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从后山归家,天郎径直来到厨房,放下满是紫竹叶以及紫竹笋的竹筐,着手准备晚饭。 在紫竹邦,一年四季都可以见到生机盎然的紫竹,其嫩笋可烹;其竹丝做衣;其叶可煮汤或茶饮,可谓浑身都是宝也。 也正因为紫竹,人们定下过年团圆等节日,从而不忘先祖辛劳。 不过这些都是小用! 对于居住在紫竹邦的人们来说,紫竹的伟大精神是深入骨髓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固定了人们的思维方式,而这便是文化——紫竹文化。 当然了,促使这一文化形成的背后,自然有一段古老且深远的可歌可泣…… “小天回来了。”走进厨房的老妇,虽两鬓斑白,满是皱纹,看上去却容光焕发,好不精神。 “是的,母亲。”天郎道。 大陆因为灵气充裕的原因,也使得人们健康少病,普通人一般情况下能活到一百多岁。五六十岁对他们来说,自然也不算什么。 吱呀! 里屋房门推开,略显嘶哑的糙汉音传出,“小天,这次又要弄什么好吃的?” 见父亲发问,天郎手上的动作没闲着,回道:“老样子,晚上只准喝一小杯。” “那感情好,没菜不怕,给喝就行。”李大利慢步来到厨房门口,手里提着旱烟袋,白发红颜,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烟也掐了,现在是调理的最后时期。” 一听此言,李大利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嘴角肌肉连连抽搐,苦道:“小天呀~刚点着,刚点着呢。” “嗯?” 见宝贝儿子捏着怪调反问自己,李大利看了自己老伴一眼,只能无奈的把刚点着的旱烟给碾灭。 “哈哈哈!!!还是小天你能管住这老家伙,你看他那一脸肉疼样。” 李桂花笑的很开心,顺手把手中择好的菜,放在灶台,柔声说:“小天,我来吧。” 噔噔噔…… 寒芒乍现,天郎熟练的挽着刀花,然后手起刀落高频率的剁着肉馅,头也不回道:“不用,您去歇着,马上便好。” “嗯,那我们先出去候着。” 李桂花来到老伴面前,二人对视一眼,无不露出欣慰的笑容。 村子一共三十二人,天郎的父亲李大利是村长。二老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机缘巧合下将后山路边的婴儿捡回村子。 十五年的相处时间,夫妻二人发现天郎这个孩子从小就异于常人! 别人家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怀中抱着哄着的时候,他却不哭也不闹,异常听话。 而且在捡回不到几个月的日子,就会咿咿呀呀的说话了,一岁不到就会学习、认字。 再加上天郎的想法与思维古怪超凡,所以二老私下常议论,是不是捡了个“怪物”回来。 不过,这些在日渐浓厚的亲情下,也慢慢见怪不怪了。 当然了,只有天郎知道自己的情况。如果前世也算上,他已经四十岁左右了…… 晚饭后。 天郎站在门口目送二老渐远的身影,喃喃自语道:“照这个发展,要不了几天就彻底恢复了。” 李大利之前的身体不是太好,后来天郎突发奇想,借助之前在地球看来的医书知识,通过猜想与实践草药材料,制作药膳以及药酒从而改变、缓解其身体情况。 没成想,凭借异世先天独厚的优良环境,肉眼可见的恢复效果,令他不禁咋舌…… 收回思绪,没了往常练拳的兴致,天郎便早早回房间躺了下来。 “海王星!天王派!第八代传人!天玄眼?” 十五年来,他的脑海不停浮现出这些字眼。而促使这一切的,都是因为重生前匪夷所思的一幕: 陌生的大殿,四周充斥白色雾气。 “……” 大脑混乱昏沉的感觉,让天郎有呕吐的冲动。 等到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令其大感意外的是,之前浑身满是蛛网般密集交错的骇人伤痕不见了,所有的肌肤已经焕然一新! 也就在这时。 “小子,是不是感觉到不可思议。”突来的声音如震鼓般大气浑厚,充满威严。 天郎闻声看去,只见雾中走出一位浑身散发蓝色氤氲气息的老者。 他双手负于身后,浓密的白发披散在肩,身着精致刺花蓝袍。其高八尺有余,神华内敛,眉横一字,目含星辰。 “深不可测。”只是一眼,天郎便察觉出对方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老者耸了耸肩,率先发问:“看你紧张的。是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 那双布满死灰的双瞳,尽量避开对方深邃且犀利的眼睛,天郎用冰冷且不带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话语一字一顿道:“我在哪。” 静! 出奇的静! 对方并未作答,只是闭目沉思。 就在气氛略显凝重之际,老者开口道:“老夫名为海王星,乃天王派第七代弟子。而这里是一个独立空间,你我都是若存若亡的状态。” 言罢,他大手一挥,天郎的身上竟莫名出现T恤与七分裤。 “看来我确实死了。” 低头凝视突现的衣物,天郎虽仍面无表情,内心却产生奇妙的变化:“这一切并非梦境。” “哈哈哈!!!” 声如洪钟,大笑连连。 海王星微微摇头,笑着说:“你小子的反应真如料想一般,说话还是那么没有感情。只是我时间不多,所以长话短说。不知百年还是千年了,我一直在等你,天王派第八代传人——天郎。” 惊愕! 震惊! 这样的说辞,让之前一直生活在地球的天郎彻底颠覆了三观,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难以接受是正常的,孩子。” 看着少年那黑白交错的发丝,海王星的双目神光毕现,不慌不忙的说:“自从上次一败,我的残魄被困至今,已无时日。” “我不懂。”天郎道。 “过程一旦太快,就显得唐突了。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在等你?”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海王星接着道:“甚至是……为什么,我要接受?” 之后,他便笑而不语,用和蔼地目光看着天郎。 天郎不为所动。他发现自己的任何想法,对方都一清二楚。所以选择彻底沉默,静心聆听。 “原本,我观察过你那位曾师。” 一听“曾师”二字,饶是一直处事不惊的天郎,心头猛的一跳! “果然。” 海王星站在原地,察觉对方内心已掀波澜,心中暗笑:“就知道你小子,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 见时机已到。 海王星缓缓道:“你曾师他精通儒、释、道三家,最终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他的那句“从来处来,将到去处去”想必你印象很深。” “嗯。”天郎木讷的点了点头,内心久违的热流,竟开始发酵流淌。 “他有他的选择与天命!所以,他从雪地里捡到濒临死亡的你,将你抚养成人,教你智慧。你曾师确实是天王派传人的不二人选。但是因果的暗流中,我看到了你!” “为什么。” “至于为什么嘛?便是因为你牵挂太多。你曾师的心愿,那个叫“月”的女孩……所以,暗流中的“因”早已在你身上种下,你是躲不开的,天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