玄鸟,野驴比之麒麟,泥鳅比之蛟龙,家猫比之猛虎。 再说玫瑰,心有茉莉花香,身已是浊液千百,洗不净的污脏,就算有自强不息的意志,也抵抗不了这个古老的传统文化的压力,那些诸侯军阀,土豪劣绅,是不会允许一个女人,作为一方人物的。 仁孝,本质上和仁义没区别,看着有点小聪明,小手段,说白了就只是工具人罢了,每次想到这里,徐行都会无奈的骂一句。 “什么他妈的酒色财气,什么他妈的吴城四杰,什么东西。” “徐哥,我...” 钱开正要解释些什么,却被徐行直接打断了,本以为徐行也会说些什么,但是徐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钱开的肩膀,就好像两个人在交谈,一方想要直言不讳,另一方,沉默不语,眼神之中,也找不到任何的暗示,完全一副打哑谜的模样。 “...”钱开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在看着徐行下车之后,锁好了车,然后跟在他身后,重返南营。 钱开屁颠屁颠的走到了南营大门,和刚刚一样,拿出了身份卡,插入了检测器里,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徐行要把军营的规矩设计的那么繁杂。 仔细想来,仁天在世的时候,吴城所有的军队,都是由仁天本人直接指挥的,即便是和他关系最为亲近的仁义,也只是听命令办事,临时调动罢了,真正的拥有者,指挥者,依然是仁天本人,但是到了徐行统治吴城之后,军队的指挥权,就变成了大小分化的小队。 基本上,除了钱开这个南营大将军以外,南营的直接指挥权,是一分为三的,三万五千人的南营。 以一万人为一个大队。 大队之下,以一千人为一个中队。 中队之下,以一百人为一个小队。 他们在集合战斗的时候,都是由各自大队的万夫长指挥,分散开来之后,就是由各自中队,小队的千夫长,百夫长指挥,至于十夫长和普通兵卒,基本就是服从命令,然后冲锋陷阵。 生,就是勇士。 死,就是烈士。 悠久,残忍的历史,不断的警示着我们,战争是要尽量避免的,但在避免在战争之前,需要有可以应对的力量,手中没有剑,和手中执剑却不用,完全是两个概念。 战争,不仅仅是武器装备的优劣对拼,还要看将帅之智谋,兵卒之勇烈,智谋,勇烈,都必须建立在完全服从的基础条件之上,规矩越是严格,就越是能够快速的,让人们服从。但是,这些话,徐行是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说的,毕竟,智慧不是任何人都拥有的。 “兄弟们,我又来了。” 徐行的目光一扫而过,此时此刻,军人们正在自由活动,看到徐行等人来了之后,就迅速的集合起来,如果从上空,俯视这些由军人所组成的大方队,就会感觉到,什么叫做整整齐齐,什么叫做雷厉风行,军人之魂,在于绝对服从,却又是以人性之善作为出发点,光明磊落,军人之魄,在于一往无前,却又是以人性之巧作为观察点,精密周旋,不管是光明磊落,还是精密周旋,都离不开日积月累,那一滴又一滴如同雨水一般滚落的汗水,就是他们强大的资本。 “仔细想来,我作为吴城的暂时代理的管理者,应该和兄弟们,分享一些,我压箱底的东西。” 话音刚落,徐行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平日里,他都是穿着简单朴素,比较宽松的衣服,裤子也是以中裤,或者短裤为主,总而言之,就是怎么舒服,怎么穿,所以很少有人能关注到徐行的身材,比较,一个相貌普通,甚至还有一双招人厌恶的死鱼眼的人,似乎相貌再如何打扮,也很难让人喜欢。 徐行扭了几下脖子,发出了几声非常明显的嘎达嘎达的声音,虽然不至于让在场的所有军人都听到,但是站在他身后的钱开,独眼刀疤,还有距离只有三五米的那三位万夫长,却是听的非常清楚。 徐行的脖子非常粗,虽然没有青筋暴起那么夸张,却也是如同木桩一样粗壮,自脖子以下,手臂的肌肉线条不算非常明显,但是臂围目测至少应该有四十左右,这已经远远超过大多数成年男人了,除此以外,徐行的胸肌倒是不算好看,只能算是普通的,经常锻炼的状态,腹肌没有明显的八块,而是一整块,就好像是被一层肥油给包裹住了一样,军人们都先是看了看徐行的身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虽然徐行的这种强壮,远远没有军人们那种精壮来的美观,但是稍微有一点点搏击常识的人都知道,虽然搏击强弱程度和力量大小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一力降十会,在力量差距过大的情况下,技巧是无法弥补身体机能上的缺陷的,所以毫不夸张的说,即便徐行不使用武灵战斗,也至少能同时应对十个普通兵卒。 在一段非常简单的热身运动之后,徐行开始了他的教学。 “人的精神力量,源自于大脑,也就是我们的思维,意识,人的物质力量,源自于血液,骨头,筋肉,还有五脏六腑,大小器官。” 徐行的双脚在地上摇摆展开,展开到,脚大概与肩同宽的时候,停止了,他慢慢的,平稳的呼吸,调整好身体状态,躯干挺直,双臂伸直,拳头自然握紧,但不是攥着,这是标准的正马步,有促进血液循环,还有强化腰椎的核心力量的作用,不过,这只能算是基本功,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只能作为攻击类,防御类武术的先决条件。 “兄弟们,这叫马步。” 话音刚落,军人们也开始学着徐行,纷纷扎起了马步,这些都是武术的基本功,参军必备基本功,徐行看了看整齐划一的马步大方队,微微一笑,暗自道。 “马步,还有一些基础的拳脚功夫,他们应该是都会的,必须要教他们一些关键的,比较适合在战场上用的武术。” 紧接着,徐行又示范了马步正拳,摆拳,勾拳,一跃而起,连翻了三五个空翻,不难看出,他已经逐渐进入兴奋状态了。 “兄弟们,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教你们,但是今天,我要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和兄弟们分享。” 徐行摆开架势,开始演示,左右双拳互相交替,如同刀剑乱舞一般,速度之快,甚至都出现了残影,仔细想来,徐行的速度确实是恐怖,这残影是他凭借自己的身体机能打出来的,如果再加上武灵的能力加持,那么残影就会更模糊,也更难分辨了。 除了这刚柔并济,长短有变的奇妙拳法以外,徐行紧接着还演示了一种类似于谭腿的腿法。 所谓谭腿,主要分为一个主流派,和三个副流派,所谓主流派,其实就是直来直去的直踢腿,利用大腿肌肉和小腿肌肉的超级肌肉活性,加上膝盖关节的爆发力,一瞬间的破坏力和冲击力,甚至要远远超越拳头,手掌。 而所谓副流派,也按照个人习惯,南北差异来区分为鞭腿,扫堂腿,高踢腿,这鞭腿,是一种和直踢脚完全相反的流派。 如果把直踢脚比喻成中国象棋,棋盘之中,直线纵横的車,那么鞭腿,就可以比如成灵活多变的馬,車的威力固然最强,但是局限性就是在于容易被格挡,甚至是闪避,因为在直踢腿的强大爆发力之下,也有个很严重的弊端,那就是无法随意的在攻击的时候变动方向,这样会极大程度的伤害到自己的膝盖关节。 但是鞭腿,作为一种以侧踢为攻击手段的流派,就很好的避免了这个弊端,在舍弃掉一部分的强大爆发力之下,让攻击的连击性更协调,同时连续的侧踢也可以更精准的改变方向,甚至左右互换都是能在很短时间之内完成。 扫堂腿的泛用性很差,在战斗双方的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不顾后果的使用扫堂腿,只会让自己处于低打高的身位劣势之中,反之,在战斗双方的实力差距非常大的情况下,如果你强,敌弱,那么直接用力量,速度压制,直踢脚,攻击对方的躯干,或者小腹,让他直接丧失行动能力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使用扫堂腿这种泛用性很差的流派。 不过如果是在偷袭的情况下,扫堂腿绝对是优先级最高的流派,毕竟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直接攻击下盘,扳倒对手,是一种可以迅速制造战斗优势,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的绝佳手段。 高踢腿的局限性太大,正如同流派名字一样,高踢腿对于腿法的要求是最严格的,在实际战斗中的要求也是最严格的,所谓高踢腿,其实就是困难版本的鞭腿,名字之中的高,也是代表着,攻击对手的部位,是偏上身高处的,一般以头部的太阳穴和脖子为主。 脖子自然不用说,被高踢腿直接命中脖子,轻则直接丧失行动能力,昏厥过去,重则导致神经系统受损,半瘫痪,全瘫痪,植物人,甚至对手的身体素质比较差劲,当场死亡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太阳穴也是同理,不过要比脖子被直接命中还要更恐怖,后果也更加严重。 事实上,普通的成年人的一次稍微重一些的摆拳,只要是直接命中了太阳穴,也会造成深度昏厥,脑震荡,甚至是当成死亡的情况,更不用说徐行这些武术家的攻击了,这种要害部位,一旦被攻击,所承受的伤害,足以致命。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哪一种流派的武术家,都会采取攻守兼备的招式套路,而非一味的进攻,即便是最差劲的地痞无赖,在街头互殴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把双手护在身前,左右双拳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在太阳穴的高度位置的前方,在受到对手攻击的时候,至少还能用手臂的缓冲力,可以减少很多伤害。 “练过武的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真没想到徐哥的武功那么好。” 钱开看着徐行在军人们面前演示着这一套刚柔并济的招式,心中不禁感叹,但是更多的是羡慕,仔细想来,钱开作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加上自己本身也比较勤奋努力,才有了后来,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契合的老板,最初的他,只是跟在那种名不见经传,做一些下等买卖的老板身后,帮助他们做做事,疏通疏通关系罢了,能赚到的,也只是比普通工人多一点点,甚至偶尔还会被打,这比起那些老老实实工作的人,又多了好几分危险性。 