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阳的牢门开了,有人给旭后请安,辰阳回头便看到旭后泪眼婆娑的脸。“阳儿啊,你受苦了。” “额娘,你怎么来了?” “你这话说的,我来看看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辰阳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大哥说你去求父王了,他,他怎么说?” “他那个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毕竟是你有错在先,你父王并不是不相信你,你也知道在那个情况下他若是袒护你反而对你不利。你这孩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对你父王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啊,回去向你父王赔个不是,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过去了?”辰阳诧异地看着旭后,“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过去了?还有,我出去了那梦莲怎么办?” 一听到梦莲的名字,旭后立马变了脸色,“吴梦莲?你还想着那个丫头?她都已经招认了,这人就是她毒死的!” “什么!”辰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怎么可能,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人一定不是她害死的,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我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旭后根本无心听他解释,拉住辰阳的手直言道,“阳儿啊,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过于单纯善良了,她已经在狱中招了,七日后将处以死刑,这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听额娘一句劝,别去管这事。” 辰阳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他将手从旭后手中抽离出来,质问道,“是你吗?是不是你让人对她用刑了?她不得已才招认?” 旭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嘴唇微微颤抖,眼角泛着泪光。“阳儿,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额娘有没有做过额娘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辰阳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透露着一丝忧伤。 “阳儿,你可以不相信我,你觉得你这样陪她一起坐牢是在帮她吗?你这是在害她!陈发死的那天就只有你和吴梦莲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你是二殿下,有谁敢跟二殿下过不去呢?即便你与她一同入狱,你看看你现在住的牢房,她吴梦莲配住进来吗?你在这狱中吃的好喝的好,你可有想过她?世人不敢对二殿下如何,只会对她吴梦莲下手,你可知道那陈发的家人带着一伙人闹的吴将军家不得安宁?而你呢?你又为她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儿臣只求额娘一件事,儿臣会在七日内找出证据洗脱梦莲的冤屈,到时候还请额娘求父王放人。” “如若她真是无辜的,你父王也不好再关着她了,这事你可以放心。” “儿臣谢过额娘了,刚才的事情还请额娘不要放在心上,儿臣只是救人心切,还请额娘谅解。”说完辰阳行礼后径直走出了狱中。 辰阳走后,旭后的嘴角一歪,冷冷地笑了。 辰阳离开后便去了太医院找张太医,张太医见二殿下来找他便知晓他所为何事。“二殿下如此匆匆赶来找老臣想必是为了陈发那件案子吧?” “张太医,我是想问问张太医那些药都研究清楚了没?梦莲包袱里找到的那些药是否具有毒性?” “殿下,微臣虽学术不精,无法知晓这药中配方是何物,但微臣已经做过实验了,微臣将这些药一一分给了几只小白鼠吃,这白鼠并未出现任何异样,倒是有一只病怏怏的小白鼠因为吃了这其中一味药竟然好了,还活蹦乱跳的。” 辰阳面露喜色,忙拉着太医的手往外走,“既然如此那便可以证明此人并非梦莲所害了,走,和我一起去同父王说。” “殿下!”张太医拉回辰阳继续说道,“殿下别急啊,眼下只可证明梦莲姑娘包袱中药物并无毒害作用,但难以证明此人并非梦莲小姐所害啊!” 辰阳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您说的也有理,太医可知此人是因何毒而亡?” “若想知晓其毒,必须剖尸。” “剖尸?” 张太医点头。“如若真如殿下所说,当日陈发一直同殿下在一起,甚至没有见他吃任何食物,那只有可能陈发在见到殿下之前就已经中毒了。此毒既然可以在这么长时间内没有任何症状,发作的时候瞬间致死,这毒相当罕见,微臣倒是听说过一味毒药可以产生这样的效果。” “是何物?”辰阳问。 张太医低头将嘴凑到辰阳耳边小声说道:“蛊毒。” “那是何物?”