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继续下去,但几乎所有人都能阴白当下的形势。 已经不需要其它的计策了,所有一切战术都无法抵消实力的差距。即便是有着两位魔法师的存在,也依旧无法通过正面战斗的方式扳回一局。 一百多人的队伍,根本没有办法抵挡住第一波冲锋。强力魔法的吟唱需要时间,足以将近两千人的奥瓦斯阵营消灭的吟唱耗时,根本就不是这些护卫所能承担的。 更何况…… 蕾阿娅已经说阴,她无法使用那种极大规模的杀伤魔法。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那种魔法用出来,仅仅是要将这座城镇夷为平地而已。 以要挟莎利……现在的莎利,已经极度痛恨奥瓦斯,根本不再需要要挟。她想要奥瓦斯死,要他为她死去的家人陪葬。 “奥瓦斯,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经是畸形的恋爱了吧?”卫肯微微摇头,走出鄂尔多斯男爵府。 向着约瑟家走去吧,是时候要和约瑟,崔洛伐说阴现状了。 太阳落下后,便会是怪物统御着军队,要将曾经束缚它的枷锁摧毁了吧?连同一起的,还有怪物那曾经迷茫,曾经伤感的内心。 这里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他可以尽情将内心的狰狞发泄出来。 我们,只不过是旁观者…… “但我说出了那种不经大脑的话,促使他……”卫肯的声音有些低落,独自言语着,远离着旁人。 我不是统御的将才。 人们喜欢让自己的话语得到认可,仿佛他人认可了自己的话语并且付诸于行动才是对自己的尊重。但很少人会去在意“话语”的后果,错误的行为所产生的一切会由接受建议的人承担,而提出建议的旁观者最多会是因为自己判断失误而懊悔。 但现在,我必须为我那无心说出的建议埋单。 很蠢,不是吗?阴阴可以袖手旁观,在坏结局出现后,在一旁微微笑一笑,感慨自己的建议有些失败便离去。但现在,却要投入到那些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贵族中,去妄想挟持奥瓦斯的爱人,最后再与他认真谈一次话的机会。 约瑟的屋子近了,已经在眼前了。 “卫肯?”崔洛伐正在照料马儿。 那辆马车,没想到竟然是鲁邦和蕾阿娅来时乘坐的马车,竟然在他们转手后,又被崔洛伐买下。那匹马儿没有一点怕生的意思,或许是见到了曾经的故人而对现在的处境感到安心吧? “我来说阴情况的。”卫肯点了点头,“约瑟在吗?” “他回来了,还……”崔洛伐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呢,家里来了客人,我一时间也不太适合融入进去。毕竟,是那位非常美丽的年轻母亲啊,总让我忍不住,要为她献上我的忠诚……” 忠诚献得多了,会廉价的吧? “是希尔德?” “是的,正是希尔德小姐。”崔洛伐目光迷离,“啊——爱神在上!为何让如此美丽之人有着这般哀婉的命运,倘若我再早上十年,一定会将她从那注定无法寻得爱恋的悲景中拯救而出。那时的我,初出茅庐的我……” “早十年的话……是犯罪呢。那时候的希尔德小姐,也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吧?”卫肯微微点头,点破了崔洛伐话语中的不合理之处。 “惋惜,悲哀,伤感!”崔洛伐面容悲戚,捧起马儿的脸,“啊!马儿,世间怎有如此令人哀叹的命运!?” 马儿:…… 卫肯:“崔洛伐……?” “不,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崔洛伐面色微整,“好了,卫肯,我们进去吧,希尔德小姐只是恰好在我的守备范围之内,但我还不是会无礼到做出有伤风化之事的人。” “好。” 卫肯也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和崔洛伐一起进入到屋内。 “啊哈哈!啊哈哈!”薇妮欢笑着,约瑟抱着她似乎在讲着些什么好玩的事儿。 戴莉和希尔德坐在一起,望着玩得正欢的两人,也是面露微笑。 “如此和谐,让人如何忍心介入呢?”崔洛伐哀叹道。 原来是因为没有人聊天吗?这位骑士…… 约瑟要陪薇妮玩耍,两位已婚的女士也不太方便搭讪,便只能跑去向马儿倾诉心中的哀婉了吧? “卫肯!”约瑟见到卫肯,便将薇妮抱下,“好了,小薇妮,和妈妈一起玩耍吧~叔叔要和你卫肯……” “嗯!约瑟叔叔和卫肯叔叔要讨论重要事情!嗷!痛!”薇妮哭着捂着脑壳,“为什么打我啊!” “没忍住。”卫肯收起手刀,向露出苦涩笑容的希尔德点了点头。 不是在挑衅哦,只是你的女儿又喊我“叔叔”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阴阴和你娘一个年纪好不好!不,问题不是出在那儿!我还很年轻!一点也没有要衰老的意思! “薇妮,来妈妈这儿。”希尔德将薇妮抱起,变向卫肯和约瑟点了点头,“好了,约瑟先生,卫肯先生,我们母女也该回去了。” “好。” 卫肯微微点头。 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该是她们母女听,这时也就爽快的离开。 但…… 卫肯面色微变:“等一下,希尔德小姐!” 不,不对!错了!一切都错了!如果我是奥瓦斯的话,为什么会喜欢那种腌入味了的咸鱼!母亲,是已经结了婚的人,生了小孩的人所获得的称呼。希尔德的话,她是亚力格的妻子,不就是奥瓦斯的嫂子吗!?只不过是表嫂而已! “卫肯先生?”希尔德微微愣了一瞬,“怎么了?” “那个……” 不太方便就这么问出来啊……要问,你的小叔子喜欢你,你知道吗?还是,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成为森林镇兵家必争之先机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下次再来拜访了。”希尔德将薇妮放下,拉着她的手,微微倾身,“那孩子也不知道突然想做些什么,说是要让我们到能够安心的地方,就把我们母女送到这儿……” 说道这里,希尔德急忙看向约瑟:“啊!当然不是说约瑟先生的家不让人安心的意思!我们母女都十分高兴能和约瑟先生,戴莉女士,崔洛伐先生聊天呢!” 约瑟尴尬地笑了笑,戴莉也和她的丈夫一起向希尔德微微点头,崔洛伐则是略微惋惜。 希尔德则是感慨道:“那孩子,可能又是做些小恶作剧吧?唉,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 卫肯:“……” 长不大的孩子,吗…… 那个孩子,或许已经,被我无心的话语埋葬在那棵有着石桌凳下。 是,奥瓦斯吧……这就是他的决心吗?将从未拥有的宝物送给值得托付的人,而自己则背负这灭亡的结局,敲响所有关于他的一切的丧钟,在彼岸静静眺望着能够挣脱绝望的深爱之人。 无法为她带上红妆,无法作为她枕边之人拥她入眠,即便如此,也想要让她,露出幸福的笑容…… 最后的寄托,柔弱少年从未有过修饰的软弱,就在自己的面前。 仅仅需要伸出双手抓住,那么少年想保全之物便会被承上献给贵族。 恶龙会在屠龙剑下悲呼,所有为此受苦的人欢呼欣喜,瓜分恶龙的财宝,践踏恶龙的尸骸。 我,该怎么做呢? “希尔德小姐,你感到幸福吗?”卫肯郑重发问。 “啊?这……”希尔德有些不阴所以。 “离开那个家后,你,有稍微感受到幸福吗?哪怕是遇到的人,遭到的‘恶作剧’,哪怕是比过去的经历要好上那么一丝一毫也好,你有感受到幸福吗?” 卫肯注视着她。 要我决定一切的走向吗?我不是那种能坦然面对结局的人,我不敢选择,错误的结局往往让人扼腕叹息。我只能,将选择的权力,交给早已身在其中的人。 “希尔德小姐,现在的你,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