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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叶轻眉留下的话

  五竹神色不变,手中突然多了一柄纤细的长剑,长剑一经扬起,天地瞬间变得森寒起来,气流与剑声快速摩擦,长剑之上镀上了一层红芒。  当!  一声巨响!  五竹脚下地面爆裂,无数灰尘一下扬起。  在两人面前,斧刃与剑身相撞,荡起丝丝涟漪。  气流呼啸,好似平地起了一层狂风,四周灰尘大作,范闲和王启年一时间居然捕捉不到五竹和潘凤的身影。  “没有真气?”  一次碰撞之后,潘凤瞬息之间又远遁开来,重新骑在战马之上。  手中大斧血光大作,给人一种极为凶戾的感觉。  他心里疑惑不解。  这位可没有动用一丝真气,而且身上也无丝毫修炼的痕迹。可单凭肉身就能抗衡他,是否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放了费介,我们现在就离开。”  五竹望着潘凤,冰冷的话语在天地间回荡。  一次碰撞,五竹就已经明白,眼前这位恐怕又是一位大宗师,而且体魄极为强横,甚至不弱于他。  虽然他自负此人还奈何不得他,可他的目的是救出费介,没必要和他硬碰硬。  “想要救出费介,就得看看你的本事了。”  潘凤冷笑一声。  锵~  剑斧碰撞之声此起彼伏。两人于这山林之中展开激战,所过之处,大地震动,土石飞溅,烟尘滚滚。  一时间,只见炎炎大日之下,人影闪动,气流呼啸间,渐行渐远。  “这到底又是哪冒出来的一位猛人?”  王启年缩缩脖子,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罩体,即使在烈日之下也觉得冰寒刺骨。  “大人,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回庆国吧,这夏国太古怪了,你确定这位大人能对付得了潘凤?”  “别废话了,五竹叔已经把潘凤引来了,我们趁此机会赶紧救出费介。”  范闲冷哼一声,望着远处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心忧不已。  一向对五竹极其自信的他,心底里也多了几分不安。  王启年点点头,脚下一踏,和守护在囚车旁的几个士卒战在一起。  紧跟着范闲也脚步一踏,在一阵风雷声中,瞬息出现在费介面前,真气汇聚与掌中,力劈而下。  轰!  马车爆裂开来,里面的费介立刻瘫痪下来。  “师父。”  范闲急忙搀扶起费介,对着一旁危险象环生的王启年大喝一声:“赶紧走。”  砰砰砰!  而在不远处,两道身影还鏖战正酣。  “五竹叔,走!”  范闲架着费介疾驰而过,对着五竹大喊一声。  “想走!”  潘凤勃然大怒,心中酝酿着滔天杀意。  此次他奉命互送费介上京,陛下对他也寄予了厚望,若是让人救出费介,他的脸往哪搁。  “死!”  潘凤暴喝一声,气血滚滚,好似大日一般蒸腾而起,手中大斧挥舞。  一瞬间居然不知挥出了多少斧。  五竹一时间被其连绵不绝的攻势打断,难以脱身。  手中长剑亦在大斧落下之时挥舞,裹挟无穷恐怖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势,不知挥出多少。  锵锵锵锵~  两人越来越快,最后肉眼完全都捕捉不到两人身影。  碰撞之声响彻不停,剑斧撞击之处火星四溅,恐怖的气血染红了大片虚空。  当!  无数次碰撞之后,始终面无表情五竹脸色一变,长剑一下被荡起,脱手而出。  “五竹叔。”  远处的范闲目眦欲裂,真气鼓荡,气流呼啸间,向着潘凤冲杀过去。  “大人,赶紧走吧!”  一旁的王启年脸色大变,急忙拦住范闲,连可匹敌大宗师的五竹都不是对手,他们上去岂不是去送死。  “放开我!”范闲真气狂涌,瞬息间,就震飞了王启年,双掌横起,真气鼓荡数次,好似一座积蓄已久的火山,猛然爆发开来,向着潘凤凌空拍来。  潘凤大斧随手一扬,斧刃之上一道半月形气血飙射出去。  轰!  好似一阵突如其来的炸雷响起,山林之中烟尘滚滚,一颗颗大树在碰撞之中被折倒。  烟尘土石飘荡间,范闲以来时的数倍速度倒飞出去,接连撞倒几颗大树,才喷吐出一大口鲜血,躺在一边生死不知,  “大人!”王启年脸色一白,丢下手中费介,轻工运转到了极限,瞬息而已,就已经出现在范闲面前。  另一边,五竹脸上罕见的多了几缕急切,冷声道:“带范闲走,快点。”  “走!”  王启年也不废话,抓起范闲就像一边飞遁出去。  “想走,哪有这般容易!”  潘凤冷哼一声,脚下一点,裹挟无穷恐怖的气血向着范闲走去,每一步都横跨数丈,在狂飙的气流中,好似一只汹涌的猛兽冲了过来。  继而,手中大斧高高扬起,撞破虚空,在一阵令人牙酸之声中,好似流星坠地一般砸了下来。  “怎么这么强?”  首当其冲的王启年心头狂跳,强作镇定的面容都在这凌厉的气流下扭曲开来。  动作太快,斧头来的太过迅猛,王启年根本避无可避。  轰隆!  气血炸裂,大斧落下的那一刻,好似扑灭了所有空气。  轰!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王启年面前,在王启年愣神中,一把抓住他们,远远的把他们抛飞出去。  叮!  大斧撞击到五竹那一支纤细的长剑上,汹涌的气血之力盖压而下,立刻就染红了五竹手中长剑,“轰”的一声,长剑好似破碎的镜子,爆裂开来。  哼!  五竹发出一声闷哼,进而,那大斧余势不减,直接向着五竹斩下。  轰!  大地震动,五竹所在之地已经多了一个深坑,坑底里,五竹灰头土脸。  “没死?好古怪的力量?”  潘凤五指陡然张开,一把提起不停挣扎的五竹,直接用力砸下。  砰!  一个深深的大坑出现,五竹躺在地上,好似一摊烂泥,软绵绵提不起一丝力量。  “带走!”  潘凤冷声吩咐道,立刻有几个甲士上前,架着浑身无力的五竹,把他关押在一个金铁打造的囚笼之内。  远处,手足无措的王启年,和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的范闲看到那个足有他手臂那么粗的囚笼,神色大变。  “你,你们早知道我们要来。”  “自然!”  潘凤冷冷道。  以费介钓出范闲,以及他身后的五竹,本就是他和杨不归计划好的,不然区区一个费介何止于如此大动干戈。  费介在泗水城,他们还有救出来的希望,可一旦到了以前的北齐上京城,如今的夏国都城,将再无一丝希望。  这一点,无论是范闲还是杨不归都心知肚明,所以他断定,范闲一定会前来。  “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王启年哭丧着脸,根本不敢抵抗,这次他可是彻底栽了,也不知道院长有没有机会救出他们。  可想到夏国赫赫有名的战绩,王启年又觉得希望不大。  在他们愣神的那一刻,几个甲士粗暴的上前,不由分说给他们套上一副枷锁。  ……  “你就是范闲?”  北齐皇宫大殿内,杨不归看着下首跪立的范闲,淡淡开口道。  “回陛下!小人正是范闲。”  范闲跪在杨不归面前,恭声开口道。  尽管愤恨潘凤打伤了五竹,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杨不归点点头,他在范闲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炎黄血脉。  这也就说明,虽然范闲所在的前世,与他前世一般无二,但二者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平行世界?或是一丝大能投影照彻出的世界?  杨不归猜测,后者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但对如今的他来说现在考虑这些还是太过遥远了。  “范闲,我知道你的来历?”  杨不归端坐上首,一脸高深莫测开口道。  “什么?”  范闲骇然色变,打量着杨不归旁边的潘凤、吴用等人,颤声道:“莫非陛下也是来自于未来?”  杨不归摇摇头:“不,我和你不同,你来此只是一个意外。”  “你可知朕抓你来所为何事?”  “草民不知。”  范闲冷静下来,他在杨不归身上没感受到一丝恶意,悬在空中的心也渐渐落回了肚子里。  范闲,我记得庆国监察院有你娘叶轻眉留下的一段话,你给朕念念吧。”  范闲深吸一口气,也不敢拒绝,沉声念道:  “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遵法如仗剑,破魍魉迷崇,不求神明。  我希望庆国之民,有真理可循。知礼义,守仁心,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志,无人处常自省。  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  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果然是理想的国都。”杨不归点点头,但这理想也太过崇高,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我可以给你一个平台,实现你娘的抱负。”  物尽其用,人尽其材。  范闲对叶轻眉留下来的话,相比于其他人,更能理解,也更愿意去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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