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直接开口拒绝,他对女人说:“你要一个还不够?要这么多做什么!” 珞璜紧张地拽着衣袖,下意识地看向女人。 “死鬼,”女人抛了个媚眼,轻薄的衣衫在灯火下愈发迷人,她身段勾人,声音媚的入骨,“大不了人家再陪你几天嘛!” 李俊几乎是瞬间就被勾引,他心想这么多孩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爽快地答应了。 女人一早就看穿了他的本性,撩着发丝不以为然地笑了。她将宫九歌和珞璜都带了回去。 “小东西,叫什么名字?”女人问珞璜。 珞璜乖巧地答了。 “姐姐叫我珞璜就行。” 女人满意他的乖巧,安抚好李俊后,她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自己的住处。 宫九歌次日醒过来,发现自己换了地儿,身下是张床,没错,虽说它木头已经部分退了漆,床垫也失了弹性,中间凹下去一片,应该是在此之前有别人住过,更重要的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说明这是个单人间。就这条件,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 她尚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换了地方,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 “你醒了?”进来的人是珞璜。 宫九歌:“这里是什么地方?”莫不是她昨天晕倒,带她回来的人听说此事,良心一颤,给他们换了地方住? 啧,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 珞璜打量着这间比他的住处宽敞,亮堂,东西齐全的房间。听到宫九歌问,他说: “你昨天晕倒被袖盈姐姐看到,袖盈姐姐不忍,就将我们带回来了。” 我们? 宫九歌:这位袖盈姐姐挺大方啊! “那其他人现在在哪?” 珞璜一时间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等反应过来,他解释说:“过来这里的只有我们两个。” 宫九歌:嗯? “为什么?” 珞璜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他说:“袖盈姐姐看中了你,我担心,说了两句,袖盈姐姐就将我一起带过来了。” 宫九歌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脸上扬起大大的笑,无辜的很:“这里可比待在那个院子好太多了是不是?” 珞璜被她问的一愣,但是对方可能是稚气的脸太过无害,他也没多想。 “起来吃早餐吧。” 确实是好太多了,珞璜心想。 在原来的院子,别说是早餐,每天只有一定的时间段会有人从墙外扔一包吃的进来,有时候早,有时候晚,甚至还有被遗忘的时候。这里有宽敞独立的房间,温软舒适的床,甚至还有可口的一日三餐。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更别说是被李俊带回来后。 跟着吕朝过来简直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珞璜沾沾自喜,看了眼爬起来的宫九歌,又在心里说。 不,不对,明明是他自己抓住了机遇才是,跟吕朝没关系! 珞璜还在脑海中描绘未来的宏图大志之时,化名吕朝的宫九歌已经下了床。不知怎么,这床让她打心底里排斥。 早餐是袖盈安排厨房的人送来的,清粥配白面馒头,很日常的搭配,粥里面似乎还很奢侈的煮了药材。 送饭的人是这么说的:“袖盈煮了补身体的参进去,这粥可精贵的很,你们别浪费了。” 珞璜一脸的荣幸,端着粥碗的手都在毕恭毕敬。 相比之下,宫九歌就无感多了,心说她读书少,你可别骗人,什么参是这么个味道? 她吹凉了喝了一口,表情更奇怪了。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确实是种补药,不过相比寻常补药的补气血来说,这药,是补身体,字面意思上的“补身体”。如果把人当做一棵植物的话,这药就是肥料,还是疯狂催熟的那种,效用多体现在性别特征上。 这是想做什么?宫九歌舔了舔嘴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虽说这药对成年人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妙物,但是给孩子用上是不是不太好?身体尚未长成的阶段,孩子用这药容易伤着根本。 宫九歌想到她此行神王阁的目的,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李俊的院子才是她发挥的主场。这么想着,宫九歌一把将碗掀翻。 “连下饭的小菜都没有,如何能下咽?” 监视他们用餐的人傻眼了,珞璜也惊呆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珞璜反应过来想要补救,他太喜欢现在的生活了,不能被任何人破坏! 