后来,他辗转颠簸,成了东区一个小小的话事人,帮助杜康做做事,收收方便费,最后,经由仁天安排,他成为了徐行的跟班小弟,但是徐行和之前的那些老板完全不同,至少跟在徐行身后,不用挨打,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也不需要承担,杜康那种不作为管理之下,带来的恶劣社会情况,徐行的到来,给予钱开的,不仅仅是恢复人性,消除奴性那么高层次的改变,更是在基础生活方面,给予了钱开地位,权力,财富,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徐行的看法越来越偏于崇拜和羡慕,而不是恐惧和厌恶。 “这就是武者的魅力,只属于强者的魅力。” 独眼刀疤和钱开一样,虽然心里羡慕的痒痒的,甚至出现了恨不得互换人生的想法。 但是仔细想来,正如同俗话所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伤,徐行的布局相对简单,在逐渐确认了酒色财气四杰的实力之后,使用不同的手段,蚕食他们,例如表面上和杜康喝酒,暗地里把杜康的势力全部收编,实在不能收编的,就推倒重来,反正在徐行的价值观里,不听话的,就直接处理掉,然后换上听话的,吴城东区,甚至是整个吴城,都是经由这种价值观的引导和铺垫,才能在短短四个多月里,发展的那么好,秩序那么稳定。 至于玫瑰和仁孝这两个看起来很风光,实际上就是各个区域的吉祥物一样的人,完全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只需要假装结盟,稍微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就可以他们主动过来抱大腿,像玫瑰这种,外表性感丰满的狐媚女人,内在却住着一个严严实实,循规守矩的纯情少女,不可谓不是他最大的败笔,徐行假装出一副,对绝世美人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就能把玫瑰耍的团团转。 而像仁孝这种,自信,甚至自负的男人,最舍不得的无非就是胜负欲望,用他最拿手的赌术,来击败他,不可谓不是对仁孝最大的打击,这种对于强者的服从,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无法避免的。 徐行一边演示着武功招式,一边观察着操场四周布置着的训练器材和武器装备,他一眼就看中了放在武器架中的一个非常奇怪的武器。 那是一个如同棍子一样武器,真要说举个例子,那就是接近于二节棍的武器,但是它的二节并不是对等长度,而是一长一短,长的一节在下,大概有两米左右,是主棍,短的一节在上,大概有半米左右,是副棍,两节棍之中是用铁链吊挂起来的,有一个武术专用名词,叫做扣挂,其实就是连接两节武器部位的铁链。 因为这种铁链,通常都有扣锁开关,并且上头的武器部位通常是吊挂着的状态,所以就称之为扣挂,不过,带有扣挂的武器,基本都是使用难度比较高,而且泛用性比较差的类型,除了非常少数的武术流派所必须以外,大多数武术的流派,都会避免使用,比较,刀剑,锤斧,矛盾这些使用难度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武器,才是武术流派的常客。 “我刚刚所演示的拳法,叫做赵家长拳,拳法之中附带的腿法,叫做谭腿。” 徐行几个空翻,翻到了武器架前,取下了那个,接近于二节棍的武器,事实上,这种武器,是二节棍的祖宗,相传是宋太祖赵匡胤发明的,最初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克制一些携带盾牌的兵卒,仔细想来,只需要在大脑之中稍微模拟一下就可以知道这种武器的攻击手段。 棍子的攻击手段通常就是劈头盖脸,有个比较嘲讽的招式,叫做棒打狗头,就是一种直接攻击对手头部的棍法,但是直来直去的硬武器,说到底没办法避免对手的防御类型的武器,所以这种武器可以利用铁链的延展性,以主棍发力,让副棍可以改变攻击角度,虽然文字表达很抽象,但是就类似于用鞭子攻击对手背部的原理一样。 “这种武器,叫做盘龙棍,兄弟们,有认识的吗?” 徐行把棍子往地上重重的一杵,满怀期待的看着在场的所有军人们,此时此刻,他还依然抱有一点点侥幸心理,毕竟,如果这一点点的侥幸心理成真,他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问题。 “虽然这个世界的中华文明,还停留在大禹治水之后的那段部落联盟时期,就连夏商周都没有出现,但是除了文明没有相继出现以外,与时代相匹配的科学技术,都多多少少的出现了,希望这些他们之中,能出现几个,认识盘龙棍的人,这样我也能证实,即便朝代没有出现和更迭,该出现的天之骄子也都出现了,至少,例如香孩儿那种武术家,也应该出来客串一下吧。” “...”