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晅源仔细观看玉石书册,竟见上面的职位密密麻麻多达百余种。其中有类似于公职人员如物品购置、杂役食堂相关职位、杂役弟子日常起居负责等,剩余的多是一些苦力。 苦力又分为很多种,如开山、扫山和担山。其中,担山最累,所谓的担山说白了就是从山脚下往山顶挑水。挑水一个来回,正好是上下山的路程,故而被称之为担山。 担山一趟,所花时间颇久,加上莲花派众多弟子,一天所需水量之巨远超想想,靠担山供水,显得颇为怪异。可事实上,莲花派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莲花派山上自然也有诸多水源,不过这些水比之山脚下的水,差上不止一筹! 莲花山上有许多河流,其中一条途径众多长老的药园,然后顺着河道流入暗藏的山石内,顺着深藏在地下的暗流河道,流淌至山脚下的一处特定的小湖中,而这湖泊自然就是取水之所。 这河流途径药园时,药物流失的成分自然会融入河流中。积少成多,慢慢地溪流中所蕴含的特殊成分也越来越多,因此,这河流的水质,要比其他好上许多。 在悠长青石台阶路边上的那条潺潺溪流,也是途径药园的一条支流,只是,效果比这条特殊河流差了不止一筹。由此对比可发现,这条河流溪水之珍贵。 当然,也曾有人在河流流入暗流河道前,截取溪流取水,可奇怪的是,这水的品质比之担山的水还是差了许多。莲花派历代以来都曾派人探查,终是一无所获。 加上,担山这个累人的活,也是一个锻炼门下弟子的好方法,故而,担山这个传统,也就一直保留下来。 而至于开山,则是上山砍树取柴。这开山与普通的上山砍柴便面上看差不多,实质却差远了。莲花派有一处特定的砍柴地方,这里的树木高大茂盛,质地坚硬,寻常人砍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在树身上留下多大痕迹! 扫山,则是相对轻松的一个工作,主要任务就是定期清扫上下山的街道,保持青石台阶干净整洁。 除了担山、开山、扫山这些工作外,还有洗衣工、开地工、门外弟子助手、夜香人、更夫等,地位稍高一点的则是杂役执法队成员。 王晅源扫视职位一翻,将各职位铭记在心后,略一沉吟道:“永福师兄,你看我能不能选三个职位?” “哦?”永福眉头微皱,有些意外地看向王晅源,眼神中有些不满,似是责怪王晅源的贪婪。不过,永福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问道:“你想要哪三个职位?” “担山、开山和扫山。”王晅源毫不犹豫道。 永福脸上漏出一丝惊讶,他仔细打量一番王晅源,用不确定的口气问道:“你确定?”在他看来,王晅源连基本的入门试炼都没有按时完成,选择担山和开山,似是有些可笑。 王晅源郑重点头:“我确定,就这三个。” 永福微微点头,递给王晅源一包吃食后道:“你先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 王晅源看到食物后,两眼发光,拿过来后,直接狼吞虎咽,几口下肚,他实在是饿极了。 没多久,永福带着几件东西和几件衣服回来,他递给王晅源道:“这是你日常工作所需,一并拿去吧。” 王晅源仔细接过后,仔细打量一番这些物品,除了几件新衣外,还有一本手册、一把斧子、一把扫帚、两个普通的竹筒和一根扁担。王晅源顿时明了,他的要求,对方已经默认答应了。 “这里果然也是看面子行事啊!”王晅源再次感受到了特权的重要性。他躬身行礼,对着永福道了个谢:“多谢师兄照顾。” 永福微微点头,略微思索一下,带着王晅源来到杂役弟子的住所。 这里的住所很简陋,有许多是多人共住一处,不过鉴于王晅源身后的逸彦,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永福带着王晅源来到一处偏僻之所,这里的小屋面积不大,但却是一人一间。 永福选了一处无人居住的住所后,对王晅源道:“以后此处,就是你的住所。”说完,永福将一道烙印打在了王晅源的身份牌上。 王晅源心中自然这烙印是开启屋门的钥匙,因此他也没有多问。 永福见王晅源如此乖巧,满意地点点头道:“所有的规则都记载于手册上,上面的内容一定要好好研习。”说完,永福转身出去。 “好好地研习?”