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臭虫!” 歧镰再次召唤出半边邪魔虚影,一只锋锐的血爪朝着舒小毛狠狠抓去,这一爪若是中了,舒小毛只怕是瞬间就会被切成数段。 见歧镰突然朝自己扑来,舒小毛来不及想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搓出最后一颗丸子,向飞来的歧镰轰去。 可奈何歧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舒小毛的丸子还未离手,歧镰便到了他的面前,一只血爪自左肩劈爪而下,而舒小毛也只能抓着丸子向前拍去。 “嗤~” 一道如纸片破碎的声音传来,舒小毛的右手竟然直接穿透了歧镰的胸口,手中狂暴的灵力瞬间便粉碎了对方的心脏。 邪魔虚影散去,顾青的右手就这样轻轻的搭在舒小毛肩上,渐渐收紧。 “咳咳……这一招还真是威力十足啊!” 顾青一开口,鲜血便如泉水般涌出,顺着嘴角涓涓滑落,落到舒小毛穿心而过的手臂上,落到干涸龟裂泥地里。 舒小毛就这样傻傻的呆立在原地,任由鲜血缓缓染红小臂。 其实按照之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与出手速度,死的本来应该是他的,但最后一刻,顾青的意识终于压制了歧镰,重新夺回了身体,但是,舒小毛的手已经停不下来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 舒小毛下意识的抽回手掌,带出一片淋漓的鲜血,从未伤人,杀过人的他,一时间竟然慌张无措起来,无法体会恐惧的他,心里却遍布着行恶的寒意。 “说什么呢。” 顾青脚下一个趔趄,舒小毛连忙伸手扶住他,却被顾青一把抓住了手臂。 “咳哈哈,想不到,我最后的心愿还是实现了,我还以为,我会在这里孤独活着,直到老死呢,咳咳……哕” 一口鲜血再次吐出,顾青已经虚弱至极,虽然结奥期修士已经强大无比,但心脏破碎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是足以致命的重伤,即便能用灵力勉强维持血液循环,但若不及时医治的话,时间一长,终究会化作一具死尸。 “别说了!别说了,我这就带你出去!” 舒小毛架起顾青便往光门走去,到达光门前,却被顾青给强硬打断了。 鲜血不要钱的从顾青嘴中涌出,他的声音因此也变得有些哽咽。 “舒小毛,谢谢你,让我再次找到了真实的我,我的死亡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你又何必自责?” 顾青顿了顿,从脖颈间扯下了一颗半圆形的石头做成的项链,在手心不断摩挲着说道:“我自幼与她一同长大,那年我十八,她十七,我说咳咳,我说我喜欢她,她便义无反顾的嫁给了我,二十那年,我们有了顾秋,那小家伙机灵的很,她现在应该也跟你一般大了吧……” “咱们一起出去,出去后你就带我去见她们,我长得这么帅,说不定顾秋一眼就看上我了呢!” 舒小毛强颜欢笑道,想要抬手抹去眼睛里的水雾,可入眼的却是一只沾满了鲜血的猩红手臂。 顾青笑着摆了摆手,随后把石头项链强行塞到了舒小毛手中。 “我就不去了,我对不起她们娘俩,没脸见她们,等你出去后得空了,代我去看看。” “呵,你说什么呢,我又不知道她们在哪儿,肯定要你去带我去找啊!”舒小毛哽咽一声,试图抓着顾青的手离开这里。 顾青自然不肯,挣脱后踉跄一步,双手按住了情绪躁动的舒小毛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做人可以心善,但不能手软,可以暴戾,但不能暴虐,咳咳,你有仁心是好事但千万不能有圣母心,有人冒犯你,打回去便是,有人想要杀你,一刀砍了便是!最后……咳咳” 感受着肩上越来越冷的双手,舒小毛强忍着心底的难过,默默攥紧了手中的石头项链。 “梧洲城,苏眠,顾秋。” 顾青说完后,使出了浑身最后的力量将舒小毛向后方的光门推去,而他自己也重重倒地,溅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 【再见了!眠儿,秋儿……】 顾青看向星光璀璨的天空,日思夜想的两道身影仿佛于星光中勾勒浮现,默然抬手,却始终遥不可及。 “不!” 舒小毛怒喝一声,倒进光门最后的一瞬间,他只看到一点光芒自顾青体内迅速爆发,瞬间便扩散摧毁了方圆五米内的一切…… 风炼宗内,因为修盟小队的来到,黑衣人入侵所产生的混乱基本已经停歇,天空中浮现的巨大黑鸦也在半步超凡强者的出手下仓皇败退,一切的风波好像都已经平歇,但其平静海面下暗藏的漩涡才刚刚显现。 接待完修盟人员后,尉迟南风连忙通知宗门各大小管事,在会议厅开启了一场紧急会议。 会议厅内,尉迟南风身为长老会首席长老正襟坐于首座之下第一顺位。 他瞥了一眼首座,向周边众人厉声问道:“宗主呢?” “报告大长老,宗主他……他昨日去往了云雨阁,至今未归。” “哼!”【废物!】 