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似乎都对于徐行手中的奇怪武器,很是陌生,钱开和独眼刀疤都皱了皱眉头,然后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如果说钱开不认识,那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武功,也不认识一些冷门的武器,很正常,但是独眼刀疤这种有一定战斗能力的人,即便只是拥有最低级的重瞳子,也应该多多少少能对眼前的奇怪武器有所了解,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完全不了解,利用重瞳子的能力,分析一下它的属性特点,应该也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毕竟同样是拥有重瞳子的仁天,可是在这几十年里,不断的挖掘出异能者和武者这些超越了普通人的能力者的,“我认识。”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独眼刀疤说是女扮男装的第三大队的万夫长,柳宓。 “哦?你认识?” 徐行就好像是孤独的漂流在大海之中的一艘小艇,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了另外一艘小艇,心中一瞬间的兴奋,让他原本就有些面瘫的脸,略微多了那么几分喜感,那一双死鱼眼之中,是很难被人发觉的勃勃生机。 “是的,我认识。” 柳宓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夹杂任何女人的声线,如果硬要说,也只能说是一种偏向于假小子的中性声音,事实上,和徐行的如同战国铜钟一样的霸道刚毅的声音恰恰相反,柳宓的声音就是突出清脆,纯洁,无杂质,加上他白白净净的模样,确实像是一个风雅君子。 “说来听听。” 徐行微微一笑,他很期待柳宓能给出一个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听不懂的答案,因为按照这样说来,柳宓就极其有可能也是穿越者,试问一个穿越者在遇到另一个穿越者的时候,二人是可以有多少闲话来扯淡,有多少美好回忆可以倾诉。不过,很快,徐行就笑不出来了,希望也会转变成失望,很显然,柳宓并没有回答出徐行想要听的任何答案中的任何一种,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穿越者。 依据柳宓所介绍的武器来源,这个世界似乎也确确实实,出现过类似于宋太祖赵匡胤的人物,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赵匡胤并没有什么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所以自然也没有大宋和所谓的宋太祖,只有武术世家之中,赵二爷的赵家长拳,和横扫天下英雄的盘龙棍法。 至于柳宓是怎么知道这些冷门知识的,柳宓没有继续往下说,徐行也没有继续往下问,在大概确认了柳宓不是穿越者之后,徐行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短暂的期待也荡然无存,又回归了正常的死鱼眼状态。 “从明天开始,除了扎马步,跑步这些基本功以外,还要每天练习赵家长拳和盘龙棍,吴城的和谐安定,天下的和谐安定,就拜托兄弟们了。” 徐行双手抱拳,作揖行礼,一个深深的鞠躬,身后的钱开和独眼刀疤也模仿着徐行的动作,军人们见状,也都纷纷回礼,在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徐行和钱开,独眼刀疤,视察了好几个兵卒的营帐,然后来到了南营的总指挥营帐,虽然这里以前也曾经是仁天训练军队的地方,但是设施之简陋,管理之散漫,也导致了军队力量不足,需要不断的对外,输送资源,来保持恐怖平衡,这无疑是一种慢性死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徐行改变吴城之后的这半个月里,居然没有任何一方势力主动来找麻烦,甚至就连邀请函之类的,都没有,要知道,吴城可是换了一个新主人啊,怎么能一点行动都没有呢。 因为是作为军队的临时驻扎点,所以徐行并没有安排什么特殊的任务,他只是让钱开,把南营稍微清理打扫一下,然后用营帐的方式,给军人们生活居住,核心点还是在于训练的内容和食物,水等等必备条件。 毫不夸张的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军人们的生活条件还是非常差劲的,尽管徐行已经拨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最多只能把军队照顾的,拆东墙补西墙,顾得了伙食,顾不了住所,徐行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的观察过了,每一个营帐,除了编号不同以外,基本都没太大的区别。 