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走了之后，柳清影就跑了过来。　　这丫头真的是好媳妇，既然刚才两人谈话要避开自己，她就不会多问。　　老赵正想自己说呢，柳清影先问了：“你想好礼物了没啊？”　　“什么礼物？”被打断思绪的老赵一愣。　　“给你的好朋友们准备的结婚礼物啊！”柳清影提醒。“你不会只准备到时候跟着一起去西萨跑一趟，人家结婚就什么礼物都不准备了吧？”　　“我还没想好呢！”老赵犯愁，随口又问了柳清影一句。“那你给你的姐妹们准备礼物了吗？”　　“我也没想好。”柳清影愁眉苦脸的。　　其实要说没那么复杂，关系好的话，送什么礼物真不重要。　　但是反过来说，送礼的人想用心点，也是自然的。　　可问题是，他们俩不知道给那群结婚的人送什么礼物好！　　直接送价值昂贵的东西，好像除了炫富也没什么意思。想送点特别的吧，天南海北的东西，哥几个家里都不缺。　　所以两人有点小纠结。　　柳清影想了半天没主意，就把事儿推给老赵：“你想，平时你的想法那么多，现在赶紧想。实在不行的话，你还赶两头牛去……”　　说到一半自己都忍不住嘿嘿乐了起来。　　老赵也乐，以前傻乎乎的，骑着骆驼赶着牦牛给人家送去当结婚礼物，现在他可干不出来那样的事儿了。　　笑完还忍不住说道：“我那时候想的少，其实事情倒是好办的很。现在想多了，还不如以前过的舒服自在。”　　柳清影接道：“但是那次也确确实实感动到了李大哥和小慧姐，想的简单不怕，只要够诚心，谁都能感觉的到。小慧姐现在还经常提，那两头牦牛和骆驼还一直养着呢！”　　“哈哈……”老赵想着也乐。“算了，你先去洗澡把。膨大素买车了，我给他发个消息，看他在干嘛，顺便让他帮咱们想个主意，送什么礼物好。”　　柳清影点点头去洗澡，老赵就给膨大素发了个短信。　　结果那家伙半天都不回，老赵懒得再等，电话一扔也洗澡去了。　　……　　膨大素倒是想回电话来着，可是他没法回。　　这会儿他正在老实交代：“我叫彭大富，工大自考生。叔叔我真没喝多，我也不是你想的败家子，那车是二手的，刚买来的，都是我自己这一年多打工挣的钱，为了方便打工才买的……”　　在他不远处，还灰溜溜地耷拉着脑袋坐了几个人，都是他宿舍的，一个个一身酒气，和打了败仗似的。　　老赵要看到这一幕，估计能乐上半天——膨大素酒驾还超载，偏偏路上一群人还大呼小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于是就被逮住了，现在都在这儿‘坦白’呢！　　其实没大事儿，这年头酒驾的处理还不那么严格。　　关键是几个人都是学生，老老实实报了辅导员电话之后，打完电话，处理他们违章的那大叔也有意思，教育他们一通，然后带点恶趣味的要求他们每人写个五千字检查，明天下班前给送来。　　然后就让他们走了。　　这处理算很轻的，也没提罚款什么的。　　虽然是自考生，但是宿舍几个人都下劲儿，考试门门过，膨大素还打工，知道情况的辅导员说了他们一通好话，所以那大叔也没打算真给他们几个人留个案底什么的。　　当然车就别打算开走了，明天过来交那个五千字检查的时候肯定醒酒了，到时候再把车开走不迟。　　……　　一群人走路上开始还郁闷，接着忍不住乐，莫名其妙的比出来的时候还开心。　　闹腾到宿舍，膨大素才看到了手机短信。　　于是先显摆自己的车，又说了刚才的倒霉事儿，还给出了个馊主意，结果打了好多字发了好几个短信，老赵也没回，他就知趣地不打扰老赵了。　　老赵看到短信乐了半天，本来想告诉柳清影让她也乐一下，但是这会儿柳清影都睡着了，就自己偷着乐了一下。　　等到早上柳清影起来，在院子里活动的时候，老赵说道：“我想到了，咱们送点特别的礼物好了。”　　“送上门？”柳清影一边压腿一边说道。　　老赵一想起自己的主意就忍不住乐：“昨晚上我受到膨大素的启发了，他说送礼物就送出奇的，所以我打算送……”　　“等等，你昨晚上后来没睡觉，和彭大富聊天了？”柳清影奇怪道。　　“没呀，我洗澡前给他发了个短信，结果他回了我好多。你看……”老赵拿着手机给自己证明，然后就忍不住说起来膨大素昨晚的糗事。　　