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间出来后,古画一眼便看到窗外瓦房上,弯月前,立着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还带着几分似曾相识。 古画毫不犹豫运气灵力,飞到那人的背后,“阁下的背影,好像我的一个故人。” 低沉清朗的嗓音,随着风灌入耳中,“哦?原来对我的映像如此之深?” “重黎!?” “好久不见,莲,”重黎清清楚楚看到莲眼中那一抹希望变成失望,好看的眉毛轻褶,“见到我很失望?” 此刻莲心中万一涌起万丈波澜,刚刚看到重黎背影的那一刻,她还以为是她曾经陪自己度过荒诞两百年修炼时光,神龙不见首尾的师父。 明明已经被尘封在深处的记忆,就这么被揭开: 寒冬腊月,莲赤着双足,瑟瑟发抖行走在这片随时可能有野兽出没的雪山之巅,那么小的人,从天上俯视,就像一只蚂蚁,渺小又无助。 好累,好饿,好像睡觉…… 莲在雪山上不知道走了多久,现在的她整个人被冻成一颗虾子,丸子头布满霜雪,眉毛和睫毛也结了冰花。 天上还在不停落雪,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莲也不敢休息,她怕她一睡着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朝阳。 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莲。 好冷,好冷…… 呼出去的气变成白雾,想呼在手心里暖暖手,可被冻到通红的手,压根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莲找了一个稍微背风的石头,蜷缩成一团,她没有一点力气,任由飘落的雪花落在身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抖落身上的残血,潜意识中,她觉得如果祈求神,一定会活着离开。 救救我……救救我…… 冰天雪地上,已经快被雪埋没,迷迷糊糊中,莲看到了神明,即使斗篷遮盖了他得面貌…… 一股暖意灌输到全身上下,莲睁开双眼,面前只留下一些足迹,山洞外黑色的斗篷在凛风中,独具一格特色。 “大哥哥,你是神仙吗?” 没有回声,莲依旧不依不饶,“大哥哥,你就是神仙!” 还是没得到回答,莲小小的一只躺在用杂草铺成的简陋床上,一直看着洞外的斗篷,直到脚心手心开始剧烈的瘙痒,唤回莲的注意力。 手脚上白嫩的肌肤多了许多冻疮,正是冻疮作怪,不停发痒。 莲使劲用指甲去挠,却还是不够解痒,被挠破的疤痕,开始流出鲜血,结成血痂,然后又被挠破。 “你是不想要手和脚了吗?” 冷冰冰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莲起身,因为脚上有很多伤口,不得已,只能手脚并用朝洞口处爬。 突然,莲手脚离地,悬在空中,是洞外的大哥哥抓着衣服领子把莲提在半空中,“我看,你就没想过要这双手脚。” 这样的寒冬腊月,就连这样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也多了暖意。 “痒……” 莲带着小奶音,楚楚可怜的试图往后看,奈何,脖子太短,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掰回去。 虽然有些无情,但还是给了莲一瓶药,糊糊的白色药膏,莲抹在那些冻疮上冰冰凉凉,一点痒意都没有了。 每次到饭点还有有美味的烤鱼! 莲每天不知不觉天一黑,就莫名睡着,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山洞就会变一个样。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冬季。 直到有一天,大哥哥丢了两本书给莲,而莲就好像无师自通,书上的字看一眼就知道怎么读。 从那一刻起,莲没了大哥哥,反而多了一个,师父。 后来,莲开始日以继夜的修炼,而她的挂名师父总是不能陪伴在左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来暑往,秋收冬藏。 两百年的光景,莲从来没能看到师父一面正脸,那个黑色的背影,就成了莲心中唯一的寄托。 起码,在这世间,她还有一个师父。 两百岁度雷劫,莲多么希望师父可以出现看她成神的那一刻,这样就可以与他并肩,可事与愿违,后来…… 后来,莲成了白若,成了姜九,成了现在的古画,师父,就被放在心底。 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师父,可现在看来,短短不过几年时间,或许曾经短暂的爱慕,只是因为师父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原因吧。 “莲,你走神了。” 古画回过神,“哦,”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你……” “你……” 这该死的默契,两人同一时刻,说出同样的文字。 “好吧,你先说。” “好吧,你先说。” 对视一眼。 “那把古琴用的还习惯吗?” “你的那把琴我觉得还不错。” 又是一阵沉默。 古画实在不是磨磨唧唧的性子,“你现在用的化名叫什么,回头我去找你,现在夜深了,我得回去休息。” 重黎夜不客气,“君慕临。” 古画的嘴张成圆形,原来传说中想仙人的是重黎,“原来人们口中说的神仙是你?” “正是在下。” 重黎微微一笑,玉萧在手中,发出荧光。 “好吧好吧,两日后,第一楼举行拍卖会,你会到吗?” “应该会吧。” “那便两日后第一楼见,还有,现在我连古画,画卷的画。” 重黎把玉萧放在手心中,“可是,我觉得不及莲好听。” 古画一个飞身,落在院子里,“你觉得哪个好听便好听吧……” 看着古画进屋关上门,屋内的灯火熄灭。 重黎依旧在房顶上,月亮前,眼神中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默默把萧放在嘴边。 悠悠的萧声伴着风声,树影在窗外摇曳。 古画的床其实正对着窗户,刚好可以看到重黎的影子。 灵修自然能够在黑夜里视物。 古画躺在床上,耳朵里全是重黎吹奏的曲子,翻来覆去,直到屏蔽听觉,才沉沉睡过去。 屋顶上的重黎似乎也感觉到古画的小动作,轻笑一声,“两日后见,莲宝……”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古画醒后,第一眼竟是看向窗外,昨夜重黎待的地方,此刻已经没了人影,只有几只鸟在那叫唤的紧。 古画打了一盆温水,抹了一把脸,脑子瞬间清醒。 重黎的背影总算是在脑袋里消失去。 “呼~……” 古画啊古画,你真是没出息,师父说不定都把你忘了,你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