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线,钓大鱼,这种事,我也会做。” “我也相信,合理的布局,过人的智谋,可以让一场战役,变得可控化。” “不过,钓鱼翁只能钓鱼,却钓不上一条真龙。” 很显然,这个时候仁山,已经是完完全全的,陷入到了楚皇这个名号的尊贵,高贵,华贵中了。 真的很难理解,自封为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仁山,真的已经统一了天下,并且九州权力没有分封出去,然后建立一个辉煌的王朝帝国,如此,仁山自号楚皇,亦或是自号楚帝。 哪个叫诸侯王,什么叫土皇帝,还不是他想封谁,就封谁。 真龙天子,谁敢不从呢? 什么叫做真龙天子呢? 古代,帝皇经常以真龙自居,天子,乃是天之骄子的意思。 九州人,最是相信老天爷,相信天道,相信自然法则,如此,天的化身,天的代言人,就是天子,其实天子,王,皇,帝,这些统治者的代号,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一样的,只是后人为了区分用词,就强行加入了一些元素,颇有一种传统修仙文中,档次不同,封号不同的意味。 袁瓒这个人的天赋和实力,足以让他称之为,一时之雄,就算是当初,与风金,司马珏等人,组队参加比赛的时候,也不会比同时期的天才逊色太多。 只是可惜,他拥有这种家庭环境,毕竟特殊的环境,会造就特殊的人,不管是有才无德,还是无才有德,对于公孙一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杀人不过头点地,公孙一族,最喜欢的就是挑战人性。 “我宁可和你赌命,也不愿意和你试探人性,那玩意儿太可怕了,我没有这个魄力。” 历代公孙家族的翘楚,都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通病,那就是自以为是,他们总觉得,别人都是冤大头,都是待宰鱼肉,唯独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换而言之,每个公孙族人的小小脑袋里面,都有一个大大的皇帝梦,也称之为,春秋大梦。 可惜,这个梦,唯独只有一人完成了。 那便是五帝之首,轩辕黄帝,轩辕皇帝算是公孙一族的鼻祖。 不过,那种神话世代的老祖宗,一般都很难对后世产生什么明显的影响,就算有,那也多半是不好的影响。 很多人误以为,九州人尊文,外乡人尚武。 事实情况,并非如此,在生物本能的驱使下,祖先们,拥有非常强烈的领主意识,所有的族群,都会主动去选举一位,甚至多位实力强大的领袖。 在那个年代,大概是叫做部落酋长,部族族长。 不过,酋长也好,族长也罢,在那个年代,与王,皇,帝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虽然伴随着历史进程的推动,人们对于统治者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纵是如此,一些特定的,专有名词,例如真龙天子,九州共主,还是与先前的意思完全相同。 有关轩辕黄帝的事,固然是与公孙一族,关联甚密,不过,那段尘封的上古神话,却昭示着,一个秘密。 轩辕,公孙氏,是有熊国的国君,当然,那个时候,一般就是部落酋长的概念,那时节,公孙氏,还没有统一天下,接管神州,公孙氏有个老板,叫做神农氏,神农氏属于是一个代号,并非其真名就是神农。 不过,后世之人,一般称呼他为,炎帝。 炎帝管治天下,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杰出贡献,平平淡淡的能力,到了后期,中原各个部族开始互相进攻,战乱不止。 轩辕黄帝,就在这个时候发迹,召集了一帮文武贤才,打败,并且吞并了不同的部族,那些弱小的,不敢面对战斗的部族见状,认为再做抵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倒是会造成更多的杀戮,为了避免血流成河,周遭部族纷纷归附。 但是,此时的天下局势,并不是轩辕黄帝一个人一家独大,他的老板炎帝,依然是天下之主,至少在名义上,大家都是员工,唯独他是老板,并且除了炎帝,黄帝以外,在沿海区域,生活着一个野蛮,强大的部族,后世称之为九黎部族,九黎部族的族长,叫做蚩尤。 伴随着周遭势力,被逐渐吞并,不曾被吞并的,也都选择了依附,交出所有权力,做一个富家翁,享受一下闲散生活,当然,在上古时期,闲散生活是一种奢侈,因为就算是轩辕黄帝,也会亲自下田务农耕作,更莫要说是一个投降的失势族长了。 久而久之,形成了神农炎帝,轩辕黄帝,九黎蚩尤,三足鼎立的局面。 这个局面,是不是非常眼熟? 