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容在侧,而且也没有表露过任何想要隐藏身份的意向,所以面对韩渠的询问,柏文并不敢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沈从容,询问她的意见。 而柏文的这个动作,也印证了韩渠的猜测:这个人果然就是沈从容。 不过韩渠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随着韩渠的目光看向沈从容,等待着沈从容的回答。 “既然来使如此有心,我大秦要是拒绝了,那却是大大的不该,不过蟒山之事毕竟是我大秦家事,如果来使想要协助调查的话,要随我大秦探查人员一同进入,不得私自活动,否则,我只好认为来使另有所图了。”沈从容并没有回绝韩渠的要求,但是也加上了限制,不让韩渠在蟒山中自由活动。 对于沈从容的回答,韩渠并没有感到很多意外,本来就没打算能够自由调查,毕竟不管是灵兽还是其他的,谁都不会与他人分享的。而且,这次就算得不到灵兽,若是能博得沈从容的好感,将来有希望结为道侣,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韩,都是极好的。 “这是自然,那不知何时出发,与谁出发呢?”韩渠应允了沈从容的条件,并对行动时间和负责人进行简单的了解。 沈从容刚到樊城,对蟒山的具体事宜还不甚了解,于是回道:“对于蟒山之事,我也是初到樊城,还需要了解一番,制定调查计划,两日后卯正出发,就在太守府,不过到时若来使不到,可也不多等候。” 韩渠点了点头道:“那不知这个信息了解和制定调查计划,我能否参与呢,还有就是,如何称呼大人?” 沈从容挂起笑容道:“如若来使有意,自然可以参与,至于称呼,可以随着他们一样唤我先生。” “莫非您就是从容先生,大秦未来的钦天监监正?”韩渠故作惊诧。 沈从容虽然知道韩渠这是装出来的,但也不能点破,回道:“正是。” 韩渠起身行礼道:“韩国来使韩渠,见过先生。” 这就算是正是见礼了,沈从容自然也不好坐着,起身虚扶道:“来使一路辛苦,请坐吧。” 韩渠重新落座道:“多谢先生,那关于蟒山之事,是从现在开始?” 如果韩渠没到,沈从容自然就马上开始了,可是现在多了一个来使韩渠,就还需要一些礼节上的问题。于是道:“眼下已是午正,正是用膳之时,来使想来也还没有用膳,先行用膳,待膳后再开始。” “确实尚未用膳,那就麻烦先生了。” “若是让来使忍饥查案,那就是我大秦待客不周了,不知来使可有什么想吃的或是什么不能吃的吗?” “百无禁忌。” 既然韩渠这么说了,那倒也简单了。沈从容对柏文道:“那就叮嘱后厨,为来使多做一份膳食。” “是。”说完柏文便出去对小厮叮嘱午膳之事了。 很快,柏文便回到了会客室。 “午膳稍停便好,还请移步稍作等待。” 在柏文的带领下,几人离了会客室,去了膳厅等待用膳。 因为沈从容和封牧歌是吃过饭的,所以在用膳时并没有吃太多的东西,韩渠修道有术,吃的也不是很多,桌上的菜品大多都被柏文吃掉了。 “太守好胃口。”韩渠有些惊叹。 不只是韩渠,沈从容也是看着柏文,这一桌子十几个菜一大盆羹汤,大半都被柏文吃了,这等饭量,确实惊人。 柏文被众人盯着,禁不住老脸一红,放下手上的碗筷道:“我本是武将出身,常年练外家功夫,消耗的大,吃的也多一些,见笑了。” “哪里,我大秦能有今天,全凭太守这样的兵士,吃的多些罢了,何来见笑一说。”沈从容取过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和嘴,又用茶水漱了口道:“既然膳食用完了,太守将蟒山一事的卷宗取来吧,就在会客室做分析计划。” “是。”得了沈从容的命令,柏文便离开了膳厅,也算是缓解了略微尴尬的气氛。 “我们去会客室等一会儿吧。”沈从容也起身对韩渠邀请道。 “一切由先生安排。”韩渠表示一切按沈从容最初说的以大秦方为主来。 在会客室稍微等了一会儿,柏文便带着卷宗到了。 将卷宗交给了沈从容,柏文便开始讲述蟒山之事。 早在一个月前,蟒山脚下的村庄里便有人报告说听到山上有巨兽的吼声,起初以为是什么熊虎之类的大型猛兽,但几次探查却都没有找到蟒山上有这样的猛兽,而且前去探查的人在夜晚也听到过这样的吼声。几次下来之后,柏文决定自己亲自带队上蟒山探查,因为吼声只在晚上出现,便在晚上带着一队军士,手持火把上山寻找。 