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之大的血肉傀儡,在封牧歌的带领下飞到了天上,直冲雷云和刘祜而来。 刚刚吃下一轮天雷的刘祜,看到封牧歌从自己的眼前飞过,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混小子不是应该在下面应对血肉傀儡吗?怎么飞上来了?”刘祜心里越想越不对,看着封牧歌道:“你做了什么?” 封牧歌嘴角挂着微笑,指了指下面道:“当然是给你带来了一份大礼。” 说完,封牧歌继续拔高自己的高度,向着更高的天空飞去,远离雷云和刘祜。 刘祜见封牧歌飞似的逃离,知道肯定有问题,低头一看,发现傀儡向着自己的方向撞来。 因为感知到傀儡的气息,雷云一阵翻滚,天雷的颜色已经变成了墨黑,若不是激发时会有一些光芒,根本无法发觉。 刘祜猜到了封牧歌的目的,咬牙低吼道:“这个可恶的混小子!” 虽然这么说,刘祜也不敢继续停留在这里,御风而起,他也向着更高的地方飞去。 但是他是这场天劫的主角,雷云岂能任由他逃跑? 一道天雷追着刘祜而来,墨黑色的天雷集中刘祜,强横的力量涌进刘祜体内,他感到身体一阵麻痹,嘴也张不开,更别说发出声音了。 周身灵力在这一击之下有些停滞不前,再也无法保持御风飞行的姿态,刘祜向下跌落。 万丈之大的血肉傀儡,携着冲天的怨气和气势,一头撞进了雷云之中。 至阳至刚的天雷在轰击在傀儡身上,傀儡身上的怨气顿时被天雷打散,身体也被击碎,产生爆炸。 “嗷吼!” 身体被天雷击碎,傀儡发出一声惨叫,想要将被击碎的地方修复起来,却发现根本无法修复了。被天雷击碎的地方,彻底化为了齑粉飞灰,永远也回不到它身上了。 这样的情况让傀儡十分惊惧,它想要逃离雷云,但它已经被雷云所禁锢。 无数的天雷往傀儡身上轰击着,每一道天雷都能带走傀儡的一片血肉,并产生一次爆炸。 因为疼痛,傀儡不断扭动身体,带着雷云不断翻涌。 而被天雷击落的刘祜,此刻也掉落在了傀儡身上,和傀儡一同承受着天雷的洗礼。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强烈的雷光,照亮了天地,一股黑烟从雷云中升腾而起,上至九霄,下通大地,可见其威力之大。 空中的封牧歌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向着外围全力飞行,退出了爆炸的中心后,运转法力,将边缘较小的爆炸冲击锁住,尽量让爆炸的影响不波及到整个樊城。 沈从容也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带着胡柳和韩渠向蟒山方向飞行。 路过玉田镇的时候,将镇民也全都收入到万龙图中。 站在一座峰上,沈从容祭出万龙图,运转法力,封锁爆炸冲击,尽量减少损失。 这场轰击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才彻底平静下来。 随着内部逐渐平静,沈从容也放开了封锁,长时间的灵力消耗,让她也有些吃不消。 灵力封锁散去之后,一股热浪扑来,伴随着一股浓烟粉尘,让沈从容险些喘不上气来。 好一会儿,沈从容才缓和下来,喘着气看着雷云方向。 烟雾渐渐散去,内部的情况逐渐展露在众人面前。 从蟒山脚下到半个樊城,都被这场爆炸夷灭,这中间原本的道路、村庄、房屋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个大坑。 天空之上的云也被完全吹散,遗留的光芒照耀天地,仿佛夜幕被撕开了一般。 不过空中的雷云依旧在集结之中,显然刘祜还活着,而且他的雷劫还在继续,就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樊城内,封牧歌也撤去了灵力封锁,一股灵力亏空带来的乏力感让他跌坐在地上,迎面而来的热浪和自身的虚弱,让他的汗水直流而下,流入眼中的汗水让他不得不闭上了一只眼,连擦汗水这样的动作都完不成了。 接近整整一刻,封牧歌才终于恢复了一些,抬起头看着空中,想要确认刘祜现在的情况。 当封牧歌看到重新聚集起来的雷云之后,脸上一阵纠结,叹了一口气道:“嗨呀,怎么还没完啊?” 但是现在的封牧歌实在是动不了了,只能坐在地上拼命地恢复着灵力,同时关注着空中的情况。 雷云之中,刘祜早已化回原形,受到天雷和傀儡爆炸的双重冲击,还是在最中心,他受的伤是最严重的。 