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狗咬狗
就从今天的这件事来看,这袁家和母后看起来并不是一条心。 上辈子程慕娴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一幕,故而到今天才知晓。 伸手拍了拍身下的椅子,程慕娴知道,这是天下女子都想要的位置。 想来袁家若不是为了家族利益,是不会在前朝帮她说话的吧。 程慕娴捏了一下眉心,觉得这辈子还是走了上辈子的老路。 明明她只想当个咸鱼而已,偏生这些人还是要算计到她头上。 说起来都怪陆又白这个混蛋! 程慕娴在心里又把狗皇帝骂了一顿,稍晚些时候,陆又白派人过来,送了好些补身子的药材。 程慕娴吩咐锦书收下,心里明白陆又白这是做给袁家看的。 不然怎么会卡在这个时候送过来。 另一头,那袁家夫人气冲冲的拉着女儿回了府上。 关了院门就开始发牢骚骂人。 “明明是袁家的人,不帮着自己人就算了!还居然捧了程慕娴这个善妒的女人当皇后!” 袁夫人这话说的,那叫一个一口气不停歇: “寿安宫那边还是避而不见?” 袁含玉本来今天入宫就是特意装扮过的,没想到皇帝表哥没有见到就算了,居然还在皇后宫中吃了好大一顿的亏。 眼下她还正念着陆又白呢,哪里来得及有空回答袁夫人的问题? 袁夫人也是着急,发了半天的火,又开始数落到袁含玉身上。 “你说你怎么不是个男孩!”袁夫人心情一不好就会这般数落袁含玉,后者起初还会争辩几句,后来更是连吵都懒得吵了。 她知道这没有用,听多了后还会和袁夫人呛声。 “那母亲为什么生不出来呢?”袁含玉此刻头也不抬,说出来的话让袁夫人大感刺激。 “你说什么!” 袁夫人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婿嫌弃自己没有生出来一个儿子就算了,居然连女儿都嫌弃自己! 当下就气昏了头,一个大耳瓜子就打在袁含玉的脸上。 袁含玉和袁夫人争吵的次数不多,但是动手还是头一次。 袁含玉被打的发髻都散了一半,她捂住脸,还没有开口,便感觉到手心里热热的。 一伸手,白皙的手掌蜿蜒出一条刺目的红。 袁夫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巴掌居然打伤了女儿脸,当下就抱着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半晌,总算是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扯开嗓子就喊: “郎中!” “对,叫郎中!” “快来人!” …… 袁府的闹剧传到程慕娴耳朵里已经是夜里掌灯时分,她和陆又白相对坐在窗前,偶尔说上几句话。 盛泰安静的把事情说完,程慕娴垂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她很想说这母女两个狗咬狗不是一般的精彩。 但对方好歹也算是皇帝的亲戚,她要是这般无所顾忌的大笑,只怕陆又白要找她算账。 程慕娴心里面正暗爽,那头,陆又白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告诉袁家。” “好好在府上养伤。” 程慕娴知道这话的意思:只要陆又白没有点头说袁含玉的伤什么时候好,那么袁含玉和袁夫人就别想进宫了。 盛泰是个人精,闻言便点头下去了。 然而陆又白这么做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这袁家的心眼从上辈子开始就没有换过,虽说勉强算是表兄妹关系,但陆又白可没有娶表妹的这种爱好。 尤其是上辈子袁含玉几次耍手段想要算计他,都被他一一破解。 最后更是被他直接嫁给了一个官品不高的人家,还让人跟着夫君出外上任。 只是没想到这辈子这人还没有算计到他头上,倒是先一步想要算计到他的卿卿头上。 也亏得郁半烟警觉,否则这么个东西送进来,陆又白夜里睡觉都能做噩梦。 郁半烟自然是赏了的,只是对于这个袁家,陆又白不仅仅满足于此。 袁家和母后的关系本就不好,现在不过是没有撕破脸皮罢了。 不过上辈子的袁家总体来说还算是老实,陆又白觉得不碍眼就留着了,但也没有给他们太高的官职。 只是这辈子出了卿卿这么个变数。 陆又白沉思良久,心想要不要再捏个把柄把人丢到偏僻的地方上任? 为此,陆又白想了大半个晚上,次日早朝刚刚下,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寿安宫。 他总觉得母后会顾念那么一点的亲情。 然而太后听过他的意思后,手里的碧玺佛珠被她按了几下,这才开口: “不必,本就是趋炎附势的一群人罢了。” “皇帝你朝政繁忙,这等事情不必烦心,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就和你上次料理那些人一样。”太后指的是陆又白通过科举,换了袁家好一些在朝中当官的人。 她又不是吕雉之流,想要垂帘听政。 若不是夫婿临死之前交代她要好好活着,她早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随他而去。 至于袁家,太后还是那句话: “哀家希望皇帝重用一个人是看中他的才华,而不是他这个人是谁家的。” 这句话无异于给陆又白吃了一颗定心丸。 哪怕是重活了一辈子,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依旧是如履薄冰,深怕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他万劫不复没关系,可是他的卿卿不能。 才离开寿安宫,刑部尚书崔一舟就急急忙忙的来了勤政殿。 陆又白示意他坐下,要他慢慢说。 “回陛下的话,袁侍郎家中的两个庶子昨日夜里出去吃花酒,不知怎的和人起了争执。” “一怒之下为了个青楼女子,竟是把人活活打断了一条腿!” 陆又白一脸凝重。 这袁家两个庶子打断别人的腿,这事情在他上辈子的记忆当中,那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有人欺瞒了他还是? 不过这件事情已经无从考证,除非他回到上辈子。 陆又白定一定神,修长的手拿起一本奏折随意翻看,翻了一会或许是觉得没有意思,才道: “你怎么看?” 崔一舟跪地,思忖半晌方才开口: “按照律法处置,应该理赔两千两银子,处苦役六年,杖责三十。” 陆又白没有说话,心想是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