不过这次进来,看到了营帐内的景象,却也让徐行有点自责,虽然不至于破破烂烂的,但是营帐内部,几乎没有什么太完善的设施,除去生活用品以外,军人们每天都只是打个地铺,就勉勉强强睡下了,要知道,小树林的气候相对潮湿,长期睡在地上,会导致人的体内湿气过重,引发许多疾病。 “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钱开和独眼刀疤,抓紧时间,把每个军人的床铺给安排好,这样下去,可把他们的身体给害了。” 仔细想来,却也是可笑,徐行自认为是超世之杰,是这个世代最特殊的人,是注定要站在这个世代最巅峰的人,可是,反观现在的事实情况,他的几万战士们,虽然吃喝不成问题,但是只是从睡眠方面就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南方树林的湿气,每个晚上,都会在他们休息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伤害他们的身体,蚕食他们的活力。 “胖子,去把柳宓叫来。” 徐行坐在将军椅上,若有所思,钱开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独眼刀疤“啊。”了一声,很显然,他之前似乎已经忘记了还要处理有关于柳宓是不是女扮男装的这件事了,而他的这一声“啊。”似乎是被徐行的一句话给点醒了。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无奇不有,少见多怪,多见少怪的,像独眼刀疤这种满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纯粹的莽夫,向来是泛滥成灾的。 “徐行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宓径直走到了徐行的身前,然后毫无遮掩的说道,此话一出,徐行和钱开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却是让独眼刀疤皱了皱眉头。 “你个小女娃娃,真不懂规矩,怎么和徐哥说话呢?” 独眼刀疤指了指柳宓,但是柳宓并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徐行的回答,事实上,徐行非常了解独眼刀疤,他是希望用徐行的地位,先来给柳宓一个下马威,搓一搓他的气势。 不过,徐行觉得大可不必,毕竟在徐行的身前,几乎没有任何人是有什么所谓的气势可言的,仔细想来,柳宓这种看到徐行之后,还没有一丝丝敬畏的人,真的是天下少见。 “好了好了,军人,都是直来直去的,独眼刀疤,你就不要怪他了。” 徐行招了招手,示意独眼刀疤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独眼刀疤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柳宓见状,瞄了钱开和独眼刀疤看了几眼,然后很快的,就把目光转移回到了徐行的身上。 “我找你来呢,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有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问题,希望,你能来帮我处理。” 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略带尴尬的说道,毕竟,他也不好直接说。 “哎呦,小妞儿,独眼刀疤说你是女扮男装,来,把衣服脱了,给小爷好好看看,你是男是女。” 再三考虑之下,徐行还是没有把这句有点不符合他人设的话说出来,当然,他并不是出于性别差异问题,而是考虑到,如果柳宓是个男人,那么这样的问题,肯定会给他带来不小的打击和心理阴影,这对于他以后的军队生活,多多少少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反之,如果柳宓真的如同独眼刀疤所说,是个女人,那么这样的问题,无疑又是在彻头彻尾的,侮辱一个向往和谐安定,参军报国的勇士。 仔细想来,徐行真的是一个矛盾体,他是那种,对于听话的人,非常友好,甚至愿意彻底无视彼此之间的阶级差距和实力差距,用半开玩笑式的幽默谈话方式,交流,相处,而反之,对于不听话的人,就不愿意多说废话,他觉得,和不听话的人说话,几乎完完全全就是在浪费时间,杀了有好处的,就直接一拳穿胸,从物质层面上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杀了没有好处的,就流放,不管它们,任由它们自生自灭就可以了。 “徐行先生,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我一定尽力帮你完成。” 柳宓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说的话的内容,让人有一种,徐行是个万夫长,而他柳宓才是这吴城之主的错觉,事实上,但凡柳宓懂那么一点点人情世故,也不至于会在老板面前说出这种话,还好徐行就欣赏这种直言不讳的人,没有套路,也不存在所谓的,虚假的尊敬。 “...” 钱开和独眼刀疤听了柳宓的回答,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上次这样和徐行说话的,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手段之残忍,干脆,是钱开钱眼所见,独眼刀疤亲身经历的,万幸,徐行是个非常古怪复杂的人,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完全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测,揣摩。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徐行一个瞬移来到了柳宓的身后,关好了营帐,又一个瞬移回到了将军椅上,驾轻就熟,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看清楚了吗?” 徐行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式的问道,独眼刀疤勉勉强强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有重瞳子的能力加持,虽然无法完全看清楚动作轨迹,但是他已经是在场的三个旁观者之中,唯一能目光赶得上徐行的人了。 钱开和柳宓,甚至还没有开始移动目光,徐行就已经完成了这个连贯动作,换而言之,如果刚刚徐行要攻击在场的任何一人,他们就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存在。 “如你所见,我是个武者,可能,你不了解什么是武者,我来...” 话到嘴边,徐行正准备和柳宓解释一下,什么是武者,虽然柳宓并不一定能理解,也确确实实无法看到武灵,但是用独眼刀疤这个半吊子异能者来做解释,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徐行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柳宓抢过来说了。 “武者?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普通人以外,还有一种名为能力者的特殊人群,而能力者又分为异能者和武者,异能者的异能,基本都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而武者所拥有武灵,却是普通人看不到的。” 柳宓的话,让徐行,钱开,独眼刀疤都有些惊讶,徐行其实没有钱开和独眼刀疤那么惊讶,他只是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知道能力者秘密的普通人,有点高兴,毕竟,知识就是力量,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利用各种各类的方法去克制能力,例如江边工厂的混沌力场,徐行已经开始安排研究了,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有进展。 钱开和独眼刀疤的惊讶,源自于柳宓居然还敢打断徐行说话,在为人处世的规矩之中,随意的打断别人说话,无疑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也就是俗称的挑衅。 “既然,你知道能力者的事,那么,就稍微给我说一说,有关于你知道的事吧,哦,对了,我想一想,你从哪里开始说呢?” 徐行正在思考,哪些信息,对于他来说,是现在最有意义的,不过,他的思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柳宓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说话。 “就从我如何知道这些事开始说吧,难得徐行先生亲自走一趟。” 柳宓很聪明,但是他的聪明,就只是局限于智商,再详细一点,就是逻辑推理能力,他可以从和别人的对话之中,快速的分析出别人的真正目的,或是有求于人,或是有话要说。 “好啊,你想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不着急,慢慢说。” 徐行对着钱开招了招手,示意他去搬个椅子给柳宓,但是柳宓并没有愣愣的站在原地,而是自顾自的,找了一张小板凳,然后像一个嗑瓜子的老婆婆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了他的故事会。 