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波市没什么山，山当然也不高，离他们家最近的一座，叫灵凤山。　　 是附近公园景区的附属山。　　 山脚常常有人晨跑，灵凤山又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所以公园管理人员索性把灵凤山开放了。　　 徒步走过去不过五公里，他们带了东西，所以直接开车过去。　　 一番折腾下来，刚好五点，街道外面能见度较低，路灯也没歇。　　 江清野开车，让叶苏芙在座位上眯一会儿。　　 眯了一会，他们下车。　　 叶苏芙下车就开始调侃：“江清野，不错，车技见长。”　　 江清野也回，“还是姐姐教得好。”　　 叶苏芙一语双关，江清野也毫不示弱。　　 叶苏芙抱着毯子，回他：“还学会回嘴了？”　　 “也是姐姐教得好。”　　 江清野不咸不淡地回。　　 叶苏芙碰了两个软钉子，一把揪住他的脸，“啊啊啊啊啊啊，气死了，你让着点我就怎么了？”仟千仦哾　　 “好，好，好。”江清野把她的手放下来，大掌圈住她的手，“是，我车技见长，都赖姐姐教得好。”　　 叶苏芙：.........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　　 清晨，街道上没多少人。　　 灵凤山山脚有条跑道，　　 外面还有一条公路，笔直延伸到山脚。　　 当地人戏称，这是通往天堂的路，一路祈祷，心诚则灵。　　 叶苏芙把这个典故说给江清野听，问他：“你信不信？”　　 “不信。”江清野摇摇头，“搁往常听，我不信。”　　 “但现在来了，我信。”　　 他清醒而自知，理智永远在线。　　 叶苏芙扬扬眉：“那现在要祈祷吗？或者换个说法，许愿？”　　 江清野没回，说起他小时候的趣事。　　 他脚步踏得实，一步一步踩得稳。　　 叶苏芙跟着他走，都不用看路，只要被他牵着，她可以放心将自己交给他。　　 江清野说：“我小时候，被鱼刺卡了。”　　 “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什么土方法都试过了，吞饭，喝醋，都没用。”　　 “刚巧，家里来了个基督徒，他告诉我，只要心诚，向上帝祷告，心中疑惑必会消解。”　　 “他说得神叨，但外婆为了不让我难受，也让我跟着他祈祷。”　　 “他屏气凝神，我想偷看，却被他呵斥住，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然后呢？”叶苏芙追着问，“鱼刺下去了？”　　 “没.........”江清野说着无奈。　　 “最后外婆把那人打出来了，说他只是来家里骗吃骗喝。”　　 叶苏芙哈哈大笑，“这一听就不靠谱。”　　 江清野点点头，“所以后来，我对鬼神一向敬而远之。”　　 “但你这次的说法不一样。”叶苏芙若有所思，“你说现在来了，你信。”　　 “是啊。”江清野牵着她走在这条笔直的小路上，“来都来了，肯定要信，因为有事求，所以我信。”　　 “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反正来了就信，就算事儿不能得偿所愿，也在意料之中。”　　 叶苏芙想了想，也对。　　 事在人为，求助神佛，只是求个安心，就算最后成不成，也与神佛无关了。　　 因为一开始，抱有的期待极少，所以就不会失望。　　 他这个处世哲学，值得学习。　　 灵凤山脚这条笔直的路叫灵凤道。　　 灵凤道不长，五百米到山脚，还有卖早点的铺子。　　 主营糯米团子，馅儿是红豆。　　 江清野买了两个，外加两杯豆浆。　　 给豆浆插好吸管后递给叶苏芙：“红豆最相思，喏，给你。”　　 叶苏芙接过，热气腾腾的。　　 她咬了一口，齁甜，“倒是有些粘牙。”　　 江清野几口吃完，点头附和：“确实有点。”　　 山脚下，两人没着急上去，坐在一旁的长凳上，先吃了糯米团子，又喝了豆浆。　　 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心满意足。　　 小摊边的氤氲热气都成了他们的陪衬。　　 有时候，高兴，就是陪对方一起吃好多好多饭。　　 又是盛夏，还是凌晨。　　 两人吃完了，江清野给叶苏芙擦了嘴角，又顺嘴把自己的唇也擦了。　　 吃完后产生的垃圾分好类，丢进垃圾桶。　　 看着灵凤山长长的台阶，江清野握住她的手，“准备好了吗？要爬山了。”　　 “准备好了。”叶苏芙严以待阵，那一嗓子清亮，把旁边的摊主都逗笑了。　　 “你们慢慢爬，下山了我还在，再来我这儿买红豆团。”　　 这摊主，倒是会做生意。　　 江清野应和，点头说好。　　 跨了几步台阶，确定后面的摊主听不见了，叶苏芙悄声问：“等会我们下来真来买吗？”　　 “不啊。”江清野说得理所当然。　　 “可你刚刚答应了。”叶苏芙愕然。　　 江清野理直气壮：“傻瓜，哄他玩儿呢，你还当真了。”　　 叶苏芙：........江清野，真，糊弄学大师。　　 感情是糊弄人家玩呢。　　 她是说红豆团子齁甜，难道买了带回去给外婆陈叔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