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快马加鞭,一路上不敢怠慢。 入夜,找到一处林子,栓好马,准备休息。 若尘拿出竹筒里的米汤,那是今日路过酒家让店家煮的,安顿好两个孩子后,若尘背着孩子跳上树,藏好后准备歇息。 此时数米外的一处斜坡下,几个面带黑罩之人拿着刀,盯着前方的树。 “嗖” 一支箭向若尘射去,若尘睁眼,箭歪了,他拔了刀,跳下树去。 “何人在此放肆?”若尘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回头看着刚刚躲掉的箭。 “黑道会的人?这图纹,没跑了。”说完便向土坡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刀影划过,众人手臂纷纷掉落,若尘回过头,合刀说。 “告诉你们当家的,我十日后会去寻他!” 他抱上孩子,上了马,向那秦岭方向走去。 …… “一个草莽怎会如此厉害,他是何人?”黑道会的当家问着断臂的手下。 “老大,朝廷的活不好接啊,那人快的连影子都看不清,他说十日之后来寻你。” “刀是什么刀?” “好像是黑柄白刃,刀身下段有紫色纹路,好像是蛇纹。”手下忍着巨痛,思索着昨晚的情景。 “什么?这……快!把银子退回去,这活咱接不了,传信叫四位分舵回来,速度要快!”黑道当家冷汗直流,手里捏了把冷汗。 …… 秦岭南部的山脚下,八百里的横川被着山脉垄断,荡去天路。 若尘抬了头,望着茫茫的山,荒乱之意从这里断入烟雨江南之中。 若尘凭着将军给的地图,在七拐八绕的小路上踏行,他望着两个熟睡的孩子。 “太子、少爷,马上就到了。” 密林渐疏,许久未见烟火气的若尘已经闻到了人间烟火, 竹林外的书斋,篱笆围着几处田园,土墙上的木门关着。 “应该就是这里了。”若尘抱着孩子,走上前去。 “咚咚咚”若尘敲了三声,屋内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 “谁啊?”紧接着门开了,以为白衣老者露出来头,看着若尘,似乎已经知晓了什么。 “在下奉杨将军之意,特来拜会先生。”若尘知道这是陛下和将军的老师,显得格外尊敬。 “济民呢?还有延辉,他们怎么了?” “陛下和将军,遭贼人暗算,已经……”若尘回过头,不忍留下眼泪。 “哎,我明白了,先进来吧。”老者转身,示意若尘进门。 “他们便是济民和延辉的孩子吧,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先前陛下常说孩子出生了一定要让先生来起名,时间仓促,陛下和将军甚至没有和孩子多相处一会儿,还请先生赐名。”若尘举刀行礼。 “嗯,容我想想。”老者回头,有突然转身说到。 “太子就叫继明。圣上以继明之初,垂惟新之泽。有皇帝继位之意。” “唐继明,好名字。”若尘连连称赞。 “杨家的少爷,那就云昊吧。楚辞曰:访太昊兮道要,云靡贵兮仁义。有拔云见日之魄力,杨老涂看了也会喜欢的。”老者顺顺胡子,想起多年前的好友。 “若尘替陛下和将军谢过先生,陛下和将军都将塞外兵符给了这两个孩子,后面我们该怎么办?起兵谋反,为太子开路?”若尘望向北方,似乎许下誓言。 “复仇是必然的,可是我不想这两个孩子出生就带着仇恨,现在天下都是亲王的,现在谋反,等于自寻死路。” “那该如何是好?”若尘不解。 “算好年龄,他们十八岁正好是大唐会考,十六岁我会让他们二人出去历练,等见惯了这世间因暴政而乱的景象,定会自生正气。历练两年他们回来后我交代完一切,就是让他们知晓一切的时候了。” “要拖到十八岁吗?是不是太晚了。”若尘质问,他心中的仇恨已经按耐不住,好想现在就杀去长安。 “不能急,他们是要复仇,可得让他们先做好自己!历练回来后,我会让他们知道一切并把兵符给他们,继明去文试,云昊去武试,在这之前,十六年里我们要教会他们身为帝王和将军的一切。” “晚辈明白了,多谢先生提醒。” “在这之前,一个字都不能说。”老者不放心若尘,再三强调。 “若尘明白,在这之前,若尘还需去一趟黑道会,为太子除去祸害,晚辈十日后定当回来。”说完,若尘转身离去。 院内只剩老者一人,他看着两个孩子,抬头仰望。 “老东西你先走了,八个儿子剩了个老四,老八不知所踪,陛下去后,连济民也走了,就剩我自己咯。”老者躺在椅子上。 …… 二十年前,天下还在唐济民的父亲手里。 “济民,延辉这是内史令李先生,今后他会教你们一切。” “父王,国子监的老师已经教了我们很多治学之道了,还要学什么啊。”十岁的济民很不解。 “是啊是啊,我要跟大哥他们去塞外,我要去打仗!” “延辉,不可胡闹,你爹爹和我说好,要你在长安学好知识。” “哼,每天都抱着经书,真没意思。”