柳宓出生的在一个相对古老的家族,因为古老,所以历史悠久,因为历史悠久,所以底蕴深厚,底蕴不仅仅来自于财富,更是一种地区人脉的体现,所以,不得不承认,柳宓的家族,底子不错,正因为如此,柳宓才能在藏书阁里面,找到一本又一本古籍,尽管看不懂上面的古体字,但是世家的优势,几乎在各个方面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教学素质非常高的老师,且不说是否博古通今,只是讲解一下古体字,还是没有太大的难度的,于是,柳宓在老师的讲解之下,抄录了一本又一本的小册子,里面所记载的,正是一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知识。 也正如同徐行所说,知识就是力量,虽然柳宓的情商远远不如智商,但是只凭借智商的优势,他也算是在成年之后,四方游历,混的是风生水起,辗转来到吴城之后,就在这里暂时居住了下来。 不过,就好像每个人都是主角,但是又好像每个人都不是主角,柳宓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有点不符合常理,事实上,因为情商低,也不知道什么叫为人处事,所以一开始,吃了不少亏,只是在参军之后,到了军营里面,里面的战友,都是比较单纯团结的人,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个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不是女人,就是男人,虽然不可能完全平等,但是也至少保证不互相歧视,甚至是敌视。” 这大概是柳宓的真实想法吧,毕竟,作为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军人,他也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隐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性别歧视,女人就应该如何如何,女人就不应该如何如何,男人这样也就算了,女人也这样,那可不能算了,大概这些形形色色的莫名其妙的歧视言论,就是挑起矛盾的本质吧。 不过,柳宓并不是那种只会用嘴巴反击的人,他甚至在游历四方的时候,把很多,毛手毛脚,不规矩的男人打成了残废,事实上,很多直接的性别歧视的言论,只会让柳宓更加确信,自强不息才是真理。 “你说的很有道理。” 徐行微微一笑,事实上,他也确实很欣赏柳宓,毕竟,在这种男女不平等,而且性别歧视严重的世界,一个自强不息的女人,或许能够帮助他完成自己的终极梦想,试问性别歧视的本质是什么?起源点又是什么? 无非就是异性之间,互相抱怨,不知满足,从母系社会结束至今,一般的家庭构成,甚至是家族构成,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因为从传统的观点来看,男代表阳,女代表阴,所以阳在外,女在内,这种奇妙的观点,在易经这一类古籍之中是最突出,也最推崇的。 徐行所在的世界,同样也存在严重的性别歧视问题,尽管不是什么男尊女卑这种老古董思想,但是似乎更加严重,且不论徐行的世界如何如何,只是看柳宓在出生之后所遭遇的种种经历,也多多少少让人有些觉得讽刺。 “哪里有道理,这个世界,拳头才是道理。” 说到这里,柳宓停顿了一下,眼神之中的无奈和孤寂表露无疑,他和徐行不一样,他完全不懂如何去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喜怒不形于色这种特殊能力,在他的身上,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出现了。 “这样说,确实没错,但是...” 徐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一次被柳宓给打断了。 “别,徐行先生,别说了,我的老师曾经教过我,一个人就算说的再如何如何天花乱坠,只要他说了但是,那接下来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柳宓坐在小板凳上,对着徐行摆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了。 事实上,徐行很想说。 “但是,就算所有人都说拳头才是道理,就算所有人都认为人之初性本恶,就算所有人都做着损人利己的事,就算所有人都选择了服从邪恶,跟随邪恶,甚至是与邪恶同化,就算所有人都不懂徐行,就算所有人都误解徐行,就算所有人都辱骂徐行,陷害徐行是杀人魔,甚至纷纷拿起屠刀,要除魔卫道...” “就算所有的假设,都被改变成了事实,我也绝对不改变,我内心相信,拳头才是道理,我内心相信,人之初性本恶,我也不会因为损人利己而感到不安,不懂如何,误解如何,辱骂如何,陷害如何,十把屠刀如何,百把屠刀如何,千把,万把,哪怕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拿起屠刀又如何?除魔卫道,别搞笑了,谁是魔,谁是道,犹未可知...” “毕竟,人人都觉得我是个杀人魔,但是就算如此,又如何?至少,我的心中还残存着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名为正义。” “好,那我不说了,你有什么想继续说的吗?