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 东西一到手中,李荆扉不用看也猜到,这是一个装戒指的盒子。 接着,他便将盒子捧起,缓缓打开。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李荆扉在心里吐槽道:喂,你们助攻是不错,但会不会太早了点,我这一句话也没说,这算哪门子求婚。 王庆云早被现场的环境弄懵了,这时体内的酒精也帮忙,让她的大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随手拿起李荆扉手中的盒子,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就跟逃难似的转身便走。 她这一走,剩下的人也全懵了,这算成功了? 还好王庆风反应及时,推了李荆扉一下:“还不快去追,你想我们的辛苦全都白费吗。” 李荆扉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追了出去。 等追到路口的时候,王庆云已经打了一辆出租车。 我去,这哪个开出租的这么没良心,这么晚还从这里经过。 无奈之下,李荆扉只好上了自(lao)己(po)的车,跟在后面。 直到王庆云下了车,回到自己的家中,李荆扉这才放心的把车停靠好,坐上那辆出租车回分局。他可是还记得,两人回分局是为了拿发票。 王庆云的家是她父母给她买的,因为老两口看李荆扉怎么瞧怎么好,但女儿迟迟没啥动作,为了怕李荆扉生二心,就买了这套房,还跟李荆扉说,现在这房在老两口名下,只要结婚了,房子就是他们夫妻所有。 【作者:岳父岳母,你们还有没有女儿了,要是没有就再生一个,小婿等等也无妨。】 等关上门,王庆云这才如跑了一场马拉松一般,瘫坐在沙发上。 刚刚这是怎么了,自己竟然跟做了错事一般逃走?在李荆扉面前,她可从来都没有如此失态过,一直都是以老佛爷的身份自居。 看着手中的盒子,王庆云紧张了半天,才缓缓的打开。 里面是一枚铂金钻戒,外型是一枚心性,周围缠绕着玫瑰花。 这应该很贵吧,戴上去会不会太显摆,工作的时候会不会碍事。 心里想着各种戴戒指的不好,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戒指已经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第二天李荆扉早早的便过来了,开门看到王庆云穿着昨晚回来时的衣服,眼睛有点惺忪,头发乱糟糟的。这样的情况,李荆扉一看就知道,她昨晚在沙发上躺了一夜。 一见是李荆扉,王庆云立马清醒了,瞬间把门关上。 我靠,这什么情况,大清早吃闭门羹。 不过,这房子李荆扉有钥匙,所以他立即将房门又给打开来,正看见王庆云关上卫生间的门。 透过卫生间灯光折射出来的影子,李荆扉看到王庆云正在化妆。 女人的天性啊! 李荆扉本想在心里吐个槽,但突然反应过来,这还是他那个平时素面朝天,为工作不顾形象的王庆云吗。 等王庆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李荆扉的早饭已经做好了。他这才发现,女人的丑,其实是装着玩的,一旦她们认真起来,还会有丑这个字的存在吗。 在开车去王庆云父母家的时候,李荆扉特意问了句:“昨晚的事,一会儿怎么说?” 王庆云不经意的用左手捋了捋头发,说道:“你自己看着办。” 这一随意的小动作,李荆扉却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因为他看到王庆云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铂金钻戒。 之后的事,就不用作者我一一描述,总之就是婚前的各种布置,装饰新房,订酒席,找了本市最好的婚庆公司——微爱婚庆布置婚礼现场。 婚礼场面非常壮观,分早晚场。 早场在户外举行,王家老两口不在乎钱,场面布置宏大。 晚场在酒店举办,包了酒店几乎所有的厅,凡是有半分亲戚关系的,都请来喝喜酒。这一下,可苦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没见过面,就千里迢迢来送红包。 仪式结束后,李荆扉便带着妻子去度蜜月。 头一个目的地,自然是自己的老家。李荆扉老家是一个偏远的小村落,他是他们村唯一的凤凰男。 这次李荆扉结婚,本想让父母就搬过来住。 怎奈老父母住不惯这里,心里惦念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执意要回去。 但李荆扉听了却很是心痛。 他知道,父母不愿待在这里,是因为觉得有些自卑,怕给儿子丢脸。 所以李荆扉将手头的事情交接后,便带着妻子跟老两口回老家,想让他们两人在老家风光风光。 这李荆扉的老家可真是偏僻,先坐火车到了一个小车站,再转车在崎岖颠簸的山道上转来转去,转的李荆扉、王庆云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下了车,就看到不少人都在车站等着。 过了一会儿,听到不远处拐弯的地方传来銮铃声。 “怎么?接下来要坐马车了?”王庆云好奇的问道。 “不清楚。”李荆扉回答道:“这里以前是坐牛车,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变没变。” 没一会儿,一辆两头黄牛拉的长板车,便缓缓的走了过来。 由于这板挺长,但路面挺窄。所以牛车到了这里后,并不是立即让人上车,而是先把绑在车身上的牛枷锁去掉,牵着牛来到车尾绑好,再将车轮从板槽里取出,放出原先车头的槽中,之后才招呼人上车收费。 车费不贵,每位上车的,都收取两元,不论远近,终点就是李荆扉他们村子。 “价格都一样,那坐的近的,不是很吃亏。” 李荆扉听了,笑了笑,说道:“吃亏是福。” 虽说早年间李荆扉一直做牛车去上学,但在城里这么多年,即便再怎么吃苦,那待遇跟这里也是不可同日而语。连长途车的颠簸都受不了,何况是这牛车,差点没把屁股抖开花。 王庆云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吃亏是福了。要是可以,她宁愿自己下车走到目的地。 好容易熬到终点站,那牛车的主人把头尾一换,带着一些要出村子的人准备再拉一趟。 王庆云虽然双脚落在实地上,但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着。 