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想吐,只是不能吐,所以强忍着才会露出这么个怪异表情。 “白岗,你就没有什么好马给我骑?” 夏时雨强忍着恶心出口问道,她现在真心怀念夏家马阁中的鹿马,虽然那些鹿马大多都十分嫌弃她,而且经常与她拼命。 鹿马生性高傲,自认血统高贵神圣,天生头顶皇冠般的巨大鹿角,在马类中扮演着王的带领角色。 虽十分英勇善战,有着卓越的跳跃能力和脚程,但却非常难以驯服。 外加绝对不会向弱小种群低头,以及不会向不认可的物种屈服等条件,可谓是能骑上鹿马的人少之又少。 至于夏家家族体系成员本身,就是所谓的少之又少。 然而,事实上也并非没有例外,也有天骄之子与平庸庶民的不公平定性。 例如九大陆上的代表物种中,只有人类,妖怪与精灵,有可能骑上鹿马。而身为兽类的狼族与狐族,以及,鬼族与魔族,皆是所谓的绝对不可能骑上鹿马的被排斥者。 这样是夏时雨最不服的一点,全夏家是个两条腿的都能骑上鹿马,而自己…… 也许夏时雨在它们眼中,被潜移默化的规划为不认可的物种,只要她敢骑上去,就要做好一定会被甩下马背的觉悟,更何况仅仅只是骑上去,已经是难如登天。 或者说,只要是个鹿马,就一定会嫌弃夏时雨,为此夏时雨吃了不少苦,练就了一身惊人的反应能力。 也正因为这样,夏时雨才会在被甩下马身的一瞬间做出完美精准的判断,就算不惜风度,也要委曲求全。 毕竟,要是以错误姿势被甩下来,那可是要命的。 至于绝对不会被甩下来的绝技,夏时雨实在练不成。 只要她还挂在鹿马身上,那些鹿马就跟吃了毒草一般发狂,态度坚决无一例外,非要把她甩下来才罢休。 也正是因此,几年前的野猎上,她骑的也不是纯种的鹿马,而是相对温顺的羚羊鹿马,是羚马与鹿马的杂交种。 至于这匹唯一的羚鹿马,到底是怎么来的,夏时雨实在想象不到。 夏家的待者到底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让那天生胆小,性情温顺的羚马,与那性情火爆自视高傲,目中无人的鹿马配种。 白岗顺着声音回头望去,心口窝着一口怒火,只见夏时雨捋了捋鬓角飘扬的发丝,从那匹在常人眼里看来,已经十分健壮高大的战马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夏时雨的身手十分敏捷,落地又轻又稳,但却完全不像是个练家子。 而白岗心里清楚,他的知心马黑旋风,就算意外踏入兔子洞蹩折了腿,也绝对不会是那种会将背上的人直接甩飞的战马。 与之相反,他的战马善解人意,颇有灵性,绝对不会背叛背上的战友,有着舍己为人的大义。 白岗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督查使者有问题,虽然的确也像是半个练家子,但也没看出来到底哪里有什么特别的。 夏时雨这一路上话少的过分,聊起军事也是嗯嗯啊啊的打着马虎眼,避开不谈。 这女子虽然有着皇室最高的银发象征,但是无封号,无封地,甚至怎么看都不像是狐妖。 左思右想,白岗实在是信不过,要不是那督查使的令牌是真的,还有狐帝所下达的口谕,他是不可能让这个女子留下来的。 至于反复无常的狐帝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派遣这样一个人来随军督查?是阴谋,还是另有所图,还是督查使在来的路上已经被掉包,毕竟她可是横着进的军营。 白岗思索着,夏时雨也在同样思索着,不过他们想的可不是一件事,虽然他们想的都是一样性命攸关的重要大事。 “这军营里的马都是好马,怎么?刚刚那个不好?” 白岗起身,掩饰着自己语气中的怀疑,仔细打量着目光注视着黑旋风发呆的夏时雨,似乎是想借此等待时机,找出夏时雨伪装的破绽。 “不好,颠的要死,还不如哈默尔恩的野生鹿马。” 夏时雨下意识回答到,带着抱怨的语气,缓缓蹲下身,伸出纤细洁白的纤纤玉指,想要和白岗一样抚摸黑旋风的额头,以表示安慰与歉意。 看来白岗将军并没有怠慢她,这马的确是个好马,是真的可惜了。 却不料被那几乎不能动弹的黑马,冷哼一声,一脸嫌弃的避开,夏时雨见状,微张的手指,在空气中顿了一下,随后眼中流露出几乎不可查的失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