柳宓?” 徐行并没有因为柳宓接二连三的打断他说话而生气,甚至就连一丝丝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如果说柳宓作为一个接近三十岁的女人,不懂什么叫为人处事,情商也没有跟着智商提升,那么这个世界上,最恐怖也就是多了一个憨憨,但是如果说徐行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把周围的人都弄的服服帖帖,明明对他有意见和矛盾,却又只能闭上嘴,牙齿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吞,是个有手段,有权谋的诡诈之人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最简单也就是没有少一个祸害。 “没有,刚刚我已经把我为什么会知道能力者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了。” 柳宓大概就是那种喜欢蹬鼻子上脸的人吧,徐行没有计较他的“耿直”,对于他的“纠正”只是一笑置之,反而让他有些小看了徐行,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真的是太容易上套了,徐行只觉得他是个智力低下的莽夫。 毕竟,在徐行的价值观里面,情商和智商是不可分开的,都是同属于智力范畴。 “柳宓,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徐行半开玩笑式的说道,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已经几乎是没有任何杀气了,只有对于一个自强不息的女军人的严肃,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要做一个,最简单测试,以此来确认,柳宓是不是真的智力低下。 “问。” 柳宓没有多说什么,回答的非常干脆,徐行从他的表情和眼神,语气也不难看出,柳宓已经沉浸在,完完全全把握住了聊天主动权的喜悦之中了。 “唉,到底是个智力低下的莽夫,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还是安排他一个比较简单的任务吧。” 徐行心里琢磨着,停顿了几秒。 “还问不问了,徐行先生,这问也是你要问,我说能问,你又不问。” 柳宓的语气越来越嚣张,钱开和独眼刀疤也多多少少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他们还是严格遵守徐行的要求,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胡乱的插嘴,毕竟,徐行是最讨厌别人打断他说话的。 “柳宓,你说你是十岁的时候,开始了解有关于能力者的历史资料,那我就很好奇,你今年,多大了?” 徐行说出了一个相对于大多数女人都比较敏感的问题,毕竟,年龄这个事,确实是不应该随便的提问的,刚刚柳宓在介绍自己的故事的时候,也几乎对于年龄有意无意的避开了。 “你是问年龄,还是身材?” 柳宓并没有因为徐行问了自己年龄而感觉到尴尬,或者不开心,他的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徐行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后脑勺,然后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愿意回答的话,就都回答一下吧。你也知道的,我也是个臭男人,只要是臭男人,对于女人,那就只剩下一些肮脏下流的幻象,所以我建议你回答的仔细一点,这样能让胖子和独眼刀疤也回去,做做春梦,发泄发泄。” “...” 柳宓一言不发,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尴尬,只是单纯的因为,徐行把他心里想的事,还要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正如同徐行所说,柳宓毕竟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曾经经历过无数流言蜚语,那些来自于男人的调戏的语言,轻浮的动作,还有一些因为相貌问题,嫉妒生恨的女人,对于柳宓的污蔑,诋毁,都让他产生了一些对于男人的误解。 “他没有回答我,所以,他已经默认了,他是个女人。” 这大概是徐行使用过的最简单,最无聊的套话手段了吧,毕竟,避重就轻,偷梁换柱,就可以让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军人,快速的掉进自己的语言陷阱里面,让他没有机会反驳,没有机会解释,只是简单的沉默,就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