王晅源双眼微眯,他从永福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莫非,这规则里面还有猫腻?” 王晅源开启无门,简单扫视一边,顿感房屋的简陋。屋内虽然干净,但除了一张竹床、几把竹椅、一张竹桌外,并无他物。王晅源苦笑一下,他没带什么东西来,似乎也用不到什么东西。 只是这床上连被褥都么有,看到以后有的苦吃了。就在王晅源对着屋内摆设发呆的时候,永福带着一少女走来。 少女年龄比王晅源大上四五岁,长相算不得出众,倒是比普通人好看上几分。她的脸上有些发红,不,除了脸蛋外,她全身皮肤都是红红的。少女怀中还抱着一套被褥。 王晅源看到少女微微一愣,因为这少女长相与他曾经的堂长上官琴有些类似,但远没有上官琴那么漂亮。 永福对王晅源介绍道:“这是卓瑶,在这里当杂役弟子足有七八年了,经验丰富,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她。”永福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卓瑶一眼后,转身离去。 卓瑶将一套被褥放到王晅源的床上道:“你饿了吗?若是饿了,我带你去吃些东西。” “不,不饿,我已经吃过了。”王晅源现在身体乏力、酸痛,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休息一番。 卓瑶点了点头,她当初也参与了试炼,对这种经历大有感触。她也没多做打扰,简单地说了句“我在你隔壁”后,就转身离去。 王晅源这一路走来,除了碰到迷雾晕倒的那段时间,一直没有好好地合眼。简单地将被褥展开后,倒头就睡。 时至第二天中午,王晅源依然躺在床上,眼皮都不能抬一下。他的床边坐着一少女,这少女正是卓瑶。她面带苦涩,嘴中喃喃自语:“果然是一个累赘。” 卓瑶刚上山之时,被人坑了一把,好不容易积攒的功勋全部被骗走。这些年下来,她好不容易又积攒了一些,却被永福强塞了个王晅源给她。 事实上,永福正是看中了卓瑶心软、老好人的性格,这才将王晅源安排给他照看。永福恩威并施,让卓瑶不得不接受。 卓瑶微微叹息,她来到王晅源屋内本想喊王晅源起床,哪知看到了王晅源全身冰冷,倒床不起。这让卓瑶心中有些郁闷。在这里,所有的物资都很珍贵,一旦生病,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流水! 犹豫再三后,卓瑶最终还是心存不忍,花了大量功勋,请来了一位大夫为王晅源诊断,并购买了些许药物。可如此一来,她的功勋也所剩无几了。 大夫的价格虽然昂贵,却也管用。服药后,王晅源身体顿时好转,身上也不是那么冷了。卓瑶没有去工作,在边上照顾王晅源。 时至深夜,王晅源从一阵剧烈地咳嗽声中起身,他头昏脑涨,胸口一阵火辣辣地疼痛。慢慢地,王晅源恢复了思考能力。他倒在床上一整天了,昏昏沉沉,腹中咕咕作响,明显是饿了。 王晅源面带苦涩,他精通医术,但经验少,忽略了寒毒的特性。他爬山时,剧烈运动,寒毒被压制,所以没有发作,但昨天他停歇下来,休息一晚,身体运动减少,寒毒钻了个空子趁机发作,这让王晅源苦不堪言。 “我连附骨瘴都不惧怕,身体却扛不住这小小的寒毒?”王晅源皱眉思忖,他思索半天,竟也没有寻找到具体原因所在。 王晅源深深地呼吸几口,可胸口的疼痛依然未减,他大感奇怪,刚想下床,却听到一个声音;“你的身体刚有回复的迹象,别乱动。” 王晅源全身力气顿时消散,他整个人顿时趴在床上。他微微一愣,抬头看去,竟是卓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饭,向王晅源走来。 卓雅握着竹勺略一犹豫,她的守微微颤抖,然后用竹勺挖起饭,向王晅源嘴中送去。 王晅源不知为何,竟神使鬼差地张开嘴,迎了上去。这饭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入口并没有什么香味。王晅源狠狠地咀嚼,竟难以咬烂,想咽下去,却被卡在喉咙。 “咳咳!”一阵剧烈地咳嗽,吃到嘴中的饭,嘴中喷了出来。好在王晅源提前有准备,饭没有喷到卓瑶脸上。 卓瑶面色难看几分,她看在眼中,难受在心,她看得出来,王晅源虽然在尽力吞咽,但最终还是没有咽下去。 这种表现,摆明了是大家族出身,但在这里做杂役,则是说明,这人是某个落魄家族地落魄少爷!卓瑶想到这,脸上一阵苦涩,看来这一次,真的被坑了! 或许,她的命,就是这样吧。