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一早就去喊了姜澈和姜九出去办案子,为了方便行事,三个人都换上了普通衣物。 姜凌拿着姜王给的通行证,一路驾车,畅通无阻来到市井案发处,两名侍卫正守着现场。 奇怪的是除了两具尸体,在场没有一丝血迹,甚至除了在场人的脚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怎么样,有线索没?” 仵作放下手中夹镊: “回三位殿下,这两人死的蹊跷,不是毒害,也不是外伤,怕是还得从旁的查起。” “这个衙役看着还面生,新提上来的吗?” 协助调查的官兵拿出一份名单。 每年春,都会从外城提拔一小批人到皇城来观摩学习,这一小批人,经验不足,通常都是跟在其他人身后,做一些跑腿的事儿,来年春进行考察,名列前茅的几位会提拔官爵,派去其他地方驻守。 通常这些人的身份信息都会经过重重核实,留下备份。 “殿下,您看。” 纸上所有衙役的内容都很齐全,“刘季,宋裘,史喆……” “诶,找到了!你们看!” 姜凌指着最后一排的文字: “纪和昆,邵熙人氏,办案能力突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这人也太惨了吧。” 姜澈轻轻敲了一下姜凌额头,“往下看。” “五识五感异于常人,是同一批中唯一一位拥有独立断案能力的差役”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或许纪和昆已经知道什么,所以被人灭口。 姜九趁着两位哥哥同官差交流的时间,走到停尸的地方。 两具尸体放的时间长,为了保持现场还原度,已经有些发臭,发绀。 用帕子捂在嘴边,掩盖些气味。 纪和昆眼球微微像外凸出,嘴角泛紫,但这都是正常现象,只是这指甲上淡淡的红纹,好生奇怪。 “你过来一下,” 姜九把仵作又唤到一边问话: “你看,他指甲上的红色纹理,是怎么回事?” 仵作回: “公主殿下,这种纹理很常见,多出于老年人,因劳累过度,导致身体不适,做出的一个警示,青年人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卑职猜测,纪大人平日里查案应该很少休息。” 姜九拿起一旁的镊子,夹起白布,碰了碰纪和昆的手指,已经僵硬。 再看一旁的豆蔻,手指上干干净净,只是有一些污泥藏在指甲缝里边。 姜九觉得大概是自己太多疑了。 “小九,走啦,刚刚探子来报,你那天遇刺有一点点线索,那天你还碰见豆蔻娘子,兴许其中有些联系!” 姜九取下手中帕子,收回思绪,冲两人浅笑:“嗯!” 顺势落下的右手不小心碰在豆蔻的衣袖上,被吓到的姜九连忙低头。 忽然,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在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 再次模仿刚刚低头的动作,又是一闪。 [主人,是指甲盖!] 姜九也顾不上对方是具尸体,在碰到豆蔻指甲的瞬间,一根难以分辨,细小,甚至不用手去触碰都会直接被忽略的银线。 姜九用意念,快速将银线放进空间,转身离开。 这根银线摸上去软软的,就像平常生活中用来绣花的线。 可是,这么细的丝线,姜国内,怕是没有。 一路上,姜九安静的可怕,见状,姜凌姜澈也不敢打扰。 刚刚得到消息,遇刺那天,刺客遗留的物件都是城中常见的布料和陶瓷品。 然而,一名探子在去寻找线索时,意外磕在地上,手中的布料落在地上,好巧不巧,胳膊压在上面,起身时,胳膊直接出现一道血痕。 经过周密的搜索后,他们在布料里层,发现藏着的一根几乎微小到看不见的银丝。 几次试探下,发现这银丝平常贴近衣物,摸着没什么触感,只有在受到压力或是击打下,银丝就会化作杀人利器,用极快的速度,射向最近的物体或是人。 探子所描述的银丝和姜九手中的银丝,八九不离十,就是同一种。 还记得前几天她同沈月如在御花园凉亭乘凉时,沈月如正在绣花,姜九看着花丛发呆,沈月如看姜九闲得很,就开始普及刺绣。 那天沈月如说的话,现在想来,还真是庆幸自己被猫闹醒听了两句。 ——那日凉亭下,自己已经迷迷糊糊,突然墙角一只白猫跳进院子,打碎放在一旁的花坛,姜九一下被惊醒,睡意全无。 “小九,你看你,听我讲的都快睡着了吧。” 姜九揉揉惺忪的眼睛,努力表现的自己很精神:“哪有,”冲白猫狠狠龇牙。 沈月如被逗的发笑,看出姜九不喜欢刺绣上这些枯燥乏味的知识: “小九,你知道,这闻名天下的三种绣线吗?” 姜九摆头,她又不绣花,她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它们啊分别是织锦线,缎华丝,还有,最厉害,也是最稀少的金蚕丝。” 一听金蚕丝这名,姜九瞬间来了兴,金蚕是未中药,药性尚可,只是用金蚕吐的丝线绣花,还是第一个听说。 沈月如放将银针扎在荷包上,停下手中动作,笑说: “咱们的服装大多都用的前两种绣线,普遍且广为人知,而这金蚕丝则产自姜国曾经的邻国,淄瑬国,淄瑬国是唯一一个养殖金蚕的国,” “那为什么姜国不养?” “因为姜国没有可以让细柔易断的金蚕丝,变成不易断丝线的法子,可惜,淄瑬王发起叛乱,上一代圣上派兵镇压后,这种技术就失传了,就连唯一一件金蚕丝绣品,也被放在藏宝阁珍藏。” “真正的金蚕丝,细微,不易被发现,经常被绣娘藏在衣服夹层里装饰外层。” 姜九有些失望,毕竟这么好的东西就这没了: “若是不易被发现,还牢固,就没有人想过把它做成武器,杀人于无形之中!”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不是这种技术失传,说不定我还可以再目睹一眼,这金蚕丝织绣,怕是现在大多绣娘心里的一个不能实现的心愿……” 姜九想来想去,做绣线还是太憋屈金蚕丝了。 …… 现在记起,姜九只觉得这一切都像预算好的。 说来沈月如,昨日宴会上自己确实过于冷了些,也不知道现在她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