在汉末时期,也出现了三大政权,魏蜀吴。 可惜,魏蜀吴的性质,有点类似于割据军阀,而上面这三位,则是中华文明的源头,炎黄不足和九黎部族,本质上,都是同祖同宗,他们有共同的祖先,名为伏羲女娲。 俗话说,亲兄弟都有分家时,这个不能说明问题,天下格局,只在一念间。 黄帝在中原地带。 炎帝在太行山脉以西。 蚩尤在东海区域发迹。 后来,炎帝与蚩尤争夺黄河下游的地盘,炎帝失败,向北逃走,向黄帝求救。 黄帝在三年中与蚩尤打了九仗,都未能获胜。最后黄帝集结在涿鹿上与蚩尤决战,战况十分惨烈。 黄帝在大将风后,力牧的辅佐下,终于擒杀了蚩尤,获得胜利,统一了神州部落。 建都涿鹿。 战后,黄帝率兵进入九黎地区,随即在泰山之巅,会合天下诸部落,举行了隆重的封禅仪式,告祭天地。突然,天上显现土黄色的大蚓大蝼,于是他以土德称王,土色为黄,故称作黄帝。 或许,这次封禅仪式,就是初具规模的,河洛天子大会,只不过,泰山并不在河洛,乃是在齐鲁,建议改成,齐鲁天子大会。 黄帝统一天下后,制定国家的职官制度,如以云为名的中央职官,管宗族事务的称青云,管军事的称缙云,又设置了左右大监,负责监督天下诸部落。 风后,力牧,常先,大鸿被任命为治民的大臣。 他又经常封祭山川鬼神,他以天道感应推算和制定了历法。 轩辕黄帝的功绩之一是艺五种。 五种是指黍,稷,菽,麦,稻五谷。 按古史传说神农氏仅能种植黍,稷。 而黄帝,则是可以种植多种粮食作物,表明黄帝使当时的原始农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后来,在以黄帝为祖先的姬姓部落里就出现了一个农业方面成绩卓著的领袖,名为弃。 传说他是周人的祖先,被尊为后稷,他能认识不同土壤,并懂得拔去杂草,还知道挑选良种。 这个弃,给人的感觉很熟悉,很温馨,和某位注重于农业发展的先生,颇有悬壶济世,仁德天下的味道,不过,医生的葫芦里,是救人的丹药,先生的葫芦里,是杂交水稻。 或许是九州人的天性,对于粮食的执着,对于活下去的渴望,成就了一代又一代,延续了一代又一代,更是留下那一句,不知道是谁说的至理名言。 民以食为天。 农业发展,对于九州而言,是一种从头至尾,乃至千秋万年的事业,永远没有止境,更没有捷径,它需要一代又一代,一代再一代的人,坚持下去。 诚如昔年,推陈出新,世界是一个大锅炉,人与人的碰撞,产生了火花,火焰炙烤着人们,宛若点燃了木炭,木炭半黑半红的时候,尚且有生存之地,十分通红的时候,便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盈满则亏,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 神州农业发展的源头,亦是如此。 史前农业耕作,主要是依山傍水而耕作。 有没有山,那是另说,主要是有水,这反映出了,早期农业在水的利用方面,以及对于河流的依赖,如此,解决了农作物的成活率。 水是生命之源,这个话,适用于大多数生物,包括人,也包括庄稼。 而在五行之中,土克水,黄帝则是土德。 炎黄部族的合并,九黎部族的归顺,形成了农业社会的历史大潮流,这便是黄帝被尊为九州共主的核心原因。 此外,后世的大禹九鼎,同黄帝,也有所关联,据说黄帝在晚年时,发明了鼎。 当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鼎被铸造出来时,天上突然飞下来一条龙,那条龙的整个龙身透着金光,降临时引动风云祥瑞,金光笼罩了整个天空。 黄帝和大臣都很吃惊,那只龙慢慢靠近黄帝,眼神变得十分温和,忽然开口对黄帝说。 “天帝非常高兴看到你促使中华文明又向前迈进了一步,所以派遣我来带你升天去觐见天帝。“ 黄帝一听,点了点头,就骑上龙,准备道别群臣。 群臣不舍,一涌而上,希望也骑上龙,随黄帝一起走。 可是那只龙却扭动身躯,把那些人都摔了下来。 金龙带着黄帝快速飞上天空,一下子就消失在云雾中了。群臣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黄帝升天而去。一位大臣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乘龙飞升,并非人人皆可,只有像黄帝那样伟大的人,才有资格。“ 后来的人为了纪念这位上古时期的王者,就把黄帝升天的地方叫做鼎湖。 龙去鼎湖,代指帝王去世。 黄帝的故事,发人深省,就连身为公孙一族后人的公孙绍也是不由感叹,黄帝的事迹,真的是天人也。 “九州国,曾经出现过非常先进的科技文明,但是维持的时间非常短暂,更是几乎在一夜之间崩裂消亡。” “那条迎接黄帝飞升天界的金龙,会不会是什么科技产物?” “例如星河飞船之类的飞行器?” 