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社会风气果然不好,儿子在家都敢呛老子了。” 康承业开着玩笑。 常新远哈哈大笑:“老康啊,我看你这颗脑子该转转了,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社会进步吗?” “这算哪门子进步呀……” 飞机场国际到达出口显得很清冷,除了研究所的车辆,各种社会车辆停了长长的一排,相反国内航班的出口只有一个,来接机的人也不多。 “你说我们中国的老百姓什么时候能够习惯航空出行啊?” 等人的时间很无聊,康承业和常新远闲聊着。 “快了快了,等中国的百姓富起来,国内到达出口的人就多了,哎哟……” 常新远突然捂着胃弯下了腰。 “怎么啦?”康承业马上问。 常新远摆着手说:“没什么,这几天老毛病又犯了。” “我说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有病不能挺。” 常新远缓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这才直起腰笑着说:“这话我对你说得更多吧,你不是也没去医院嘛。” “那行,等忙过这一段,咱俩一块儿去做个体检。” 常新远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这趟由东京转机的国际航班上人比较多,各单位纷纷乱乱地把各自要接的人接得差不多的时候,顾自成领来的专家组这才姗姗来迟。 “老顾啊,我说你可真坐得住。” 康承业一下子迎了上去。 “下飞机嘛,当然要多检查。”顾自成慢条斯理地说。 “老师!”谢向明像头小老虎一样,一下子蹦到康承业面前。 “哟!这是从美国学会自由的风气啦,在老师面前蹦蹦跳跳的!”康承业今天的心情格外高兴。 “这不是想您了吗?我从美国给您带来一件羽绒服,冬天穿肯定保暖。” 要不是在场的人多,谢向明肯定当场打开行李箱。 “行啦,现在咱们的新办公楼装中央空调了,四季都舒服。” “真的!”谢向明眼睛一亮。 后面的专家组跟上来了,康承业马上过来招呼,顾自成一一介绍着。 “咱们见过,这次再见面也算老朋友啦。”钱德勒卡桑博士笑着向康承业伸出手,他们在圣路易斯道格拉斯·诺思教授举办的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 “真正的老朋友在这儿呢。”琼.亚尔维斯主动伸出手来。 康承业笑着说:“是老朋友,中国欢迎你们,这次来可要拿出真功夫,不能留手啊。” 琼笑嘻嘻的握拳做拳击状,开着玩笑说说:“功夫!中国!我喜欢!” 后面比较稳重的美国航天局的专家李.威尔,两人握了手简单的寒暄后,斯坦福大学的年轻学者丹尼斯.亚希伯恩走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康承业面前。.qqxsnew “康所长你好,久闻大名。” 康承业和对方握了手,却不料对方并不松开,张口便问:“您认为机器人最终走向商业化是正确的吗?” 康承业揣摩着对方的用意,一想到斯坦福大学对美国的意义,他说道:“我们两国的国情不同,商业虽然不是研发机器的最终意义,但商业会极大地推动机器人的进步。” “如果是贵国,肯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无偿地赠送给他人吗?” “保守不能使科学进步,它需要交流,就像中美建交一样,两个大国联合起来对世界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我们欢迎全世界各地的专家来中国和我们进行学术上的交流。” 丹尼斯.亚希伯恩似乎满意这个答案,微笑着点点头。 介绍完几位专家后,最后走过来的是两位年轻的中国人,康承业知道他们就是顾自成实验室里培养出来的两位博士生。 “欢迎你们归国,参与到祖国的建设热潮中来,这里有比整个欧洲还大的舞台,从陆地到太空、到海洋,你们会尽情地展示自己的才华,去书写一幅属于你们的时代画卷。” “康老师您讲得太好了,在美国的时候听过您的事迹,我们还以为您会严厉到不苟言笑的地步呢。” 江道源展现出良好的第一印象。 …… …… “哈哈哈……这下赚大发了,几十块钱的进价,转手就卖五百多,一出手就是上千件,万元户算什么。” 路佐乐开了花,躺上床上数着大把的钞票。 印思懿在化妆台前试用着从国外进口来的高级化妆品,听了路佐像录音磁带消磁了一般的怪笑,冷哼着说:“那你该感谢谁?凭你?连本钱也借不来。” “对对对,你最厉害。”路佐从床上跳下来扑到印思懿身上,对着脸蛋儿就亲了一口。 “呸呸!我几百的化妆品呀,刚抹上。”印思懿厌恶地擦着脸。 路佐手里握着一把钞票摔在她面前:“几百块算什么,咱买更贵的!买世界顶级的!” “这就够贵了……” 看在钱的面子上,印思懿对路佐的容忍度更高了。 “这次多亏了你,路子是你找的,钱是你借的,不过要没有我这个聪明的脑袋瓜,你空有资源也赚不到这个钱。” 进货渠道是印思懿搞定的,销路也是她找的,启动资金是她以爸爸的名义借的,转手就赚了五万多,美中不足的是海关那边出了点问题,还好有关鹏。 “要说关鹏也真是傻缺,有你这么个宝贝不知道珍惜,非要去追那朵带刺儿的花,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下,这才叫热脸贴冷屁股。” “别提那个贱货,提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她我能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好啦,拿不到就拿不到,现在社会文凭算什么?没听社会上说‘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跟着我多好,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路佐伸手揽过印思懿,这次她没有躲,脸上充满了笑意,两人卿卿我我了一阵子,印思懿突然皱起眉头道:“康所长名气大得很,他要是发现了咱那批设备是人家日本报废旧货,会不会……” “放心吧,合同是我做的,上面只写了进口元器件,又没说是新的还是旧的,发现又能怎么样?” “可我总是有点儿担心……” “让他告去,到哪儿也告不赢。” …… …… “康先生是一个认真的人,他对中国机器人事业竭尽全力,没有他就没有今天我们眼前这个局面。” 看着新座成的示范基地,顾自成向在场的来宾介绍着。 “这是中心实验研究楼,还有样机实验厂,水下条件实验室,液体驱动实验室;还有一些辅助用房还在建,不过现在这里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一批成果,这次顾教授协助我们采购可帮了大忙。” “你的学生很好,很认真。” 这就是在夸谢向明了,他自豪地挺了挺身子。 来到学术交流中心,宽敞的大厅让来访的专家们表示满意。一行人落坐到会客室里,康承业让人端上来茶水。 “这是西湖龙井,在中国也是百名名贵的茶叶。” 琼品了一口,感觉淡淡的,大概是没品出什么味道,看着同行人都礼貌的称赞,他放下茶杯问:“康先生恕我冒昧,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理解。” 为了来中国琼也学了一些中文,大多与学术相关。 康承业做了个请的手势。 琼继续问:“为什么你们中国把robot翻译成机器人呢?” 这一下还真把康承业给问住了。 “好像还真不知道谁是首翻啊,一直以来就是约定成俗的……” 研究所的同志们面面相觑,的确没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琼耸了耸肩:“如果把汉语翻译成英文,那么机器人应该是machineman。” 康承业想了想说:“捷克人卡雷尔.卡佩克写的一部科幻舞台剧《罗萨姆的万能机器人》,剧中第一次出现了robota这个名词,翻译过来应该叫奴隶,英文沿用了这个词叫robot,这没问题,可是汉语翻译……也许是这样比较直观。” 丹尼斯.亚希伯恩思索着说:“我觉得叫智能机可能会更好一些。” 顾自成点点头说:“某些约定成俗的东西的确很难改变,既然不耽误理解交流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钱德勒卡桑博士笑道:“只要不叫‘人机器’这种怪称呼就好。” 众专家学者们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