原本数百丈的真身,现在只剩下了百丈左右,而且破损不堪,无数鳞片早已被炸掉,皮肉更是已经焦糊,一些地方都已经没有了血肉。若不是命鳞曾吸收过气运,再加上这些时日利用柏文的身份获取的气运,恐怕他早已经被炸死了。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也是个半死不活了。 感觉到自己依旧被天雷禁锢,刘祜不禁悲从心来,好好地躲在后面等他们结束了再出来不好吗?没事干炼什么血肉傀儡呢?这下好了,真的要玩完了。 轰咔! 又是一道墨黑色的天雷劈落,被禁锢的刘祜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移动,就算是内丹都没办法祭出,只能用肉体硬生生接下这一道天雷。 “吼啊!” 痛呼出声,刘祜知道自己又有一大片鳞片和血肉被天雷击碎,在这么下去,怕是要被天雷轰死在这里了。 略显绝望的刘祜想要最后再看看胡柳,他努力地偏转头,往地下看来,发现胡柳他们已经退到了蟒山之处。 露出了一丝苦笑,刘祜道:“对不起了老朋友,可惜内丹还不了你了。” “等等?!”将头又摆正的刘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扭动了一下脖子,发现脖子已经可以自由活动,顿时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这下活了!” 原来,在刚才的爆炸之下,雷云承受的冲击也非常大,为了稳固自身并禁锢刘祜,雷云也付出了极大的力量,刚才那一道墨黑色的天雷,消耗甚巨,导致对刘祜的禁锢也松了一些。 在感受到禁锢松动之后,刘祜开始努力感应体内的内丹,只要能够将内丹祭出,这次雷劫必然可以扛过去。只要雷劫一过,天地恩泽之下,自己身上的伤完全不足为惧,化蛟之后,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又吃了几道天雷,虽然身上的伤势再次加重,但是明显感到天雷的力量在减弱,禁锢自身的力量也已经弱了太多,现在半个身体都可以活动了。 刘祜念动法诀,引动自己体内的两颗内丹,吐到了自己眼前。 这两颗内丹大体上没什么差别,通体呈紫色,上面有着细密的纹路,道道紫气流转其上,这便是刘祜自己的和从胡柳处夺来的内丹了。 思考了一会儿,刘祜还是将胡柳的内丹收回了体内,祭出了自己的内丹。 接收到刘祜想法的内丹,浮在刘祜头上,张开一道屏障,将刘祜护在其中。 在内丹之力的影响下,刘祜彻底从禁锢中脱离出来,同时内丹也在吸收着雷劫中的力量,帮助刘祜修复身体。 感知到刘祜脱离了自己的禁锢,雷云短暂停止了一下进攻,寻找着刘祜的位置,同时在不断积蓄力量,想要在下一击中将刘祜毁灭。 很快,雷云便注意到了内丹的气息,知道内丹护住了胆敢挑衅天地得到目标,雷云释放出一道墨黑色的天雷向内丹轰来。 这一击的威力堪比之前最强大的天雷,内丹屏障上有了一丝裂痕。 但屏障依旧存在,挡下了这一次的轰击。 刘祜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吸收着内丹转化而来的灵力,修复着自己的身体,补充消耗一空的灵力。 一击未果,天雷也意识到这个内丹不简单,开始加快进攻速度。 在天雷不断的轰击下,终于在两刻之后,天雷击碎了内丹屏障。 屏障被击碎的内丹,表面光华瞬间黯淡了下来,同时裂出了几道裂痕,其中最深的一道,险些贯穿整个内丹。 受到牵引,刘祜心神一震,从调息中醒来。将快要破碎的内丹重新吞回了腹中,刘祜发现雷云之中的天雷已经从墨黑色变回了青绿色。 这种颜色的天雷威力已经已经大减,与最开始的试探性天雷相仿,刘祜放松的呼出一口气,知道可以不用动用胡柳的内丹了,接下来的天雷,只凭自己的身体便能完全吃下来。 重新化回人形,看着破烂不堪甚至露出白骨的双腿,刘祜咬牙道:“可恶的混小子,居然害得我变成这副模样,险些就丧生在雷劫之中,等我化蛟结束,完全恢复,还丹的时候一定要你好看。” 立在空中,刘祜并没有做任何防护,用肉身迎接着最后的天雷到来。 又一刻之后,最后一道天雷劈在刘祜身上,但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杀伤力,反而被刘祜用来修复身体。 此刻的刘祜身体已经不似一刻前的破破烂烂了,血肉已经完全长出,除了灵力亏空甚巨之外,并没有什么差别。 