少年时期的公孙绍,喜欢胡思乱想,那是的他,还没有参加河洛天子大会,所以无法窥见这个世界的本质,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哪怕只是一点一滴,都要比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深沉思索要强出许多。 或许后世之人不会知道,历史上,并不存在什么乘龙飞升。 轩辕黄帝,在弥留之际,非常的安详,没有什么痛苦,是寿终正寝,一般人死前,都有个什么疾病,宛若滚油烧心,以此来结算他此生的罪孽,这股热度,也被称之为冥河之火,现世恩怨,现世讨还。 公孙氏,有大德于天下苍生,故此得寿终正寝。 后人为了让这位神话中的帝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杜撰了乘龙飞升的故事,让他与众不凡。 其实,这种故事,反倒是配不上公孙氏了。 毕竟,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公孙氏自出生的那一刻,便是与众不凡,万古无双了。 “唉,若是我也能够似轩辕黄帝一样,召集天下英杰,统一天下,坐拥九州,受万民敬仰,那该多好啊。” 公孙绍,看着仁山的背影,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孤寂,事实上,他本就不指望这个世代,还有谁能够理解他,毕竟,唯独那个理解他的人,已经被他杀了。 “先生,如果那些个结义兄弟来了,记得告诉他们,寡人一人成军,他们只需要观战即可。” 说罢,仁山正准备出战迎敌,那一刻,勇气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众将士,看着自己的君主,终于降临战场,宛若天神下凡,霸气外露。 坚毅的脸庞,健壮的身体,冷酷的眼神,还有天下无双的魄力,此时的仁山,或许是最接近当年楚霸王的男人。 “郭幸,周康,滚出来!” 仁山骑着高头大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到了战阵中心,手中兵器所触,碰着死,碾着亡,断无一合之将。 “老贼休得猖狂,看小爷取你狗命!” 不知道哪里来的副将,突然端起长矛,朝着仁山冲锋而来,长矛锐光闪过,副将的首级,已然被看不见的力量,活生生的砍下。 副将并非能力者,只是一个普通人,唯独是比普通人稍稍健壮一些,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可是,仁山刚刚,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所以排除兵器杀人,并且,战场上的能力者小分队,也没有察觉到精神力的明显波动,所以,也要排除武灵杀人。 既然仁山的学无止境,并没有出手杀人,那么仁山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取下了那位倒霉鬼副将的收集? 莫非已然进化出了念动力杀人? 那到不至于。 真正杀死副将的,乃是仁山所携带的兵气。 兵气和兵器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于那个气字。 兵气,必然是源于兵器,但是一般的兵器,却未必有兵气。 事实上,仁山常年征战,所用的兵器,一直都是长矛,长刀这些制式装备,所谓制式装备,就是标配装备,再说的难听点,就是量产型装备,人手一把的便宜货。 当然,军械的开销,往往是一方势力中最大的,没有任何一把刀剑,是便宜货,这一点,在任何年代,都完美适用。 “郭师兄,你有没有看清楚,仁山用的是什么招式?” “话说,那个副将,是你的手下,还是我的手下?” 说话的,并非旁人,正是鲁王,周康。 “那是你的手下,叫林牧。” “好像是什么,中军的杂号将军吧,啧啧啧,你门下的武将,为什么你不认识啊?” 郭幸皱了皱眉头,其实他这属于是大哥说二哥,这个林牧,是周康中军帐的虎贲卫飞将,属于是杂号将军,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护卫统领,因为个人武力值还算不错,中等偏上的水平,加上他主动请缨,希望可以独领一军,冲杀敌阵。 结果,大家都有目共睹,仁山还没有动手,林牧就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了。 “啊,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他都已经提前退出比赛了,你还拿他说什么事啊?” “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个仁山吧。” 