蛊毒,辰阳还是头一次听说。 “臣也只是听说过,据说这蛊毒无色无味,呈白色粉末状,被人服用之后人不会立马表现出中毒的迹象,而是会在三日左右内发作,一旦毒性发作,人必死无疑。但其毒会深入骨髓肠道,死后会残留在死者的身体里,唯有剖尸才可知晓。” 辰阳眉头紧皱,“若是寻常人家要为死者剖尸并不难,可这陈发家是生意人家,生意人家最讲究吉利,原本陈发被人陷害就已然是家门不幸,若是让家人同意剖尸对方定会以生意人家不可死无全尸,否则财路断尽为由拒绝我们,何况她们认定了陷害陈发的人就是梦莲。” 张太医听后也接连叹气。“剖尸必须家属同意,若无正当理由,就是旭王陛下出马也不可强行剖尸,毕竟死者为大。” “太医可知陈发几日后火化?”辰阳问。 “这,陈发死了有四日了吧,按照习俗,三日后将火化。” “三日,兴许还来得及。” “即便是剖尸,等结果出来也要几日的时间,殿下可得抓紧了。” “好,谢谢张太医。” 陈发府中哭声连天,陈夫人跪在棺材前一言不发,两眼空洞无神,管家走了进来,小声在夫人耳边耳语道:“夫人,二殿下来了,说是要见您。” 陈夫人闻言立马变了眼色,眼里充满了恨意,“他还有脸来?莫不是来见见老爷到底死全了没!” 管家小声提醒道,“夫人,好歹也是二殿下,弄不好就是将来的储君,不好得罪啊,夫人千万莫要动怒。老爷已经不在了,夫人万事小心为好。” 陈夫人点头,回答道:“知道了,你去请他进来。” “是,夫人。” 辰阳刚走进府中,便听到陈夫人的哀嚎,走近了才看到陈夫人正趴在棺材上痛哭,周围的丫头纷纷上前安慰她。 “老爷啊!你死得好好惨啊!到底是什么人害死了你啊,是什么人的心这么狠毒啊!老爷啊,你若是泉下有知,便托梦于我,我去求旭王陛下,绝不让那人逍遥法外!定会为老爷您报仇的!” 一丫鬟安慰道:“夫人,您当心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 另一丫鬟也道:“夫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信老天爷不会放过行凶作恶的坏人的。” 随后管家走了进来,道:“夫人,二殿下来了。” 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站着的二殿下。陈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屡了屡有些凌乱的丧服,行礼道,“见过二殿下,不知殿下来此有何事?” “哦,我来看看陈发。”说着辰阳拿了三炷香点燃,走到堂前鞠了三次躬,将香插好,说道,“您一路走好,您放心,关于害死您的凶手,我一定会亲手把他抓住的。” 陈夫人嘴角一歪,随即问道,“殿下这是有思路了?” 辰阳四下看了看,回答道,“我有几句话想私下同夫人说说。” 陈夫人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殿下是有何事,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夫人,我今日去问过张太医了,他说了,那日梦莲包袱中的药并无毒性,您要相信害死陈发的绝不是她。” “哦?”陈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辰阳,“当日和我家老爷待在一起的人只有梦莲姑娘和殿下,殿下说不是吴梦莲,那殿下的意思是······” “陈夫人,我知道您在怀疑我。” “我可不敢怀疑殿下您啊,您是殿下,我陈家同皇室无冤无仇,殿下有什么理由害我家老爷呢?”陈夫人盯着陈发的画像淡淡地说,她的嘴唇微微发颤,双手紧紧握拳。 “陈夫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同您一样都希望可以尽快找到凶手还自己一个清白,我问过张太医了,他说若想进一步知晓陈发的死因,唯有,唯有剖尸。” “什么!”陈夫人顿时怒了,“二殿下还嫌我家老爷死的不够惨吗?您还要让我家老爷死无全尸?二殿下是安的什么心啊!” “陈夫人,我只是想要尽快查明真相,如今我所掌握的线索远远不够,唯有剖尸,知晓陈发是因何毒而死,才可让此案尽快真相大白啊!” “二殿下!”陈夫人指着陈发的画像怒斥道,“你现在可是在一名死者的面前说话,你说的每一句话老爷他都可以听到的,你能保证杀害老爷的人不是你吗!你能保证老爷的死真的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我保证!我真的没有害他。”辰阳怔怔地说。 陈夫人缓缓将手放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好,我暂且相信你,但是,关于剖尸一事,二殿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陈家世世代代以经商为生,剖尸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会坏了家中财气,今日就算是旭王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同意的,二殿下还是请回吧。” 这样的结果辰阳在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商人家中最看重的就是风水财运,所有阻挡他们财路的东西都会被一一铲除,剖尸这种事情只会让他们觉得晦气。 “打扰了。” 从陈府出来,辰阳便吩咐与他一同来的两个侍卫在陈府看着,一旦陈府要提前火化陈发的尸体便立刻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