成功渡过天劫,天地自然承认了刘祜化蛟,空中下起了一场甘霖。 甘霖之中充满了灵力,让刘祜可以快速恢复灵力,同时也帮助着刘祜蜕皮化蛟。 先是从头顶开始,头发随着甘霖脱落,在掉落的过程中便消散在天地间,露出新的头发,额前生出两根短短的龙角。 刘祜闭着双眼,吸收着这些灵力,体验着蜕变重生的感觉。 一座峰上,沈从容还在调息恢复,韩渠和胡柳都在盯着天上。 一滴甘霖滴落在韩渠身上,韩渠伸出手感受着道:“欸?下雨了?” 甘霖落在手上,直接渗入体内,韩渠感到甘霖化作了一丝灵力,意外道:“这是什么雨?居然可以提升灵力修为?” 胡柳的脸上短暂地露出开心的表情,但马上画作凝重道:“这是天地恩泽,降下此恩泽,就代表刘祜他化蛟成功了。” “什么?”韩渠一听刘祜化蛟成功,马上就急了。 没有化蛟的刘祜自己都挡不住,眼下沈从容他们消耗甚巨,还在恢复之中,若是刘祜下来,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韩渠转了两圈,右手握拳砸在左手上,问道:“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避一避,万一他下来,我们可就全交代了。” 胡柳还没说话,沈从容便已经从调息中醒了过来,甘霖之下,她的恢复速度也很快,已经补上了大半的亏空。 一睁眼就听到韩渠想要跑,沈从容看了一下依旧在重云之上的化蛟的刘祜,见他还在化蛟的过程之中,便说道:“倒也不用走,刘祜正在化蛟,但还需要时间,这期间里他肯定想不到我们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现在上去,斩他易如反掌。” 见沈从容醒了过来,还说斩刘祜易如反掌,韩渠凑了过来道:“那先生还在等什么,上去斩了他不就是了?” 沈从容先是瞟了一眼胡柳,发现他没什么表示之后,才扭头对韩渠道:“我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除了牧歌,没人能上去。” 看向樊城方向,沈从容寻找着封牧歌的踪迹。很快,她便发现了封牧歌的位置,带着两人向樊城赶来。 樊城之中,正在调息的封牧歌感受到甘霖之后,周身大穴齐开,吸收着甘霖,快速恢复着消耗的灵力。 在刘祜蜕变到一半的时候,封牧歌却已经完全恢复,站起身看到沈从容他们就在自己身边,问道:“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从容看了一眼天上道:“已经化形一半了,你恢复的如何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封牧歌道:“已经完全恢复了。” 点点头,沈从容道:“蜕变中的刘祜防备肯定不足,交给你了。” 封牧歌自然知道沈从容的意思,手上捏诀道:“腾云。” 御使祥云,封牧歌向着刘祜的方向快速飞去。 韩渠看着封牧歌的背影,长大了嘴巴道:“他,他这么快就完全恢复了?在刘祜蜕变完之前?” 沈从容道:“当然。” 摸了摸耳朵,韩渠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想着我会不会有那位先祖也留下了传承呢? 封牧歌冲到刘祜身边,拔出长剑,向着刘祜一剑砍来。 沈从容说的的确没错,化蛟之中的刘祜没有任何防备,不过他的身边灵力运转非常狂暴,若不是完全恢复的封牧歌,其他人来恐怕根本无法碰到刘祜。 刘祜完全没有想到封牧歌居然会冲上来,而且刚刚蜕变的上半身此刻脆弱无比,也没有鳞甲附身,封牧歌的这一剑从他的右肩进去,斜拉而下,险些将他直接劈成两半。 强烈的痛苦让刘祜从原本的享受中醒了过来,睁开双眼便看到封牧歌正在拉动长剑。 伸出双手紧紧抓住藏星的剑身,不让他将自己斩成两半,刘祜的脸庞因为疼痛而扭曲。 他咬着牙将长剑拔出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出一段距离,紫色的虺血和已经蜕变成金色的蛟血蓬蓬洒下,巨大的伤口让刘祜根本捂不住,若不是甘霖庇护,他的血液将会在一分之内流干。 在甘霖的庇护和自身灵力的修复下,刘祜的伤口马上便结痂,没有导致血液大量流失。 但是这么一来,灵力就不能用来蜕变化蛟,刘祜的化蛟之路被迫中止。 咬着牙盯着封牧歌,刘祜道:“你这个混小子,非要不死不休吗?” 