柳清影正锻炼呢，一下子就破功了，想想膨大素刚买了车正得意，结果被抓了的情景就觉得好笑，笑的停不下来：“他这也太倒霉了吧，我怎么都没碰到过查车的？”　　“他们人多，我估计是太热闹了。”老赵想了一下说道。“咱们都是遵守交通规则的，肯定没人查，再说还有一个白牌呢！”　　“那倒也是。”柳清影点点头，才想起来正事儿。“你刚说准备送什么礼物来着？”　　“送水！”老赵很淡定地说道。　　柳清影立刻明白了，水肯定不是一般的水，只能是老赵的本事能弄来的甘霖水，别看就是水，但是对一般人来说，岂止是万金难求，根本就是没得求。　　不过她有疑问：“你怎么给人家解释？”　　“高山之巅收集的纯天然矿泉水，喝了延年益寿，有益身心健康。”老赵早想好了。　　柳清影前思后想一番，这才点头：“我觉得行，那等下买两个好点的瓶子……”　　“不用，等下吃过饭咱们去那边，拿两个泡菜坛子就行。”老赵连这个都想好了。　　“那好看吗？”柳清影顿时迟疑。　　“说错了，去店里拿，拿那种玻璃的。”老赵改口。　　泡菜店之前用的都是都黑乎乎的陶瓷咸菜罐子，后来黄大妮觉得那不好看，就到处寻觅，然后就找到了一种玻璃罐子。　　大号的那种，也能腌咸菜，但是玻璃的看起来就比原来的陶瓷坛子好看，而且能让顾客看到里面的花花绿绿的泡菜。　　老赵就打算用那个送礼物。　　柳清影想了半天觉得不合适：“就算是你送的东西珍贵，用那么个坛子装也有点小家子气。好歹用个上档次的瓶子啊？”　　老赵想了一下：“那去买几个古董瓶子，不要太值钱的，能装水就行的怎么样？”　　“我看行。”柳清影点头。　　于是吃过饭俩人就去逛街了。　　……　　下午的时候，老赵就开上他那个大越野，带上柳清影和三个大瓶子提前送礼去了。　　出发前一打电话，哥仨正一起商量公司的事儿，老赵顿时大喜，这还省事儿了，一趟就能送三个人的礼物。　　王磊几个这会儿头疼的不行，小军还在嚷嚷：“先去旅游，玩舒服了再说。其他的回来再说，这些事儿太烦了，咱们一走，看他们怎么办？”　　柯子有气无力地：“回来等着他们闹翻天吗？”　　“真走了的话，也未必闹翻天。”沉默半天了的王磊一拍桌子。“不行就走，出了京城，电话一关，开心玩半月，回来他们还能杀了咱们不成？”　　“看看，磊哥都这么说了，柯子你行不行？”小军有了支持者，顿时精神一振。　　老赵和柳清影就是这时候进来的，刚好听到小军的话，老赵就问道：“小军哥，什么事儿让你们仨商量的这么难？还有意见分歧了？”　　“还不是结婚的事儿……”小军无奈道。　　结婚肯定不是只有三人，是六个人。　　除了王磊找的那个秘书上位的老婆，莹莹和牟萍萍家里条件也不差，算是门当户对吧！　　所以事情就复杂了起来。　　两家走到一起了，亲朋好友不用说，趁着结婚的时候，家里肯定还要搞点联谊活动什么的。　　关键是圈子就那么大，关系又错综复杂的，如果都一起结婚，五家人后边的各种关系，那就更是复杂的掰扯不清了。　　请谁不请谁，谁家和谁家不对付，事情太麻烦，最后家里就提出来，能不能还是分开办？　　哥仨都不乐意，分开办，就得麻烦三次，有那折腾的时间，还不如多处理点公司的事儿。　　总之就是各有各的考虑，家里考虑的长远，哥仨想的是速战速决，赶紧把这档子事儿办完，然后痛快地出去歇几天。　　哥仨也不是不考虑家里的情况，可问题是，现在大家身家是越来越丰厚了，但是时间是越来越少，偶尔回忆起以往的花天酒地生活，都和做梦似的，好不容易决定了要一起出去散散心，结果纷纷扰扰的事情更多了，烦啊！　　刚才小军的意思就是干脆一走了之，仪式都先不办了，反正证都领了，直接旅游结婚，顺便在路上拍婚纱照——等到回来需要出来亮相的时候，就随便家里安排。　　简单说就是当逃兵了，这些事儿他们不想管。　　现在只有柯子还在迟疑，王磊都咬牙答应了。　　老赵一听立刻表示支持多数：“我看磊哥说的没错，柯子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你是习惯性想太多。”　　