起初山上并没有什么异动,也没发现什么动物的踪迹,行到第三个山头的时候,时辰已近亥初,突然一声兽吼从第四个山头传了出来。这声兽吼的声音非常大,而且并不太像是熊虎的吼声,但既然有了声音,那就说明正主就在那边,柏文便带着军士们赶了过去。 在第四个山头上,柏文发现了树木和灌木丛被搓断的情况,从痕迹看,是一条巨大的蟒蛇游行的痕迹,这让柏文突然有些害怕,这痕迹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这真的是一条蟒蛇的踪迹,那这条蟒蛇得有三丈粗。这样的大蛇,其力道绝非常人可比,而且极有可能已成精怪,但是没有亲自见到柏文还是不敢相信,于是沿着踪迹继续向前探查,走了没多久,便发现了一块巨大的鳞片,似乎是蛇鳞。 柏文打开一个布包,将鳞片亮出来道:“这就是当时发现的鳞片。” 沈从容接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鳞片是紫色的,呈不规则六边形,一寸多厚,不到两寸,最长达八寸,倒是不重,约么半斤。 “这似乎是蛇的背鳞,如此巨大的鳞片,就算不是精怪,也不是常人可制服的巨蟒。”沈从容对鳞片的归属做了个结论。 韩渠看着巨大的鳞片道:“如果这是蛇的背鳞,那这条蛇确实太大了,不说三丈粗,两丈粗绝对是有的,若是不除,必成祸患。” “继续说。”沈从容示意柏文继续往下说。 发现鳞片后,柏文本来还打算循着踪迹继续追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又是一声兽吼,这次离得近了,简直就是震耳欲聋。柏文等人在这声兽吼下,只能停在原地,捂住耳朵。在吼声停下后,柏文听到有东西移动的声音,举着火把左右观察着,发现有一片紫色从旁边的树林中游走,所过之处树木为之倒折,已经倒下的则被碾断甚至碾碎。柏文不敢乱动,直等到在听不见任何声音后才原路下山。 下了山之后,柏文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汗浸透,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回到山脚下的村里,柏文等人一夜未眠。第二天,柏文便下了封山令,不允许百姓再上蟒山,之后赶回樊城向朝廷发了奏章汇报。 从那之后,蟒山脚下便时常有牲畜丢失的情况发生,更离谱的是村庄里和樊城之中更是出现了不少蛇窝,不过都是小蛇,村里和城里增添了很多人手清理这些蛇窝。但这样的事情太过诡异,明显已经成灾,这才一再传递奏章。 听完柏文的讲述后,沈从容问道:“你说是在你们探查之后山脚下的村庄和樊城之中开始出现蛇窝?” 柏文仔细想了一下道:“是,就是在我们探查之后,在这之前从没在村庄和城里发现过蛇窝,只是偶尔会有一些蛇蟒从山上跑下来,不过也都直接被当地村民直接打杀了。” “那看来你们当时的探查,从蟒山上带下来的,不只是这片蛇鳞啊。”韩渠看着柏文道。 柏文被韩渠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从容道:“意思就是蟒山上的的确是精怪,它不仅发现了你们,还利用了你们,只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 “利用,您可别吓我啊,我们当时离得还是挺远的,除了拿了这蛇鳞,没拿其他的东西啊,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身上啊。”柏文更慌了,如果这段时间山下的妖乱与自己有关系的话,那真是大大的罪过。 沈从容看着慌乱的柏文道:“不要惊慌,身为大秦太守,成何体统。” “是是,下官失仪了,可是如果说山下的这些祸乱是因为我们上山调查引起的,那我这心里确实不能安稳啊。” 沈从容重新拿起鳞片看了看道:“这枚鳞片不简单,你们拿下来也是常理,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这枚鳞片会引起这样的骚乱罢了。” “鳞片?”柏文看着鳞片,疑惑道:“这枚鳞片上又没有蛇蛋什么的,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蛇灾呢,从蟒山脚下到樊城,足有六十多里,樊城更是有两万顷之广,这可全部都遭了蛇灾了啊。” “不止这些地方。”沈从容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