送饭过来的人怒了:“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挑三拣四!” 昨天就没好好吃东西,此番肚子里空空如也的宫九歌稳如泰山,任凭送饭的怎么骂,都不肯多看那食物一眼。 送饭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珞璜小心地将滚落在地上的馒头拾起来,他担心这是自己的最后一顿美食。 “你做什么!”珞璜不赞成地呵斥她,“这里不是你家,人家好心送饭来,你就这个态度?若是引了袖盈姐姐不悦,你难道还想回那个寒碜的院子?” 宫九歌看了他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珞璜珍之重之的将散发着药香的馒头收入怀中。他要去找袖盈姐姐求情,他的美好未来不能断送在吕朝的任性下! 等他讨好一般将地面收拾干净,跑出去就要找人,不料他刚出门就见不久前才气冲冲离开的人,又拎了个食盒进来,“哐当”一声摔在桌子上。 “你要的小菜!” 珞璜一脸呆滞地看着那个食盒。这是,不仅没把他们赶出去,还满足了吕朝那无理的意愿? 宫九歌同样感叹对方的承受力,也对对方的目的有了更深一层的猜测。 她抬了抬下巴,表情中带着几分小桀骜:“摆盘。” 送餐的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宫九歌浑然不觉。珞璜在旁看着送餐来的人不甘不愿地将餐盘摆放好,忽略她的表情,还真像是在侍候哪家的千金小姐用餐。 宫九歌看着那新鲜的菜色,毫不意外的又嗅到了那股补药的味道。不过她这次没挑,动了筷子。 送餐的人看着她吃完,收了餐盒要走,宫九歌又开口了。 “袖盈姐姐什么时候过来?”她问。 珞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心说袖盈姐姐把你带回来就已经很仁慈了,又怎么会有空过来! 不想送餐那人回答说:“你等等就会看到她了。”她只当这是个普通的问题,完全没料到这孩子为什么笃定人会来。 注意到这一点的珞璜等人出去后,悄悄问她。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像是笃定人会来一般,难道是他的错觉不成? 宫九歌“唔”了一声,认真地组织了一番语言。 “因为她换菜了。” 珞璜不解:“这是什么道理?袖盈姐姐换菜说明她人好,这和她过来有什么关系?” 到底还是个孩子,宫九歌噗嗤一声笑了。 “人这么‘好’的姐姐,肯定会过来看望我们啊!” 送餐的人轻车熟路,明显是熟练了送饭流程,送到,看他们吃下去,宫九歌的突然发难在她的意料之外,却没有当场惩处,原因有两点: 送餐人和袖盈的利益关系,后者为主导,并且要求前者满足她的意愿;其次,就是她宫九歌本身的“价值”,远高于她的“作”,所以才能让人容忍。 一个漂亮的孩子有什么价值?催熟的药物,让她不得不多想。 现在她醒了,那位袖盈姐姐也该来验货了才是。 如宫九歌所料,不多时,袖盈翩然而至,还带了新衣服过来。两套衣服,一套给宫九歌,另一套给珞璜。珞璜看着干净的衣服,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袖盈柔声道:“快去洗漱一下,把新衣服给换上。” 珞璜开心的抱着衣服跑回了自己房间。 袖盈留了下来,她仔细打量着宫九歌精致的小脸,越看越满意。她一个女人看着都喜欢,那位岂不是更满意! “朝朝可是不喜欢早上的菜?” 一声“朝朝”叫的宫九歌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没说话,只是意思意思地点了下头。 “那姐姐后来送过来的,朝朝还喜欢吗?” 宫九歌摇头。 袖盈脸上没露出半分不悦,甚至伸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宫九歌退了两步避开。 “不是要换衣服?”她问。 “对,”袖盈轻轻笑着,“快去洗干净了,把新衣服换上,朝朝穿上新衣服一定漂亮。” 宫九歌稚气的脸上没有表情,却不知落在袖盈眼里愈发满意。对,就是这样,那人可是最喜欢这种孩子了,娇养出来没受过苦的,她之前为了巴结送了几个对方都不满意,这次这个,可是个极品! 可惜就是皮肤黑了些。袖盈上下打量宫九歌经药水浸过的肤色。不过也难怪,她这样安慰自己,枉城的孩子很难养出白嫩的肌肤,这孩子相比同龄人也算得上出彩了。 宫九歌洗完澡将衣服换上。这衣服款式方面并无不妥,就是这颜色,艳丽的桃色着实招眼。 她心里已经对袖盈接下来要干的勾当有了数。本是想着直接以试验品的身份介入,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些人一个个的不按套路出牌! 宫九歌换好衣服出来,袖盈登时眼前一亮,怎么看眼里都只有“完美”二字! 宫九歌看着对方那眼神,就像是青楼里的老鸨在看即将被拍卖出去的伶官,满意的背后是即将获益的欣喜若狂。可惜她宫九歌不是伶官,这老鸨的满意怕不是要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