一般来说,主帅几乎是不可能轻易下场的,一旦主帅下场,那么问题,就会很严重了,尤其是在这种有超能力设定的世界,能力越强大的人,越有机会,一骑当千。 当然,真正要让仁山,一人面对百万雄兵,这也是痴心妄想。 公孙绍都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奢望徐行,仁山这些人能够做到了。 “怕什么,仁山,不过是匹夫之勇,等将士们,先后车轮战,消磨他的体力和精力,很快,他就吃不消了,等到他要逃跑的时候,我们就上去收拾残局,如此,吴越,一战可灭!” 说话的是黎淑,他身后站着的两个门神一样的男人,是伯仲兄弟。 自从上次,齐鲁,吴越交战,伯仲淑三人组,可以说是心态爆炸,当他们得知,自己原来只是一颗棋子,而且还是害死自己师父的关键棋子的时候,那种内心深处的绝望感,就好像是人投在了沼泽地里面,越动弹,死的越快。 人都是非常惜命的,尤其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他们不仅仅是把别人的生命,当做儿戏,更是希望用别人的痛苦,来成全自己,还要在事成之后,称赞别人的大公无私。 便宜占了,当然是要说好话了,否则就太不懂事了。 不过,伯仲淑三人组,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被别人当做是献祭痛苦的祭品,成全的,表面上是仁山,韩龙这些兼并土地,自号为皇,为王的雄人。 事实情况,却是在按照公孙绍当初设定的计划,在原封不动的进行。 “三师姐把局势看的太简单了。” “仁山下场,意味着我方联军,会在一段时间内,处于士气低落状态,刚刚你也看到了,没有异能,就连碰都碰不到他,还说什么群起而攻之。” “虽然说,以仁山的体能,未必可以力敌万人,可是在将士们,纷纷上去送死,被瞬间击杀后,那种士气低沉,军心涣散的状态,何以让将士们,继续为我们不畏死亡,奋勇拼杀?” “此时我们不下场,只怕到时候,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就是我们了。” 姜伊在门徒中,排行第五,在老四郭幸的后面,在老六风安的前面,不过,他对于兵法的研究,似乎不比他们差,就算有差距,也不至于那么明显。 其实这场战役,在先前就已经说好了,由郭幸全权拍板,其他人都只是提出建议和意见,周康也表示赞同,毕竟,他的鲁城军,战斗力是远不如他四师兄的齐城军。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只是...” 郭幸突然摆出一副,非常纠结,为难的模样。 事实上,对于郭幸这种有原则的人而言,军事,一直都是他的转折点,战役,可以让他原本感性的心理,变得非常理智,理智到有些冷酷。 如果说,郭幸的理智,会选择采纳黎淑的建议,那么郭幸的感性,就会无条件的选择站在姜伊这边。 “我们还是先看看吧,先观察一下仁山的作为,再做计较,如何?” 其实,郭幸很想直接采纳黎淑的建议,毕竟,自己先前已经是领教过仁山的实力了,而且从他的身上,他可以感受到非常明显的魔气。 这也就证明,仁山已经魔化了,魔化人的异能,会产生变异,武灵也会受到影响,不过真正提升魔化人战斗力的,还是魔气所沾染带来的魔功。 魔功比起常规的正统功法,要更加具有破坏力,至少从杀戮欲望方面,要超出正统功法许多。 用将士们,当做炮灰去送死,消耗的,是军队的整体战斗力和士气,这一点,自然没错,但是也可以让仁山,不断的减少体能。 “唉。” 郭幸叹了一口气,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折中,打算先观察个数千人的情况,主要是要看看仁山,是否有明显的体能缺失,如果有,那么一切都好说,反之,若是没有,那么情况也不至于多糟糕,无非就是数千人的部队,白白牺牲罢了。 为君者,当有此杀伐之心,和斟酌之心,若是为了仁德,而延误战机,反倒是一种更大的罪恶。 “罢了,我们先观察一下,看看仁山到底能不能一骑当千。” “眼下,先不要乱动。” 郭幸说这个话,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希望自己能够更多的为姜伊而考虑,不过,按照他的排军列阵的习惯,或许黎淑的炮灰送死流派,更适合他,毕竟,他也是一个认为群体力量,远超个体力量的人。 事实证明,就算是能力者,也有坚信团结力量大的人,可是,郭幸忽视了一个核心因素,战争,需要群体力量,武装部队作为基础,但是,这仅仅是基础,更重要的是士气,一种能够让战士们,热血澎湃,以一当十的超级兴奋剂。 