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京兆府全真私塾的学堂内,周凡手持戒尺,坐在高位,望着下方正在奋笔疾书的二十六名学生。 桌上摆着一铁制香鼎,鼎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鼎中燃着一柱长香,烟雾袅袅。 今日是大班的最后一场毕业考试:数学考试。 经过这么多年的教学,周凡发现,不知为何,此年代的人学习现代知识很难很难。 也不知是时代的原因,还是因为所谓的天道意志干扰。 为此,周凡已经把难度降到很低的程度,可却依然令学生们抓耳挠腮。 王中孚经过前段时间的题海战术,数学成绩有所提高,堪堪做到最后的压轴题。 此刻却也是满脸大汗,悄悄抬头瞧了一眼。 长香还剩三分之一,会心一笑,看来时间够用。 平复慌乱的心情,仔细审题,然后傻眼了。 只见题目写到: 张三和李四两名轻功高手,从相距六百四十七里的两地同时相向而行。 张三跑了两个时辰后,开始原地打坐回复内力了一个时辰。 从开始跑的第三个时辰后两人还相隔四十七里。 已知李四的速度是张三的两倍,问张三一个时辰能跑多少里? 王中孚喃喃道:“这道题似曾相似,好像是属于《二元一次方程》里的内容。 没想到毕业会出这么深奥的题。” 想了半天也无有头绪,王中孚扶了扶额头,眼神一瞟,心是又凉又庆幸。 一眼望去,周围的同窗眉头紧皱,汗如雨下,纸上都是一大片空白。 “咳咳。” 听见周凡轻咳一声,王中孚赶紧埋下头。 周围的人写的还没自己多,抄是没得抄了,不过自己应该是属于拔尖的,毕业没有问题。 待长香燃尽,周凡用戒尺敲了敲桌面,沉声道:“停笔。” 众学生只得恋恋不舍的将毛笔斜放在砚台上,端端坐好。 陈道生主动将同窗们写好的纸张收起来,交予周凡。 周凡挨着一张张进行批改,其实在半炷香前,周凡就已经推算出诸位学生哪些题做对,哪些题做错。 现在批改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弄点仪式感。 大约一刻钟后,周凡便批改完毕,无奈的叹了口气。 学生们皆心中忐忑,不知自己能否顺利毕业。 周凡开口念道:“席祁二十一分,童元白四十七分,王中孚七十二分。。。陈道生六十二分。” 周凡承认,自己撒谎了,陈道生数学其实只有十六分,只不过他毕竟是全真大师兄,再留级的话,有点扫了全真教的面子。 最终按综合成绩,这一次有十一人顺利毕业,并且这十一人均要加入全真教,其中便有陈道生和王中孚。 之所以都要加入,完全是因为不想加入的根本就没参加考试,早就退学了。 全真入教仪式异常简洁,除了陈道生,其余均是俗家弟子。 周凡端坐在位置上,每一位弟子轮流着上前行礼,敬茶,接受仙人抚顶,同时被暗中种下“仙种”。 只不过在轮到王中孚时,周凡将先天功的经脉流转图传入其脑海。 想要看看待他得授金蟾道人的先天图后,会不会创造出比原本轨迹更强的功法。 待所有仪式做完后,周凡开始对新弟子进行第一次讲道。 内容便是简单易学的全真心法。 屋外,烈日高悬于天空,静寂的热气在大地上蒸腾,闲散而轻柔的晃动着,俨如在溪里游动的鱼。 院子中槐树下的树荫里,金蟾道人一直在来回走动,隔一会便驻足望一眼学堂。 待会便能将王中孚收入门墙,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愿也就了了。 午时临近,周凡讲道结束,弟子们皆行了一礼,纷纷告退。 “中孚,你先留下。”周凡轻声道。 王中孚早就知晓自己会同时拜入全真和华山,也不意外,静静的站在堂中。 不一会,接到传音通知的金蟾道人走入学堂,对着周凡躬身拜道:“多谢前辈成全。” 周凡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毕竟人家要收徒,估计要说些门内秘事、传承根本,自己还是应该回避一下。 “老道我不喝茶,跪下磕个头就行了,赶紧把师拜了好吃饭。”金蟾道人阻止了想要去端茶的王中孚。 王中孚讪讪的笑了笑,虽说自己一直对金蟾道人没什么敬畏之心,不过马上要拜师了,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双膝下跪,对着金蟾道人磕了三个响头。 金蟾道人只感觉像大热天喝了一碗冰镇葡萄酒一般舒爽,连连说道:“好好好,以后你便是我华山道门第四代传人,赐予道号:重阳子。” 随即将王中孚扶起,开始讲述门派来历:“咱们华山道门,祖师爷是陈抟老祖,人称睡仙。 大宋还未建立之时,曾与赵匡胤下棋,赌赢了整个华山。 陈抟老祖门下三名弟子:陈踏法、邵雍、张无梦。 咱们这一脉便是师承安乐先生邵雍,也就是老道的师尊。师尊曾著有《皇极经世》、《观物内外篇》、《先天图》等。 老道身为师尊第二位弟子,有幸得师尊传授《先天图》。 此图集天地大道、社稷治理、修身养性、绝世武功、算卦堪舆于一体,玄妙无穷,够你穷尽一生参悟。 来,今日师尊便将此图,与为师的心得注解传于你。” 说着,金蟾道人便从怀里拿出一卷图和一本泛黄书籍,交到王重阳手中。 王重阳接过书图,恭敬道:“重阳多谢师尊传道之恩。” “好徒儿,你自行参悟,若是想为师,可以去华山寻我,为师走也。”金蟾道人如释重负,终于可以重新做回曾经的闲云野鹤,在这个地方待了近十年,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再待。 脚尖微点地面,身体仿佛化作轻风往屋外飘去,飘至院落里,整个人腾空而起,越过院墙。 王重阳奔至院中,金蟾道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当即跪在地上,对着其离去的方向磕了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