小军和王磊没多说，柯子自己想了一会儿，腾地一下站起来：“说的对，以前咱们瞎胡混，他们说什么都不听，不也就那回事儿，无非是回头被数落一顿……咱们又不是小六，又不会被吊树上打。”　　柳清影都忍不住跟着嘿嘿笑了起来，自己笑的都不好意思。　　老赵也乐：“小六是没在，他这事儿你们都当成段子说了啊？”　　“那是。”柯子哈哈大笑。“其实王小二以前被揍的也狠，不过他野的很，一看要挨打就跑，一跑几天不回家……唉，想想以前多好，现在他们都变得最没意思了。”　　王磊呵呵：“你变得比以前有意思了？”　　小军感慨：“是呀，都没以前有意思了，以前成群结队的玩，现在好多哥们都见不着面了，天南海北的到处跑……”　　老赵一挥手：“先别怀旧了，我有正事。你们结婚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在车上，等下给搬你们车上带回去，我就不一家一家的送了。”　　“还搞那些形式做什么！”柯子没劲儿道。“看看，连小武都变得没意思了，有什么好送的。以前多好，没事赶着牛骑着骆驼满京城的跑……”　　老赵是看明白了，这厮就是被结婚的事儿弄的头晕脑胀，逮谁说谁啊！　　听说是什么婚前综合征，自己就不和他们计较了：“我送的不一样，保证你们满意，等下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别等下了。”王磊一摆手。“那咱们就说定了，我这边好说，你们俩回去和老婆商量好，要走就一起走，别回头她们不乐意去，咱们不是白商量了吗？”　　“唉，结个婚，搞的和要私奔似的。”柯子站起来。“小军，我肯定能说通，你怎么样啊？”　　“呵呵，小看哥们是吧？走着瞧吧您！”小军站起来还摇摇晃晃的，穿着衬衣打着领带愣是没遮住一身痞子气——这才是当年风格，现在当了老总套上了西装，好久没这么样了。　　……　　等老赵打开后备箱，柯子更来劲儿了：“看看，我就说，小武越来越没意思了吧？送礼都没新意，这花瓶是啥？唐三彩？青花瓷？花不少钱吧？”　　“一个八百，三个两千四。”老赵乐呵呵地说道。“正宗古都洛城郊区陶瓷工艺品厂出品的东西，别人买这个十万八万都觉得占便宜了，我去就给八百，多一分都不出。”　　“假的？”王磊一愣，不但他发愣，除了柳清影还在傻乐，小军和柯子也楞。　　老赵顿时得意了起来：“不瞒各位，以前我就干这个的。本来我和小影去古玩街想买几个真的，结果转一圈就看到有人卖这个。哈哈，还问我要十八万一个，我说就给八百，不然我给姜总打电话。那老板哭着求我买下来的。”　　姜总就是以前老赵采购陶瓷工艺品的厂老板，也是曾经造了东西被人卖来京城，让京城两个古董机构以为有古墓被盗的那位神人。　　其实另一个方老板更牛，但是那位运气不好，又受限于见识，没早点把厂子办起来。　　老赵还真没打算买这种东西装水，但是那会儿看那个老板开口十八万，把自己当棒槌，心里不爽，就给了八百买了三个——进货价都不是这个价，那个古董店老板还得亏运费。但是谁让他蒙错了人，老板也光棍，认栽了。　　老赵还给那老板留了个面子，没说一个八百八，买三个抹去零头再优惠一下给他十个二百五呢！　　柯子三人一听就乐了，反正他们不在乎礼物，这个东西回头摆家里，回头没事儿捉弄一下别人，也挺有意思。　　不过老赵接下来才说正事：“这就是个容器，里面装的水。纯天然无污染的水，可以直接喝，保证不会拉肚子还有好处，回头你们带回去，给家里分着喝了，瓶子扔了就算了。”　　“好东西？”柯子立刻就明白过来。　　“嗯！”看到三人都望着自己，老赵淡定点头。“肯定好东西，自家人喝的，有好处。我和小影两人的礼物，包括几个嫂子的，就这一瓶了……”　　“那哥就笑纳了。”柯子二话不说，上去就先抱了一个瓶子。装满水还是挺沉的，不过他不嫌累。　　相处这么久了，哥几个都默契，老赵这个神医都说是好东西，那肯定真好。　　小军一见也没客气，连王磊一捋袖子，上去搬着就走，一边走还一边乐呵：“回头把这往家里一放，给他们说是小武送的，咱们就算走了，回来他们也不好多说……”　　老赵的名字就是这么管用，真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