封牧歌手上一抖,藏星化为剑阵将自己护在中间,回道:“一切不过都是你咎由自取罢了,且不说你那血肉傀儡会引发的后果,单凭你将人变作半妖,窃夺气运,你便该死。” “哼,你懂什么?”刘祜哼了一声,伸手将额上的两个龙角掰了下来。 封牧歌看着刘祜的动作,仿佛自己感觉到了疼痛一般抖了一下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想不开了自残?” 刘祜没有理会封牧歌的嘲讽,手上一晃,龙角化作一对短枪,抬起一根短枪指着封牧歌,刘祜道:“既然你非要如此,那就只好杀了你了。” 看着那一对短枪,封牧歌想到了四座峰上那个自爆的刘祜分身,以及分身当时所说的那一句“若有来世,我愿为人。”,虽然刘祜的身上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但眼下若是不将他制服,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 驾驭祥云,封牧歌主动出击。 先以七块碎片做七星阵进攻,其余的碎片则绕道旁边,意图将刘祜锁在天罡地煞阵中。 但刘祜在当年的大乱之中所经历的战斗远比封牧歌现在所经历过的要多得多,也更加险恶,封牧歌这点小心思,刘祜一眼便看穿了。 双枪合做长枪,刘祜向前直捅,点飞一块碎片,手上一抖,将其余几块也全部打飞,刘祜迎着封牧歌攻来。 御使祥云向上飞起,躲开刘祜这一刺,封牧歌唤回碎片,重新组为长剑,从刘祜的背后发起进攻。 刘祜顿住身形一记回马枪向着封牧歌扎来。 剑尖与枪尖相交,封牧歌触动机关,碎片向着刘祜激射而来。 距离太近,刘祜来不及完全躲闪,只能向下飞去,同时舞动长枪,格挡着碎片的进攻。 虽然右臂被洞穿,但是沐浴在甘霖之下,很快伤口便已结痂,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而且这次恢复的伤口上,长出了一些细密的蛟鳞。 封牧歌意识到如果不能取到极大的战果的话,只是帮助刘祜稳固已经化形的部分,若他蛟鳞完全长出,那就很难破开防御了。 但是在刘祜使用长枪的情况下,仅凭长剑太难扩大战果,碎片又只能对刘祜起到帮助作用,若是自己也有一杆长枪就好了。 随着封牧歌这么一想,他手上的藏星剑突然发生变化,竟化作了一杆长枪! 有些发愣的看着手上的长枪,封牧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你早说你能这样啊。” 舞动长枪,封牧歌再次向刘祜攻来。 “只要将他打落云端,在先生的帮忙下,必能斩他!”封牧歌这样想着,寻找着将刘祜打落云端的机会。 “看枪!”封牧歌喝了一声,长枪直刺刘祜面门。 虽然刘祜对于封牧歌手里那把长剑变成长枪颇感意外,但是他不认为这能有什么改变。 抬枪斜挥,拨转封牧歌的长枪,刘祜手上一拧,将长枪拆回短枪,左手举枪向封牧歌掷来。 封牧歌一个翻转,用双脚夹住短枪,在枪尖面对刘祜的时候松开双脚,右脚踢在枪尾上,将短枪送了回来。 刘祜伸出右手的短枪接住封牧歌还回来的短枪,手上一转,带动着短枪旋转,卸去力道,就在想要将短枪拿回来的时候,封牧歌的攻势又到了。 趁着刘祜收回短枪的时候,封牧歌长枪横抡,拍在刘祜腰上。 强大的力量让刘祜一个趔趄,身体失去了平衡,没有被握在手中的短枪又飞了出去。 封牧歌抓住短枪,再次向刘祜掷来。 失衡下的刘祜被短枪刺进身体,强大的力量下,刘祜的身体被短枪洞穿,人也继续向后飞去。 趁机近身,封牧歌一脚踢在刘祜胸前,让刘祜后背面对地面,双脚在刘祜身上用力一记蹬踩,刘祜向地面坠去。 为了防止刘祜在空中调转身形和到达地面之后逃离,封牧歌将自己的长枪投下。 原本被短枪扎出的伤口还没愈合,封牧歌的长枪便到了,刘祜根本来不及闪躲或是格挡,便给长枪扎中。 在强大的力道推动下,刘祜被砸落地面,长枪将刘祜紧紧钉在地上。 如此高度的冲击,刘祜感到自己的内脏都已经移位了,咳出一口鲜血,还没来得及拔出长枪修复伤口,封牧歌便从天上落了下来。 只见封牧歌手上捏诀呼唤,原本扎在刘祜身上的长枪顿时化作块块碎片,顺着伤口冲进了刘祜的体内,疯狂地切割着刘祜的身体,扩大伤势。 在这样的攻击下,刘祜发出痛苦的呼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又跪倒了下来,手中的短枪也滑落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