无奈,军令如山,郭幸所出去的话,宛若泼出去的水,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紧接着,数以万计的骑兵,不管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他们都只有一个目标,在收到了集火强攻仁山的命令后,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冲锋。 仁山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普通人,最后的骄傲。 “你们都是可敬的勇士,不畏生死,永不放弃,此战以后,寡人,会为你们建一座青石大坟,来祭奠你们,在战场上,挥洒的热血,奉献的青春。” 仁山的心里话,很少向别人诉说,因为他知道,很多事,在自己看来,是悲剧,可是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就纯然是笑话了,而且还是那种当事人,亲自描述版本的极其可笑事。 不如意事常八九,或与人言无二三。 该是自己的,逃不了。 不该是自己的,留不住。 生命,如同昙花一现,本就脆弱不堪,更何况战火席卷时,铁蹄践踏时,无人,可称无辜。 讽刺的是,仁山并没有动手,武灵也是,兵器也是,一动不动的仁山,宛若一尊石佛,乾坤动荡时,他却巍然不动。 明见刀枪剑戟,明光暗锋,杀心骤起,骑兵的冲锋,在半路被截杀,正如同古往今来,那些出师未捷身先死,半道崩殂的英雄豪杰一样。 勇气唤醒了本能中的求生欲望,而真正的求生,不在于打不过,赶紧跑这种润滑的想法,这种经由人的思考,得出来的最佳处理方法,相反,真正的求生,是在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反抗精神。 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差距,有多大,这是异能世界,长久以来的无解话题。 且不说,普通人到底能不能分辨出异能和武灵,秘术这些能力的区别,单单只是说,大多数普通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能力者的故事,如此,这些骑兵,就好像是不知情的死,不知情的亡,最后的最后,大脑排放出氧气,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了死尸。 真的不知道,那些行尸使者,在看到大批大批的烈士,于此地牺牲的时候,是应该为了自己的秘术实验而喜,还是应该为了天下疾苦而悲。 “弱者,本身并没有错,有人说,强者生来就应该保护弱者,不过很可惜,现在的我,并不认可这句话。” “如果说,这个世界,存在着登神之路,那么唯独杀戮,才能够完成试炼,通天达地的阶梯,是用这累累白骨,尸山血海,堆叠起来的,我没有错,我只是在遵从大自然,优胜劣汰,强者为尊的法则。” 仁山这个人,最讨厌的地方,不是因为他滥杀无辜,残暴嗜血,多半是因为他,杀了人之后,还要为自己找一个借口来开拓,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亏欠他一样,他只是拿回了他应有的一切。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仁山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短时间内,两三万的骑兵,被悉数斩杀,虽然仁山一动也不动,可是他周围的那种强大的能量磁场,就已经把敢于挑战他的人,尽数消灭。 勇气是一个美好的品质,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同时拥有勇气和智慧。 在没有智慧的前提下,越是有勇气,就距离横死暴亡越近。 古往今来,能够有多少人,可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但凡有这种责任感的英雄豪杰,无不是被当做世代的牺牲品,要么就是一生孤寂,郁郁而终。 “既然做好人的前提,是要遵守许多的条条框框,那么就让我,来开辟一个,全民尚武的世代吧。” 此时的仁山,还不明白一个道理。 九州人,从来都没有因为尊文,而导致武道风气的衰落,相反,九州人,才是真正的战斗民族。 九州先民,很早就明白了。 石斧,大于拳脚。 刀剑,大于石斧。 枪械,大于刀剑。 每一个世代进步的标准,都是人类社会,对于暴力的一种改革,甚至是推翻。 唯独大破大立,才能够在一个腐烂的制度上,重新建造一个,让人心驰神往的完美国度。 此刻,仁山的野心里,也包括了这由欲望所支配的完美过度,别人都是希望世界和平,国泰民安,仁山心中所想,似乎有些不同,和平,安宁,固然是好事,可是单单这些还不够,还需要所有人的付出,都贡献给他一人。 我为人人,不行! 