李荆扉一看,忙想上前扶她一把,但问题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老两口也知道儿子、儿媳的不适应,便对二人说道:“你们先在这歇一会儿,我们去家里收拾收拾。” 说完,他们便拿着行李先回去了。 剩下李荆扉与王庆云便在村口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缓缓劲。 你还别说,常年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住在如盒子一般的小区,看着各种负面的案件。如今惬意的坐在乡间小路旁,看着大自然的风景,小风轻轻一吹,让两人有一种想要放下尘世的纷扰,回归乡间种田的冲动。 歇了一会儿,两人觉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准备回家。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爸,你担心什么,这些动物咱们不都煮熟了让狗尝过了,也没什么事啊。要是有问题,咱们家早出事了。” “你懂什么。”一个中年人说道:“你别看咱们现在收获不错,但要是长时间都这样,过几年山中就啥都不剩了,到时候你喝西北风去啊。” 李荆扉、王庆云两人职业病让对方的话给钩了出来,于是便停下脚步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事。 就在这时,对方两人刚好走近。 只见那中年人大约六十多,皮肤黝黑,膀阔腰圆很是壮实。他旁边那年轻人看样子也是三十多岁,长得黑黑高高的。 那中年人背后背着两把猎枪,而他身旁的年轻人,则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两头帮着许多山鸡野兔。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只猎犬,看样子是刚打猎回来。 那中年人在看到李荆扉的时候,就是一愣,待多看了两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是小李子啊,好久不见啊,听你爹妈说你结婚了。”接着一看王庆云:“这就是你媳妇儿吧,城里人长得就是水灵。” 开始听到那爽朗的笑声,李荆扉就觉得耳熟,等说了两句,他便想起来,这是村里的猎户戚大海。 小时候,村里的小孩都喜欢去他家玩,因为他是猎户,家里野味不断,只要有孩子去他家玩,他都会拿一些自制的肉干出来。不仅如此,因为他善于制作陷阱,常常能带着一些山里的动物在家里养。 这样有吃有玩的地方,哪个孩子不愿意去啊。 旁边那个年轻人是他的儿子,戚二宝,大名叫什么一时想(hai)不(mei)起(you)来(qi)。他上头还有个姐姐,不过已经嫁人了,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 小时候,李荆扉与戚二宝是村里出了名的淘,什么撒尿和稀泥砸人,往鸡窝里丢炮仗,在果树下挖坑灌水。 反正怎么挨揍怎么来。 这二宝其实跟李荆扉同岁,只不过常年在山里打猎,风吹日晒雨淋的,所以显得有些老。 “戚大伯好。”见是长辈,李荆扉连忙问好。 戚大海见到李荆扉心情也是很好,一边往回走,一边和李荆扉聊天:“前些日子,你爸妈说去城里参加你的婚礼,我以为他们以后就住你那了,没想到你们又回来了。” “我也是想接他们过去享清福的,可他们舍不得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啊。” “这人啊,要是上了年纪,就容易念旧,你也别怪他们不领情。” “哪能啊,只要他们晚年过的快活,我就高兴。” 正说着,两人来到分叉口,戚大海便跟两人分别,往家里走。 “呦,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就是传说中的小李子,李公公啊。”自从结婚之后,王庆云的性格便有所改变,没有以前那么正经,也开始说点玩笑话。 “我就是再李公公,那也是给老佛爷您捶腿捏肩的。” ☯☯☯☯☯ 来到家门口,李荆扉心中不觉一痛。 房子和自己走的时候还是有区别的,但还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缮一番,增加了一个猪圈,一个堆货物的小仓库,院子稍微往外扩大了一些。 墙面重新粉刷过,但经过多年,已经显得有些老旧,裂纹、起皮现象随处可见。 李荆扉可是特案组组长,干的都是极度危险的事情,那工资补贴可比身旁的妻子多的多。 这些年寄回家的钱以村子的消费能力,足够父母把房子拆了盖二层下楼了。 看到这,王庆云心中很是不悦,瞪了丈夫一眼,意思是说,你都赚这么多钱,怎么不把老家的房子重新改建,还让公公婆婆住这房子受苦。 李荆扉也是明白妻子的意思,便对爸妈说道:“爸,你前几年来信说,家里的房子重新改建,就是这样啊。” “是啊!”老父亲还很得意的说:“你看,这是新建的猪圈,这边是仓库,院子的栅栏也往外扩大了,还有这墙也找人刷了一遍,每个屋子都装了电灯。不过你房间的床还是你以前的单人床,估计你们是睡不起来了。不过没关系,今晚我跟你妈在你房间挤挤,你们睡我屋里。” “爸,我给你寄的那些钱,是让你们盖新房子的。” “你这娃说的,刚在城里住了几年,就不知道苦字怎么写了。我跟你妈都荒土埋到肩的人了,哪用得着住新房子啊,就这老屋挺好的,将来留给你们。你每个月寄来的钱,我跟你妈都给你留着,原本是给你娶媳妇儿用的,没想到还没用上。” “我用不上,你们用就好了,不用给我省。” “什么不用省,浪费是要遭雷劈的。我想好了,这钱留着,等你们有了娃,就给他上学、娶媳妇儿用。” “行了,行了,儿子也不小了,别一进家门就训斥他,也不怕让邻居笑话。”李荆扉的母亲端着几杯水来到院子里。 李荆扉知道老爹的脾气,也不再说什么,就陪着父母聊天。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饭时候。 为了迎接儿子、儿媳,老两口做的那菜,比过年还丰盛。 吃过饭,两人又陪聊两口聊了一会儿天,李荆扉便决定去村里的小招待所住。 两老坚持了一会儿,也不勉强。他们也觉得,让新婚夫妇住他们那旧屋实在不好,便让他们早些过去,选个好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