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生所说的故事,把张白听得目瞪口呆。 这个故事确确实实,解释了他一直不明白的许多事。 比如为什么自己杀了一堆血冥教教众,还趁势和亚历山大一起,亲手建立了印帕帝国,但血冥教却并不报复。 又比如自己在蜀国一次又一次杀人,单是法王以上级别的就死了好几个,然而血冥教最后还愿意与自己合作,甚至给自己升了游巡。 总之,很多事终于有了解释。 然而,陆郁生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因为中原君主之中,真的有两个修炼者, 一个是以前的汉献帝,现在的山阳公。这位身世坎坷的君主,一直受人控制,虽然偷偷地有所修炼,但修为极低。 此时,山阳公正老老实实地被血冥教控制着,忍着杀子之仇,安静地当着他的医者。 另一位是曹丕,他是最近开始修炼的,而且并不服从血冥教。他手下网罗了一批修士高手,其中包括了大量黑榜中的上榜人物。 具体是哪些人,陆郁生认识的不多,只知道西王母确在其中。 听了这话,张白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西王母是东王公的妹妹,实力之强大与东王公不相上下。 她站在曹丕身后,有些出人意料,但是也不算奇怪。血冥教试图一个一个地控制帝王,就是为了一旦发现创造神,就可以直接掌握在自己手里。 看起来,西王母就是为了不让曹丕被血冥教控制,阻止血冥教控制所有的重要帝王的企图,这才支持曹家的。 在得知这些之后,张白更加好奇了。 这种情况下,曹丕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南下?蹲在许昌洛阳不好吗,难道跟两派的斗争有关系? 结果陆郁生的回答,让他几乎下巴都掉了下来,陆家其实和曹家颇有联络,陆逊一直希望让孙权改弦更张,离开血冥教。 张白几乎傻眼了,没想到陆逊私底下还有这样的想法,陆逊他不会突然投降魏国吧?这世界的时间线的确是变了。 “那么陆都督是曹丕的人吗?或者说曹丕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人,不可能只有一个西王母吧?”张白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帮忙引见家主,不如你直接问他如何?”陆郁生倒是直接,不过张白却笑了。 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估计没多久,陆都督就会主动见我。” 陆郁生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 ...... 两天后,张白来到了陆逊营地。 姗姗来迟,并不是因为张白摆架子,而是必须向孙权说明情况,请求孙权允许。 孙权果然花了一天时间考虑,这才同意张白成行。 张白暗自庆幸,孙权为人强势,他和陆逊之间果然不是铁板一块。 见到陆逊第一眼,张白就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威压。这种威压不是修为造成的,而是来自上位者的气质和智者心智的锐利。 而陆逊则感觉到另一种威压,纯粹修为造成的威压。 他眉头一皱,随即神情释然,转头向身边的随从道:“上茶,我要和张从事叙话,并请教边事。你去,把道长也请来一起吧!” 陆逊说得淡然,似乎一切正常。 张白却不敢大意,心中疑惑:“道长?又是什么人?” 不过他表面上,只当作没注意的样子,从座中站起,傻呵呵地陪笑道:“都督客气,小侄聆听指教而已。” 陆逊摆摆手,意思不必介意,又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两人重新落座,陆逊热情地问道:“闻听贤侄久居西域,且官居蜀国镇南将军,近来又见识了南中叛军,见识广博。你来吴国多时,不知吴国和其他国家比较,有何不同啊?” 张白眼珠一转,笑着回答:“小侄自小离家,生活艰难,最擅长的倒不是打仗,而是做生意活命。都督明查万里,烂俗的事您也不稀奇,要不我就说点生意经给您听听吧!” 陆逊闻言不禁莞尔,“好!就说生意经。” 张白挺了挺腰板,像个说书先生般来讲起来。 “说是西域迢迢,地广人稀,有雪山阻道,有恒河拦路。那里少的是人,多的是马,国家多有分裂,互相攻打。” “大国依次有罗马、印帕、萨珊波斯、埃及等等,还有一些不知死活、只顾征战的悍勇部族,比如高卢、日耳曼、萨克森等。小国如甘蔗帝国、亚美尼亚等。他们长年互相杀戮,获胜了就抢夺对方的财产,还掳掠人口,当做奴隶贩卖至远方。” “这些国家和部族,大多以肉食和小麦为主食,需要香料帮助保存肉食,又缺少名贵衣料,非常喜爱中原的丝绸。与其交易,最好是以丝绸锦缎交换其优良马匹,西方盛产黄金,多有奴隶,这些也是可以交易的。” “西域东南,绕道雪山高原,便是印度次大陆和南中,这些地方平时湿热难当,多有疫病,必须掌握治病的特效药,才能通行。” “这些地方的稻谷一年四熟,生长迅速,但当地人不勤劳,不通农事,产量反而很低。当地特产竹木、铜铁、大象、棉花等,更喜欢用来交换我们的铁器和麻布。” “至于蜀国,大致情况估计您也是知道的,蜀国多蜀锦和绢帛,几乎可以用来代替钱币。若论蜀国缺什么,那...嘿嘿!” 张白笑了两声,“蜀国什么都缺!” “好!”陆逊听得有意思,叫了一声好。 “听你的生意经,就知道你早年艰难,也听得出来,你现在赚了很多钱,是吗?” 张白条件反射一般,立刻哭穷道:“哪有好多钱!从西域回中原路途遥远,全当路费花干净了。我在成都不得不卖马为生,后来混到了官位,这才好起来的。要我说,省钱不如赚钱,赚钱不如做官。” 陆逊听得有些皱眉,他毕竟是士族门阀,不喜这等为了赚钱当官的俗气。 张白察言观色,口风立刻不知不觉地转了个风向。 “说到底,赚钱是俗事。只有当官才可以扬名,可以报国,可以造福百姓苍生。江山如画,岂是方圆寸地可比的。”说完看着陆逊。 陆逊这才展开眉宇,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