人人为我,行! “郭幸,周康,你们齐鲁联军,号称雄兵百万,怎么百万大军,就只有这种实力吗?” “我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数万大军被我歼灭了,还有别的手段吗?” “尽管使出来吧!” 仁山在狂笑,对于刚刚万人之敌的表现,他觉得非常满意,不过,区区万人,真的是杀的不够过瘾,事实上,仁山是一个,非常有成就强迫症的人,他总觉得,以能力者的身份,去屠杀普通人,这种行为,成就感几乎为零。 反之,若是郭幸,周康这些人一起上,让自己好好享受一下战斗的快感,哪怕只是平手,未分胜负,也总是要胜过闲着没事,拿小兵小卒撒气。 更何况,仁山虽然嗜血残暴,可他毕竟不是那种极端的恶趣味人士,该有的分寸,他是一个都不曾落下。 “这仁山已经杀了那么多骑兵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从刚刚仁山下场的时候,姜伊就已经快急死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快点下场,速杀仁山,然后快点攻破吴越,合并地盘,完成依靠东海的统一。 很多人无法理解,诸侯军阀,莫非也有慈爱之心? 或许有,或许没有。 从理想主义的角度出发,诸侯军阀,挑起战争,未必是要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也有为了平息天下纷争,以战止战的类型,不过,这毕竟是极少数。 从现实主义的角度出发,只要是挑起了战争,那么不管是为了满足杀戮欲望,亦或是想要以战止战,这都是罪恶,也就等于是说,诸侯军阀,都是邪恶,没有善良这个分类。 “动手?” “五师妹,说的也太好听了吧。” “仁山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你要下场去送死,我可不拦着你。” 原来,早在伯仲淑三人组,心灰意冷,投奔齐鲁的时候,对于整个世界的看法,都发生了改变,黎淑也很想亲手杀死仁山,为师父上官雄报仇,可是这种事,难道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事吗?难道是脑子一热,提刀上阵,就可以做到的事吗? 很显然,黎淑是希望,用足够多的将士,以人海战术,强行消耗仁山的体能,等到仁山必须要撤退的时候,再率军突袭,一鼓作气,拿下吴越,如此,一战可定,沿海区域,就可以消停很多年。 “害死师父的凶手,就在眼前,就在战场中心点,此时,我们退却,我们放任凶手,继续残害我们的战友,这种行为,与杀人从犯,有什么区别?” 姜伊很少会失去理智,但是看着将士们,一个又一个的倒在血泊中,一个又一个的失去了他们鲜活的生命。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会真正意义上的铁石心肠。 除非,那些人在黎淑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任何意义,任何价值,不过是战场上,送死的炮灰罢了,谈何感触,谈何心疼? “现在我们下场,顶多是和仁山打成平手,若是侥幸胜利,也未必能够继续应对项公,还有大三色堇。” “吴越的主要战力,不是只有仁山一人,我们是群体作战,他万一也是用自己作为诱饵,来让我们失去理智,直接一股脑的全冲上去,然后被一网打尽?” “仁山就是要利用我们和他的仇恨,以师父他老人家的恩怨,来挑起我们的复仇欲,人一旦失去理智,就毫无逻辑可言,五师妹,你到底能不能够理解啊?” 二人各执己见,郭幸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一边是,自己比较倾向于的战略,用人海战术,车轮战,来消耗仁山的体能,哪怕是碰不到仁山,只要数量足够多,哪怕还是碰不到仁山,总归有体能衰竭的时候。 仁山是人,不是神,不存在无穷无尽的能量。 更何况,他作为一个武者,精神力的存在,也是需要身体的维持,如果体力衰竭,精神力也会因为大脑神经超负荷运转,而精神力骤减。 武者的武灵,是一种伴随着精神力实时变化的能力,大多数武灵,都会在人昏迷,沉睡的时候,也一起陷入沉睡状态,就好像是电子产品的待机功能,关闭电源后,电子产品依然还是在内部有运转,只是消耗不大,但是事实情况,它也没有处于开机状态。 武灵亦是如此,待机状态的武灵,是不会被放出的,哪怕是有自主意识的护主武灵,也未必能够打破这个规则限制,当然,人形态的武灵,算是例外。 因为人形态的武灵,有附体强化本体的特殊能力,所以对于本体的体力契合度,要远超其他分类的武灵。 这个点,齐鲁联军,几乎是没有人会考虑的,毕竟他们六个人,都是异能者。 伯仲兄弟,是正负磁力,有吸引力和排斥力。 黎淑是破绽打击,每次攻击只要打中了弱点,那么就会造成额外的伤害,并且这个伤害,往往是足以致命的程度。 