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枫山脉红铁青精矿藏的发现,再到丹青草庐的出土,红枫山脉俨然成为了近期整个荆襄国,乃至大楚仙朝热议的话题。 等到王天洋从荆都匆匆赶到红枫小筑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噩耗:自己的独子王若离,身死红枫山脉,尸骨无存! 乍闻噩耗,这位平日里刚毅果决的父亲,面色骤变,身体趔趄,差点从马上摔下! 而随着这条噩耗的快速传播,不出一日,荆襄国各大势力纷纷获悉王若离身死的消息,各家反应不一。 洛水镇,叶家府邸。 叶无双闻知二弟身亡,生恐有变,已经连夜从丹青草庐赶回洛水镇,召开族会议事。 这时,叶秋水梨花带雨地哭着闯了进来,清声质问:“父亲,若离哥哥的死,是不是你害……” “混账东西!”叶无双不待她问出,便即大声怒斥,“从小最疼你的二叔,被王若离害死在红枫山脉,你丝毫不加关心,反倒关心一个外人的死活,真是不孝女!” 叶秋水闻言,想着疼爱自己的二叔,还有王若离,心里又是矛盾,又是伤心,不由得哭得更厉害了。 “来人,把小姐关进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探望!”叶无双断然下令。 “是!”门外走进几个奴仆和丫鬟,把哭哭啼啼的叶秋水带回了房间。 荆水城,王家。 二爷王天彻急匆匆地走进王若晴的房间,不待坐下便即沉声道:“若晴,可曾听到消息,王若离死在了红枫山脉。” “什么?”王若晴闻言,脸色一变,很是惊讶,“王若离竟然死了。” “是啊,为父也很意外。”王天彻有些感慨,“本以为是潜龙在渊,不曾想,竟然英年早逝了。” “是谁干的?”王若晴眉头紧蹙,有些怀疑地看向王天彻,“父亲,你……没参与吧?” “这件事跟为父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怀疑是我们主族的人干的,家族内确实有很多人希望王天洋能够成为第二个王攸大长老,终生为家族事业鞠躬尽瘁,不求为己。为父虽然出自主族,但如今外放为执事,家族主族核心对为父并不亲近。”王天彻赶紧解释道,“至于王天洋那边,并没有放出凶手的消息。” “王天洋是个谨慎细致的人,自然不会鲁莽行事。”王若晴说着,有些嗤声,“纵使王若离死了,王天洋依旧是王天洋,他的性子与王攸大长老截然不同,只怕有些人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荆都城,王家主族暗室。 房间内只坐着三个人,王敏大长老,王延朗长老,家主王天衍。 “父亲,王若离真的死了吗?”王天衍想到族比大会上,王若离一连击败自己的两个儿子,心里就不大舒服。 “嗯,消息确切!”王延朗抿了口茶,嘴角轻笑,“尸骨无存!” “王天洋中年痛失爱子,家族内更应该多给予一些关怀。”坐在前首的王敏大长老声音清冷,不急不缓地道,“听说王天洋将在头七为其子立一个衣冠冢,并举行葬礼。本长老决定亲至洛水镇,好好地送他的爱子一程。” “姑姑/姑婆所言极是!”王延朗和王天衍连忙恭声道。 “棋子没有暴露吧?”幽幽地,从暗室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 “大哥放心,棋子谨严,已经处理好事后!”王敏大长老枯槁的面皮上,难得现出一丝的温和。 黑暗里的声音并没有继续传来。 荆都城,司马家主堂。 司马家主司马谦,正和胞弟司马谨坐着叙话。 一个护卫通报后,进来恭声道:“启禀家主,荆阳洛水镇传来消息,王天洋的独子王若离,死在了红枫山脉。” “哈哈!死得好!”司马谦兴奋地拍案站起,“当日只有他和慎儿在矿洞之中,结果矿洞坍塌,他跑了出来,慎儿却被……此事必与他脱不了干系。” “恭喜大哥,终于可以去了一大心病!”司马谨温声道。 “谢谢二弟了!”司马谦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司马谨走出主堂,正好和从回廊过来的司马悦并行一起。 “可查出死因?”司马谨头也不回,淡淡地问道。 “孩儿昨日一一询问过验尸的三名仵作,皆言是先被许多不明利器洞穿身体,之后才为山石压住。”司马悦仔细地道,“孩儿已经用办法让仵作统一改口了。” “很好!”司马谨有些欣慰,“悦儿,你的资质乃是我司马家年轻一辈的翘楚,凭他一个司马慎,远远不如你……你突破煅基期了?” “气息杂乱,还需数月巩固!”司马悦如实说道。 “好!好!好!”司马谨连说了三个好字,面露喜色,“悦儿,如今司马慎身死,为父更想让你入军伍,有了护将军以及为父的推荐,有望成为荆襄国最年轻的将军。” “一切但凭父亲安排!”司马悦态度沉稳。 荆都城,谢家。 “父亲,王天洋的儿子死了。”谢玄机脸有笑意地从屋外走了进来。 “身为家主,喜怒不形于色!”谢安石有些嫌弃,“准女婿死了,有你这么眉开眼笑的么?” “儿子失察!”谢玄机有些讪讪,赶紧收敛。 “礼数还是要做到周全!”谢安石微微问道,“灵韫那边……” “说来奇怪,前去荆襄学宫的管家还未提及,学宫竟然就准了灵韫的外出!”谢玄机有些困惑,“说是荆襄学宫宫正,也就是大将军亲自批准的。” “大将军何时变得这般大方!”谢安石微微也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红枫小筑。 王天洋独自一人,久久地站在枫树下,尽管此时夏天的枫叶鲜绿,但王天洋的心里却是惨红一片。 王天洋的眼神里寥落无彩,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表面十分陈旧,已经褪色成米白的香囊,心内思绪翻动。 “海棠,你果然在这里!” “重洋哥,快来帮我捡海棠花。” “海棠,每逢刮风下雨之后,你干嘛总是到这些海棠树下捡落花,却又把它们埋掉?” “你一个男孩子不懂!” “谁说我不懂了,你肯定又想说什么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嘻嘻,都被你学去了。” “那是,我可是柳林镇王家的天之骄子!” “哼!每次葬花你总是笑话人家痴傻,你都不懂得落花的可怜。” “你啊,就是喜欢成天胡思乱想,有道是,梧桐雨润零了海棠,荔枝尘埋没了香囊。要不,海棠,你用这些海棠花做个香囊送我呗!” “海棠无香,怎么做香囊?” “对我而言,海棠你做的海棠香囊,就是天底下最香的香囊!” …… 王天洋眼眶发红,这位平时刚强沉稳的汉子,竟是扶着枫树,哭出声来,泪如雨下! “海棠,我对不起你!” “海棠,当年我没能护好你,如今连我们的儿子,我都没护住!” “海棠,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去陪你,你一个人会不会很孤单?” “海棠,我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