尉迟南风心里暗骂一声,若不是宗主之位是由上一任钦点,无人可变,他巴不得一掌拍死如今这个只知道于花丛中寻花采蜜的白痴宗主,自己好取而代之。 “既然宗主今日不便赶来,那咱们便直接开始吧,结束后转播会议记录即可。” 尉迟南风吩咐一声,示意不再等待,会议直接开始。 底下众人对此也已经见怪不怪了,都开始整理起了汇报材料,但就是没人率先开口。 尉迟南风见此,眉毛都要气歪了,指着底下众人破口大骂道:“怎么?让你们汇报情况,一个个都聋了吗?平时互相吹捧,互相弹劾一个比一个起劲,怎么到现在就变成哑巴了?一群废物!王猛,你先说!” 负责调查科地下监牢的队长王猛见状,虽然不愿,倒也只能缓缓起身,说道:“报告大长老!五……五号跑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报告大长老!五号跑了!被一群疑似东瀛人的黑衣人劫走了!” 听闻此消息,刚与黑鸦激战一场的尉迟南风几乎是快要被气晕了过去。 “瞧你们给大长老气的!地下监牢守卫那么森严,你们还能让敌人把五号给劫走咯?!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亏大长老还把你们当精英对待。” 坐在尉迟南风下手的下手的王德发出声喝骂道,只是神态和语气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了。 王猛见状只能辩解道:“王副科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咱这些年干的守卫成果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这次事情发生的实在是突然,要不是那群黑衣人用一二层的犯人做掩护冲击第三层,我们也不至于丢了五号。” 王德发闻言,却是哑然失笑,“王猛队长,你是说不止五号,还有一二层的犯人全都跑了?哈哈……王猛队长,你可真够尽职的!”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王猛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任由王德发嗤笑。 “够了!” 一旁气的快翻白眼的尉迟南风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示意安静,冷冽道:“事到如今,不是要先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想出一个解决办法!其他部门,继续报告,按顺序接着来!” 王德发冷哼一声,翘起二郎腿靠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冷冷地听着底下众人传来的一份又一份糟糕的报告。 尉迟南风阴冷目光瞥了王德发一眼,别人不清楚王德发的身份,但他却是清楚的很。 明面上,王德发这位不入长老会的长老,是宗主用来收权的把手,可暗地里却是地方势力,五伽堂派来的暗子。只不过他现在并未完全掌握有关于王德发是暗子的证据,不得不说,五伽堂作为风炼宗多年的老对手,还真是舍得下血本,一名通灵境的高手起码也是一堂之主般的存在,竟然说做暗子就做暗子了,这气魄倒真是让人佩服。 不过现在该做的,是先把宗门内的局势稳定下来,至于那被劫走的五号……尉迟南风冷笑一声,一钩发臭的鱼饵钓出了沉塘的大鱼,血赚罢了。 “报告大长老,目前宗门内的情况就是如此了。” 尉迟南风点了点头,虚情假意道:“嗯,接下来重点是安抚受伤的宗门成员,修缮宗门设施,尤其是死去的那些成员,他们说宗门的骄傲!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的亲人,抚恤金一定要按修盟标准发放,懂吗?” “是!” “嗯,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会。王猛你跟我来一趟” 尉迟南风一声令下宣布会议结束,随后单独叫下王猛,示意有事相谈。 舒云卷边惊拍岸,沉鱼吞钩浮水痕。 自诩镗刀捕秋蝉,哪知黄雀身后站。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山湖边的沐风亭中,尉迟南风布下了一层隔音屏障后,这才开口道:“跟我详细说说,监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五号又是怎么被劫走的?越细节越好。” “是!事情是这样的……”王猛作揖躬身,随后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向尉迟南风说明。 湖面上不断有山鸟掠过,鸟头探入水面,从湖中衔起一条小鱼后迅速扑翅向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