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市上整整转悠了半个时辰,岳廷生还是没有见到自己的那个温秀英,一脸失落的离开了集市,回到了马车上。 看着一脸失落的岳廷生,沈从容问道:“怎么这幅脸色,没见到温秀英?” 岳廷生点了点头道:“是啊,倒是见了一个和秀英长得很像的人,外表上简直是一模一样,但是她没有秀英的神,声音也不像,也不认识我。” 原本沈从容还以为岳廷生根本没见到温秀英呢,听完了岳廷生的话,知道他见到了温秀英,不过这个温秀英不是那个温秀英了,这让沈从容心中大定,最后那一丝丝的意外也消失了。 这个温秀英就是那个白衣女子,而真正的温秀英,死在了关口营的家中。 叹了口气,沈从容道:“你见到的那个跟温秀英很像的人,是不是和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子一起同行,有说有笑的在买菜?” 岳廷生头都没抬,回道:“是的。” 沈从容道:“那就是温秀英,关口营的温秀英。” 岳廷生猛地抬头道:“不可能,她虽然和秀英很像,但是她绝对不是秀英!” 岳廷生的声音很大,没有布设音障的马车根本阻隔不了他的声音。 沈从容给封牧歌打了个眼色,示意离开这里,不要暴露行踪。 封牧歌心领神会,出了车厢,驾起马车往自己家走去。 离开一段距离之后,确认不会被温秀英感知到,沈从容抬手一挥,布下音障,对岳廷生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那就是关口营的温秀英。” 岳廷生红着眼道:“绝对不可能,秀英她是个腼腆的人,声音温柔,那个人只不过是很像而已,绝不是秀英。” 沈从容道:“准确来说,她是取代了关口营的温秀英的身份,成为了第二个温秀英,所以她们一切都很像,唯一的区别就在你身上。” 岳廷生知道沈从容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坚信真正的温秀英还活着:“既然她用了秀英的身份,那她一定知道秀英的下落,大人,我求你帮帮我,找到秀英的下落,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说着,岳廷生跪在车厢里向沈从容磕着头。 沈从容揉了揉额头,这种情况最让她头疼了,不过她也不打算隐瞒,将一切实情告诉给岳廷生,才能让岳廷生心甘情愿的配合执行计划,她不想骗他。 挥出一道灵力止住岳廷生磕头的动作,沈从容道:“我不想骗你,所以我把实情告诉你,在关口营的时候,我们去温秀英家里调查过,发现了温秀英被碾碎的尸体,她已经死了,但是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行动,在合适的时机指认这个假的温秀英。如此,才能为温秀英报仇。” 听到沈从容口中那残酷的事实,岳廷生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沈从容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走出了车厢,让岳廷生一个人在里面哭着。 坐在车弦上,沈从容道:“希望哭完之后他能明白应该怎么做。” 封牧歌抖了一下缰绳道:“他那么喜欢温秀英,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摇了摇头,沈从容让自己放松下来,靠着车厢,抱起一条腿,看着天空,放空着思维。 快到封府的时候,车帘被打开,岳廷生探出半个身子道:“我答应大人,在合适的时机指认妖孽。” 他并不想叫对方假温秀英,因为那是对真正的温秀英的玷污。 看了一眼脸上仍有泪痕的岳廷生,沈从容道:“好,进去坐着吧,马上就到了。” 封府门前,封牧歌勒住马车,跳到地上,敲了敲车厢到:“到了,下来吧。” 从车上下来,岳廷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周围的情况,只是低着头,拳头紧握,从泛白的指节来看,他很用力。 沈从容知道岳廷生心中有怒火燃烧,自己说什么是没用的,只能让他自己走出来,便对封牧歌道:“先给他安排住处,然后我们再去找韩渠。” 点点头,封牧歌对走上前的护卫道:“将马车停放好。” 带着二人走进门,封牧歌亲自给岳廷生选了一间房,对下人叮嘱道:“做事的时候不要打扰他。对了,韩渠在家吗?” 下人道:“韩公子在家,不过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对,而且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不让人进他的屋,连饭都不吃。” 