至于郭幸,周康,他们二人,都是异能者中比较特殊的存在,兵人血脉,让他们无视许多异能法则,比如说,异能不可视化,在兵人派系里,他们的兵灵可以实体化,能力和攻击也都可以实体化,如此,才有了兵人算不算是异能者的争议。 最特殊的,应该还是姜伊,作为一个术士,一个用符文,咒语来战斗的江湖术士,飞熊道术的传承人,理应归属在秘术使者的行列中,可惜,局限性太大,其最强招式,甚至必须要在雷雨天,才能够施展。 抬起头,看看天空,万里无云,秋高气爽。 只怕是,不会再发生所谓的奇迹了。 “不能再拖延了,真的不能再拖延了。” “东路战场,依然是颓势,如果再继续放任仁山,这样不断的残杀将士们,我们作为能力者,有什么资格,自称是精英,自称是所谓的三军将帅?” 姜伊皱着眉头,朝着黎淑怒吼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现在的仁山,毫发无伤,面对这几十万大军,他完全视若儿戏,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战局的走向,变得那么一帆风顺。” “但是我可以肯定,若是此战大败,我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终于,求生欲望的驱使下,让姜伊不得不说出了这句话,面对着,之前素未谋面,只是听师父上官雄提起过的三师姐黎淑,原本应该有着同门之情,加上两个人都是女性,理应会更加理解彼此,可惜,事实情况,却与大家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自从伯仲淑三人组,来到齐鲁后,他们就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诚然,上官雄在时,按照同门规矩,刘伯是老大,刘仲是老二,黎淑是老三,郭幸是老四,姜伊是老五,风安是老六,周康是老七。 这个排列,不是按照年纪大小,而是按照入门的顺序早晚,大师兄,自然是开山大师兄,不过很可惜,不单单是刘伯,刘仲也是如此,伯仲兄弟的实力,真的是差强人意。 讽刺的是,上官雄收徒,或许并不是看中天赋和资质,相反,纵观所有的入室徒儿,所有人,都和上官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伯仲兄弟,从小在刘家村长大,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其实他们是遗腹子,早在出生前的半个月时间,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刘家村的村长,刘进,因为一些往事的纠纷问题,离开了这个看起来不美好,但是原本应该非常美好的世界。 这刘进,算是上官雄这辈子,为数不多的知心朋友,要知道,上官雄的心思,可是连那些家族里面的长辈,都不太弄得清楚,倒也不是长辈们,不够关心山关系,相反,所有的长老们,都非常器重上官雄,只要不做对,只要站对位置,一切都好说,一切都好办。 无奈,上官雄不满家族内部的风气,于是就离家出走,不过他隐居在分界山,可以说是人尽皆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公开的秘密,已然不是秘密,但是其保留秘密的性质,却也不为世人提起。 “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刘进的两个遗腹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上官雄收作徒儿,与伯仲兄弟一起入门的,还有他们的青梅竹马,黎淑。 不过,这并不稀奇,因为黎淑的本名,唤作杨淑,正是当年,上官雄在于杨言,一夜风流之后,留下的风流债。 后来杨言隐居在刘家村,其实也就是为了观望在不远处的分界山下,那个英俊的,他日思夜想的男人。 “你这个贱女人,是不是离了上官雄就活不了?” 答案,显而易见,爱情会让一个人冲昏头脑,尤其是在面对上官雄这种优秀的男人时,女人往往都不会记仇,哪怕这个男人,曾经不识趣,女人也会理解为,害羞,不好意思。 郭幸,周康,乃是上官雄昔日友人之子,更是不用多说,这段师徒缘分,早在上官雄的少年时期,就已经命中注定。 风安,亦是如此,上官雄和风斌的关系,就好比是老大哥,精灵鬼小弟的关系,滑头,永远是利己主义者。 至于姜伊,他出生于道门家族,其祖上,与上官一族,颇有渊源,奇门遁甲术,以及兵法精妙,皆是由两家合作而成。 故而有世代交好,拜入上官雄门下的说法。 大公无私,谈不上,但是护犊子,上官雄真的是天下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