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身下板硬的床和昏暗的光线,都在提醒着她,她此时在看守所里。 “纪如林这个废物!”她暗骂了一声,意识还没从刚才的噩梦中彻底脱离出来,满脑子都是纪烟浑身着火扑在自己身上的画面。 最后纪烟的脸变成了纪烟的样子,掐着自己的脖子要自己偿命。 秦夕拢了拢衣服,在心里把老张他们全骂了一通。 一个两个都是废物,连纪明月的都搞不定! 老张是真的老了,办事越来越不牢靠,等这次出去,她就把他换了,她身边不需要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废物东西。 “0917号,有人来看你。” 看守所的狱警叫了一声,等对方朝她走过来,她才意识到这个号是自己。 她理了理衣服,趾高气扬的走出去。 纪如林现在年纪大了,心思全在公司上面,对自己也没有从前那样上心,这么就才接她出去。看来以后,她得为自己打算了。qqxδnew 但是秦夕等来的却不是纪如林,也不是纪如林给她请的律师。 看到纪明月的瞬间,她刚才那噩梦中的场景浮现出来,她顿时神色扭曲了一下,“怎么是你?!” 她转身就要走,纪明月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呢,秦夕阿姨,我们是一家人呀,我不能来看你吗?” 秦夕转头看去,纪明月苍白的脸上粉黛未施,初秋的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显得整个人看起来透着几分病态的羸弱。 脸上表情是无辜的,仿佛那种给颗糖就能骗走的小蠢货。 一想到自己因为这样一个蠢货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秦夕恨得咬牙切齿。 但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她坐下来,努力维持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你来干什么?你爸爸呢,他怎么不来?” 纪明月叹了口气:“爸爸他忙着给妹妹洗脱罪名啊,哦,你还不知道吧,妹妹她疯了,前天拿着水果刀冲进病房,说要杀了我,警方以她蓄意杀人未遂,把她带走了。唔,好像也在这个看守所?你们碰见吗?” “你说什么?!”秦夕大惊失色,冲过去一把揪住纪明月的衣服,“你对繁星做什么了?!你这个小贱人,是你设计陷害她是不是!” 纪明月被她抵在墙上,分毫不慌:“哎呀,秦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是妹妹自己想要我的命,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她握住秦夕的手,微微用力,秦夕只觉得手腕仿佛要断掉一般,在她惊恐难当中,面前的纪明月一脸纯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听说纪繁星只有两个下场哦,要么被关进精神病院,要么以蓄意杀人的罪名入狱。不过我相信秦阿姨一定能在监狱里照顾好妹妹的对不对?” 秦夕面色大变,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没意识到不对劲,那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面前的纪明月哪里是只任人欺负的小兔子,她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秦夕瞬间明白过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是你……”她瞪大眼死死盯着纪明月,不敢置信又惊怒交加:“都是你算计的对不对?!你这个贱人!” 她不明白,明明纪明月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乡下她就是个任人欺凌的东西,这么些年谁都能踩她一脚,她是什么时候有这么深的心机的? 纪明月短促地笑了声:“秦阿姨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受害者啊……” “你少在这里跟我装傻!!”秦夕疯了般要对纪明月动手,纪明月急忙大叫:“救命啊,杀人啦!有人疯啦!” 狱警很快过来,三下五除二把秦夕从纪明月身上拽开,纪明月衣服头发都很凌乱,眼泪汪汪的缩在墙边,像个备受欺负的小可怜。 她看着秦夕被压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冲她微微勾起唇角。 这一瞬间,秦夕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刚才梦里的场景。 纪烟满身是火的扑过来,最后变成了纪明月的模样,仿佛一只回来复仇的厉鬼,死死掐着她的脖子,乌黑的眼珠子里满是仇恨! 秦夕被拽走的时候,死死盯着纪明月,只恨当初自己没有斩草除根! 纪明月全然无视她满是杀意的眼神,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上面有秦夕留下的抓痕和血迹。 她克制住心头嗜血的欲望,用衣角缓缓将手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狱警看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女生柔柔弱弱的站在那儿,出声安慰:“你没事吧?” 纪明月轻轻摇头。 她道了谢,从看守所出去。 夜里的风一吹,她整个人清醒不少。 她抬头望着星辰稀疏的夜空,唇角缓缓勾起。 下一刻,她便缓缓晕倒在地。 —— 另一边,某个暗室里。 老张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身下全是血。 门边,霍涔坐在轮椅上,眼前隐隐有很弱的光点晃动。 不过他依旧是看不清的,只能清楚的听见老张崩溃地喊:“我说!我什么都说!” 顾墨失笑:“早说不就好了,浪费老子的时间。” 顾墨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过来把老张拖出去。 老张被拖走后,顾墨笑说:“纪如林这老狐狸,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老婆把姘头养在家里养了这么多年,连儿子都有了哈哈哈……” 霍涔对此没什么反应,淡淡道:“走了。” “来了来了。”顾墨推着人出去,边走边说:“阿涔,问你个事儿啊。” 霍涔:“放。” “……”顾墨忍气吞声道:“你为纪明月做这么多,不会真的喜欢她了吧?” 霍涔扭过头,虽然眼睛没有聚焦,但那‘看’的样子,依旧和从前一样,淬着刀锋,充满了杀气。 “你脑子有问题?”他嘲讽道。 顾墨表示很无辜:“你又是舍命救她,又是帮她出头的,是个人都会误会好吧。” 霍涔垂眸,半晌,淡漠地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为了我家老头子的遗言罢了。” 他说完这句就明显不想提了,但顾墨无视他的脸色,十分没有眼力见儿地问:“那k呢?” 提到k,霍涔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那几个劫匪醒了么?” 顾墨:“还没。” 那几个劫匪当初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简直只剩下一口气了,好不容易救回来,现在还昏迷着,想问什么都问不出。 顾墨发现霍涔对那几个人的关注度比对老张更加在意,顿时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霍涔正要开口,忽然手机响起。 他拿出手机,顾墨帮他按下接听,同时说:“是纪明月打来的。” 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却不是纪明月,一个陌生的女生问:“你好,是霍先生吗?你老婆在看守所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请你马上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