挑了挑眉,封牧歌觉得有些不太对,摆摆手道:“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韩渠住在三进院的厢房,不过好像出了什么事。”挥退了下人,封牧歌对沈从容说道。 沈从容方才也听到了下人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太妙:“看起来是的,走吧,过去看看。” 厢房内,引动上清造化玉碟,韩渠小心翼翼的剥离着驻守在心脉上的惑心符。 从昨天到现在,将近一天的时间,韩渠终于将心脉中最后一丝惑心符的残留剥离出了心脉。 松了口气,韩渠不再小心翼翼,催动玉碟,向惑心符发起了迅猛的进攻。 在清气的笼罩下,惑心符被困在一处狭小的空间内,感知到不妙的惑心符冲撞着清气组成的壁垒,但不过是消磨着自身的能量罢了。 终于,惑心符再也无法形成进攻,停止了行动,任由玉碟带着离开了韩渠的体内。 在惑心符被拔除之后,一股强烈的疲惫涌了上来,韩渠瘫倒了下来,身上汗如泉涌,大口的喘着粗气。 玉碟浮在他身上,散发出清气,缓解着他的疲劳。 玉碟之上,两枚惑心符发出微弱的金光,无法移动,也无法进攻,完全被锁在了玉碟上。 沈从容他们到厢房门前时,韩渠刚刚将惑心符拔出,强烈的灵力波动自然引起了沈从容二人的注意。 “出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喊了出来。 担心韩渠的安危,两人顾不上什么礼节,也没时间用法眼探查,直接踹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大胆妖孽,休得猖狂!” 一边喊着,两人一边祭出了法宝,准备发起进攻。 很快,两人就发现屋内并没有什么妖孽,只有韩渠一个人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收起法宝,二人松了口气,沈从容往床边走着道:“子悦,这是怎么回事,我听下人说你从昨天下午回来就没出过门,状态还有些不对,刚才还有灵力波动,你受伤了?” 玉碟实在太过显眼,一边说着,沈从容一边打量着飘在空中的玉碟,上面那两团金光自然吸引了沈从容的注意力。 仔细看了看这两团金光,沈从容发现竟然与李玉和于文身上出现过的惑心金光相仿,大吃一惊道:“惑心符?!” 此时的韩渠也缓过来了一口气,坐了起来,将玉碟拿在手中,看着上面的两道金|光|道:“惑心符?先生知道这两道符咒的来历?” 从韩渠的语气中,沈从容听出来他并不知道这两枚惑心符的来历,但是仍旧不太放心,停了下来,握着扇子道:“也是偶然才知道的,这符咒威力无穷,可以操控人心,子悦是从何得来,还是两枚?” 韩渠看着玉碟上的惑心符,心有余悸:“昨天下午,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女子,她的腰间有一个粉色的铃铛,只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妖,本着为民除害的想法,我和她接触了一下,这两道符,是她种下的,我一时不察,中了招,没能留下她。这两道符一进体内,我便感觉到了不对,它真的太过霸道,若不是我师傅赐我的这块玉碟,恐怕我已经被操控了吧。” 韩渠并没有说实话,毕竟他的目的可不纯。 “是粉铃!”听到韩渠提到那个粉色的铃铛,沈从容马上便想到了粉铃,她的手上,的确是有惑心符。 听沈从容提到粉铃的名字,韩渠挑了下眉道:“粉铃?先生认识这个妖怪?” 沈从容点了下头道:“没错,的确认识。” 不过沈从容并没有细说粉铃的事情,而是继续追问着韩渠道:“你方才说这两道符是她种在你体内的,可是这两道符明明在你的玉碟之上,难道是你用玉碟将符拔了出来?” 韩渠道:“啊,没错,我这玉碟乃是仿制的上清造化玉碟,蕴有清气,好像这两道符很怕清气,不只是这两道符,那个粉铃也被玉碟上的清气灼伤,才逃走了,否则,我肯定是凶多吉少。” 没想到这玉碟真能将惑心符拔除,沈从容有些惊喜,想道:“若是能用这玉碟将于文身上的惑心符拔出来,便能知道当天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只是想一想罢了,这玉碟乃是韩渠的东西,上清造化玉碟这个名头沈从容是听说过的,就算只是个仿制品都能拔除惑心符,韩渠不一定能借,不过有这两道惑心符的话,或许可以研究一番这惑心符,说不定就能找到其他的破解之法。 念及此,沈从容道:“这两道惑心符,能让我看看吗?” 韩渠知道惑心符的威力,若是从玉碟上拿下来,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事,若是不拿下来,就要将玉碟也一并交给沈从容,要是她趁火打劫,有封牧歌帮手,自己可拿不下。 韩渠好一阵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