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都还没开始骗，这回可是祁霂自己撞上来的。　　 白霜敛下眸中笑意，状似不解地问：“大师，我知道恶灵，我也知道还有善灵。　　 “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只是现在有缉灵队，假如一旦有恶灵出现在我身边的话，那缉灵队不是就知道了吗？　　 “他们可不可以帮我？毕竟你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保护我，要不然我去找缉灵队的人帮忙？”　　 祁霂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咬了咬唇，迟疑地说：“谢姑娘，我没有要抹黑缉灵队的意思，我以前认识的很多前辈都已经进了缉灵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不再当道士以后，当他们成了缉灵队的一员，他们好像就分辨不出恶灵和善灵的区别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有了专业的检测器来分辨，那玩意看起来很高科技，但是在某些情况下，真的不太准。”　　 祁霂说得没错。　　 上一世耿斯睿掏出原主的心，把原主丢尸河中后，当着缉灵队的面说自己什么也没干，蒋雅菱甚至直接说他是善灵。　　 而缉灵队毫无反应，一点也没有觉得耿斯睿是恶灵。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的专业能力，而不是一昧地借助外力。”白霜点点头，总结道：“他们应该是长期借助你说的仪器，脑子动都不想动了，才会退化成这样。”　　 祁霂苦笑着摇头：“说起来你可能都会觉得可笑。灵和人一样，都是会伪装的。不是只有浑身冒着黑气煞气的灵才是恶灵，有的恶灵极其善于伪装，看起来就和普通正常的灵一样，但事实上他才是最残忍的恶灵。”　　 对于祁霂的话，白霜深感赞同。　　 耿斯睿不就是一个披着善灵皮的恶灵么。　　 两人说话间，外卖到了。　　 白霜不仅买了新拖鞋，还买了很多生活用品，牙刷毛巾家居服之类的。　　 甚至连男士内裤这种极其私人的东西也买了。　　 祁霂看着她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看到男士内裤的时候，他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这、那不是、我……”他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白霜倒是很坦然地说：“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真大师都是不拘小节的，但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一点小洁癖，我希望你都能穿干净的。　　 “如有冒犯实在抱歉，但这些东西你也必须得用。”　　 祁霂低着头支支吾吾地答应下来，脸红得像番茄。　　 实在很不符合他仙风道骨的道长形象。　　 白霜拿来一张白纸，坐在茶几的地毯边开始拟定协议书。　　 “大师，你来看看。”写完后，她把轻飘飘的一张纸转过来面向祁霂。　　 祁霂已经恢复正常，信步走过去查看。　　 这是一张保镖协议。　　 白霜要求祁霂尽可能地二十四小时保护在她身边，直到把她“命定要遇见的恶灵”给消灭。　　 与之相对应的报酬是：白霜提供祁霂吃穿住用行，每个月还会多给他发五千块钱。　　 祁霂在看到“五千块钱”的时候就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只要包我吃住就够了，不用再给我钱，我们这是等价交易。”　　 “大师，你这可是在保护我，你要是不收钱的话我心里不安，我会觉得你没有用百分百的能力保护我。”　　 白霜也没多说，只说了这么一句后就定定地看着祁霂。　　 祁霂被她看得没办法，勉强点了头。　　 白霜早就看出来祁霂身无分文。　　 每个月五千块是想让他拥有一笔可以让他自己支配的钱财。　　 说实话，祁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下山的小道士，说不定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么度过的，白霜看了真的很心疼。　　 经过这么短的接触，她就能摸清楚祁霂的秉性。　　 要是她没有由头地给祁霂钱，祁霂绝对会拒绝。　　 所以保镖协议就是最好的理由。　　 不仅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他绑在身边，还能潜移默化地慢慢改变他。　　 晚上，祁霂在白霜的指点下学会用淋浴，非常舒服地洗了一个澡。　　 睡衣等衣物被洗衣机洗好，又被烘干机烘干，他直接就可以穿。　　 浑身热乎乎的祁霂躺在温软的被窝里，只觉得人生幸事不过如此。　　 记忆中住在这种有房顶、有床的地方是什么时候，他都快记不清了。　　 他一度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没想到一朝重温，他还是觉得这样好。　　 有自己的家好，有自己的房间好，有自己的床好。　　 “大师，你睡了吗？”白霜的声音传来。　　 祁霂看向不远处的开口——谢姑娘的房子虽好，但是却没有门。　　 不过这样也很方便两个人躺在床上交流。　　 “谢姑娘，我还没睡。”　　 “大师，明天我要去学校，你能陪我一块去吗？我看不到灵，学校里又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恶灵传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恶灵会不会在学校出现。”　　 祁霂说：“我当然会陪你一块去了。谢姑娘，我已经跟你签订了协议，在恶灵被消灭之前，不论你想去哪儿我都会陪同你，你放心。”　　 白霜闻言皮了一下：“那……我去卫生间大师也会跟着我去吗？”　　 祁霂：“？？？”　　 白霜接着说：“都说恶灵喜欢出现在卫生间之类的地方，大师，我已经开始怕了。　　 “你说假如我在上卫生间的时候遇到了我命定的恶灵怎么办？　　 “你能算出来我命定的恶灵是男还是女吗？如果是女，你会陪我进吗？”　　 祁霂默默地说了一句：“我不能算出恶灵的性别……”　　 是啊。　　 假如谢姑娘在去卫生间的时候遇到恶灵怎么办？　　 男女有别，他是万万不能进入女卫生间的。　　 白霜的话成功激起祁霂的焦虑感。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一掀被窝，下楼去了。　　 昏黄的灯光亮起，白霜走到房间门口往下看。　　 “大师，你在干什么？”　　 台灯下，祁霂一脸凝肃地挥动着毛笔，头也没抬道：“谢姑娘，你先睡吧。我为你绘制一些防身符。　　 “你去卫生间的时候我会在附近守着，如果你真的遇到了恶灵，那这防身符可以替你拖延一点时间，你快点跑出来，我来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