延辉摸摸头,躺在地上感叹着。 …… 深夜,宫内一处书房还亮着灯。 “哇,先生,除了大唐,还有那么多国家吗?” 唐济民和杨延辉跟着这位内史令,没有都有新奇的故事听,每天从国子监出来就是跑去找内史令。 “哈哈,当然了,从西域一直走下去,你们会遇见高鼻梁,蓝眼睛,白皮肤的人,在走下去,到南部的大陆下去,还有黑皮肤的人。”李先生看着他们说。 “我以后要和哥哥们,打到那里去!让这天下都是大唐!” “延辉,他们没惹你,干嘛这样。”济民眨巴眨巴眼睛。 “哈哈,后天会来别的国家的使者,我和鸿胪寺卿还有礼部的主客郎司侍郎会去迎接,你们要不要一起啊?” “好啊好啊,济民咱们一起去好不好?”延辉从地上蹦起来,兴奋极了。 “国子监还要上课呢,那咱们去给老师说一下吧。”尽管身为太子的济民很在意学业,但谁又不好奇传说中的外邦人呢? …… 鸿胪寺门口 “老师,他们到了吗?”济民揉揉眼睛,小小的脑袋仰起头看着他。 “刚刚城外鸽子传信说已经入城了,再等等吧,从明德门走到皇城还是有段距离的,长安可是大的很呢!” “哎!那骆驼是不是,他们是不是来了!”远处没有什么骆驼,但是延辉犀利的双眼似乎已经看见了。 驼铃漫漫,长长的队伍从朱雀门进入皇城,鸿胪寺的官员带着外邦商队进了承天门。 听着鸿胪寺卿的翻译,内史令与外邦使者攀谈着,两个小家伙站在不远处观望着。 “老师说的没错哎,真是蓝眼睛高鼻梁,皮肤还挺白。” “延辉,不要指着人家,老师说过……”济民的话还没说完,延辉看见不远处的一行人,连忙冲了过去。 “爷爷!”延辉冲进一位身穿铠甲的老者,即使上了年纪但是也看着精神饱满。 “哎哟,乖孙子,来,和爷爷……” “老东西还知道回来,又搁塞外疯了多久啊。”外邦使者被鸿胪寺卿安顿好后,内史令也走了过来。 “姓李的,找茬是不?你个丑读书的懂个屁啊,要不是我追着他们打,那几个外邦人能这么跟你心平气和啊。”老者叉着腰。 “赶紧吧,皇上听说你回来都等不及了。”内史令转了头,向皇宫走去。 “爷爷,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延辉和济民跟着这位将军,走向皇宫。 “你爹爹在关口。” “那大哥二哥和三哥呢?” “长城呢。” “我想娘亲了。” “哦对了,你又多了俩弟弟。” “什么,我有弟弟了?”延辉眨巴眨巴眼睛。 “是啊。”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跟爹爹去打仗。” “小家伙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 门下省议事厅内。 “杨将军行军数月,辛苦了。”皇帝同内史令,将军同坐在地毯上。 “多谢陛下在意,杨某不才,带兵追击未能除尽。” “杨将军此言差异,此次追击,可保我大唐十年不受敌兵来犯。有杨家这样的武道世家,是我大唐的福分。” “哈哈,杨某替儿孙谢过陛下了。” “有将军在外,先生在内,一文一武,我唐某也能安心许多了。”皇帝看向二位,很是满意。 “哼,有些老东西,成天就知道瞎惹事,出了事还得我们给你擦屁股。”内史令一脸不屑,转头看向别处。 “不用你,我也能把他们打的服服帖帖!”两个老顽童互怼着,皇帝看了大笑,似乎已经习惯了。 “不是都说你爷爷和老师是多年的至交吗?怎么见了面就掐架呢。”两个小家伙躲在屏风后边,看着正在攀谈的三人。 “不知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吧。”延辉说到。 “哎呀,不管了,他们大人真麻烦,走走,咱去后宫玩。”延辉拉着济民就跑。 “去后宫干嘛?”济民不解,里边的几位娘娘见着他就要捏他的脸,虽是喜欢,但是济民也不喜欢这样。 “新来了一批小婢女,有几个姑娘长的老可爱了。” “喂,杨延辉,你才十岁哎就想这么多,以后肯定找个母老虎好好管管你。”济民闹到。 “哎哟,就看看而已啦,再说了,等我以后出去了,这整个皇宫都是你的,还不先去熟悉熟悉。” “你这个家伙……” 两个小鬼屁颠屁颠跑向后宫,影子逐渐削薄。 …… 回到山中,老者回过神,又回忆到过去了,想着昔日的老友。 “老东西,你的太孙我会照顾好的。延辉年仅三十就遭遇不测,惭愧啊。” 他抱着两个婴儿,进了屋。 …… 一个山洞中,若尘提着刀冲了进去,一路上的守卫被他用刀背都击晕了。 “黑道,出来给我个说法,否则,今天我端了你这总舵!” “小兄弟,别这样嘛,怪哥哥注意,那天真是个意外!” “再不出来,我就硬闯了!” 刀光剑影间,若尘冲向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