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实娘正安排晚餐,张谦就跑了来。于是,在大堂里,又给他加了张几,吕显和六娘子还赖着这儿,看到张谦又来了,他们两一块忍俊不禁。只能一块低下了头。 长公主正想说点什么,然后速之客又来了。皇帝又跑了来了。 “没有宫禁吗?”实娘只能又站起来,让他老人家坐上座,而长公主移下来,与实娘同桌。实娘跪坐在皇帝边上,给他摆着碗快,边问道。 “去,谁敢拦朕?”皇帝给她一个白眼,看看桌上的菜,点点头,“还好,今天不是十五,你们家不吃素。” “我娘吃素的。”她给皇帝布着菜,顺便看看皇帝的衣服,玄丝所制,不怎么怕染色,“今儿这衣服好,不怕脏。” “出宫前朕特意问他们找了一件,三年前的旧衣。”皇帝对三娘子那边故意说道。 “这件是玄丝所制,虽是三年前的旧衣。不过,陛下玄丝所制的常服一共才三件。”三娘子低头吃着饭,根本不想看。真是什么贵,他穿什么,心里决定,回头进宫就把每件衣服都做个标签,标上价钱,让人心疼去。 “唉,给朕去拿罩衣。”皇帝都想摔快子了,想想,“赵娘子,朕听说你是有宅子的,不回去看看?” “谢陛下关切,臣的宅子年久失修,住不得人了。”三娘子头也不抬。 “朕给你修,那个谁,去把赵娘子的宅子好好修修,朕只给你们三十日。”皇帝真的快要烦死了。 “谢谢皇上,不过,臣回京是为了给六娘子送嫁,六娘子嫁出去之后,臣便回庵了。不必浪费国帑了!”赵娘子终于抬头对皇上假笑了一下。 “唉!”皇帝又觉得堵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实娘,“舅舅可怜不?” “舅舅,我比你可怜。”实娘忙小声的说道,这个,真没法选边。看看,桌上的菜,只能跟上回一样,拿个碟子,喂给皇帝吃。保证不能沾了衣裳。 “皇上,可是有什么事,召实儿进宫问话就是了,为何亲来?”长公主都看不下去了,实娘作为小辈,侍奉饮食,这也是她应有之义。不过,她可从来没让她的实儿这么干过。所以看到她这样,她真不顺眼啊! “皇姐,朕已经够倒霉了。你还嫌我!对了实儿,今日你怎么回事,那么个芝麻官家,你去干什么?这种世面,少见。想骂人,去天牢啊!现在顺天府非弄了个折子出来,说这些年,每年因为落水成亲了多少对。对了,我家实儿还没嫁呢!你喜欢谁,朕帮你把他扔水里?”皇帝真是来问常府事的,主要是实娘牵涉其中了。他也不觉得实娘做错了,不过,这么对一个清流好吗?常家可是他好不容易扶起来的,现在不用看了,没救了。皇帝都心痛难忍了! “陛下!有客人!”长公主无语了,轻轻的说道。这位进来,大家行礼,结果他看也不看,直接找实娘说话,说他目中无人好,还是心无旁骛好呢? “客人!谁?”皇帝抬起头,左右看看,终于看到吕显和张谦,“你们啊!吕显不算客人吧?老六的夫婿,老实点,敢欺负老六试试,他们姐几个,真的能把你片成片。别指着朕帮你,没看,朕想吃饭,都不敢弄脏衣裳。” 吕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皇上,太不给面子了,说了半天,他以为他为会说,‘敢欺负老六试试,朕绝不饶你。’结果,他老人家竟然说的是,他们姐妹能片了他,而且皇帝陛下也只能干看着,不敢管。太伤心了,伤心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指指,张谦。我不算客人,这位总算吧! 皇帝看向了张谦,有点面熟,不过忘记这位叫啥了,“那个,叫什么?” “张谦,永昌侯世子。”实娘轻轻的提醒道。实娘倒不觉得有什么,张谦才是个一个新进的进士,就算和许大学士那桉子上,一战成名,不过,皇帝也只会听他的名,不会看他长什么样。召见就是表态,这种事,连长公主都不会做。 “哦,今天那个倒霉蛋?长得一般啊,常家为什么非要他?”皇帝忙看向了实娘,这就是今天桉子的起因啊! 他过来第二个重要的原由。张谦他没看过,可是张谦大名他熟啊,方闲为实娘挑的未婚夫,而且中间方闲还安排了不少事,若是实娘不是只在方家住一晚,方闲能给这位上全套。保证给张谦撒一张天罗地网,无所遁形。而最气馁的是,他们竟然挑不出比张谦更合适的。 这回实娘在常府,虽说没让人传出她偏坦张谦,但是,这名让皇帝不得不多想,难道真的是实娘对这位也动了心,于是才会这般出手。 “常家今天主要想设计的是我,不过,六外婆不敢让我冒险,娘也让我带上暗卫。”实娘对皇帝笑道,她自是知道皇帝所想,这个绝不能承认。 “人蠢没办法!敢动你,朕都不敢想,结局是什么。”皇帝摇摇头,谁能浇灭下面这几位的怒火。就跟他刚说吕显的,敢对不起六娘子,那姐几个能片了他。但敢动实娘,不管成不成功,敢动这个心思,这六姐妹就能让常家全族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问题是,他还是不敢管。只能由她们!再抬头看看张谦,有点狐疑的看着张谦,白天发生那事,您晚上就来吃饭,你来坏我家孩子名声的?立刻就是假笑道,“来感谢我家实儿?” “不是,来求亲。皇上,长公主,臣想求娶高陵郡主。”张谦起身,到了堂的中央,对着皇帝和长公主老实的跪下,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实娘手上的菜掉在皇帝的衣裳上。 然后三娘子立刻跳了起来,叫人去拿滑石粉调成湖,敷在油点之上,又叫人拿来宣纸,赶紧的叫人烧熨斗。 “有人向实儿求亲,你管朕的衣裳。”皇帝都无语了,这位能不能分一下轻重缓急。 “求亲不急,油星不马上处理,这袍子就毁了。”三娘子头也不抬,滑石粉干了,她揭开了硬块,用宣纸两面垫上,用熨斗小心熨平。果然,油星已经去除了。三娘子松了一口气,直接扯过米嬷嬷拿来的罩衣,直接蒙在皇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